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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暗杀王王亚樵-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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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猜此案必与刘刚有关。“

“有这样的事?”蒋介石听了大惊,咬牙切齿说:“娘希匹,果然是他干的。”

杜月笙又说:“这次在北火车站又发生了险让宋部长丧命的事,我想,会不会也是刘刚这伙人做的呢?”

“刘刚能找到吗?”蒋介石想到戴笠来上海侦察几个月,居然没一丝线索,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多日来积郁心中的愤恨,顷刻都得到化解。

杜月笙道:“只要刘刚还在,我就会派阿四把他勾出来的。”

“如此最好。我想,只要把那个刘刚弄出来,就不怕打不开缺口。”当即,蒋介石叫来戴笠,让他和杜月笙在上海联合破案,然后就星夜返回南京去了。

就在戴笠和杜月笙派阿四四处寻找刘刚下落的时候,忽然发现此人早已离开了上海。至于刘刚去了何地,一时毫无下落。戴笠刚得了线索,没想到又断了。

就在8月18日那天,宋家大出殡的时候,在宋公馆通往万国公墓的一路之上,到处都是黑压压的围观人群,到处都是穿着防弹衣的外国巡捕和警察。宋家送殡大队浩浩荡荡。前有数十辆摩托开路,中有倪老夫人披着黄色帷帐的灵车。后面则是无数辆大大小小轿车紧紧相随。在这只送葬的队伍里,还有学生们组成的哭灵队,她们手持雪柳、胸佩雪白花朵,远远望去,一片雪白;由尼姑、僧侣组成的佛教大队,人人手敲佛鼓云锣,哀声动地的走在送葬队伍中间。宋子文担心在送葬过程中再挨杀手的黑枪,他已吓得真魂出窍了。特别由戴笠的特工人员,担任他的临时保镖。为了麻痹刺客,宋子文在上海经常乘坐的英国高级轿车,虽然行驶在最前面,但里面却空无宋的身影,只有司机一人驾车。而宋子文这孝子早在无数保镖护卫之下,先期悄悄从另一条路来到万国公墓。一路上,宋家的送葬大队人山人海,到处是雪柳和挽联,仿佛一夜之间下了场大雪。

“你看,常老板,这就是你们打错了枪的结果啊,吓得宋子文不敢露面了。不然,依你们中国人规矩,他作为孝子,是理应在送葬队伍前面手执灵幡的。可他现在竟然不见了影子!”送葬的大队人马经过市区的时候,在静安寺不远的恩派亚大厦顶层,有一间光线暗淡的的密室,窗前伫立一位穿日本和服的人,他就是在“玉之井”料理店宴请常玉清的日本少将田中隆吉。

他从十几层巨厦顶上俯瞰着,见那从马路上经过的状如甲虫般的车辆和人群,心里感到可笑。望了望神色不安的常玉清说:“常老板,现在你该承认自己的无能了吧?”

常玉清唯唯诺诺:“可是,我们毕竟是尽力了。而且,我们还有个门徒遭到了逮捕。能说我们没有功劳吗?”

“你放心,虽然你们没有完成任务,可我答应的酬金还是要给的。”田中隆吉将常玉清拉到密室一隅,忽然机密地说:“金钱事小,政治事大。如你们前次能刺杀重光葵成功,那么首先在中国发生事变的地区,就不会只是东北的满洲了。”

“什么,满洲将发生事变?”常玉清吓了一跳。

“不错,我可以对你说,不出半个月,你们满洲就将有次重大的军事行动。那是因为我们在那里,已制造了中村事件和其它几个借口,都已经顺利成功了。”田中隆吉心怀叵测地说:“遗憾的是,你在上海没有成功。不然,就会形成南北夹击之势。”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继续行刺重光葵呢?”常玉清痛悔不已地说:“前次我们的一场好戏,是给刺杀宋子文的人给搅了。如今我想重整旗鼓,再向重光葵下手,如何?”

“不行了,”不料田中隆吉失望地将头一摇:“重光葵经此一吓,他身边忽然增加了七八个警卫。再说,他现在深居简出,连南京也不肯再去了,你凭什么还在他身上打主意?”

“那么,田中先生莫非就不给我老常一个挽回脸面的机会吗?”常玉清现在唯一关心的,还是那笔尚未拿到手的巨额酬金。

“机会倒还可以给你。只是,再不能在重光葵身上打主意了。”田中心事沉重地说:“日本军部为此已经训责了我,所以,再下手时决不能在军政人员身上打主意了。如果你真想得到那笔酬金,最好另找一个新目标。”

“行,”常玉清精神一振:“可是,上海除一些商人之外,再也没有其它日本人了,至于有影响的日本人就更少了。”

“你们的安清帮真是孤陋寡闻。”田中显然早有新打算,他忽然取出一张照片来,举起来给常玉清看:“常老板,你认识他吗?”

常玉清看时,照片上原是一位秃头银须的道人。他仙风道骨,仪态庄严。但常玉清看了许久,却摇了摇头说:“田中先生,他是什么人 ?'…'”

“他是日本人,原名叫山田勇夫,早在三十年前,他就是我们大日本的高僧了。他是1920年来到上海,改佛名为莲宗。他在我们日本可是个名声震耳的人物,而他来到你们中国以后,却显得默默无闻。”田中隆吉将照片托在手上说:“据我所知,莲宗大法师如今就在你们上海郊区的龙华寺为僧。如果你常老板能把他的首级取来,只要在报上一登,倒也可以激起我们日本军人的仇恨。到那时候,你同样可以立功!莲宗大法师一死,不逊于东北的中村事件!”

“好吧,我们干!”常玉清听说行刺一个年迈老朽的日本道士,远比前次去车站冒险击毙日本领事风险小得多,而且龙华寺地处偏僻,古刹幽深,香客寥寥。更便于他们下手。于是爽然拍胸说:“这次如不能成功,便再也无脸面来见你田中阁下了。既然杀一个老道,就可以成大事,我们马上就可以动手!”

“慢!”不料老谋深算的田中隆吉,却以手挡住恨不得马上动手的常玉清,向楼窗外那送葬的人群一指,小心地说:“不过现在不行。莫非你就没看到,南京和上海正在悬巨赏缉捕刺杀宋子文的刺客吗?如果你在这种时候下手,可就成了自投罗网的傻瓜了!”常玉清闻听此言,顿时恍然大悟地笑了,连说:“田中先生英明!”

就在宋子文在上海安葬母亲倪桂珍,密秘返回南京不久。一度闹腾得沸反盈天的上海滩,忽然又恢复了惯有的平静。就在这表面平静的大上海,正有一伙从南京来的便衣特务正日夜加紧活动,他们就是戴笠手下的人。

这时候的戴笠已有了新发展,他利用在上海破获刺宋案之机,得到蒋介石的特允,在从前“十人团”的基础上,又组成了一个正规的特务组织,名叫复兴社特务处。直接归蒋介石指挥,戴笠则是这个特务机关的首脑人物。他决定以侦破刺宋案为起点。所以,那阵子他几乎在上海昼伏夜出,侦骑四处,到处寻访可疑的人物,即行逮捕,再加严审。

就在戴笠急于破案却找不到真正刺客的时候,有一天,他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原来是杜月笙要他马上去华格臬路杜宅,有紧要事情相告。戴笠不敢怠慢,见到杜月笙后才知道。他手下那个叫阿四的门徒,最近忽在上海见到了一度踪影皆无的刘刚,而且这个刘刚在一次喝酒中,又言多语失,无意中向阿四流露出他是因上海北火车站事件,无奈之下,才不得不去常州乡下暂且避风的。现在风头已过,他又悄悄回到了上海。

戴笠闻言大喜,他作梦也没有想到经过一段时间的平静之后,可疑的刘刚果然再度浮出了水面。他急不可待地说:“好,杜老板,现在事不宜迟,必须马上通过阿四,把那个刘刚诱捕归案。”

当即杜月笙叫来了阿四,戴笠听了他报告的情况,心里不禁狂跳起来。经过商量,戴笠决定让阿四给在上海百无聊赖的刘刚打一电话,约他当晚7时,去北四川路老川菜馆吃饭。接电话的刘刚以为又来了好事,哪会想到阿四的饭局,原来是一张从天上悄悄撒下的罗网,正在向他头上撒了下来。

当晚,夜幕初降,北四川路上仍然车如流水马如龙。刘刚来后左右环顾,丝毫也看不出有任何反常迹。于是,他就大摇大摆走进了那家飘来阵阵川菜香味的酒店前门。当一个侍应生引他穿过一道幽深走廊,来到一间挂着门帘的雅间里时,登时从幽暗角落里猛扑出七八个黑色的人影,大家一拥而上,还没等刘刚醒过神来,早已被猝不及防的当头一拳击倒在地上。然后几个大汉将他重重压在地上,一付雪亮的铐子,已牢牢锁住了他的双手。

当天夜里、戴笠亲自审讯。在重刑加身之时,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刘刚终于开了口。次日天明,又有同时涉案的龙林等三人也在常州乡下同时被抓回上海。由于上述三人均供认上海北火车站上的行刺事件与王亚樵有关,而王亚樵案发后又下落不明。于是,戴笠下令马上逮捕王亚樵的胞弟、与刺宋案丝毫没有关糸的律师王述樵。至此,困扰戴笠一个多月的“行刺国民党大员案”,终于在上海告破了!

重返浦江举义旗

香港。

入秋后的太平山麓万木葱笼。在一丛丛碧绿树荫下,有一幢英国式小洋楼,他就是逃难期间王亚樵在香港的暂居之地。在香港,他和夫人王亚英每天伫立在小楼阳台上,透过那一丛丛绿荫,眺望远方碧波万顷的维多利亚海湾,心中倒也恬静。

“戴春风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弟弟是个与世无争的律师。他连枪都没拿过,凭什么把他给抓起来了?”当王亚樵从香港报纸上发现了来自上海的电讯:《刺宋大案近日告破王亚樵确糸涉案主犯》以后,心里又气又恨。

他从报上得知刘刚等人进入戴笠的侦察视野后,随即落入了军统的陷阱。入狱后,上述三人很快就供出案情真相,目前戴笠正在南京侦骑四出地大肆搜捕。

王亚樵怒道:“好一个无情无义的小人,我为什么要在香港隐藏?好汉做事好汉当,倒不如马上就回上海,登报说个明白,也好让姓戴的尽快释放我的弟弟!事情都是我做下的,要杀要剐,随他们的便,凭什么要滥抓无辜呢?”

王亚英无可奈何地说:“此一时彼一时,像戴春风这样的人,有奶就是娘。现在蒋介石重用他,他如何会念你的旧情?你毕竟只是个在野的平民,他抓捕了家弟述樵,就为了引诱你尽快入网。戴春风知你素来重义气,见胞弟无辜遭害,自然会从隐藏地出来,你现在沉不住气回上海去,正是戴春风希望的啊!你当真想上他的当吗?”

“可我总躲在香港,也终非久计啊!”

“无论如何,现在你万万不能回上海。”王亚英面对大事,沉着冷静,她分折说:“我想,戴春风现在虽抓了刘刚等三人,他们也供认涉案。可是,刘刚充其量只是个杀手而已。至于我们为什么要行刺宋子文,刘刚也不知内情。索性就让刘刚、龙林他们乱供一气罢了,又何必心急。至于家弟无辜入监。这只是戴笠的诱饵罢了,只要你沉住气,他们最后只有无罪开释一条路。到那时我们再派人去南京疏通关糸,蒋某人也无法治一个无辜者的罪啊,你急个什么?”

王亚樵历来对夫人言听计从。现在听妻子入情入理的分折,焦虑的心情转为平静。他说:“也好,索性就在香港聘请律师去南京,去为那几个押在南京监狱里的人辩护去吧。”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忽然一天深夜,太平山下传来一阵喧嚣的人声。原来有位逃亡在香港的东北军人,在维多利亚海边剖腹自杀了!王亚樵和王亚英在几个贴身保镖的护卫下,来到山下海边。发现那里早已围满了人群。其中几个英国警察正在处理尸体的勘察。

“好好一个青年军人,究竟为什么自杀呢?”王亚樵见那东北军官死得凄惨,顿时悲从心生。他向那些围观的人们询问,忽听有人愤然怒道:“看来你真是个吃喝玩乐,不问国事的富翁。莫非东三省发生了事变,你躲在山上竟也充耳不闻吗?”

“什么?东三省发生事变?”王亚樵和王亚英闻言大惊。

“你们看,沈阳都丢了!”一个香港学生将《香港晨报》在王亚樵面前一举,说:“如果你是有血性的中国人,也该同情和理解一位远在香港的东北军将士,他的悲愤之心可嘉啊!”

直到这时,王亚樵才看到报上刊载了一条震惊的新闻:

《沈阳城昨失陷于日本关东军张学良下令奉军全线大撤退》!

王亚樵在海边的街灯下,猛看到这来自沈阳的新闻,顿时气得浑身颤抖,脸色发白。他忽然愤愤一跺脚,大骂:“张学良是个什么军人,他简直就是出卖国土的罪人啊!”然后,王亚樵气恨恨回到了山坡小楼里,后半夜,他独自坐在阳台上没有合眼。眼前老是那位剖腹自杀的东北军官可怕的惨景。

黎明,维多利亚海发出了阵阵骇人的涛声。王亚英起床后来到阳台上,发现王亚樵一人独自在那里凝望昏暗的大海发呆,仅仅过了一夜,她看见王亚樵竟然变得苍老了许多。本来削瘦的面颊比从前更枯瘦了。一双睿智的眼睛也深深的凹陷下去。王亚英知道他是为失去东北国土在痛心。于是,她将一件外衣披在王亚樵身上,劝慰说:“九光,你该吃早点了!”

“亚英,我吃不下。”

“你总不能因为东北丢了,从此就不吃不喝吧。男子汉大丈夫,总要遇事想得开才行呀!”

王亚樵仍然坐在黎明前的昏暗光影里,良久凝然不动。他发现耳边越来越响的海涛声,宛若东北民众发出的一阵阵痛楚的呼喊。他再也忍不住了,忽然一把抓住亚英的手,动情地说:“亚英,我们再也不能在香港避风了。现在既然国土都丢了,咱们就该马上回上海去!”

王亚英大吃一惊:“回上海?”

他点点头。脸色现出了从没有过的庄严。

“可是,你想过没有,戴春风直到现在,还在南京和上海悬巨赏收买你的人头呢。听说赏格已由一万元,升到三万元了。莫非你就不怕回去丢脑袋吗?”

王亚樵显然对回去后的处境有过深深考虑,这时他毅然决然说:“现在国难当头,我的人头还那么重要吗?即便戴春风真想砍我王某人脑袋,我也要回去,因为我不能为保护自己人头,就把国事都淡忘在脖前脑后。那样的话,即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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