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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暗杀王王亚樵-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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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的都是他喜欢的无锡风味,什么火夹青曹鱼、青鱼肚膛之类,又有绍兴老酒助兴,他就一连饮了两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地说:“我王九光空花了你们20万,将来一旦我有钱时,定当如数奉还的。”
“九光兄,哪个是要你来还钱的?”肖佛成又为他连斟了两杯绍兴酒,又让赵兴北到外边观察一下动静,然后他颇为机密地说:“这次我和赵兴北再来上海,还是为你再送钞票的。”
“什么?又给我来送钞票?”王亚樵顿时一惊,猜不透肖佛成和赵兴北从南京赴上海意为何事。
赵兴北见王亚樵呆坐在那里,有些不知所云,急忙将只沉甸甸包袱放在他面前,里面原是一叠叠崭新钞票。王亚樵连忙推挡说:“这让我王九光如何受用?前次就已欠了你们的债,如今你们有何事要我去办,只需开口就是了,又何须再拿钱来?如此一来,我王九光简直就成了个光收钱不做事的伪君子了!”
“九光兄的人品,孙院长一清二楚。”肖佛成以手挡住,郑重地说道:“前次在庐山虽然没成事,可是九光兄确也煞费苦心。听说连嫂夫人也亲自上山送枪,可都是要冒随时被杀头危险的。又怎能说你们白花了我们的钱呢?”
赵兴北也说:“九光兄为人仗义,前次在庐山上虽没有得手,但事出有因。可是这一次,孙院长仍然把希望寄在老兄身上,相信这次可让你有了个挽回面子的机会了。”
王亚樵听到这里,方才明白已在南京作了行政院长的孙科,再次派人给他送钞票,原来另有所求。于是就慨然拍胸道:“如若孙院长仍看我王九光是条汉子,你们捎句话来就是了,又何必专来送钱?莫非我是只认钱不认人的无聊之徒吗?”
“哪里哪里?孙院长是说既要你九光兄再次出手,就必需要有经费。所以钱的事,也就不必再推了。这是五万块钱,孙院长来前已经说了,如果事成以后,他还有重赏。”肖佛成见王亚樵如此深明大义,不计钱财,心里高兴。于是他把为什么再来上海的原因,悄悄向喝得满脸泛红的王亚樵说清:“是这样,九光兄,自从蒋某人决定和汪精卫再次合作以来,就让孙科当了中央执委,让汪精卫就任行政院长。可是,不久,汪先生又因和蒋介石不断产生磨擦,就提出了辞职。这样一来,孙科先生就只好受命于蒋,而代理行政院长。可是,谁知老蒋所有的一切都是圈套。他虽然表面上不得不让孙先生作行政院长,可他却在暗中纵恿财政部长宋子文,从中掣肘,处处和孙院长为敌对对。如此一来,让孙先生这行政院长就成了空有虚名的院长,而在暗中宋子文和蒋介石的明来暗往,实在让孙院长心里难过。于是,他就决定请九光兄从中援手,把这称霸一时的宋子文除掉,不知九光兄意下如何?”“
王亚樵听到这里,心里对蒋介石多年没报的旧仇,忽又燃起了新火。因他知道宋子文是蒋介石大舅哥,多年来和蒋介石沆瀣一气,把持着国民政府的财权,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财阀。王亚樵想起年初孙科对他的委托没有成功,这时正是报达的最隹时机,于是他二话不说,只将手在胸上一拍,说:“没说的,你们回南京只管向孙院长报告:不出一个月,我保证让他宋子文人头落地就是!”
那天晚上,王亚樵带着肖佛成等送来的5万块回到了法租界公馆。他将孙科派肖成再次来沪委托行刺一事,告知妻子王亚英。王亚英道:“帮助孙科行刺宋子文,当然是义不容辞之事。只是这次定要策划周密,宁可准备得稳妥一些,也决不再发生前次庐山上那种让人痛心的事了。”
王亚樵道:“那是自然,这次我要亲自到南京去布置。不把宋子文的行踪摸清之前,我是决不轻举妄动的。”
两日后的一个雨夜,一列火车从上海北站向南京驶去。
在包厢里睡着一男一女两位特殊旅客,男客自然的是王亚樵,女人就是王亚英。他们这次是专来南京策划如何对宋子文下手的,因为那时宋子文就住在南京鸡鸣寺公馆里。
王亚樵和王亚英伉俪带着几个随从,悄悄抵达南京以后,就住进了仙鹤街24号的余立奎家里。这里院落幽深,远离金陵古城的喧嚣。王亚樵到达后接连两夜,秘密召集他手下亲信余立奎、华克之,郑抱真、龙林、刘刚、孙凤鸣等人开会,密商如何尽快杀掉财政部长宋子文。
熟悉南京的余立奎闻言深感困难,因为有了前次在明故宫机场守株待兔失败的教训,他这次相当谨慎,余立奎说:“宋子文虽然只是财长,他身边没有蒋介石那些侍卫们前呼后拥。可是这人非常机警。他为了防身,也有几个保镖跟随在他的左右。虽然只有四五个警卫,但是据我所知,宋子文的保镖人人武艺高强,打起枪来也有百步穿扬之勇,一般情况下我们是难以近身的。所以也不能大意。”
华克之说:“近日经我和几个弟兄到宋公馆进行密秘侦察,发现鸡鸣寺这个地方,原有大批的警卫人员。那是蒋介石为保护他大舅子,特别命侍从室分派出去的一些警卫力量。当然,守候鸡鸣寺的,还有南京警察局一些警察,这样一来,我们在鸡鸣寺打主意,恐怕难有成功的可能。”
王亚英听到这里,心中也为之忧郁,她说:“还有一个不利的情况,就是在南京下手,杀害宋子文又会引起军警的追捕。这里毕竟和上海不同,南京是国民党的首都呀!”
只因王亚英一句话,立刻提醒了坐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孙凤鸣,他说:“从前我在这里求学的时候,就知道宋子文在上海还有个家。既然他在那里有家,就不会永远住在南京吧?”
王亚樵听了,脸上愁云顿收,眼睛一亮说:“对对,我怎就忘了宋子文在上海还有个公馆呢?从前宋耀如就是在上海起家嘛。如能侦察到宋子文回上海的准确行踪,那么最好的行动方案,还是在上海行刺下手,最为安全。”
当夜,与会者达成一个协议:由余立奎,华克之等在南京就继续侦察宋子文的行踪。特别要搞清宋子文返回上海的准确时间。然后,王亚樵带着王亚英、孙凤鸣、龙林等人离开了南京,他们返回上海去作刺杀宋子文的准备去了。
王亚樵回上海不久,华克之又密秘赶到上海,他把最近在南京鸡鸣寺等处监视宋子文行踪的情况,如实向王亚樵作了报告。华克之说:“宋子文虽在上海有家,可是他和夫人张乐怡却长期住在南京。而且返回上海的时间并不固定。但是,至少可以肯定,他每月都能回一次上海。有特殊的情况例外。”
“好,”王亚樵听了华克之的报告后,沉吟一会又叮嘱他马上返回南京,说:“克之,你回去以后,要余立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花钱在财政部收买一个能了解宋子文行踪的人。最好是宋身边秘书之类的人物。因为我们不可能每天守在他的公馆前后,观察他的动静。那样就会犯从前在庐山的错误了。只有在宋身边有我们的暗哨,才能准确知道他的行动规律。”
华克之感到王亚樵的话有理,于是连夜返回金陵。余立奎毕竟是个老南京,由于他在军政界的特殊地位,所以很快就选中一个可以随时接近宋子文的目标。
此人名叫魏秀艳,这女人生得身材高挑,虽然娇柔美丽,却不风流。而且管起事来不出差错,多年都是宋子文身边的文员。专替宋掌管收收发发,由于多年得到信任,这个姓魏女秘书,甚至可以掌管宋子文办公室的开门钥匙。
余立奎所以知道魏秀艳可以利用,是因她和自己一位侄女,是早年上海震旦大学的同班学友。如此一来,余立奎就决定通过他侄女的关糸,多次请魏秀艳吃饭,送礼物,最后发展到可以直接送她钞票。正是在这煞费苦心的收买下,最后魏秀艳终于同意协助余立奎,搜集有关宋子文的行踪。这样一来,王亚樵终于解决了随时掌握宋子文返回上海准确时间的大问题。
6月下旬的一天,当王亚樵对宋子文的刺杀准备已经到了最后时刻苦,妻子王亚英又提出一个更加详细的行动方案。在她的方案中,不仅将宋子文乘车抵达上海北火车站后如何行动,写得一清二楚,而且还建议届时在北火车站附近建一个临时指挥部。同时,也考虑到杀手行刺宋子文以后如何逃离凶杀现场等细节问题。
“我们最好在北火车站附近租所房子,到那时你要亲自去那里就近指挥。这样就可以防止临时发生意外。”王亚英不愧为处事精细,头脑清晰的女人。在她亲自拟定的刺宋方案中,甚至对刺杀时可能发生的细节问题都考虑得了若指掌,她说:“一旦行刺得手,军警必然包围火车站的月台。到那时候,行刺的人必须要手里握有随时可以抛洒的漂白粉。到时候只要把漂白粉一扬,就可以弄得现场一片烟雾。即便有警察追来,我们的人,也可以趁乱逃出车站。”
“好,夫人的安排太详细了!”王亚樵没想到王亚英会把方案计划得如此周全。他当即决定在北火车站附近租下一间房子,以备行刺前刺客杀手们休息或匿藏之用。最后的问题是,如何搞到一包漂白粉了。王亚樵想了一想,就把这任务交给“铁血除奸团”的副队长李冬生去完成。这样一来,行刺宋子文的准备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就在王亚樵在上海法租界密秘策划刺宋方案的时候,谁也不会想到,在一个暮春的傍晚,当漆黑夜幕降临的时候,一辆小轿车沿着外白渡桥悄悄向苏州河的对岸驶来。不久,那辆神秘小轿车抛开人群拥挤的马路,驶往一条人迹稀疏的小街。眨眼间,雪铁龙轿车就在一家日本餐馆“玉之井”门前煞住了。
车门开处,从里面走下一位穿咖咖啡色西装的日本人。此人名叫田中隆吉。身份是日本陆军省的东亚课长。早在日本人在东北制造皇姑屯事件前夕,田中隆吉就从东京密秘潜入了满州。他先在大连从事策动张作霖的降日工作,失败以后田中又前往北京,和驻华公使联络,准备伺机策动蒋介石的北伐军逼迫张作霖退回东北。当所有一切都实现以后,田中隆吉又潜回了沈阳,策划山本大作等关东军少壮派人士,在沈阳皇姑屯设下必死之阵,一举炸死了张作霖。现在,田中隆吉又身负重要使命,神不知鬼不觉地经南京来到了华东重镇──上海。
上海对于田中隆吉来说,无疑是个神秘的领域。他对这里的繁华与喧嚣不感兴趣,所以来上海后,他远远的避开设在这里的日本总领事馆,却以日本商人的身份,住在外白渡桥附近一家中国旅馆里。今天晚上,田中隆吉悄悄外出,他要在“玉之井”日本餐馆,密秘会见一个重要的客人。
女侍在前引路,将田中隆吉引进内间。她小心拉开那扇关闭的纸门,田中隆吉探头向内一看,榻榻米上早已端端正正坐着位穿黄色日本和服的日本秃头汉子。那秃头猛一见了西装革履、气度凛然的田中隆吉,急忙从地桌前欠身恭迎说:“田中先生,在上海见到您,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荣幸!”
“稻村先生,其实这本来十分自然。”田中隆吉冷冷一笑,脱了鞋子,来到榻榻米上盘腿坐定。这时他见两位日本女侍进来,恭敬地上了锄烧、生鱼片等日本菜肴。田中顺手操起一瓶清酒,给那人斟酒一盅,说:“因为不须多久,整个支那就是我们大日本的天下了。我们不仅可以在上海,也可以在南京和武汉随时见面。有什么大惊小怪呢?”
稻村加五郎只是个日本大尉,他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田中隆吉却是一位少将军衔的高官。所以他极尽恭维阿谀之能事,连连为田中敬酒。这时他挥手赶退了送菜送酒的女侍,然后关起门来,开始密谈大事。
“田中先生,我不明白像您这种身份的人,到了上海,为什么不肯到我们的领事馆下榻,反而住进一家并不豪华的中国普通旅店?”稻村颇为困惑地望着脸色凝重,神态阴冷的田中,一时摸不清他密秘抵达上海的真意。
“这是因为我身负特殊使命的缘故,不需要让领事馆的任何人知道。特别是重光葵总领事,更不许让他知道我已经到了上海,你可懂我的意思?”田中出语惊人。而且声威逼人。
“这个……我确实不懂……”
“这是我们日本陆军省的高级机秘。”田中想了许久,终于还是开了口:“因为我这次到上海,就是想在这里杀人的。”
“杀人 ?'…'”
“对,不但要杀人,而且我要你替我杀一个有影响的大人物!你敢不敢?”
“杀哪一个?”
“杀哪一个,现在还不能说,我只问你敢还是不敢?”
稻村的脸色由青变白。光秃秃的前额因为惊恐已沁出了细密冷汗。他从田中那满脸杀气中,已经感受到此次田中抵达上海后就密秘约见他,现在又明确无误告诉他要杀人,稻村心里忽然变得沉甸甸的。半晌,他嚅嗫问:“莫非也像中国杀手王亚樵那样,在庐山向蒋介石下手吗?”
“杀蒋有什么用?我们要杀个日本人,而且这个日本人,还必须有相当大的影响才行。”田中喝下几杯清酒以后,脸色忽然变得异常惨白。在雪亮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怕人。
稻村闻言大惊:“杀我们日本人 ?'…'”
“一点不错。”
“这是为什么?我们到中国来,是为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如果想杀人,那也该杀中国人,中国有那么多人可以让我们练枪练刀,为什么反而自残骨肉呢?”稻村以为这个恶魔似的日本少将,已经有些醉意了。所以才语无伦次,他以为耳朵听错了,又说:“您一定喝多了吧?”
“喝多什么?”田中震怒地从对方手里夺下那半瓶子清酒,嘴对嘴地大口狂饮起来。稻村望着田中已经被清酒刺激泛红的面颊,他心里也在颤动着。一时猜不透他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当然。让我杀人也可以,杀咱们自己人也可以。但是,到底为了什么呀?”稻村想上去夺他手里的瓶子,却又不敢,只是纳纳说:“田中先生,你总该让我明白为什么杀人,我才能替您效劳啊!”
“是这样,你给我听着。”田中这时变得郑重起来,他那张马型长脸上现出了让稻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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