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硝烟的战场-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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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他想凭他现在的实力对付一个李灵是没有问题的，——他更不知道李灵也是武林出身的红军！良久，他见无人进林来追击，心想共产党也懂“穷寇莫追”的道理，稍倾，立即借着松柏、椴树的掩护赶往接头地点。
穿过一片树林，沿着一条盘旋于陡山之间的羊肠土路，毛公牛小心翼翼地前行。他知道金沙江已踩在脚下，自己已进入了金沙江大峡谷。撩开齐眉的丛草，抬头仰望，只见峡谷逼空，峭壁凌云。这里不仅有飞悬的瀑布和古人行走的栈道，还有紧锁两岸高山的索桥和在空中发出哀鸣的乌鸦。在空旷静谧的大峡谷与静默的青峰中行走，他不时地想起空远大师的吩咐。
“人面狮身像与两棵古树到底在哪里？”毛公牛走在杂草掩盖的土路上边想边仔细地观望。江上的水鸟在成群结对的翩翩起舞，前面是一座小桥，只见一位亭亭玉立的美石女静静地坐在悬峰上，丰满而美丽，深情地凝视着过往的人群。“莫非这就是鸳鸯桥？”毛公牛以前似乎听人说过，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有两个彝族男女相爱，因等级森严，两人终不能成为水上鸳鸯，最后驰马投江殉情，男的泪水化作了奔腾的金沙江，女的身段化作亘古不变的石女。从此以往，男的在奔腾不息的金沙江中流淌，女的在如诗如画的悬峰上端坐，生生死死，永不分离。
如海的森林，死一般的沉寂，加之逃跑的恐惧，毛公牛心里到了一种难以承受的地步。他恨不得面对那大峡谷中卷起千重浪的金沙江大吼，将心中的沉重的压抑全部发泄出去。可他不敢，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他更知道中国监狱的厉害，说不定就在他不经意间，突然冒出几个像李小东、牛剑、李灵这样的人来，将他逮个正着。
“共产党，我与你不共戴天！”他心里一边骂着一边环视着左右。突然他看见，那高高的悬崖上有一个石刻的标准的彝族男子汉：挺立的鼻子，炯炯有神的眼睛，狮子般的身子，发达的四肢，茸茸的毛发……那就是人面狮身像！抬头望去，峡谷两岸，悬崖绝壁，奇峰林立，碧水如镜，青山浮水，倒影翩翩。毛公牛边看边往前走，他在努力地寻找那两棵缠有红头绳的古松树。
“哇——哇——”一只乌鸦从林中惊起，吓了毛公牛一大跳。他心里骂了一句：“真他妈的丧门神！”
越过一块从山崖上飞奔而下，随风飘洒的瀑布白练，只见两崖的景色犹如百里锦绣画廊，奇形怪状的山峰直插云霄，蓝色的天空中一道彩霞镶嵌其间，格外迷人。在一块像刚出浴美女的奇石边，毛公牛找到了那两棵一大一小的古松树。他走近一看，两个树干上均缠有女孩子用的红头绳，缠在大树的红头绳上吊有一个木制的牛头，吊在小树上的是羊头。
“怎么没有接头的人？不是说那女人就坐在缠有牛头的大树下吗？”毛公牛抬头望天，只见日头正当午，“这不正是约好的接头时间吗？”
“莫非有变？”毛公牛一下子警觉起来，想迅速地隐入岸边的林海里。
“站住！”伴着一声大吼，一个熟悉的面孔挡住了毛公牛的去路。“把手举起来！”毛公牛一见是公安处侦训科长李小东，先是一惊，立马又镇静下来，极不情愿地把双手举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蓬碧色银针，像牛毛细雨一般对着李小东从林中激射而出。李小东见眼前一片绿光闪亮，忙向前一个猛扑，在着地瞬间他向那密林连续射击。
“砰！砰！砰！”枪声响了，只听林中“啊”地一声惨叫，随即林中响起了射击李小东的枪声，刚刚赶到的李灵一边射击一边来到李小东身边，只见一颗子弹打穿了李小东的右臂，鲜血直流……
此时毛公牛早已跑进了森林，他正要逃走，一个蒙面的人正躺在地上，胸前佩戴着一颗黑色的珍珠，已经是奄奄一息。他欲转身离去，突然背后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毛公牛……快……到……溪洛渡……悦来茶房……接头。”
那女子把自己的面罩撕下，毛公牛听到声音后也大吃一惊！“这不是小珠吗？”他没有想到在山洞中牵他的手且令他日日夜夜魂牵梦萦的女人原来就是多年前在东北松花江畔他已暗恋上的小珠！“她怎么会在这里？莫非沿路保护他的也是她？”毛公牛蓦地想到在他逃离螺髻山东麓大槽河温泉时见到的那个稍纵即逝的人影，当时他还以为是传说中的山中鬼魅呢？毛公牛赶快跑过去将小珠抱在怀中，他感觉她的身体在逐渐地变冷，他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逐渐僵硬的身体。
“你就是那位在山洞牵我的人吗？”毛公牛兴奋地说。
小珠微笑着点点头。
那微笑让毛公牛心醉，乃至多年后，在他的脑海里还不断地呈现出这小珠的美丽动人的微笑！
“你一路都在保护我？”
小珠仍点点头，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说话了。
“我背你走！”毛公牛见小珠身受枪伤，鲜血染红了衣衫，但他仍想尽力去挽救她的生命。
小珠忙摆摆手阻止道：“我不……行了……告诉……2号……‘野狼’……我永远……爱他……是他……的……好……妻……！”“子”没说完，头一歪，小珠便倒在毛公牛的怀中。
此时的毛公牛心情异常的复杂：虽则第一次见到有人死在他的怀中甚觉害怕，但一想到小珠是为保护他而死的，同时小珠又是他深爱的人，——也许是自作多情的单想思，但此刻他不知哪来的勇气，用力举500斤的力气将那小珠的尸体背在背上就走，他想找一个风水好点的地方把她埋葬在金沙江边。他一边走一边暗忖：“这小珠好生漂亮，难怪他能成为2号‘野狼’的夫人！只不知这2号‘野狼’又是何等标致人物？”蓦地他想到了邛海监狱003室的犯人卢平，因为毛公牛认为卢平是他至今为止所见到的世上最标致的男人：1。75米的身高，一头漂亮的卷发，火耳（狼耳）、狼眼，左耳悬垂着一颗黄色密大耳珠……
“难道2号‘野狼’真的是一个男人吗？为何我毛公牛的对外代号也是2号‘野狼’呢？”毛公牛不得而知。
蓦地林外又响起了激烈的枪声，那子弹“嗖嗖嗖”地从毛公牛的耳旁飞过。他猜测定是李小东和李灵追过来的。他来不及多想，急忙把那小珠的面罩戴好，顺势将背在背上的小珠放在地上，只顾逃命去了！
李小东忍着剧痛与李灵追进了林中，见茸茸的灌木和小花长在奇峰悬崖的缝隙间，有如春天少女的衣衫，一个蒙面的女子淌在血泊中已经死去。
金沙江的波涛拍打着峡谷岸边，李小东和李灵对视了一眼，马上对周围的森林搜索了一遍见无任何人影，只是树林里有人践踏过草丛和树木的痕迹，看样子这女子的同伙来不及掩埋她就逃跑了。李小东和李灵放弃了继续追踪的机会，他们回到了那已被李小东击毙的女子的身边，就近挖了一坑，将那女人埋葬了。埋葬前，李小东他扯下了那人的面罩，他没想到这女子死了还有那样的美：瓜子脸，丹凤眼，身段窈窕，一头如墨的披肩长发，发际处有三个美人尖角。
李小东挽起那死去女子的袖子，见她的左腕部也有一条“野狼”的纹身！
“李科长，把这女子胸前的黑色珍珠取下来吧，带回监狱去今后还可以作个物证。”李灵在安埋小珠前想起这珍珠是女子的随身之物，也许把它带回监狱里对今后查清这女子的身份会有很大的好处。李小东觉得李灵的话很有道理，便将那女人胸前佩戴的的黑色珍珠取下后顺势放在右边的裤包里，便匆匆将其埋葬了。——因为他们还要迅速赶往金沙江对岸去追捕毛公牛！
日当中午，太阳火辣辣地薰烤着江边赶集的人们。这时一个男子穿过几间破破烂烂的房屋，走过人头攒动的集市，走进了溪洛渡“悦来茶房”。
他环视整个茶房，熙熙攘攘的乡民几乎把每一张茶桌坐满。这时茶老板迎上来笑着说：“同志，喝茶吗？”
毛公牛故意大声嚷道：“不喝茶，来干什么？”
“那好！那好！请这边来！”那茶房老板将其带到靠边的一张茶桌边。
毛公牛一看，那桌边已坐了一个貌若天仙的苗族打扮的女子，面前摆有两杯茶。她见有人走来，只抬头看了一眼仍自顾自地喝茶。
毛公牛坐定，见那女子穿戴漂亮，就含笑说：“同志，你这里有没有人？我是否可以在此坐坐？”
“我在等客。客人久不到来，你坐吧！”她又看了一眼毛公牛，抿嘴一笑，“请问同志，我这里有一杯冲好了的绿茶，不知你愿不愿意喝？”说完，她将另一杯茶杯的茶盖翻过来扣在茶杯上，并将茶杯推到毛公牛的面前。
“我不喜欢喝绿茶，我只喝红茶。”毛公牛一边说着一边把推过来的茶盖翻过来，同时将茶杯推到那苗族女子的面前。
暗号对上了！
那女子用眼神示意毛公牛跟她走。
毛公牛跟着那女子拐了几道弯，走过了二道山梁，看左右已无人跟踪，才停下来站在山岗上等后面的毛公牛。
“真累啊！你要带我到哪里去？”毛公牛气喘嘘嘘地说。
那苗族女子没理他，只是指着一块石凳微笑着对他说：“来，快过来歇息一下！”
“你那天为何没到人面狮身像下的古松树下接头？”毛公牛一坐下就发起了牢骚。
那女子不慌不忙地说：“我提前一天就到了那里隐蔽起来。夕阳西下时，我看见有穿军服的解放军公安也来到了那里……”
“他们在那干啥？”
“他们在那两颗古树下走来走去，一个拿手枪的人还用手去摸了摸那红头绳上的牛头和羊头。不一会儿，他们也隐蔽在我对面的山林。我知道情况有变，只有启用第二套预案在‘悦来茶房’等你。”
毛公牛看了看面前这位女子，蓦地想到了达芬奇的“美丽密码”：1。60米的高挑个儿，脸蛋红里透粉，那双明亮的狐眼转眨闪动，透出了山妹子的灵气，里面好似藏着清澈的山泉……毛公牛死死地盯住那位符合达芬奇“美丽密码”的女子，眼中满是淫欲之色。
“你把我盯住看什么？你不要忘了你‘反共复国’的重任！”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那毛公牛回过神来：“你快送我过江去！”
“溪洛渡口已被中国监狱派便衣守候，我们只有从下面的‘藤索桥’过去。”苗霞极为老练地说。
为何苗霞此时在川、滇交界的溪洛渡出现呢？原来自从苗霞利用日本侨民营救藤野久芝郎和武香天田失败后，就郁郁寡欢地回到了滇池边的碧鸡山隐居了起来，因为她知道2号“野狼”包括新任的代替她的2号“野狼”贴身秘书兼警卫的大珠都对她是不信任的，她想即使她再用力也是为2号“野狼”抬轿子，加之她曾是国防部二厅的人，而不是国防部保密局的人，在如今派系林立的国民党政府里面，她一没靠山，二没金钱，唯一的长处是她的美貌出众，所以再要想出人头地的话，除非她依靠自己的美貌，能进入到台湾蒋介石即将成立的设立在*防委员会下面的国家安全机关，才有可能让鳖三、毛公牛、2号“野狼”、大珠、小珠一类人成为她的被统治者。没想到，正当她整天悠闲在五百里滇池的山水风光中准备前往缅甸的另一个潜伏点——密支那的时候，那大珠转来了2号“野狼”的电文：
苗霞：
当今党国正处于用人之际，无论从人品还是从才能讲，你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如今本应令你速赶往东北辽河战犯管理所，继续执行营救藤野久芝郎和武香天田的任务，可由于战局的变化，你速赶往金沙江人面狮身像下的古松树下协助小珠的护送工作。等护送任务完成后，你再速去东北。
2号“野狼”
苗霞拿起电报，想起自己在恩师“八字先生”的指点下，以及她在间谍军校的三年正规学习，不仅精通通讯、搏击、驾驶、爆破、投毒、化装和离间术，而且还具有极强的独立工作能力和作战能力。因此当她拿着大珠发来电报时，只犹豫了一下，就起程到了金沙江边，准备将对外代号为2号“野狼”的毛公牛送往中缅边境。
“藤索桥”是云南烟贩们到四川贩卖烟土用的，为了逃避政府的盘查，它是鸦片商临时搭建的，人一过即刻撤出。
走在“藤索桥”上，俯瞰那浩瀚的金沙江，忽远又忽近，忽古又忽今，一会儿如一只咆哮而过的猛虎，一会儿似一匹脱缰奔跑的野马。毛公牛走在摇晃不定的木板上已是精心胆颤，行到索桥中央便不赶走，因为那木板晃动得更加厉害。这时，只见那苗族女子大步往回走向他：“把手给来！”她用白皙的手拉起他就跑，仅几个纵步就跑过了索桥。
“你真厉害！”毛公牛大赞道，他此时感觉到他这个“神风特攻队”的队长真有点徒有虚名。
苗霞抿嘴一笑算是对毛公牛赞许的回答。
因冲刺的速度过快，毛公牛与苗霞抱在了一起。苗霞见这毛公牛因赶路太累，已把上身衣服脱了，脸上和身上全是黄毛，给人一种毛茸茸的感觉。她似乎听到了那毛公牛的喘气声，忙推开毛公牛道：“一路护送你的小珠怎么样？”毛公牛脸色一变，声音哽咽道：“她……死了！”
“什么？小珠死了？！”苗霞大惊。
于是毛公牛把小珠如何一路保护他以及她怎样负伤死去的经过告诉了苗霞。毛公牛见苗霞并没有流下悲伤地眼泪，只是一脸的悲伤，不解地说道：“小珠为何不直接使用枪械，还用什么武林中那种下三烂的银针？”
苗霞瞪了毛公牛一眼，愤恨地说：“那还不是为了你？你不知道在共产党的天下不敢随便用枪吗？枪一响，那不是等于自我暴露吗？白痴！”
毛公牛被那苗族姑娘一句臭骂，哑口无言。良久，苗霞忍着泪水略带凄凉地说：“云、贵、川三省交界处我们已不能再呆了。现在共产党实行多省会剿的策略，加之联合国军在朝鲜战场上节节失利，我们必须转移到金三角、或者是缅甸北面的野人山、胡康大峡谷中去，台湾总部还指示可以向川、藏、滇之间的怒江、澜沧江、金沙江大峡谷中转移。……中缅边界的密支那也是一个潜伏的好去处！”
“那我何时动身去云南与李弥的部队接头？”毛公牛听到眼前的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显得很着急。苗霞拿出一张云南地图，递给毛公牛：“地图上已标明你行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