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硝烟的战场-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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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头部队已插上‘小心地雷’的木牌，后面的同志踩着前面同志的脚印走。但在一个石山的夹沟内，我们加强连通讯班的女报务员同志踩响了地雷，衣服炸飞挂在树上，血肉横飞粘贴在沟边的石岩上，惨不忍睹。大家流着泪，掩埋了这位来自新疆维吾尔族的17岁的美丽姑娘后，继续向前。再步行90华里至马道驿。28日步行100华里至汉中附近的归城。29日至30日休整，镇上、村里的老乡由于受国民党的反动宣传早已跑光，我们严格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未进村镇，就在路边做饭，在雪地里宿营。这汉中地区与关中平原不一样，我们可以看见水牛和层层梯田，有一种陕西小江南的味道。也就在这一天下午伍忠副主任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说重庆解放了，蒋介石已经坐飞机到了成都！
“也就在11月底，第二野战军主力抵黔川边境，陕甘之敌已全线向南撤退，陇南之敌经白水、洛阳、康县南下，陕南之敌沿川陕公路及其以东地区，越大巴山入四川，沿途大肆破坏桥梁道路，埋设地雷，抢劫人民财物，并与反动地方部队一起进行游击活动，以迟滞我军前进。12月1日到勉县，天气越来越暖和，路上多处桥梁被胡宗南的国民党军队炸毁，我们可以看到没汽油的汽车被焚烧，遗弃的炮弹原封不动地丢弃在野地里。2日到大安镇，3日到宁强，沿途遇见很多川陕籍返乡的国民党败兵，他们三三两两走在公路上，十分沮丧。我发现那苗霞和青儿见国民党军队一败涂地的样子，她们有时会在背地里叹气。也就在这一天，丁春参谋秘密向加强连传达了西南指挥部命令：不过于压迫敌人并减少敌人之破坏，以查明敌军行踪，修复交通为目的，组织侦察、工兵部队尾敌前进。部队制定的追击计划为：解放陇南、陕南，主力集结于川陕边境。4日到广元，进入到了我的家乡四川的范围，心里十分地激动，我拼命地呼吸着故乡空气里散发出的浓郁的芬芳！那苗霞似乎也很高兴，她还主动地与我搭腔：‘牛剑副连长同志，听说你也是四川人？’我甚至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是四川人？’那苗霞莞尔一笑：‘听你说话的口音不就知道了吗？’我只是微微一笑，觉得这女子观察事物的能力非同一般：“莫非你也是四川人吗？”那苗霞从路边的草地里摘下一朵野花，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我三分之一的四川人，三分之一的云南人，三分之一的广西人。”我觉得苗霞说话很幽默，笑着道：“你的籍贯还很多！”说完我们各自笑了笑。忽然一股刺骨的寒风从米仓山凶猛地吹了过来，在她以双手掌摩擦美丽的脸蛋的时候，我再一次看见她的双手掌心中各有一颗黑痣。在我与苗霞的谈话期间，旁边的青儿一直盯着我们，她虽则没有苗霞那样健谈，但她的眼睛好象随时都以盖尔城的行动为转移，她给我的感觉是性格很内向，人很机灵，至于她到底为何时刻都在观察着盖尔城我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一路行进中，无论是盖尔城吃饭或休息乃至于大小便我与伍忠和李小东都提着枪对他进行轮流看守。‘牛剑副连长，你看广元城到了！’那苗霞又不知从何时起知道了我的职务，看见广元城就在眼前，高兴地对我说。这次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再搭理她就开始独自欣赏起这广元城来。广元城处于四川北部边缘，山地向盆地过渡地带，摩天岭、米仓山东西向横亘城北，分别为川甘、川陕界山；龙门山北东—线西向斜插城西；城南则由剑门山、大栏山等川北弧形山脉覆盖。地势由北向东南倾斜，山脊相对高差达数百米至数千米不等，摩天岭山脊海拔由西端的最高点3837米向东下降至2784米，向南则急剧下降到800米。龙门山接摩天岭居青川全境及广元西部，山脊海拔由北到南从3045米降到1200米，山顶尖削，坡面一般在25度以上，河谷深切，相对高度在600—800米间。米仓山居天全经旺苍县城至广元一线以北，山脊海拔从北向南由2276米下降到1368米，坡面多在25度以上，山顶浑圆。河谷深切相对高度一般在500~800米间。川北弧形山脉居元坝、旺苍县城以南，及苍溪、剑阁两县全境。海拔从北而南由1200米下降到600余米。河谷切割极深，多呈“V”形，相对高度在200—500米间。此外，在龙门、米仓山前缘与盆北弧形山交接地带，形成了一条狭长的山前凹槽，它东起旺苍普济、西至下寺镇，东西长137。6公里，南北长5公里，人们称之为“米仓走廊”，多堆积地形，呈现出河谷平坝之景观。
“5日部队休息一天，6日到昭化，7日到剑门关，只见两崖石壁如刀砍斧劈，平地拔高约150多米，长500多米，宽100余米，底部宽约50米，‘两崖对峙倚宵汉，昂首只见一线天’，地势异常险峻。遥想当年，诸葛亮在此修筑关楼成为军事要塞，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更绝的是剑门关的左侧崖壁，从侧面看就像一尊天然的武士像，守卫着剑门关，当地人由于尊敬三国的名将姜维，而将其称为姜维神像，以纪念当年姜维守关的事迹。再仔细看那剑门关，其以险著称，其险在峰绝、岩危、路险、峡深，但它也险中有秀，险中有幽。望见那剑门关上的古蜀道、古战场、古关楼、古建筑等众多古迹，我想，这奇异的天工造物不知吸引了多少文人骚客、侠士名家来此观光览胜，留下千古绝唱！一路走来，见川北的大山很高，山峦起伏，层层叠嶂，我们只有沿着栈道前行。三国时的‘张飞路’长长数十里，柏树参天，加之山高路险，显得十分壮观。据说当年诸葛亮北伐带军南下，日夜兼程地行走在陡崖上，战士们也只有一个楸着一个的背包走，稍不小心就有栽下山的危　3ǔωω。ｃōｍ险。此时我也真正体会到李白发出的“危乎高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感叹！伫立在剑门关前，我仿佛是踩在了一部恢弘的历史巨著上，——曾几何时，在这条北起西安，南至成都的剑门蜀道上，不知经历了多少的沧海桑田，又不知演绎了多少悲壮而动人的历史的画面！剑门关上的七十二峰，它不仅见证了千百年来的血雨腥风，也看到历史上没有任何兵家从正面攻下剑门关的不争事实，可它却万万没有想到，在1935年，红军在李先念指挥下，强渡嘉陵江，迂回后关门，奇袭营盘嘴，攻克了剑门关。而今，为了民族的解放，面对雄关漫道，我们人民解放军的南下工作团又将踏着先烈的足迹从七十二峰的头上越过，去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不知这剑门关上的七十二峰又是怎样的心情？8日到了森林茂密、扼秦川之咽喉的剑阁县，行军路上，我们可以看到剑阁境内山险水奇，风光秀美，大小剑山横亘于境，至北向南倾斜，其间，重峦叠嶂，山岭相连，石壁陡峭，青峰入云，绵延百里，蔚为壮观。透过黄尘古道，历史的记忆好象又一次翻开了从古至今数不尽的帝王将相、英雄豪杰、仁人志士在剑阁境内上演过的气壮山河的历史：秦灭巴蜀，有司马错大军铁骑的蹄印；魏蜀交兵，有诸葛亮五伐中原的脚迹；‘安史之乱’，这里有玄宗幸蜀的车辙；黄巢起义，有‘僖宗奔蜀，在道不豫’，饮水治病的山泉；五代纷争，这里有宋灭后蜀的硝烟乃至元灭南宋的战火！12月9日到素有通往千里古栈道的明珠梓潼，从收音机里部队听到了一则好消息：四川的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在雅安、彭县联名起义，卢汉在昆明起义，解放军第一、二野战军继续从南北两个方向朝成都推进，蒋介石眼看着自己固守四川的企图破产，认为‘局势危难，连毛人凤也弄不清究竟了。’——蒋介石也许是再次想起当年张学良、杨虎城在西安对他的‘不义之举’会在成都重演，害怕包括毛人凤这些在内的包藏祸心之人重效张学良、杨虎城之为，只好在这天由成都飞往了台湾。临行前蒋介石委派胡宗南为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兼参谋长代长官职，全权指挥川、康地区的国民党军队。也就在这天的上午，那发际处长有两个美人尖角的青儿说她到家了，与我们告别后就匆匆离去，我想难道她的家就在这崇山峻岭中吗？10日我们来不及去看五丁开山、贞观石刻、和七曲山大庙就急奔绵阳，听说先头部队的一个炊事员到茶馆吃茶，被一个女特务投毒害死了。我怀疑是那青儿干的，因为她一路上沉默寡言，还不时在与苗霞低声嘀咕，一见解放军战士走近她们便停止了下来。如今她刚离开就发生了中毒事件，我真的有点怀疑是她干的！——但愿那是我的多疑！部队在绵阳休息5日。绵阳位于四川盆地的西北边缘，涪江中游，地势由西北向东南倾斜，西北为山地，东南为丘陵和平原。汉置涪县，西魏改巴西县，元入绵州，1913年改绵阳县。休整期间，加强连轮流组织战士参观汉阙、碧水寺、子云亭、玉女泉及李白、杜甫祠，接受祖国历史文化教育，从而增强大家对中华民族的热爱。
“早在12月5日起，我第18兵团以62军由岷县向西固、武都进攻；第7军由天水以一部向武都进攻，另一部向徽县、洛阳、大安镇进攻；第60军由宝鸡以南沿川陕公路南下，向勉县、宁强、大安镇地区进攻；第61军南越秦岭向汉中、城固进攻，陕西军区地方兵团3个独立团越过秦岭分向东江口，宁陕，洵阳霸、两河口等地进攻；第19军由安康沿汉江南北两岸向汉中进攻。没想到一野主力依照预定计划发起进攻时，敌军的主力已先逃走了，因此一路追击无大战斗。武都之敌119军还于12月11日举行起义。与此同时，当一野第60军到达大安镇后，第二野战军已占领重庆、宜宾及其间长江沿岸各要点，并向内江、乐山进攻，敌退路已经切断，西南指挥部命令我入川部队加速进攻，我们警卫团在清剿残匪的时候，也迅速向四川前进。至12月16日到了‘及兹险阻尽，始喜原野阔’的德阳，17日到广汉，见到的是槽埂相间的地形，多是平原与浅丘。18日到新都，接上级命令，要警卫团加强连进住新都县城，担任守卫成都的北大门，参与成都战役。新都位于四川盆地的西部，川西平原的腹地，素有‘天府明珠’和‘香城’之称，以丘陵和平原为主，是侵蚀堆积地形。新都曾为古蜀国的都邑，相传古蜀国经历了蚕丛、柏灌、鱼凫之后，望帝杜宇始教民务农，率蜀族人民由山区向平原转移。当时因岷江之水尚未治理，土质肥沃的广大平原常遭洪灾之害。杜宇遂委派由荆楚迁来的部族首领鳌灵为相，命其治水。鳌灵决玉垒，开金堂峡，以除水害，民得安处。其后鳌灵取代杜宇，建立开明王朝，号丛帝。开明氏即位后，江水得到进一步治理，成都平原的大部分地区能够陆处，蜀族人民生活的中心，遂由平原边区的丘陵转向平原纵深。由于生产发展，人口增加，地域扩大，长期处于山区边缘的杜宇氏城邑，已不适应发展变化的要求，须另建政权活动中心。在公元前7世纪左右，蜀王开明氏称帝后，营建了开明政权的都邑。为有别于杜宇氏的旧都郫邑，新建都邑遂名“新都”。驻守在新都城内，我们加强连仍能听到远处成都城内的隆隆炮声，伍忠副主任和丁春参谋要我们做好一切战斗准备，随时配合主力部队攻城。因为此时，从陕西退回四川的32万胡宗南部队在成都平原上已成翁中之鳖。12月19日在行军的路上，前方部队传来消息说川湘鄂绥署中将主任宋希濂及以下3000多人在大渡河的峡谷中被捉，敌第8纵队的四个团投降，我军缴获汽车30辆，黄金2000两。12月21日二野主力和一野18兵团以及四野第50军同时发起成都战役攻势，刘伯承、邓小平、张际春、李达下达了围歼胡宗南部队的命令，与此同时，刘邓向成都地区守敌发出了最后忠告：‘只有起义或放下武器才是出路，垂死抵抗，死路一条！’12月22日胡宗南到新津召开军长会议，准备向云南突围，但各级国民党高级军官均丧失信心，在我八项和平条款的影响下，到12月27日成都解放，国民党军队起义、投降和被歼达30余万。12月。30日举行入城式，这天那苗霞带着灿烂的微笑离开了我们的部队。由于一路上，我多次注视着她左手腕部戴着的白色昆仑玉手镯，或许她也发现有些蹊跷，临走时她对我说：‘你认识这昆仑玉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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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部队忙于行军，加之翻越秦岭大山，通讯不畅通，牛剑与李小东南下到成都的过程中，其间发生的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件是牛剑在他的手记中未记述到的，他们到了成都才知道已发生的一切！
当广州战役刚刚结束，人民解放军占领广州后，南线国民党政府残余急忙撤逃到重庆。各地的乱七八糟的蒋军，也像是一群群失散的鸭子纷纷向大西南流窜。为实现建都重庆割据大西南之梦，蒋介石再次做出部署：“北面依托秦岭、大巴山、米仓山、摩天岭防线，阻止解放军的进攻；东面配合华中国民党军，力争将解放军歼灭湘西地区，使其不能进入贵州、四川两省。”没想到杨勇占贵阳，入遵义，越过乌江天险；尹先炳截船过长江，进抵南溪；陈锡联直捣重庆。蒋介石气得大骂：“娘希匹，上成都与共产党决一死战。不成功，老子退守西康，等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也要杀回来！”
出乎蒋介石意料之外的是，宋希濂“七十七战，战无不利，忽闻楚歌，一败涂地；”共产党使出的拉锯战从东、中、西三面包围了成都，切断了胡宗南撤逃西康、云南的退路。毛泽东主席巧使“不战而屈人之兵，善莫大焉”之法适时地向川、康、云、贵四省的国民党军政要人发出四项忠告——“停止抵抗，弃暗投明，悔过自新，立功赎罪。”蒋介石大叫苍天无眼：“刘文辉、邓锡侯和卢汉对老子反戈一击！算了，回台湾……”
其间伤心病狂的蒋介石于1949年8月带着军统杀人“魔王”毛人凤等人来到重庆亲自布置了屠杀计划！9月6日，杨虎城将军及幼子杨拯中、杨拯贵，秘书宋绮云、徐林侠及幼子宋振中由贵州被押往重庆，被秘密杀害在戴笠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