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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乞丐到元首-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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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要放音乐。但他这次的做法却惹恼了元首——在条约中,他一直在设法给人以相反的印象。
回到“狼谷”后,希特勒便着手计划出游巴黎。他将一个雕塑家和两个最宠爱的建筑师——施佩尔和杰斯勒——召来充当向导。“巴黎历来令我着迷”,他对阿尔诺·布列卡说(布列卡宏伟的古典作品也受斯大林的称赞)。希特勒承认,他长久以来就殷切期望有朝一日能参观“灯光城”。这是个艺术大都市,首先让艺术家陪他游城的原因就在于此。他确信,他定能在巴黎找到重建德国重要都市的灵感。“我想实地看看那些建筑,因为在理论上我对它们熟悉。”
一行人——包括凯特尔,鲍曼和几名副官——来到布鲁里德贝希村外的打谷场上时,天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们爬进飞机——由波尔驾驶。待他们抵达勒布格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6月23日是明亮而炎热的一天。希特勒爬进车队里为首的一辆敞篷车,与通常一样,坐在司机身旁。其余的人坐在他身后。当他们朝第一个停留地大剧院进发时,街上渺无行人,只偶尔有个把宪兵。这宪兵有如履行公事,朝车队潇洒地敬礼。布列卡是在巴黎度过其最美妙的年华的,看到城市如此死气沉沉,他不禁吃了一惊。
当希特勒沉醉于大剧院之建筑奇迹中时,他的表情也慢慢松弛下来了。早年在维也纳,他就对这座大剧院羡慕不已。
对它,他就像对总理府一样熟悉,看到这一切,他眼中放射出兴奋的光芒。“这是世界上最美的剧院!”他失声对随行人员喊道。他察看了包厢,发现少了一个房间。一直陪他们参观的白发老仆人,既生硬又自豪地告诉他们,这间房子多年前就没有了。“喂,你们瞧,我多熟悉这里的路!”希特勒带着小学生的自豪说。
在埃菲尔铁塔停留片刻后,他们便前去瞻仰拿破仑墓。希特勒先生以帽捂心,鞠躬行礼,呆呆地望着那圆形的墓穴。他深深地动了心。末了,他转身对杰斯勒平静地说:“我的墓由你建造”(后来,他向杰斯勒作了详尽的指示。他的墓必须异常简单,须建在慕尼黑。“我真正的出生地是在这里”,他说。“我在这里开始搞运动。我的心在这里。”)说完,他便陷入了沉思。他指示鲍曼,把拿破仑的儿子的遗骨从维也纳迁至他父亲的身旁。
长达3小时的观光以参观蒙马特尔高地——这是学画的人们的圣地——而告终。或许,它令他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沉思一阵后,他转身对杰斯勒、布列卡和施佩尔说:“你们的工作现在就开始了。”城市和纪念碑的重建工作便交给了他们。“鲍曼”他说,“帮我搞这项工作。你要好好照料我的诸位画家。”希特勒再次俯视了延伸在高地下的巴黎城。“感谢命运,我终于看到了历来让我神往的巴黎的魔术般的气氛”,他说。他命令部队绕开巴黎,避免在它附近作战的原因也在于此。“这样,我们下边的那幅图画便可留给未来。”然而,那天早晨看见过他的少数几个巴黎人却被吓得惊慌失措。当他的车队在市场上碰到一群胖女人时,最胖的那位恐怖地指着他惊呼:“是他!是他!”她的喊声吓得众人四散奔逃,混乱不堪。
次日,希特勒叫施佩尔用他的名义起草一份法令,宣布柏林的楼房建筑全部复工。“巴黎不是很美吗?”他说。“应该把柏林搞得比它更美。”希特勒也把布列卡拉到一边,滔滔不绝地谈论日前之所见所闻。“我爱巴黎——自19世纪以来,巴黎就是个艺术重地——就像你爱它一样。大战前,我对艺术也雄心勃勃。如果不是命运将我推入政界,我也会像你一样,在这里求学的。”
停战协定将于午夜后8小时又35分生效,所以,众人在用蜡烛照明的桌旁坐下来吃夜宵时,气氛倒也热烈。天空越来越黑,远处传来了隆隆的雷声,午夜来临时,有个副官报告说,敌机来了。灯火熄灭了,众人端坐在黑暗中,只有闪电不时使人们的脸孔闪亮。
香槟酒杯被分发给了众人。大家在对表时,室内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凌晨1时35分,号角声顿起,吓了人们一跳。不知谁小声告诉布列卡,这是传统的信号,意味着让“武器休息”。另外一人感动得在擤鼻涕。凯特尔站在黑暗中发表了讲话。他举杯祝酒,号召众人为最高统帅希特勒元首“连干三杯”。
于是,众人便起身碰杯。希特勒仍坐着,显得有些不自然——他不喜欢这种做作,但又只好服从陆军的传统。他礼节性地将酒杯碰碰嘴唇,滴酒未饮。之后,他便坐下,低着脑袋。在这欢快的人群中,他成了一个孤零零的人。后来,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责任非常重大呀。”说完,他便离屋而去。
第二十二章 连胜利者也被胜利毁灭
(德莱顿)1940。6940。10。28
那年夏天,希特勒明白地表示,他更感兴趣的是谈判而不是打仗。在法国,他的武器是劝说和把自己打扮成一位宽宏大量的胜利者,一位主动让法国分享团结和繁荣的法西斯欧洲的果实的胜利者——法西斯欧洲,这个霸权的目的,不但要使精神复活,而且要使它成为反对不信上帝的布尔什维主义的堡垒。在这场运动中,他首先采取的措施之一,是要他的部队当解放者,不当征服者。“我不希望我的士兵在法国的行为像第一次大战后法国士兵在莱茵兰的行为一样!”他对霍夫曼说,谁要是抢劫,就当场枪毙。“我要与法国达成真正的谅解。”
这样,进入巴黎的部队便不敢大摇大摆,更不敢要人臣服或白吃东西。凡买东西,他们必分毫不差地给钱。在香舍里射大街的咖啡馆门外,他们与法国人一起喝咖啡,分享着6月下旬的阳光。这种相处虽然很尴尬,且常常彼此无言,互不理睬,但巴黎人的恐惧已经消失了——他们原以为妇女会遭强奸,商店和银行会被洗动。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德国军队在帮法国难民返回首都。在巴黎全城都挂满了路牌,上面画着一个怀抱婴儿的友好的德军士兵,还有句忠告:“法国人!信任德国兵吧!”
希特勒想来会为其士兵感到自豪的。他们穿得整整齐齐,说话和气甚至有点讨好。他们对妇女彬彬有礼,对男人,尊尊敬敬。在无名将士墓前,他们光着秃秃的脑袋站着,其武器仅是照相机。他们更像是坐假日特价火车前来的旅客,而不是刚让法军蒙受奇耻大辱的可怕的人物。这是狡猾的公共关系手段,是旨在把法国变为一个既肯干活又有生产价值的奴仆的计划的一部分。
希特勒本人也当起游客来了。与他同行的一群人中既有他的副官,还包括世界大战中的一名下士梅克斯·阿曼。两天来,在元首的带领下,他们心情愉快地参观了导致此次战争的旧战场。这是富于感情色彩的旅游,元首无时不高兴。他指着弗兰德战场告诉众人说,这里先前是一片沼泽地,还留下一些战壕作为纪念之用,也供游人欣赏。元首并非独自暗暗回首往事,而是滔滔不绝地、极详尽地向众人解释,这里或那里发生过的事情。当他乘车穿过里尔时(他只在水彩画里见过它),一个探头窗外的妇女认出了他。“魔鬼!”她惊呼道。他起初觉得有趣,后来他便发誓要将这一形象从被征服者的心头抹去。
这次极富感情的出游于26日结束。他随即便把心思转到眼前的令人不快的任务上去了:让英国人屈服。他对副官们说,此项任务的滋味是不好受的。与英国之战系兄弟之战,大英帝国之毁灭也是日耳曼帝国忧愁的根源。他私下对赫维尔说,他迟迟不入侵英国的原因就在于此。“我不想将她征服”,他说。“我要与她达成协议,强迫她接受我的友谊,并把正在煽动人们反对我的全体犹太暴民赶出去。”
希特勒仍没有入侵英伦三岛的确定的计划。西线的胜利实际上是来得太快了,他还来不及为渡过英吉利海峡准备好登陆艇或驳船——连一艘也未准备好。相反,他似乎在等待英国求和。但是,至7月3日,这种希望破灭了:那天,英国皇家海军突然对停泊在阿尔及利亚港口梅塞尔克贝尔的法国舰队进行炮击。战舰“不列颠”号在13分钟内沉没,977人丧生。另外三艘,包括“敦刻尔克”号在内,被重创,人员损失惨重。其余舰只脱逃。英国人惧怕希特勒会利用这些舰只去进攻英国,并为这种恐惧付出了高昂的代价。英国人从敦刻尔克撤退一举,在大多数法国人脑中都留下了痛苦的印象。这次进攻,特别是它发生在达尔朗海军上将发誓不将军舰交给希特勒以后,在法国全境引起了深深的敌意。“英国人背信弃义”一语,已成了咖啡馆里的口头禅。
此次炮击也证实了某些人的信念:拯救法国的唯一办法就是与希特勒合作。不久前签订的停战协定,实际上已将法国本土分成了两个部分:北部占领区和南部的维希政府区——以贝当元帅为首。这次炮击把他阻止副总理赖伐尔与希特勒更加紧密合作的任务变得更加困难了。与此同时,它也使让·季洛杜及其他法西斯知识分子寻找新的变节者的努力简化了。阿尔弗雷德·法布尔——卢斯在日记中写道:“英国在一天内杀死的法国水兵比德国在一年内杀死的还多。”英国在梅塞尔克贝尔铸成的大错,他预言,正在加速希特勒的“一个欧洲”的进程。它也把德国元首从他的千秋大梦中惊醒:他一面强调他无力控制法国舰队或围困英国皇家海军,另方面又想迅速与英国解决问题。几乎完全被内陆包围的他,被令人吃惊的海上力量的机动性弄得目瞪口呆。海军的爆炸性的行动加强了他早些时候的恐惧。即使英国舰队未能粉碎对英国的入侵,它也使舰队的领袖能在加拿大或澳大利亚建立司令部,从那里统治海洋。
是谈判还是使用武力?他在犹豫不决的痛苦中徘徊。“我决不能放弃”,他对普特卡默说。“英国人终究会同意我的看法的。”但是,当勃劳希契和哈尔德于7月13日飞到贝格霍夫时,他欣然批准了他们制订的入侵英国的计划,但在片刻后又抗议说,他不想打他的英国兄弟,不想让大英帝国解体。流血只会引狼入室,分享战利品。英国为何仍如此不愿和平?据哈尔德的日记记载,他自问自答:“是因为英国仍然存在着俄国会采取行动的某些希望。”
3天后,他发布了入侵英国的专门指示。入侵的目的在于消灭作为对德作战的基地的英国。并且,如有必要,将它全部占领。这次战役得了一个具有想象力的代号:“海狮”。希特勒批准这一计划的墨迹未干,便提出了一项他自己的和平建议。“元首将向英国提出一项宽宏大量的和平建议”,里宾特洛甫告诉施密特。“劳埃德·乔治听到这一消息后,恐怕会卡我们的脖子!”7月19日,这一建议出笼了。它开始以嘲笑的口吻攻击丘吉尔,继而便威胁说,两国若打起仗来,被消灭的肯定是英国;最后才是一项含糊其词的建议:“我盾不出有什么理由让这场战争继续下去。”
英国对希特勒建议的回答,首先是由熟悉元首的人带来的。此人就是现在为英国广播公司工作的塞夫顿·德尔默。他立时进行了广播。“希特勒先生”,他非常恭顺地用德语说,“从前您有时问我,英国公众的情绪如何?所以,本人今晚拟再次为阁下略效微劳。请允许我告诉您,我们这里的人对被您称之为理智和常识所作的呼吁有何想法吧。元首和总理先生,我们将它扔回给您,扔回给您那副散发着罪恶气味的牙齿!”夏伊勒是在柏林电台广播室中等待着向美国广播时听到这节广播的。他要对此事之影响发表评论。“你能搞清楚吗?‘某人对夏伊勒喊了一声。”你能理解那些英国傻瓜吗?拒绝和平建议?他们疯了!“
罗斯福总统同样对希特勒的建议不感兴趣。当晚晚些时候,他在白宫发表的接受总统提名的广播讲话宣布,对付极权主义国家的办法只有一个——抵抗,不是绥靖。狄克霍夫大使向柏林报告说,罗斯福与英国在战争的爆发和拖延方面“串通一气”的一情形,从未像在这篇讲话中表述得如此清楚透彻。“英国之方向必不可变,其抵抗必须加强,战争必须继续下去”(几天后,一个华盛顿大使馆新闻顾问,在与联合广播公司的政治评论员小福尔顿·路易斯交谈后,向德国外交部递交了一份备忘录:“常在国外旅行的路易斯,在谈到美国共和党和民主党在开年会时,与来自各阶层和各地的美国人见面时说,人民不要战争,但在罗斯福的诡计面前,尤其是在他把国会变成只有一个橡皮图章而没有自己的意志时,他们是相当无能为力的。”)
伦敦仍未正式拒绝德国建议。7月21日,星期天,希特勒将其将领召至柏林开会。他似乎迷惑不解,而不是好战。“英国的局势无望了”,他说。“我们已赢得了战争。要将成功的前景逆转过来的可能性是没有了。”他猜测,英国将会出现以劳埃德·乔治为首相的新内阁。接着他便陷入了阴郁的沉思。
突然,沉默被打破了。他呼吁“迅速结束战争”,并说,最有效的途径莫过于“海狮”。但是,他的保证——或者说,表现出来的保证——便几乎立即烟消云散了。他警告说,跨过由敌人把守的英吉利海峡远征英国,并不像对挪威那样。决不会是单程旅行。偷袭的成份是不可能存在的。后勤供应的问题又将如何解决?他不停地讲着,将严重的问题一一指了出来——这些问题(一直在不停地记录的),海军上将雷德尔暗中同意。完全的空中优势是至关重要的,首批登陆必须在9月中旬完成,否则,日益恶劣的气候将使空军不能完全参战。他转身问雷德尔:关于技术上的准备,海军何时才能作一明确答复?海岸的炮队阵地何日才能完全布妥?对越过海峡之举,海军能掩护到何种程度?
受窘的海军上将雷德尔,却在琢磨其它问题:大部分步兵都得靠内河或运河驳船运送,而所需的驳船仍得从帝国国内拖来。这支弱不经风的舰队如何抵挡得住英国的皇家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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