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硝烟的战场-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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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4、向群众宣传人民解放军对敌斗争的各项政策，保护人民的利益。让广大官兵认识到只有军民团结，才能达到保卫水电厂、清除匪帮的目的。
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凌晨三点钟左右，200余名土匪兵分两路进攻水电厂，一路打着火把、电筒、高喊着“杀死共军，还我雅安”的口号从山的右侧向水电厂逼近；另一路却悄无声息地从山的左侧向水电厂逼近，丁春、伍忠看出了敌人实施的乃声东击西之术，加强连就立即用重火力压住右侧来的敌人，再用一个排的兵力绕到左侧敌人的后翼将其伏击。拂晓，土匪全部撤退，同时按照团部的指示，释放了匪团长。大约又过了数日，又是一个阴雨天的晚上，150名土匪沿着铁索桥运动，不知去向。牛剑与李小东连长分析，敌人常采用声东击西的迷惑战术，移动是假，偷袭水电厂是真，他们很快调整了兵力部署。果不其然，夜间凌晨2点左右150名土匪成两路纵队来攻，不到两个小时，丢下12具尸体逃跑了。这次按团部命令他们又把活捉的匪团长放了。隔数日，跟踪匪团长的情报员来报：匪团长天刚黑就带领200多土匪出发了，仍不知其运动之目的。加强连立即派出侦察班跟踪侦察，立即判断出其运动之目的是为了抢劫18兵团24辆军火运输汽车。随即，加强连火速行军，赶到敌人的前面，抢占高地和有利地形，进入埋伏区域，决定给敌人来过口袋阵。正当敌人耀武扬威“奉命”想检查加强连的军车时，战士们如下山的猛虎，上下一齐合围了敌人，匪团长又被牛剑所擒。对这个不可改造的反动派，加强连将其铐起来，游街示众，并押送至警备司令部。沿路观看的群众都为之鼓起掌来，还说，蜀国诸葛亮七擒孟获，而今解放军三擒两放匪团长，真是仁义之师！取胜后，加强连调回雅安城，担任警卫新建的西康省委、省政府和省公安厅看守所及附设监狱的警卫工作，盖尔城因此也被押解到了雅安城里的省公安厅看守所。
13
春天来了，桃红柳绿。
加强连的同志怀着悲痛的心情掩埋完同伴们一具具已开始腐烂发臭的尸体后，也在声声爆竹中，辞旧迎新，满怀希望的迎来了1950年的农历新年！
连续几天的纷纷淫雨终于收住了雨脚，昔日的惨淡愁雾也终于烟消云散了。春日里，那环绕周公山几百里的周公河两岸已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牛剑、秦梅和张静茹漫步在这雨后初晴的日子里，只见周公河水水清见底，石缝间雅鱼穿梭嬉戏，怡然自得。
“秦梅姐，何敬给你来信了吗？他们现在怎么样？”牛剑关切地问，秦梅的脸一下变得通红。“来了，他说，同志们一切都很好，大家都很想念李小东连长和你。”秦梅略停顿了一下，一副高兴的样子，“他现在是分管罪犯改造的副大队长了，他让我代劳改队的全体同志们向你们问好！”
“谢谢了！请你也代我和李小东连长向何敬及松花江劳改队的全体同志们问好！”
“一定！”秦梅笑得是那样的甜蜜。
“姐，你那个他没说很想念你吗？”张静茹突然面带微笑俏皮地说。
秦梅红着脸瞪了张静茹一眼，嗔怒道：“少贫嘴，看我怎样收拾你！”说完含着笑朝张静茹的身上轻轻地打了一下。
“哎哟——”张静茹故意装着很痛苦的样子，牛剑和秦梅都笑了。
“牛副连长，其实我也很想念你的战友的，请允许我也向你的战友问好吧！”张静茹眨了眨眼睛，把话题引向牛剑。
“你又不是我们松花江第一劳改队的人，你向谁问好啊？！”谁知还未等牛剑开口，秦梅就先接过张静茹的话打趣着。
“向我姐夫呀，我不是你的干妹妹吗。”张静茹想了想，面若桃花的笑着。
“真是个小调皮鬼，我今后找个恶丈夫好好收拾你。”秦梅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妹妹显出一种既高兴但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张静茹嫣然一笑，她看了一眼牛剑：“秦梅姐，放心吧，收拾我的人还没生下来！”
牛剑和秦梅相视一笑。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一片桃林前。张静茹突然指着河对岸的桃林树下，惊讶道：“你们看，那好象是伍忠副团长和丁春副主任。”
三人不约而同地向河对岸的桃林处望去，只见伍忠和丁春正漫步在桃树下。
“真是郎才女貌啊！”牛剑感慨地说。
“不，是郎才郎貌配女才女貌！”秦梅纠正道。
“犹如何敬配秦梅！”是张静茹在笑，她落出了一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牛剑抬头看她，原来她也正含情地看着他，牛剑很不好意思地赶忙转过头，躲开她那灼热的目光。
没想到秦梅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在思索。“姐，你在想什么？”张静茹打破了沉默。“我在想，为了新中国的解放和中华民族的自由，多少有名的或无名的英雄抛头颅，洒热血，可他们无怨无悔！你们看，我们的战友们今天还在一起尽情地漫步在这春光明媚的大地上，或许明天我们就可能因战争会走进两个不同的世界，告别这美好的生命以及生养我们的这片土地。有时我也常想，当几十年或几百年以后，我们的后代还会记得起是我们以及众多的革命先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这美丽的江山的吗？”秦梅显得有些激动。
三人都沉默无语。
夜晚的“雅雨”又晰晰沥沥地下起来了，天亮时才停了下来。望着那如云似雾，恍若轻纱，若有若无的湿润的空气，听着那落在周公山麓花枝上的雨脚声，正在准备迎接“西南反共救国军”的土匪进攻的干部战士们心绪更加沉重了起来。
早晨牛剑拉开门，一股桃花香的味道迎面而来，他走出房门来到街上，外面的天空仍然下着蒙蒙细雨，一群美丽的雅安姑娘正打着雨伞漫步在小雨中，不一会儿桃林那边就荡漾出她们的笑声。
“解放军同志，你好！”一个皮肤白嫩，身材娇好，明眸善睐，美丽动人的少女迎面向牛剑亲切地打着招呼。
“你好！”牛剑微笑着望着从身旁擦肩而过的倩影。“真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啊！”牛剑没有想到，有“雅雨”的滋润，有“雅鱼”的营养，“雅女”们一个个或如出浴的荷花，或如带露的玫瑰，不仅秀丽清纯，而且温雅良善。其实这雅安城，因“雅鱼”而丰美，因“雅雨”而多姿，又因“雅女”而妩媚。牛剑想起了秦梅说过的那句话，倘若她能活着走下战场，她真想当一位好的雅安县长，把这雅安城建设得更加美丽；或者做一位好的雅安市的监狱长，把所有的坏人全关起来，让这桃花盛开的地方，永远安康，让这些“雅女”们的笑声永远荡漾在桃林之间！
14
周公河水涨了，雨后的五面山一片翠绿。
暗中的2号“野狼”一计失败后，又重新施出了另一毒计！他们这次再次用迫击炮轰击雅安城，其目的就是消灭南下工作团，击毙盖尔城！凭借大山和森林，土匪们与警卫团玩起了游击战，打一炮换一个地方，昼夜骚扰，让城内人民不得安宁。为改变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加强连也主动出击了几次，打死打伤几百匪徒，但都未歼灭敌匪之主力。所幸的是，在大年三十的反土匪偷袭战中，活捉了那个装扮成推鸡公车的精精瘦瘦的中年男人——川西“反共救国军”副司令——只不过此时他是头包白帕，身穿长衫，躲在竹林里的坟墓中，那坟墓中有轻重两用机枪一挺，轻机枪三挺，步枪83支，手枪一支，子弹数千发。
这凶眉恶目的副司令被活捉后，他与以前被活捉的匪团长都关在西康省的看守所和监狱里。
椐内线报告，敌匪将于正月十五月圆之时大举进攻雅安城，主要打击目标是看守所和监狱，一方面击毙盖尔城，另一方面救出敌匪团长和“西南反共救国军”的副司令，以及其他被关押的军警特务和反动会道门头目。为迎接敌人的进攻，全歼雅安匪帮，警卫团召开了作战会议。会上，副团长兼政治部主任伍忠同志用沙盘模型介绍了雅安的地形及土匪的分布情况，团参谋长调整了兵力部署，指令加强连重点防守西康省看守所及附设的监狱，对诸如盖尔城、敌川西“反共救国军”副司令、敌匪团长等重点人头和及关押他们的重点部位进行重点防卫。
雅安古属梁州，“青衣羌国”地，为历代郡，道，州，府治所。公元前312年战国时，秦置严道县隶属蜀郡；西汉时设都尉，东汉时设汉嘉郡，隋置雅州，唐置雅州、黎州两都督府；北宋时虽迁移州治治所，仍置雅州，元隶陕西行省，清雍正年间升州为府，另置雅安县。民国初年改道，1939年西康建省，雅安属于西康省第二行政督察区，简称雅属。它是古南方丝绸之路的门户和必由之路，是进出西藏和云南省区的重要咽喉。雅安城是山地城市，地形特点是八字形山体，北东向和南北向两列八字形山岭，兜揽东来海风，背靠高原形成地形雨。周公山雄踞县城的周公河畔，古名蔡山，传说是大禹治水旅条的名山，还说三国蜀汉诸葛亮南征时，于山麓夜梦周公授计，从而征战获胜，于是乎，蔡山更名为周公山。丁春参谋说，川西约一半的土匪盘踞在这周公山上。再看雅安四周的山脉，西面是高大雄峻的二郎山，西北面是险峻的夹金山，南部又有大相岭横亘，仅有东部一个缺口。这些高山密林是适合土匪生存的。
餐桌上，加强连的战士们品尝着周公河渔民刚从河中打捞来的“雅鱼”——石斑鱼、丙穴鱼，真的是其肉细嫩鲜美无比。秦梅想，难怪杜甫有诗“鱼知丙穴由来美”，更难怪宋代的宋祁还专门为雅鱼的美味赋诗一首：“二丙之穴，厥产嘉鱼。鲤质鳟鳞，为味珍腴。”
“牛副连长，听当地的老乡说，雅鱼头骨内暗藏一柄‘宝剑’，为战国时苏秦所持，你知道吗？”护士长张静茹边吃着鱼边问牛剑。
“这……我还不知道。我只听说过鱼骨剑的传说。”牛剑想了想。
“那你给我们讲讲鱼骨剑的传说，好吗？我从未听说过。”张静茹以恳切的目光看着牛剑，一双大眼睛像夏夜晴空中的星星那样晶莹，像秋天的小溪那样清澈，牙齿如玉粳白露，光洁迷人。
“好吧。”牛剑看着她那认真的样子，就向大哥给小妹讲故事一样，讲了起来：“相传很久以前，雅安河也就是周公河里出现了一个河妖，声称必须选送一个美女给他做妻子。一位美丽的女孩站出来，愿意牺牲自己拯救家人、乡亲和家园。最后女孩用宝剑智取河妖，自己也受伤坠入水底。河里的鱼感念女孩的舍身精神，汇游到一起，托起女孩。从此人们发现，河里的鱼头上都多了一块剑状的骨头，人们传说，那就是女孩用过的宝剑。”
“静茹，你敢做那位美丽的女孩吗？”坐在张静茹旁边的秦梅试探着问，她看见张静茹碗中只剩下鱼刺了，忙将自己碗中的鱼夹起放在她的碗中。“怎么不敢，为革命在所不惜！”张静茹的声音像泉水一样流畅，清澈，语气中不乏一种坚定。
“来！来！来！这是女娲炼七彩石补天漏下的雅安河水养育的雅鱼精品——石斑鱼，大家多吃点，吃饱了，好打土匪。”炊事班长领着五个炊事员各端一盆刚出锅的鱼，边走边微笑着说。
伍忠副团长从座位上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他很兴奋地扫视了整个进餐的战友们。
“同志们，这石斑鱼可来之不易啊！在周公河里，每当暴风雨来临之前，石斑鱼才从藏身的洞穴游曳而出，争先恐后地跳出水面，这时鱼儿跳跃似洞穴喷鱼，被渔民所捕。在这春光明媚，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季节里，让我们一起干了这一杯，团结一致，共同去迎接那暴风雨的来临吧！”
“好！”宏亮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
夜幕降临，晚风沿周公河谷吹来。在牛剑手风琴的伴奏下，战友们唱起了苏联马都索夫斯基作词，索洛维约夫－谢多伊曲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只有风儿在轻轻唱；夜色多么好，心儿多爽朗，在这迷人的晚上。……”

第六章
15
农历正月十五日，元宵节之夜，天边一轮明月高悬，雅安城万点灯火通明。人们乘着新年后的余兴，披着早春稍带寒意的轻柔晚风，踏着皓月的清辉，在雅安城观灯猜谜。为庆祝解放后的第一个春节和元宵节，城里除传统的节目如，舞狮子、舞龙、闹社火、跑旱船、扭秧歌外，还从陕北和江南请来了腰鼓队，高跷队，雅安城一时热闹非凡，一幅太平景象。牛剑埋伏在新筑成的战备掩护体内，听到城内的欢笑声，望着天边那轮明月，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清嘉录》描写灯节的诗来：“看残烛火闹元宵，划出旱船忙打招。不放月华侵下界，烟竿火塔又是桥。”
“副连长，你在想什么？”埋伏在牛剑身边的秦梅轻声地问。
“我在想啊，我们整个雅安城只有1000余个战斗力，既要对付匪首七万多‘西南反共救国军’的匪徒，又要对付胡宗南潜伏下的几个团，还有西康省的地方反动势力，这实在太难了！”
“是啊，不知攻打河北乡的一连和防守太平乡的二连他们怎么样了？”秦梅甚是担心，因为在这种敌众我寡的情势下，胜负是很难预测的。
“他们昨晚就进入了埋伏阵地，只等敌人出洞。”
“匪团长已被擒，太平乡的压力恐怕要小一些。”
“或许吧，只要一连切断河北乡的增援之敌，雅安城的防卫就轻松多了。”
夜深了，闹元宵的人们已离去，银光泻地，雅安城一片寂静！
圆月躲进了云层，天空一下暗淡了下来。
“副连长，你听，好象周公山那边有枪炮声。”秦梅全神贯注地目视着阵地的前方。
“是河北乡方向的，一定是敌人从山上出动了，已和一连接上了火。”听到越来越密集的抢炮声，牛剑判断着。
太平乡方向也传来了密集的枪声。
“轰——轰——轰”敌人已开始炮轰雅安城了。
敌人黑压压的一片伴着“呜—喔！呜—喔！”之鬼哭狼嚎的叫声，鸣着枪向城内冲来。
“同志们，作好战斗准备，敌人已开始进攻了！”李小东连长发出了战斗的命令。
土匪七、八个一股，十多个一股的亡命之徒一步步向加强连的阵地逼近。
战士们用愤怒的目光紧紧盯着叛匪们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