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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巨枭-毛人凤-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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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下宿迁,情况一次比一次好,周镐十分高兴。偏偏想不到,半路里杀出程咬金,一个叫吕祥瑞的中共地下人员(在三工委工作),在策反孙殿英部时,被保密局抓获,变节自首,交代中涉及到了周镐。1947年12月,周第二次被捕。与此同时,徐楚光也在武汉被捕。毛人风想彻底弄清楚徐跟周的特殊关系,急命湖北站长余克剑把徐楚光押到南京,关进宁海路19号2号监,然后,把周镐也弄进2号监房,企图通过窥探孔,看看他们干些啥名堂。
周、徐都是特工专家,不用开口,便知对方葫芦里埋的药。于是暗传眼神,绝不说话。叶翔之没有办法,令司法处拷讯徐楚光,要他交待与周的关系。徐东兜西绕,不吐实情。结果,审讯了半天,除了疲劳,全无收获。后来,又是在保密局几个老关系的担保下,周重新获得自由。毛人凤再次碰壁,便迁怒叛徒,军法官拟了个“密报不实,诬人陷害”的罪名,经毛人凤批准,将吕祥瑞就地枪决了。
据另一种说法,周镐的第二次获释,徐楚光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徐在拷问中,承认自己是中共干部,并交代了一些关系,都是不说也知道,说了抓不着的人物,诸如邓子恢、谭震林、杨帆等等,全在解放区。按照保密局的惯例,这也算是一种“自首”。另外,徐有一个族叔,叫徐复观,是中统局的元老,抗战时专门从事八路军、新四军方面的情报工作,他知道徐楚光这个侄子,十分欣赏他的才干,一直想网罗到门下公干。这次,徐楚光被捕,出于由来已久的想法,客观上成了替徐楚光说情的人物。
戴笠时期,中统、军统犹如一只瓦罐里的蛐蛐,对上眼就斗。毛人凤执掌保密局以后,有意摈弃前隙,一见中统中有人来求自己,乐得制造个弥合裂痕的机会,答应了徐复观的请求。于是,徐楚光获释出狱,并在保密局“特种政治问题研究组”中挂第二组少将副组长的衔头。说是专门从事诱降、策反中共地下人员的工作,其实,是把徐软禁在太平路附近的一幢小洋房里。
这样一来,对周镐也就失去了继续关押的理由。
不幸的是,节外之祸,绵绵不绝。就在周镐获释后不久,保密局浙江站逮捕了中共华中分局的一个干部,此人供出了湘鄂赣方面的情况。湖北站长余克剑根据毛人凤的指示,布置大搜捕,抓到了徐楚光的秘书罗纳,这个像伙保命心切,一口气出卖了30多个同志,其中包括周镐。此时,保密局二处副处长黄逸公正巧去武汉检查工作,有关此案的报告尚在整理过程中,黄从余克剑口中听说了大概,十分震惊,亲自提审罗纳,罗纳所交代的情况跟余克剑所述基本一致。这样一来,徐楚光的问题、周镐的问题显然严重起来。
黄逸公与周镐私交甚厚,回到南京后,他先找到周镐,非常严肃地对他说:“老兄,这件事我也无法对上面隐瞒,你还是自己去对毛先生说清楚吧!”周镐听得懂黄的意思,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带着妻儿一溜烟奔出南京,跑到了苏北解放区。等到余克剑的报告与“人犯”完全转入局本部时,周镐已失踪多日,毛人凤眼睁睁地看着投入的巨大精力和人力付诸东流,气得要命。不久,徐楚光被秘密杀害于南京。作为一个不完整的句号,毛人凤一直耿耿于怀。
1948年底,周镐又接受组织的重托,通过孙良诚,策反第八兵团的司令长官刘汝明。在执行过程中,落入特务事先设好的圈套,第三次被捕。毛人凤把他关进宁海路19号。1949年1月21日,蒋介石签发了处决周镐的手令。
临刑的那天,周镐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的口号英勇就义。解放后,他被迫认为烈士,遗骨安放在南京雨花台烈士陵园新建的烈士纪念馆的第八厅内。(炫…书…网)
周镐一案涉及的中共人员,以及对中共地下组织破坏的程度,不及上述三案。但延续的时间之长,投入的人力之多,却能十分真实地反映出毛人凤决不姑息的顽固态度,说他达到了“领袖”提出的“全力以赴”的要求,似无夸张。
提高效率千方百计
其实,认真勤勉是毛人凤一贯的工作作风,体现在“领袖”布置的反共主题上,注重效率,讲究效果的一面更加突出了。就拿戴笠时期建立的会餐制度来说,保密局全盘地承袭下来。当然也有一些不同,比如:除了局本部副处长以上的人员参加外,凡外勤省站的正副站长来南京,也被邀请入列。
再说毛人凤不像戴笠,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务缠绕,几乎每餐必到,每次都会提出问题,让下属回答。这样一来,就逼着各单位的负责入非看公文不可,下情上达,上情下达,糊涂官是做不得了,许多问题都能当场解决,因此办事效率比军统局时期确实提高了许多。就拿破获北平“共谍”案为例,行动神速,雷厉风行,致使一些被牵涉的中共地下人员来不及转移,一定程度上也得益于工作会餐时的快议快决。另外,对“公秘会报”制度的重视,体现了“秘密控制公开”、协同解决疑难问题的初衷。为此,毛人凤特地在傅厚岗通往玄武门的那条马路旁,置了一处房产,取名“诚庐”,专门作为“公秘会报”的场所。他还非常舍得花钱,盛情招待参加会议的各方负责人,客观上也使会议平添了几分魅力。酒足饭饱后,方方面面的合作态度都有了进一步的提高,上述四案的侦破过程,几乎没有一桩不是协同作战的结果。尽管如此,毛人凤还是发现了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比如保密局对公开单位的控制,已经远远不及戴笠时期。除了交警总局与各地警备司令部的稽查处勉强还可掌握外,警察总署系统已从控制降为合作。最令毛人凤沮丧的是国防部二厅系统,戴笠在世时,叫军令部二厅,厅长是郑介民。军统局变成保密局后,郑介民身兼厅长、局长两职,互为犄角的问题不突出。后来,郑介民局长一职被持,厅长一职被免,当上了国防部次长,二厅厅长之缺,便由副厅长侯腾补上。此人是郑介民陆大时的同学,跟军统没有“亲缘”,当然谈不上感情,一上台,便开始排斥老军统分子,陆陆续续地把各地军政长官公署和绥靖公署的第二处处长、各部队的第二处处长,都换成了陆大的同学,事实上独树一帜,根本不受保密局的控制。对此,毛人凤十分不满,脾气发向了“冒脑根”:“郑先生怎么搞的,在第二厅用侯腾,把我们的同志都排斥了,郑先生简直把戴先生的事业都败光啦!”与此同时,改革后的外勤体制不利于提高工作效率的问题也有所突出。
早先,为构建毛氏王朝,外放一批特训班的亲信站长,取代桀骜不驯的前朝元者,势在必行。毛氏王朝草成之后,提高工作效率,完成反共任务渐成主题。由于相对应的公开单位,出任二处处长、警察局长、稽查处长之类的老军统分子,大都不买保密局外勤站那些后辈小生的帐,倒过来常有颐指气使的理由。这样一闹,“秘密控制公开”的原则在某些地方落了空,变了味,有的竟还是“公开领导秘密”了。
怎么办呢?“领袖”关于“同共产党作斗争,要多研究一些办法,多出一些主意”的话,给毛人凤以极大的启示。立即决定在人事上作出变动,把部分老特工外放出去,担任站长。为此,专门在南京办了一个站长讲习班,参加的有即将赴任的新站长和继续留任的老站长,总共几十人,训练了一个月。讲习班结束时,老蒋亲自接见,以资鼓励,还当场授以名义特权,即省站站长均可用国防部专员的名义,亲自从事高一级的情报活动,并享有批捕之权。在这次人事变动中,沈醉外放云南站站长,余万选外放贵州站站长,顾齐外放重庆站站长,以此推行“秘密控制公开”的原则。
同时,秉承戴笠提倡的“团体即家庭,同志如兄弟”的老军统精神,创立了“公组制度”。所谓“公组制度”,就是让那些同在一个单位、一个部门、或一个地区的老军统分子聚合成秘密的小团体组织,其中职务最高者为组长,不管他是不是保密局的编制。毛人凤创立“公组制度”,目的是为了弥补“公秘会报”、“公秘合作”的缺漏,以利跟独树一帜的国防部二厅,以及居位自傲的警察总署争夺对整个特工系统的控制权。
“公组制度”推行后,各地方警察局、军警宪督察处、保安司令部二处、警务处、交通部运输局各分支,乃至省市民政厅、民政局、税务局等单位,都出现了一个一个由老军统分子结成的秘密“公组”(按规定:三人以上即可成立“公组”)。“公组”把“根”意识作为凝聚的纽带,很符合中国人以亲缘论亲疏的传统,再加上保密局在活动经费上的资助,自然而然地就把羽翼扩充开去,以隐晦的方式,曲折地落实了“秘密控制公开”的原则。不妨举个例子说明一下。
1948年初夏,保密局浙江站在杭州抓获了一个中共人员。根据他的交代,毛人凤密令湖北站站长余克剑偕行动组长郑世勋去长沙进行侦捕。本来隔省行动就有逾权之嫌,更何况警宪备立门户,怎会把嘴边的大鱼拱手相让?
于是,“公组”之道开始发挥作用。余克剑一到长沙便与费康永接头,通过“公组”网络,避开了公秘间的种种尴尬,顺利地得到了警、宪等单位的配合,分别在祁阳、长沙、郴县密捕了一批中共地下党员,并且全让余克剑押往武汉。这件事颇让毛人凤得意,连称湖南的“公组”有基础、有效果。
综上所述,不难看出,这个时期的毛人凤,已把完善机制、健全组织、充实力量的重心,从内部的争权夺利转移到了提高与共产党斗争的效率方面。他之所以这样做,至少有两个原因:其一,野心不大,不想走戴笠无节制扩张权力的老路;其二,决心在反共方面做出成绩,取得老蒋的信任和赏识。于是,为了避免分散精力,他决定结束“三有公司”的经营活动,把一些纠缠在经济事务中的干才,诸如沈醉、郭旭、邓葆光等人,都收敛到保密局的重要任务上来。他的这番举动果然得到了蒋介石的赞赏,不仅同意“三有公司”的产业全部出售,而且在外勤人员编制的扩充上大开绿灯,仅1948年春夏,一次性同意扩编就达3000余人,不少军统“三家分晋”时的裁汰人员,重操旧业。
潜伏渗透无孔不入
在1946年至1948两年的时间里,加紧对解放区的渗透与潜伏,也是毛人凤开展反共斗争的一个重要层面。遗憾的是,投入甚多,收获甚少,充满了失败的记录。
1947年3月,胡宗南攻占延安以后,保密局为埋设耳目,立即在延安成立了小组,特派老牌特工崔毓斌担任延安稽查处的处长。当时,蒋介石急于想知道毛泽东、中共中央和解放军总部的所在地,指示毛人凤要不惜一切代价,把有关的情报弄到手。一连好几天,蒋介石打电话问毛人凤有无收获,急得毛人凤如坐针毡,一再严厉地要求陕西省站务必加强延安组的工作。可是,稽查处除了在延安附近抓到几个老弱病残的掉队人员外,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对此毛人凤非常不满意,曾愧疚地对身边的干部们说:“我们的工作没有法子配合军事上的胜利,辜负领袖对我们的期望,这种千载一回的好机会都放过了,实在太说不过去。”于是,针对解放区情报工作开展不利的薄弱环节,毛人凤挖空心思,想出了一个毒招。他通过对中共宗教政策的研究,决定利用天主教作掩护,对解放区实施渗透潜伏。当时,天主教在北方有个华北工作督导团,归主教雷震远领导。此人本来就是个多重间谍,与保密局关系密切。接到毛人凤的工作指示,立即在督导团下面,成立了一个秘密组织,叫“公教青年报国团”,后来改称“华北青年勘乱救民先锋队”,直接归保密局情报处指挥,秘密从事解放区的情报搜集工作。这个组织以地区为单位,分层建置,一直深入到城镇乡村,追布平、津、冀、鲁、晋、绥、察等省市,拥有成员130多名,其中还有外籍教徒。
“公教青年救国团”成立以后,对解放区耳聋目盲的情况有所好转,搜集到的情报一下子比以往多了好几倍,最令毛人凤振奋的是:在侦伺中共中央机关所在地的难点上,有了意料不到的进展。1948年暮春,正当保密局陕西站的特务们还在关中瞎忙之际,中共中央己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了河北省平山县的西柏坡。当地有个天主教堂,曾被中央机关借用,恰巧让披着教徒外衣的特务米二海发现,立即汇报给“公教青年救国团”保定分团的头目吴雅阁,吴再转报“报国团”秘书长刁化仁。刁是保密局的专业特工,当即电告局本部,毛人凤欣喜若狂,怀着向老蒋补过的心情,面谒“领袖”。蒋介石听罢,眼光大亮,决定令华北“剿总”负责对平山实行大轰炸;由保密局负责绘制平山地区的地形图。不久,米二海绘制的平山县、郭苏镇等地的中央机关、工厂、仓库分布图,逐级转上,最后由保密局送到华北“剿总”。
1948年8月,华北“剿总”当局派出大批飞机,对平山实施了大轰炸。
轰炸是在夜间进行的,投掷之准,令中共方面吃惊,断定是有潜伏特务提供了情报,专门立案侦察。查了多日,没有结果。到了10月初,国民党空军又对石家庄和灵寿地区,实施了大轰炸,目标直接瞄准党的机关、物资仓库等要害部门,这又是“报国团”两个披着教徒外衣的特务提供了情报,并在实施轰炸的那天,于地面发射信号,指示目标。
平山、石家庄挨炸,给解放区造成了惨重的物资损失和人员伤亡,其中包括许多无辜的群众,尽管中央机关免遭损失。但由于清查潜伏特务的工作没有进展,中央领导的生命仍处在危险之中。
10月里的一天,华北“剿总”突然接到蒋介石的命令:迅速组织一支精锐部队奔袭西柏坡,任务是聚歼设在那里的中共中央机关。为此,老蒋亲飞北平督阵,毛人凤激动得心跳不已。因为这份情报又是保密局潜伏渗透的结果。当时,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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