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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乞丐到元首-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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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勒曾向依·格·法尔本保证,他的政府肯定会支持他生产合成煤油。当年早些时候,在向凯撒霍夫一向被称为“友社”的团体发表的一次秘密演讲中,他曾答应取消所有工会和其它政党。

11月底,39名商界名流(包括赫加尔马·萨希特,前总理古诺,以及像克虏伯、西门子、狄森、波希、霍尔曼和霍格勒那样的实业巨子在内)联名致函总统,请求他委任希特勒为德国总理。这些实用派人物把赌注压在纳粹党身上了。他们坚信,希特勒的社会主义是个骗局,一旦上台,他就会成为资本主义的工具(*此时,希特勒尚不是受益于德国实业界的主要人物,“在推敲了各种事实后”,赫·埃·图恩纳写道,“我们必须承认,德国实业界的财政津贴之绝大部分是为了反对纳粹的。”纳粹党的财政收入主要是靠党费)。

议会制政府的各种机构给德国带来的是政治上的停滞不前。兴登堡发现,他无法组成能与处于僵局的国会合作的新内阁。“我准备随时卸任”,他向中央党主席——他敦促兴登堡舍弃巴本,他的风度也令兴登堡高兴——抱怨说。“倘使我得不到理应得到的国内外人士的信任,我绝不想将自己强加于德国;对此,我是很自豪的。”由于各方令他沮丧,兴登堡便于12月1日将巴本和新任国防部长施莱彻尔召至他的办公室。他们约于下午6时抵达,与梅斯纳和奥斯卡·冯·兴登堡一起,在总统办公桌前,依次围成半圆形而坐。巴本指出,希特勒只有出任内阁总理,才愿意承担责任;他建议,他的政府仍暂时执政。他明白,他不会获得国会的支持,因此必须终止国会一段时间。这一程序会牵涉到总统违反宪法的问题,但由于局势严重,采取这一行动是有足够理由的。警方若无法维持秩序,陆军便会出面。

“用刺刀是能办许多事情的”,施莱彻尔尖酸刻薄地说,“但,有件事你是办不到的——长期骑在他们头上。”国防部长说,巴本的计划是行不通的。他提出一项计划:由他自己出任总理,代替巴本。此举将导致纳粹分裂成两部分,而他也能在国会内获得多数。他将让格里戈尔·斯特拉赛尔及其一二个心腹在新政府内任职,这便能获得纳粹代表的60张选票。社会民主党人和其它资产阶级政党也会支持。

几星期来,巴本注意到,施莱彻尔“已不像先前那样坦率和襟怀坦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已明显地变得冷淡”。即使如此,曾助他上任的将军竟提出让他下台之举,确令他瞠目结舌。对巴本实施的政策,施莱彻尔历来都给予支持,有些政策还是他提出来的。巴本懊丧地辩解说,他的国防部长的计划,意味着放弃总统为改善政府和国会之间的关系所制订的长远规划。

从早晨开始,讨论几乎未中断过,这使兴登堡筋气力尽。他一言不发地端坐着,直到辩论告终。之后,他起身对巴本说:“总理先生,我要你立刻开始商讨建立新政府一事,我将让新政府执行你的计划。”

施莱彻尔目瞪口呆。与巴本一起离开总统办公室时,巴本建议他留任数月,以待修改宪法和恢复国会的和平。“那时,我便辞职,由你接管政府。这样,你便会有一开始便万事如意的希望。”

施莱彻尔冷冰冰地进行了反驳,就像路德离开“沃尔姆斯会议”时那样:〔在1521年举行的“沃尔姆斯会议”(Dietoeworms)上,马丁·路德被判为异教徒——译注〕“小和尚,小和尚,你选了一条险路。”

在次日举行的内阁会议上,此事变得既痛苦又公开化了。巴本将昨晚与总统会商的情形作了一番介绍后,他点名叫施莱彻尔起来。施莱彻尔站起身来并宣布,若在巴本领导下建立新政府,必然会使全国产生混乱。若发生内战,警察和陆军也不能维持法律与秩序。他说,在对此事作了一番研究后,总参谋部得出的结论是,像警察和紧急技术部队那样的地方部队已被纳粹份子渗透,陆军无法控制希特勒起义。

由于没有哪位部长对陆军的估计提出异议,巴本连忙跑进总统办公室。被日前各种事件搞得筋气力尽的兴登堡,一言不发,听由巴本抱怨。“亲爱的巴本”,兴登堡的声音已失去了他先前的信心感。“如果我现在改变主意,你定会说我是个下流汉。不过,我年事太高了,已到了生命的尽头,不能承担内战的责任。我们只好让施莱彻尔先生以上帝的名义去碰碰运气。”

兴登堡扶着拐杖,缓缓起身并走到巴本跟前,与他握了握手。巴本很受感动,看见“两大滴眼泪”滚下老头子的双颊。数小时后,他派人送了一幅照片给巴本,作为诀别的礼物。照片上写着:“我有一位同志!”——这是一首著名的军歌的歌名。

当施莱彻尔来到总统跟前,总统叫他组织新政府时,他表示抗议:“我是你马厩里的最后一起马,理应保留。”兴登堡以自己辞职相威胁,施莱彻尔这才接受委派。他是这样说的,也许他真是很勉强。他淡然一笑,表示祝贺,并引了人家一句话——这次用的是拉丁文:“我们这些垂死者向您致意!”

于是,在1932年12月2日,库特·冯·施莱彻尔便成了自1890年俾斯麦之职被取代以来第一位被任命为总理的将军。他的第一个行动是把格里戈尔·斯特拉赛尔请到家里(他们曾在一牙医住处相遇),请他出任副总理兼任普鲁士总理之职。这个提议迫使斯特拉赛尔感兴趣,但他又忠于希特勒。于是,他便说,他要与他的头头磋商后再议。他没提及的是,元首身边有一层保护圈,圈里人都是些阿谀奉承者和溜须拍马者,且控制了元首,而这层保护圈对此问题已有风闻。不久前,他曾在弗兰克跟前抱怨说:“兴登堡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他真心实意地让他在政府内任职。可是呢,罗安格林——希特勒周围却站着一群虎视眈眈的家伙。弗兰克,我看事情不好了:戈林是个残酷无情的自私家伙,他要是当上了什么,德国的事情他才不管呢。戈培尔是个瘸脚魔鬼,两面派。罗姆是一头蠢猪。这就是元首的老‘卫队’。太可怕了!”

施莱彻尔—斯特拉赛尔会晤的秘密,被巴本办公室的人得悉了。他将此事泄露给了一位记者,记者告诉了汉夫施坦格尔,汉夫施坦格尔又告诉了希特勒。这样,巴本——或曰巴本之同谋——在施莱彻尔问题上,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然而,首先受害的却是斯特拉赛尔。他原是代表元首忠实地与施莱彻尔打交道的,他的信念是,使党不致于分裂的最佳办法莫过于立即掌权——即使要以联合政府作代价。

希特勒对斯特拉赛尔原已有怀疑,此怀疑是戈培尔煽起的。可以理解,希特勒自然将此事看成背叛;较温和的顾问们则倾向于考虑施莱彻尔的最新建议——让元首出任副总理。12月15日,党在凯撒霍夫召开了一次领导人会议。在此暴风雨般的会议上,斯特拉赛尔哀求元首接受此职。然而,戈培尔和戈林却强烈反对这桩交易,而希特勒又同意他们的意见。斯特拉赛尔警告说,如国社党不予支持,施莱彻尔就会解散国会。但是,被斯特拉赛尔的“背叛”刺痛了的希特勒,拒绝对此事作进一步讨论。

两天后,斯特拉赛尔在凯撒霍夫再次会见了希特勒。这次,希特勒公开指责了斯特拉赛尔的背叛行径。据称,斯特拉赛尔回答说:“希特勒先生,要说是背叛,我并不比其他任何一位自愿送信者更够格。我的计划是要阻止而不是要使党进一步恶化。”在盛怒下,斯特拉赛尔找不到适当的言辞,转身甩门而去,坐上出租汽车,奔回埃克塞尔西奥旅馆去了。回房后,他独自忿忿不平。次日,12月8日,他致函希特勒,辞去党内的一切职务,理由是,元首已不再信任他。信中,他并未号召公开反叛,而是敦促党的全体官员坚守岗位。斯特拉赛尔不好亲身将信交给希特勒,于是就付邮寄去,然后便守候在电话机旁。

用戈培尔的话说,这封信“像一颗炸弹”投落在凯撒霍夫。希特勒大为震惊,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他也不好拿起电话向斯特拉赛尔恳求。肯定地,斯特拉赛尔是让谈判的大门敞开的,但他既不愿交出在国会中的一席之地也不愿放弃党籍。由于凯撒霍夫未有消息前来,斯特拉赛尔使打叠起行装,往火车站走去。与友人一起喝了啤酒后,他坐上夜车,奔慕尼黑去了。

当晚,希特勒呆在戈培尔家里。“我们想高兴也高兴不*?来。”戈培尔在日记中写道,“我们全都情绪低落,最主要的原因是,党正在四分五裂,过去的一切工作都成了白费。”凌晨两时,罗伯特·雷伊打来电话说,在党内人士中出现了明显的动摇和不安。他敦促元首立刻赶回凯撒霍夫。希特勒立即赶了回去。但是,早报一到,党部里像开了锅——报上登着有关斯特拉赛尔辞职的大标题!希特勒坚信,消息是斯特拉赛尔泄给“犹太报纸”的。他气得结结巴巴地说,格里戈尔“在最后胜利前5分钟在他背后插了一刀”。然后,他流着热泪,沉默了。

“如此卑鄙的行径居然也躲过了我们大家”,戈培尔写道,“背叛!背叛!背叛!……多少个小时呀,元首在旅馆房里踱来踱去!……一次,他停住脚步说,‘党如果分裂,我就在3分钟内用手枪了结一切!’”

后来,有人建议,如今之计,最明智的办法还是把斯特拉赛尔召来,将争吵平息。于是,希特勒便令他的司机施列克,“不惜任何代价”,立刻将斯特拉赛尔找来。但,此时他早已在慕尼黑的寓所里了。他匆匆叠起行装,前往意大利休假。那时刚好有个朋友前来探望,他对友人坚决地说:“我是个打上了死亡记号的人。”他告诫他的友人不要再到他的寓所来,“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都要记住我的话:从今以后,德国将落入一个奥地利人之手,此人是个天生的谎言家,当过军官,是个堕落者,畸形者。我告诉你,最糟的是末一项。他是披着人皮的魔王。”虽然在内层人物中,像斯特拉赛尔那样用此等言辞谴责希特勒这最少是第二次,但对元首他还是崇敬的。不久前,他还对卢森堡说过:“我生是希特勒的人,为他而战斗;我希望有朝一日作为他的人而进入坟墓。”

同日,党的领导人和地方干部在国会总裁的官邸内集会,谴责斯特拉赛尔。希特勒依然感情冲动,抽泣着说,斯特拉赛尔的背叛,令他震惊。据戈培尔说,与会者“自发地向领袖欢呼。人人皆与他握手,并保证战斗到底,不管发生什么,都决不放其他们的伟大理想。斯特拉赛尔完全孤立了,成了死人一个。”

斯特拉赛尔的激烈行动并不是反叛。他只试图将元首从像戈培尔那样的人手中解放出来。他不代表任何派别,也没有重要的党员跟着他一同被人遗忘;也没有必要进行清洗。希特勒只宣布:斯特拉赛尔休病假去了,为期三个星期,是经过批准的。但是,一旦党员们得知元首不再信任斯特拉赛尔时,大家也不再信任他了。

即使如此,希特勒仍为台柱的走失而悲伤,极力将斯特拉赛尔从记忆中抹掉。12月中旬,他发出了两份冗长的备忘录,将后者的行政的权力下放。他永不再允许个人在党内拥有如此巨大的权力。斯特拉赛尔的大部分权力落入了赫斯之手,因为赫斯“最熟悉(希特勒的)基本思想……和意图。”

元首虽然重新获得了党的控制权,广大党员仍然忐忑不安,士气低落。他们的政治前途是凄凉的。“要使冲锋队和党的干部们保持明确的航向是困难的”,戈培尔在12月15日的日记中这样写道。在12月24日的日记中他又写道:“我独坐于此,为诸事担忧。困难的过去,黑暗的未来。无望和可怕的孤独令我困窘。一切希望和可能性均已消失。”

希特勒也陷入沮丧。其沮丧情绪,毫无疑问,又被迫圣诞节期间通常出现的意气消沉所加剧(后来,希特勒对其仆人说,他无法随俗,搞圣诞装饰。他解释说,他母亲就是在亮着灯的圣诞树附近去世的)。“我丧失了一切希望”,他在给瓦格纳太太的信中对她送来圣诞礼物表示感谢后写道:“我的梦想什么也实现不了。”他没有什么希望了,他的对手太强大了,“一旦我发觉一切均已失去,你知道我会怎样做的。我历来都决心如此行事。失败,我接受不了。我会遵守我的诺言,用子弹了却此生。”

他的敌人认为他欺骗了自己,正在庆祝他的政治死亡。“希特勒完蛋了——不是作为一个鼓动者或一个具有进取心的少数派领袖,而是作为一个可能的独裁者。”在写给当选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长达11页的报告中,威廉·布里特写道:“希特勒的影响正在迅速减弱,政府已不再害怕纳粹运动的发展。”

据穆伦·施安豪森说,与此同时,希特勒又再次求助于哈努森。这位闻名遐迩的占星学家为他算了一次命,且算得很准。他卜出,虽然希特勒的星象在不久的将来对希特勒有利,但要掌权,官途仍受阻。据报道,哈努森曾告诉希特勒,只有一件东西能为他排难,这就是曼陀罗花(其根呈人形),此花在希特勒出生地之小镇的一个屠夫家的院子里,需靠圆月的光辉才能找到。哈努森自告奋勇去完成这一奇特的任务。据说,他于1933年元旦那天返回上萨尔茨堡的瓦申弗尔德大厅,回禀了元首。在庆典上,他将此曼陀罗花和一首诗呈给了希特勒。诗中预言,希特勒将于1月30日开始上台掌权。

诗云:

“通往目标之道尚未畅通,

合适的助手尚待集中,

有道是三日内,从三国中,

通过银行,一切皆变通!

在月底前一天,

君定达目标——君之转折点,

不靠雄鹰通途,

只靠白蚁开路!

叶飘零,腐叶纷纷坠,

桁将坠,吱声已可闻!“

如果希特勒相信这一预言——在报上已发表,遭到讥笑——他也不是认真对待此等事的第一个欧洲名人。卜星家路易斯·戈力克曾告知罗马教皇里奥五世,他定能登上教皇宝座;诺斯特拉达木斯曾准确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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