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硝烟的战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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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盖尔城从帐篷里押了出来，向那原始的森林中走去……

第四章
1
黑夜里鳖三等人一边向穿着中国人民解放军制服的李小东、牛剑还击，一边向双鸭山撤退。毛公牛见那未被共产党打死的彪形大汉一手持着枪猛烈地向那些老百姓射击一手提着一捆东北大烟叶，高兴道：“这下有大烟抽了，我那帮‘神风特攻队’的喽罗们该不会吵了！”毛公牛看了一眼那美如天仙的小珠，淫笑道：“呸！这男人真贱！没有烟吃比两天没搂着女人睡觉还难受！”
鳖三白了一眼毛公牛，没有说话，因为他对大烟和女人都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官位和权力，他混了十几年了现在还是一个中校，觉得很不光彩，他想只有早日完成了“堡垒行动”，1号“野狼”一高兴说不定就可以在侯腾厅长面前为他美言几句，给他越级晋升为少将，到那时他就可以与盖尔城平起平坐了！
大珠、小珠都瞥了一眼毛公牛，装着没有听见，心里却骂道：“狗改不了吃屎！”但她们双手却擎着枪警惕地观察着左右的动静。
敌特终于撤进了山林，那贫民团射击出的稀稀拉拉的枪声早已听不见了。
“快！盖尔城还在帐篷里！”鳖三突然想到被飞镖打中的盖尔城，因为他认为盖尔城是他的福星，有了盖尔城就不愁将中共的松花江劳改队送上天，那时虽然主要功劳是盖尔城的，但他作为1号“野狼”的前沿指挥官，他的功劳总比下面的喽罗大！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当他们心急火燎地赶到帐篷边时那有盖尔城的踪影，连盖尔城绘制的爆破图也没有了，唯一可见的是流在那雪地上的鲜血。
鳖三被吓呆了，他大声吼道：“快到地道去找！”
一行人慌慌张张地来到地道一看，除了二十几个“神风特攻队”的人正在死劲地挖地道外，那有什么盖尔城的踪影？
这一下鳖三、毛公牛、大珠、小珠全都吓傻了，因为他们从国防部发来的电文知道，盖尔城到东北来完成“堡垒行动”第一部分内容后，要马上飞回上海执行极为秘密的任务，那项任务可以说是关系到党国的前途和命运。而现在不见了盖尔城的踪影，作为前沿指挥官鳖三首当其冲地应承担不可推卸的责任，而大珠、小珠是被国防部指定的盖尔城人身安全负责人，她们俩应承担的责任也是无法推脱的。——虽则当时她们是盖尔城主动让他们去追击那袭击他们的“敌人”。
这时还是毛公牛冷静得快，他知道鳖三在考虑自己的官位保不保，大珠、小珠也在想回到南京后该接受军事法庭对她们姐妹俩怎样的处分。他也知道自己作为“神风特攻队”的队长也有警卫不周的责任，但他能看到鳖三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很高兴地。——因为他早就见不惯鳖三那副自以为是的面孔，和那种好大喜功的狂傲样！至于那大珠小珠吗，毛公牛见到她们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反而觉得那姐妹俩在凶狠中终于有了那么一点温柔，而这温柔却正是他毛公牛喜欢的。
“我看你们别唉声叹气了，还是想想办法吧！”毛公牛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鳖三从失魂落魄中醒悟了过来，他有些伤感道：“是我愧对1号‘野狼’对我的信任，是我没有把盖尔城保护好，是我……”
“指挥官，别自责了，我与小珠也有责任！”大珠见鳖三发呆似地不断自责，她插话说。
“若果盖尔城真有什么闪失的话，我们回去会主动向军事法庭请罪！”小珠接着大珠的话说。
鳖三伤感地望了大珠、小珠一眼：“请罪有什么用？你们知道盖尔城肩负着怎样的党国重担吗？”
毛公牛、大珠、小珠都摇着头！
鳖三在惊吓中已忘记了一个特工最基本的保密原则，他不假思索地耸口而出：“蒋总统和毛局长命令他在完成‘堡垒行动”的第一部分任务后，立即回上海执行将大陆一切有用的物资和人才转运到台湾的最高级绝密行动！”
“啊——”毛公牛、大珠、小珠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突然几只野猪从他们的身边跑过，刺激了他们紧张的神经，那毛公牛猛醒过来：“走！我们去找！”
其实此时的小虎子正押着那伤痕累累的盖尔城在他们对面的山林里向着“迷魂区”原始森林的纵深处走去！因为他刚才透过密林已看见二十几个背着枪手里拿着铁镐、铁锹，嘴里叼着大烟的人进了双鸭山下的一个山洞，他猜想那或许就是土匪。同时他也知道不能再往原路回三堆子村了，为了把这个着美式制服的家伙押往县公安局或就近的松花江劳改队他只有选择另一条最难走的路——绕道“迷魂区”原始大森林的中心。这样即使走捷径到县公安局也约需一个月，到松花江劳改队需约二个星期左右。
他摸了摸身上仅剩下的半块面馍，把它从胸口里面的衣服里拿出来。
“停下！吃馍了！”他正想把馍塞进盖尔城的嘴里，只听那盖尔城有气无力地说：“你……把蒙在……我脸上的布摘了……让我看看……否则我就不吃！”
“嘿嘿！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现在还只有半边馍了，你不吃就只有死在这里了！”说罢，小虎子从半边馍上咬了一小口又从地上抓了一把雪塞进了自己嘴里吃了起来。
“反正我现在已落在你们解放军的手里，早死晚死一个样！”盖尔城以为小虎子是共产党，认为死定了。
小虎子没想到盖尔城会把他认为是解放军，他眼珠一转，假装严肃道：“算你聪明！我的确是解放军的侦察兵，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我们的首长！”
盖尔城有点害怕：“他们……在哪里！”
“就在前面的树林里！……你看，他们正在向我招手呢！”小虎子撒了一个谎来吓唬这着美式制服的人，他一直认为盖尔城是美国的特务！
盖尔城沉默不语了，脸上显出绝望的神色。
“走吧！”小虎子抓着捆着盖尔城双手的裤腰带，牵着盖尔城又走在了原始的森林里……
2
鸽群在崇山峻岭中飞过，鸽哨声声！那既是和平的哨声，也是光明的先声！
此时松花江劳改队的收音机里正在反复播送毛泽东主席，朱德总司令向中国人民解放军发出的“向全国进军的命令”。
各野战军全体指挥员战斗员同志们，南方各解放游击区人民解放军同志们：由中国共产党的代表团和南京国民党政府的代表团经过长时间的谈判所拟定的国内和平协定，已被南京国民党政府所拒绝。南京国民党政府的负责人员之所以拒绝这个国内和平协定，是因为他们仍然服从美国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匪首蒋介石的命令，企图阻止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事业的推进，阻止用和平方法解决国内问题。经过双方代表团的谈判所拟定的国内和平协定八条二十四款，表示了对于战犯问题的宽大处理，对于其他各项问题亦无不是从民族利益和人民利益出发作了适宜的解决。拒绝这个协定，就是表示国民党反动派决心将他们发动的反革命战争打到底。拒绝这个协定，就是表示国民党反动派在今年一月一日所提议的和平谈判，不过是企图阻止人民解放军向前推进，以便反动派获得喘息时间，然后卷土重来扑灭革命势力。拒绝这个协定，就是表示南京李宗仁政府所谓承认中共八个和平条件以为谈判基础是完全虚伪的。因为，既然承认惩办战争罪犯，用民主原则改编一切国民党军队，接受南京政府及其所属各级政府的一切权力以及其他各项基础条件，就没有理由拒绝根据这些基础条件所拟定的而且是极为宽大的各项具体办法。在此种情况下，我们命令你们：
（一）奋勇前进，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歼灭中国境内一切敢于抵抗的国民党反动派，解放全国人民，保卫中国领土主权的独立和完整。
（二）奋勇前进，逮捕一切怙恶不悛的战争罪犯。不管他们逃至何处，均须辑拿归案，依法惩办。特别注意辑拿匪首蒋介石。
（三）向任何国民党地方政府和地方军事集团宣布国内和平协定的最后修正案。对于凡愿停止战争、用和平方法解决问题者，你们即可照此最后修正案的大意和他们签订地方性的协定。
（四）在人民解放军包围南京之后，如果南京李宗仁政府尚未逃散，并愿意于国内和平上签字，我们愿意再一次给该政府以签字的机会。
…………
“国共和谈失败，蒋介石终于露出了战争罪犯的原形！”牛剑一语道破后，他顿了顿，继续道：“刚才电台中说，蓄势已久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百万大军以排山倒海之势，万舸争流，已突破了老蒋所吹嘘的长江天险，把国民党反动势力统治22年之久的南京解放了，这真是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南京位于长江下游南岸的江苏省境内，古称金陵，也曾称建业、建康、石头城等。公元前472年越国大夫范蠡筑今南京城，到今天已有近2500年历史，历史上盛称为“六朝胜地，十代都会”，素有虎踞龙盘之称。千百年来，南京城目睹了无数的群雄角逐争战，阅尽了历代王朝的曲终幕落！明初，这里有举世无双的巍巍城垣；晚清的《中英南京条约》让她第一个被冠上了列强强加的耻辱。太平天国、辛亥革命、抗日战争也都在这块美丽的土地上留下了或风雷激荡，或残酷血醒，甚至灭决人性的印痕。人民解放军23日12时攻占南京是一个划时代的时刻，之后，所向披靡的人民解放军迅即攻克了杭州、南昌、上海、太原、西安等重要城市以及江南大部地区，中国大陆政治、经济未来的主宰已非共产党莫属。可以说南京的解放，标志着国民党反动政府的瓦解以及蒋家王朝反动势力的灭亡！
“迅速集合所有罪犯，将此消息传达到每一个罪犯中去！”张铭队长兴奋地对每一位坐在收音机前的战友们说道。
那晚牛剑做了一个梦，他在朦胧中好象回到了春光明媚的江南早春季节。在那里，蔚蓝的天空上飘荡着朵朵白云，各色的映山红散发出阵阵清香，田野里青青的麦苗掀起层层绿波，还有那金黄的油菜花更令人心旷神逸！在风景绮丽的家乡小桥边，他突然看见了长在青青池塘边的江南杨柳，他在春姑娘的陪伴下还饶有兴致地吟诵起了那首唐彦谦作的《垂柳》诗：“绊惹春风别有情，世间谁敢斗轻盈？楚王江畔无端种，饿损纤腰学不成。”
3
台湾蒋介石的官邸里，他面向一幅巨大的中国地图，见人民解放军百万大军已南渡长江占领了江南大部，他气急败坏地怒道：“娘希匹，分江而治不行了，党国还未完！叫白崇禧、胡宗南退两广、大西南、我要割据昔日大后方，拥兵西南，与共军周旋到底！”
蒋介石手持木杖，弓腰伏背地来到巨大的沙盘前，他用手指着沙盘上的大西南地区对儿子蒋经国道：“云、贵、川、康（今四川雅安、甘孜、凉山地区、西藏的昌都地区——作者注）南与越南、老挝、缅甸这些国家接壤，门户互通；北与陕西、甘肃、青海等省相连，大巴山脉如同一道天然屏障横亘东西；东与湖北、湖南、广西毗邻，巫山、武陵山绵延其间，起伏错落，长江三峡横贯其中；西与西藏地区相连，金沙江纵穿西康南北，高山峡谷纵横交错，境内除四川盆地外，多是丘陵和山地，沟壑纵横，道路崎岖，自古以来就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传说。”
“这确实是一块风水宝地！想当年国民政府从南京迁都重庆，日本的铁骑骄横不可一世，却也未能踏破这崇山阻隔的万重山，那些自诩为日本狂热的武士道者也只能望‘山’兴叹了！”蒋经国得意地说。
蒋介石铁了心看准了大西南这块易守难攻，直通国外的军事要地，继续分析道：“大西南人烟稀少、民族杂居、地痞、青红帮、袍哥势力盘根错节，经济文化也极度落后。若能将我们尚存的150万军队放置在川、康地区，同时再加上侯腾、毛人凤军统特工，你想想我们就可以在大西南建立起割据政府了！”
“父亲分析极是！”蒋经国赞同说。
蒋介石见自己的分析得到了儿子的认可甚是兴奋，他立即喊来秘书，开始口授电文：……白崇禧集团和华南军政长官公署长官余汉谋部组成湘粤联合防线，阻人民解放军进军两广；胡宗南集团率兵17万人扼守秦岭天险，把守陕南、甘南及川北一带；川湘鄂边区绥靖公署主任宋希濂集团率10万人布防川、湘、鄂防守川东门户；川鄂边区绥靖公署主任孙震率4万人把守川东地区；云南绥靖公署主任卢汉率3万人守贵州地区；分布在四川内地及西康地区的约7万多人，由西南长官公署直接指挥。此外，尚有警备司令部，军、师管区，宪兵、保安团、队、空军及联勤总部属，近200个单位，加上地方部队计约90多万人，成立“西南反共救国军”，摆在云、贵、川、康境内作机动，构筑大西南天堑，同时力争在美国杜鲁门总统的干预和支持下，凭借西南险峻的地理优势，与共产党周旋……
4
房建工地上牛剑和谭凯在紧张地指挥着罪犯最后一轮的地基开挖工作。谭凯用卷尺量了量那地基底部到冰冻线的距离，一看才1。8米。
“多深了？”牛剑问。
“才1。8米。”谭凯答道。
“那够深度吗？”
“按要求严寒地区的基础应埋置在冰冻线下2米。”
“那继续挖！”牛剑说完，转身看见一个罪犯正在修理拖车，那罪犯就是曾向他多次反映漆淹有脱逃思想的罪犯李安，他现在是犯人房建组的劳动组长。
“李安！”
“到！”
“你马上把你的组员喊来，下坑继续挖地基！”
“牛排长，是不是要返工？”
“不是！刚才谭干事测量了，地基深度不够！”
“哦，知道了！”那李安虽曾是国民党部队里的一个中尉军官，但自从投入劳改以来，基本上能遵纪守法，敢于大胆地检举罪犯中一些违法违纪的行为。他现在一听牛剑排长说地基深度不够，第一个走下了地坑开挖了起来。
突然他好象听见了从地底下传来的“轰隆轰隆”的机器声。
“牛排长！牛排长！”李安在坑里大声地喊着牛剑。
“什么事？”牛剑在坑边问。
“牛排长，我好象听见地底下有‘轰隆轰隆’的声音。”
“真的吗？”
“真的！”
牛剑沿着梯子走下地坑，他把耳朵贴在地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