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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无痕-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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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沉浸起来。



慕容方巾问道:“申公公,那这根石棒是……”



席下道:“就是绕梁之‘梁’呗!”



慕容方巾



却道:“那意思太粗浅了吧?”



席下笑道:“驴上人,你给她一段深邃的阐述吧。”



连习此刻有些觉得这宴象那鸿门宴,虽然并无刀光剑影。听他道:“这……这我不懂。”



席下道:“不可能吧。怎么说你也是……”



跳佛回道:“这是根磁石棒。我把它放在这中间,并没有多大深意。不过,却有一个难释的疑问。”



药翁接道:“这根磁棒,不就是他生前手中握着的遗物吗?”



上官荆听道:“义叔,是什么疑问?”



跳佛道:“磁棒的特性与热量有什么关系。”



慕容方巾道:“特性?是指能辨别方向的功用吗?”



跳佛道:“如果磁棒还存在着另一种不同的量,假设就叫磁量,那它与热量是一种什么关系呢?”



易鹤不禁道:“申老前辈,您这是在说什么?”



跳佛道:“这个疑问是汗弟生前与我讨论的最后一个疑问。我说出来,只是希望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能从你们后来人中知道答案。”



爱巾道:“您会知道的。哦,对了,不是还有一道菜吗?我和您去端吧。”



跳佛笑道:“不用。”人又已去。



上官荆这时道:“药叔,快用吧。大家也是。”



药翁却道:“难咽。荆儿,我去散散。”



药翁起身离开。易鹤见道:“庄夫人,晚辈去一下。”



上官荆道:“姑娘去陪陪药叔,也好。”



在两人去后,席下就道:“驴上人,解出来了吗?”



连习道:“没有,你呢?”



席下道:“别问我。我一概不懂,尤其是这些我没必要去弄懂的问题。不过,有一个人绝对不会例外。我说的可不是你,驴上人。”



慕容方巾问道:“谁啊?”



席下笑道:“我大哥。”



慕容方巾道:“原来元大哥是个‘林’外之人。”



席下道:“‘林’外之人?恰当极了!”



上官荆接道:“哦,元略是这样子的一个人?”



席下道:“夫人,大哥虽然也有一身难测高深的武艺,但我从未见他去研究什么武学绝技,也从未见他施展过他的真正武艺。平常最多的两手也都是平常的。他就爱推理解疑,就象是一官府中人。不过,他人却身在江湖。所以江湖中人,就给了一个江湖称谓‘哲郎’吧。”



上官荆道:“又是一个独特的人。难怪她老是……”



跳佛此刻将最后一道菜味端上来了。



若说这是一锅水,一点也不为过。



可是,大家却都沉默着,谁也不说话。



跳佛有些叹气,道:“民以食为天。食者,最重要的还是养生。只有活着的时间足够了,人生的价值才能实现!方儿,这就是为你准备的----无痕汤!”



汤,无色,无臭,无味。



但它却融含了天地之间的精华!



慕容方巾喝后,道:“申公公,这……是怎么做的?”



跳佛笑道:“用心做的。”



慕容方巾道:“它真象是水,什么味道也没有。”



跳佛笑而不语地转看不喝的连习。观察了会,他问道:“年轻人,在想什么?”



连习此时却摸起碗,喝了一口。



跳佛又道:“味道如何?”



连习道:“是水,但却是……汗水,咸的。”



其他人喝起来什么也没有,惟独连习是这么语出惊人。



跳佛忍不住道:“不可能。你真的喝到了汗水的味。”



连习道:“对。”



跳佛不再问了。慕容方巾道:“三哥,你……的舌唇也太……不可思议了!”



连习却沉默起来。



席下道:“说说吧,驴上人。”



但连习还是不说。



爱巾见道:“连习,你真的喝到了咸味?”



连习点了点头。爱巾道:“这……不太可能啊?”



连习沉静半晌,终于道:“流着汗水的手,流着诚意,流着情。”



席下道:“好个‘三流’!竟一下言尽了---无痕汤的真谛!不愧是‘驴上之人’!”



易鹤接道:“你这到底是夸人,还是在损人啊?”



席下道:“兼而有之。”



易鹤欲语之际,符贞道:“前辈您能在不多久的时间里悟出这道汤,可让晚辈开了眼。前辈,您的厨艺究竟是怎么达到这样让人……让人太难以形容的程度啊?”



跳佛道:“食,既然是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那么它就得在人生百态中去寻索,去融合。”



符贞微微应声。



跳佛道:“今天,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祈连习,若可以,你我就为‘忘年之莫’吧。”



连习心中一动,没想到跳佛的性情很“老玩”。他轻道:“好。”



跳佛对这样简洁的回诺,不由漾起了嘴角,道:“知人难寻,今却得二,太足矣!”



席下听道:“前辈所说‘得二’是……”



跳佛道:“一者已去,二者今来。”



席下道:“前辈一生,憾已无几,而……而流浪的人依却在河边……流浪。”



慕容方巾接道:“席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



席下道:“伤叹!伤叹哟!”



上官荆道:“席少郎,少年当歌莫空嗟。”



席下道:“夫人,那可有酒啊?”



上官荆接道:“红高粱,如何?”



席下道:“行!”



上官荆便起身道:“我去窖库给你拿来。”



席下道:“不敢。夫人让管庄领我去就可以了。”



上官荆接道:“他去叫蝉儿了。”



席下道:“可也过了好一会了啊!他应该……”



上官荆截道:“那好吧。就让爱儿带你去吧。”



爱巾听道:“流浪的人,走吧。”笑起来了。



去时,爱巾又回头对连习道:“你喝吗?”



连习摇头道:“不用了。”



爱巾又接着问正品尝着汤的符贞:“贞妹,你呢?”



符贞微笑道:“巾姐,你呢?”



爱巾笑了笑,便与席下去了。



平静了一会,上官荆道:“符姑娘,师承何处?”



符贞道:“夫人,晚辈师承天下众师。”



跳佛听道:“好个‘师承天下’啊!”



符贞道:“申老前辈的话,晚辈不敢当。”



跳佛却连连点头道:“一个女子有如此胸襟和见地,了不起,了不起啊!”



符贞道:“晚辈的话,太妄了。”



上官荆接道:“姑娘之言,透着男儿气概。当今江湖,象姑娘这样博学心善的人已经太少有了!”



跳佛不待符贞话起,又已道:“荆儿,说得不错。如今女儿已不输男儿了。当今武氏则天就已让千百年来的传统观念焕然一新!也许正因为如此,才有大唐之兴啊!但,要彻底将这些世俗的旧物淘去,却还需时间之河的力量。”



上官荆接道:“义叔,这真是一次论宴啊!”



跳佛道:“然也!”



上官荆道:“义叔,反正我也不太懂。你们就先聊,我去一下二哥那儿。”



跳佛点了点头,就又续道:“看来我还不是很老嘛。还跟得上这个时潮啊!”



慕容方巾这会儿接道:“您啊,就象那诗仙太白满腹的诗情!”



符贞道:“但也有圣杜的沉郁之心。”



跳佛不由大笑起来。



第六章 第二庄的夜



 连习从老人的笑声中,知道老人已有好久不曾这么放怀过。细思自己,生命却从未象老人这样真正饱经风霜,真正性情一回!对老人的这种感情,他渴望拥有!



见连习陷得很深,符贞问道:“连习,在想什么?”



连习却忘了回答。



符贞看了一会儿,才又道:“连习,你没事吧?”



连习仍未醒过来。



慕容方巾见道:“哎,三哥!”



连习表情有些愁。



跳佛见之,伸手示意了符、方二人。三个人一起守视着深思中的连习。



连习在安静的氛围里,脸上的神情愈显得忧痛。可想而知,他的渴望越来越浓烈。最后,他竟一个人垂首离开宴席,仿佛就他一个人一样。



他要去哪儿?



跳佛三人尾随而去。



连习在星夜下,有如梦游般地朝鸽岩走去。



西沉红月,在岩边守侯。



连习轻轻坐下来,抬首。



静静中,他呓语起来。



----你没有大海的胸



----你没有小河流淌的旋律



----你没有群山的围绕



----你没有汹涌澎湃的浪花



----你没有波光粼粼的风



----呵,我的湖!



----你没有沙漠的阳光



----你没有激情的岩浆



----你没有鸟儿的呼唤



----你没有浪漫的雪



----你没有多情的诗歌



----你没有森林的呼吸



----哦,我的湖!



----你没有大地的肩膀



----你没有田野的春天



----你没有人们的手臂



----你没有云朵的守侯



----你没有鱼儿的人生



----喔,我的湖!



----你没有远行的路



----你没有雷电交加的雨



----你没有船的古老



----啊,我的湖!



他的眼角,流出了泪光。



那可能正是沉月的心情啊!



它已经红透了,快要醉下了。



连习此刻心中舒畅了许多,在最后,他笑起来:“总有一天,时间会死去,生活的人们将忘却人生所有一切,珍惜哟!”



他一起身,跳佛就道:“这句话,象是……岁月说的。”



连习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跳佛见连习神情窘迫,笑道:“偷听者,是我们。你又无过,不必如此。”



连习无语。



符贞道:“连习,刚才见你笑,你的心情是否好了一些?”



连习道:“原来将心中的话说出来后,就是这样的感觉,轻松的感觉。”



符贞道:“是啊,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将烦恼的一切暂时抛开,把心中的感情化作另一种天籁,传给万物听,这可是一个治心病的不二处方啊!”



跳佛道:“丫头所言,句句入心!”



慕容方巾接道:“我还是不陪你们了,你们说的话,都难懂。”



见慕容方巾欲走,连习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跳佛却道:“你们先走,我还待会儿。”



于是,三个人回到了厅间。



慕容方巾咬起嘴皮,道:“一个人都没有。”



符贞道:“觉得郁闷了?”



慕容方巾点着头。



符贞道:“时候不早了,方妹,不如就去睡吧。”



慕容方巾道:“好吧。”



慕容方巾一去,符贞也欲回房,她道:“连习,你也睡吧。”



连习道:“好。呃……贞姐。”



符贞回过身来,道:“说话怎么吞吐起来了?说吧。”



连习却又犹豫起来。



符贞微笑道:“连习,你可不是这样的啊!说吧。”



连习道:“在贞姐心中,有些失落,对吗?”



符贞怔道:“为什么这么问?”



连习道:“在最近这些天里,在我认识的人里,有一个人让我有些好奇。贞姐,能猜到他是谁吗?”



符贞细思会儿,道:“是那个叫红善的姑娘吗?”



连习不由一笑,道:“她不是。”



符贞嫣然道:“回答得很快嘛!”



连习道:“她……是个好姑娘。”



符贞道:“看得出来,你说的是真话。不过,我更好奇能让连习感到好奇的人是谁。”



连习此时却微敛神色,道:“贞姐再猜。”



符贞道:“那是仲孙大哥吗?”



连习摇头道:“仲孙前辈,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符贞沉思片刻,道:“那就是你姐夫了。”



连习道:“姐夫是个情真性烈的人。”



符贞又笑道:“那总不能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吧?”



连习道:“刚开始,是好感。相处下来,已如亲人。”



符贞道:“那----我猜不到了。”



连习道:“虽然我不能说清为什么,但我肯定贞姐一定曾经认识,他。”



符贞道:“这么肯定?”



连习道:“是这样。不过,现在却不是道明的时机。”



符贞道:“连习,有话就直说吧。”



连习道:“没有割舍,没有人生。在岩边的时候,我重思着一个永恒的话题。曾经舍去的,已成为一种经历。往后的时光,是珍惜还是割舍?选择的答案,不可能是唯一的,但求心中少愧少憾。贞姐,你又是否迷茫?”



符贞接道:“没遇到他之前,没去想过。遇到后,却真不知如何面对。但他却好象已经作出了选择。他,这个人好象……一直都是这样。”



连习道:“也许不是,可我看不出来。”



符贞道:“这就是你好奇的原因?”



连习道:“应该还因为申屠前辈的这些菜。”



符贞道:“这些菜,给人的味道是与众不同的。它会勾起人心中许多的回忆。”



连习道:“那干脆就给它起个名,就叫心宴。”



符贞笑起来:“谢谢你,连习。”



连习道:“要谢,就谢申屠前辈吧。”



话落之时,易鹤奔了过来。



符贞道:“怎么了,鹤妹?”



一身白气的易鹤喘道:“老表哥,回……来了没有?”



符贞道:“你不是跟着他吗?”



易鹤道:“他那怪性子,谁能跟住他啊!”



符贞道:“鹤妹,应该没事的。”



易鹤道:“可我觉得这次……他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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