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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传(I-V5部全)-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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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投荒蛮?主公担忧与同宗争锋,主公受人厚资却按甲束兵,就不怕撕破脸么?”

刘备被庞统的一番话激得一震,可那道义原则像长在心里的参天大树,哪里能轻易连根拔起。他紧紧地皱起眉头,烦闷地叹了口气。

黄忠不由得也劝道:“主公,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再在葭萌屯守,士气日渐低落,倘或一朝战事陡起,恐怕难撄其锋。”

刘备焦虑地握住双手,他也知道自己入益州最终目的是为了取而代之,他真是恨透了自己的优柔寡断,咬着牙把那软弱的慈悯吞了干净:“那该怎么做?”

庞统听出他有松动之意,正言道:“统为主公进上中下三策,请主公斟酌之!”

“士元请讲。”刘备殷殷道。

“上策,阴选精兵,昼夜兼道,径袭成都。刘璋不武,又素无预备,大军卒至,一举便定!”

刘备从盒里拈出一枚棋子:“请闻中策!”

“中策,杨怀、高沛仗强兵守关头,明受主公部勒,实为刘璋之谍也,闻其数有笺谏刘璋,使发遣主公还荆州。主公可遣与相闻,以荆州战报告之,说荆州有急,欲还救之,并使装束,外作归形。此二子既服主公英名,又喜主公之去,必乘轻骑来见,主公因此执之,进取其兵,乃向成都。”

刘备紧紧地扣着棋子,一直没有放下,却问道:“下策呢?”

“下策,退还白帝,连引荆州,徐还图之。”

三策皆说完,刘备手中的棋子还没有松开,他凝着沉默的脸色,良久不曾开言,他并不着急作出判断,却去问黄忠:“汉升以为如何?”

黄忠肯定地说:“我然其上策,出其不意,一战而定乾坤。中策步步为营,或会有数番鏖战,下策乃前功尽弃,最不足取!”

刘备轻轻地摊开手,那枚棋子已被攥得汗湿,水漉漉的光泽像分明的盐粒:“给振威去信,便说荆州急难,恐不能北征汉中。”

“主公这是……”庞统迷惑了,刘备似乎是赞同中策,但却并不是遣使白水关守将,反而是送信成都,竟是似是而非的抉择。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刘备一字一顿道,一松手,棋子当地落在棋盒里。

庞统明白了,刘备需要出师之名,无论是出骑兵突袭成都,还是诱攻白水关守将,若没有一个合适的出兵理由,便与刘备惯常的道德之风相冲突,而这个理由只有往刘璋处找突破口。刘备这是冒着主动得罪刘璋的风险,把自己逼上与刘璋决裂的绝路,而后师出有名,道义之累便可轻而易举地卸下。

庞统忽然发现自己错看了刘备,刘备虽然常被慈忍牵绊,可他心思缜密,骨子里有驾驭复杂局面的君王心机,而且有胆量博局。这等不怕失败的冒险精神让庞统肃然起敬,他不再与刘备争执,踏踏实实地应诺了一声。

※※※

晚霞像酡红的醉颜从天际缓缓褪去,浸了霜色的夜幕正从晚霞的边缘偷跑出来,成都城繁华的街道逐渐地昏昏欲睡,张肃回头看了一眼天色,踏步进了弟弟张松的府邸。

“你们主人呢?”他一面走一面问府中家老。

“他去法正大人府上了。”

张肃跨出去的步子顿了一下:“何时回来?”

“不知,”家老迟疑,忙又补充道,“晚上一定回来,请大人暂在府中等候,小的去法大人府上问一声。”

张肃听见张松不在家,本来想回去,却到底因那不可不解决的紧急事,只好捺住性子等待,因吩咐道:“罢了,我去他书房等候,你去寻他一寻,给他带句话,我有要紧事,请他赶快回来!”

“唯!”

当下里,张肃便去了张松的书房,府中侍从点了灯,又烧了一盆火,烘得屋子暖融融的,请张肃坐了加厚的绵缛,也不敢打扰他。

张肃枯坐在书房,也不知做什么,只好翻书看,搜来一册《诗》,也看不进去,读了两行诗,又心事重重地放下,却没留神胳膊肘子撞翻了案上堆叠的一摞文书,哗啦啦全滚落下去。他没奈何,只好一片片竹简捡起来,有一部分是张松写错了的草稿,划得乱七八糟,有的字已全然不可认,一张简上的一行字吸引了他。

“左将军见启……”

后面涂了几个黑墨疤,看不清是什么,张肃莫名地心惊肉跳,额上竟渗出了冷汗,他抖着手,逼自己拿稳了,努力地辨认着字迹:“今大事垂可立……益州可得……奈何释此去乎……”

张肃惊得一阵晕厥,一股森寒冷气在脏腑里横冲直撞。他来寻张松,原是为刘备忽然提出要回荆州,消息传来,成都僚属都说刘备无信,来益州后受了莫大恩惠,不发一兵,不交一战,带着三万人白吃白喝,耗了益州财力民力,末了竟要拍屁股走人。他以为张松与刘备走得近,怕弟弟鬼迷心窍,上了刘备的当,一为警诫兄弟好自为之,二也想在张松口中掏出刘备忽回荆州的真相,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骇人。张松竟已迈上了不归路,成了卖主邀利的无耻叛徒。

张肃打了个寒战,他无意识地把那竹简塞进了袖子里,仿佛有千万芒刺扎背,浑身每片肌肉都在疼痛地收缩。

怎么办,是隐瞒还是告密?

他“呼”地站起来,神经质地转了一圈,犹如被人打了一鞭子,一下子弹射出门。

门外的苍头道:“大人去哪里?”

“我家里有事,不等,不等了。”他慌张地说,警惕地捂住袖子,仿佛偷了传国玉玺的大盗,惊恐得草木皆兵,一阵风过,也以为是索命的亡魂,他一路走一路踉跄,慌不择路地逃出了府门。

最后的晚照落在墙垣的枯藤间,府门关上了,把一个黑暗的世界锁在门里。

第二章 密谋败露果断出手,刘备奇袭白水关

张肃跪在冰凉凉的地板上,头压在手背上,背从腰弓成一道不平滑的弧,像一只去了壳的乌龟,软糯得轻轻一抬脚,便能踩得稀烂。

“当啷!”锐器掷地的声音在头顶炸开了一个窟窿,难闻的腥风漏下来,顺着头发丝滑向后脖子,在触到皮肤的一刹,化作了冷丝丝的汗淌下来。张肃把头压得更死了,压不住的余光看见一块青瓷碎片在手边跳蹦,总也停不下来。

耳际是鞋底急促摩擦地板发出的刺耳之声,伴随那脚步声的是喷着粗气的怒吼:“安敢,安敢……”

刘璋便是发火,也是舌拙,气得鼻青脸肿,却只憋出几个字,脏字眼儿也不会说,反反复复只是神经质地念叨。

“竟敢骗我!”他吼了一声,俄而像被伤了足的小孩,一个没站稳,跌坐下去,显得可怜巴巴。

这一年以来,他为了催迫刘备北征张鲁,往葭萌送去的资货数不胜数,几乎掏走了半个成都府库。原想借着刘备的力量消灭益州隐患,可自刘备屯守葭萌关,除了无休止地要兵要物要粮,却不见丝毫举兵迹象,仿佛安心在益州做吃白食不做事的清客,这颇让刘璋起初的希望渐渐开始变成失望。更让他感到愤恨的是,前日刘备又来信说要回荆州救急,还问他要辎重兵甲,一口气怄得他几乎背过去。可他到底仁弱,不忍撕破脸皮,糊弄着打发了四千老弱残兵,只当自己倒霉,被一个骗子蹭吃蹭喝了一年。可令他想不到的是,更可怕的事情却在此时发生了,原来刘备当初慷慨允诺来益州,是想鸠占鹊巢,而且已和他内部僚属狼狈为奸,只等时机成熟,便兵临成都。他被人愚弄于股掌之间,却还揣着仁心去讨好敌人,真真愚蠢!

“刘备,张松……”他念着这两个名字,恨得一身的血都凉了。

黄权见刘璋还沉浸在愤懑感情里不能自拔,提醒道:“主公,而今既已知晓刘备叵测贼心,趁其尚在葭萌未去,该早做决断。”

刘璋打了个激灵,他弹了起来,瞠着眼睛说:“怎么办?”

黄权道:“立刻敕令各关戍,锁关闭户,不得与刘备交通文书,则刘备不知张松行藏败露,我们则可密做安排,一举拿下刘备!”

刘璋瞪着匍在地上发抖的张肃,狠狠地说:“张松……抓起来,满门诛杀!”

黄权忙道:“不当立杀,先审问,供出同谋!”

还有同伙!刘璋想一想便觉得汗毛倒立,他不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好,先审问。”他又坐了下去,却看见门楣上倒悬着一抹鲜红的光,像一摊血。

他竟想起了王累,那个总是很在意仪容风范的儒士,为了阻挡他迎候刘备入川,把自己像包袱似的倒挂在城楼上死谏,最后落了下来,血溅当场。头发散成一片厚重的红云,脑袋摔扁了,像用擀面杖碾平的一张面皮。

他当时正坐在华贵轺车上,准备去涪县迎接刘备。悲哀的是王累那纵身一跳也没有唤醒他迷昏的意识,他像是中了蛊,被人牵着鼻子在一场骗局里浑浑噩噩地走了这么久,差一点便把身家性命一并交付。

只差一点呢,他颤抖着,被欺骗的恼怒让他歇斯底里地喊起来:“传令杨怀、高沛,斩了刘备!”

※※※

一枝梅花从墙外探进来,枝丫上结着半开不开的花苞,仿佛女儿含羞带睇的双眸,法正支着窗瞧那梅花迎风簌簌,本是极雅,因觉得冷,又缩了回来,扭头看见法华正在往炭炉里加炭。火烧得很旺,冷气却驱不走,许是屋子太陈旧,平时也没翻新,湿气藏在板壁间,像一具具坟茔里的尸骸,越发累积起死寂的寒。

他急急地搓着手,来回走了走,双足像踩在钉板上,疼得不敢触地。

“真冷。”他抱怨道,竟是想钻进被子里睡个天昏地暗,把寒冷摔在沉酣的美梦外边,可他在等张松的消息,心里搁着事,不敢贸贸然放松了自己。

昨晚张松忽然到府,告诉他刘备要回荆州,两人都傻了。他们本已谋算好了,不过一二年定让益州易主,把这个懦弱优柔的刘璋拽下台,打开成都城门,风风光光地把刘备迎进来,从此尽心辅佐新主,也不负这平生抱负。孰料事情急转直下,刘备竟有返回荆州之意,他们和刘备搁着关山重水,消息传递不易,都猜不出刘备的心思,是别有深意呢,还是当真要放弃这绸缪经年的大阴谋?两个人一夜密话,又是急又是忧,虽是一筹莫展,却到底不肯前功尽弃,便约好了由张松去益州牧府打探消息。实在探不出究竟,法正可以遣送资货使者的身份往葭萌关走一遭,当面锣对面鼓地向刘备问个清楚明白。毕竟刘备这一走,不仅仅是放弃了可资为用的益州沃土,也把这两个内线逼到了图穷匕见的绝境。

法正心里像卧着一条蛇,因为冷便眠卧不动,可他知道迟早会有觉醒的一天,要么放出去吞噬他人,要么自噬。

外边有人敲门,法正以为是张松,也不等法华动身,自己飞一般奔去开门。

来人锦服绣袍,通身修饰得滴水不漏,头上罩着出风的紫貂风帽,遮住大半张脸,像是门背后露出来的半副簇新的楹联。法正认了一认,竟然是李严。

“正方?”法正像是寻娘找着了爹,错愕得忘记让客人进家。

李严闪身而入,反手将门关了,劈脸便喝道:“法孝直,你干的好事!”

法正皱皱眉头:“嚷嚷什么,这可是我家!”

李严不理他的质疑,用两只手抵着他的胸膛,硬推着他往屋里退,前脚才进门,便肃声道:“孝直,你闯了大祸!”

“啊?”法正心里冬眠的蛇忽然抬起了头,抵了他的胃一下。

李严冷笑:“还装糊涂呢,法孝直一向清高不从俗流,淡泊名利,无为守静,原来是另有所谋,指望着改换门面,好邀新宠!”

法正的脸瞬时变紫了,沉声道:“你说什么?”

李严乜了他一眼:“你和张永年勾勾搭搭,想更换益州门庭,可是这样?”

那条蛇用力弹起来,在法正的心上咬了一个小口,疼得他一身的骨头都在裂开缝,他狞起脸,否认道:“你不要赖污我!”

李严摇着头,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卷写满字的蜀地麻纸:“这是张永年的供词,他把你供出来了!”

法正抖着手扯开供词,泛黄的纸上的字像扎眼的光斑,他才看了一半便觉得头晕,颤声道:“你从哪里得来的,张、张永年被抓了?”

李严一把拿过供词:“三个时辰前悄悄逮拿,由黄公衡送来我这里审问,这是草具,誊写的那一份已由黄公衡送呈主公。”

法正眼睛发直,愣愣地失了神,那条蛇将他缠得透不过气来:“你是来抓我的么?”

李严眨巴眼睛:“我若抓你,会是一个人么?”

法正恍惚:“你、你是……”

李严压着声音道:“听我说,黄公衡百事求稳妥,他得了张永年的供词,忘记便宜行事,却还要请示主公决断。这一来一请,再下敕令请兵抓人,尚需时日。趁着黄公衡还没把供词转呈主公,你赶快走吧。再一事,主公已敕令各关戍锁关,勿通左将军。”

法正傻了,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李严,吞了一口苦苦的唾沫:“我若离开,你怎么办?”

李严笑了一声:“难得法孝直还能为他人着想,你放心,我和黄公衡兵分两路,他去请示主公,要我去知会城关守将,防备你逃跑,你在我知会之前溜掉,他能怀疑么?即便他有猜疑心,振威仁弱寡断,也不会把我怎样。”

法正梗了梗:“你,为什么救我?”

李严把供词塞回袖子,轻轻叹道:“一不想见死不救,二,”他露出一丝吊诡的笑,“为将来计,孝直聪明人,可懂我的意思?”

法正知道了,李严也看出刘璋为孱弱之主,守不住益州沃野,刘备有雄略有大志,悬重兵于别国之土,广收众心,遍布恩信,益州已呈两主并立之势,总有一日会决裂而争锋,他不得不为自己将来做打算。猜到李严的心思,法正又是感激他的赴义之情,又是胆寒他的心机,但他心下焦虑,也不多话,拱手道:“法正多谢正方再生之恩,告辞!”

他吩咐法华赶快备马,主仆二人飞一样奔出了门,直向成都北门而去。法正因几次以使者身份交通刘备,携有出入关门的节符,那城关守将还没收到禁止法正离开成都的敕令,因此两人轻易便出了城,也不敢有丝毫停留,只管拍马飞驰,越成都,经过新都、雒城、绵竹、涪县,进入了梓潼郡的寒山苦水间。因法正获悉祸事较早,刘璋敕令各关隘闭门的使者竟远远地被他抛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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