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师-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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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太感谢了。我浑身都湿透了，正需要一堆温暖的篝火呢。”鲁菲微笑着呢。她一点都不扭妮，完全没有贵族小姐的那咱故作矜持，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微笑都显得那么的明亮，让人忍不住欣赏赞叹。



神庙不大，前面是主殿，后来是生活区和储藏室，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的花园，现在花园已经变成了一片小树林子。杜邦找了些能引燃的腐朽木柴，然后就撑着伞等在后面的小花园里，像雹子一样的雨点狠狠地砸在上面，全都被反弹了开去，一点都感觉不到它们的凶狠。天地间迷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隆隆的雷声响得越来越急，风呜呜地吹着，把雨点带得不分东西南北地乱舞，情况简直糟糕透了，不知道这座破烂的神庙能不能坚持下去。



直到鲁菲喊他的名字，杜邦这才挟着收集到的木材进了进去。



鲁菲换了一件白色丝绸的长裙——她似乎非常的忠爱白色，不论是猎装、朱佛里袍（一种柔佛民族式样的袍子）还是长裙，几乎都是白色的——束起的头发也放了下来，幸好它们没有湿透，要不然可就有些麻烦了。要知道女孩子被雨水淋湿了头发不尽快擦干的话，会对身体很不好的。她显得那样的妩媚，浓烈的女人味如同在宾驰城外嗅到的酒香般弥漫开来，令杜邦为之陶醉。



她正在拿着随身携带的刷子为两匹马刷着鬃毛，它们都温顺地任她摆弄。杜邦将木材折断，取出火石火绒，连敲了几下都没有点着。这时，他忍不住有点怀念起五喜来，有它们在的话，这些活怎么可能轮到他来做呢？见点不着整块的木材，他忍不住骂自己笨，扳下一段木材搓成碎片之后，把它们扔在了引燃的火绒上，顿时就燃烧了起来。



鲁菲正好看见他搓烂木材，尽管它们都已经变朽了，但没有强大的力量这可是办不到的，可杜邦的外表看上去却是那么的文弱。“你的力气真大？难怪你能一脚踢死古奇，还能打败格拉戈夫的波德皮塔亚骑士！”



杜邦淡淡一笑，并未作答。



天黑完全黑了下来，磅礴的大雨丝毫没有见停的样子，它们就这样继续肆虐着，大地完全成了一片泽国。



杜邦出去折了几根树枝，把它们搭成一个架子，这样就方便烘烤衣物了。



他们坐在大殿的角落里，这里是大殿里唯一不漏雨的地方，地上铺着干草，看来经常有过路的人来这里过夜或者躲雨。到吃晚饭的时候，鲁菲取出了她的熏肉干邀请杜邦一起吃，杜邦却从取出他的羊皮水袋说：“不，谢谢，我只喝这个？”



鲁菲表现得那么惊奇，尽管她早已经听莫里诺说过杜邦几乎从来不吃任何煮熟的食物。“啊，你真的不吃东西吗？这不会令你感觉到饥饿？”



“从12岁开始，我就这样了。”杜邦耸了耸肩，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他不想把他的过去透露给一个没有深交的人，何况，就连莫里诺都不甚了了呢。“其实老莫用不着担心我，我只是去趟玫瑰堡。”顿了一下之后，他又说，“我相信，那一伙人绝对不是强盗！”



“你为什么会这样说呢？”鲁菲用银制的小刀将熏肉切成一小片一小片地，和着野葡萄酒，慢慢地嚼着把它们咽了下去。咀嚼的时候，她从不开口说话，显得非常的有教养。



“直觉……这么强大的一支力量，超过100人的马队，头领甚至还是一名六级战士，如果他们是最近从外地进入贝宁的话，没理由不被发现。但附近的居民、来往的商人又都没有听说过这片区域内有强盗出没，蕾雅翻阅了历年来的治安资料，这不奇怪吗？”



　　094章　南下的路上（三）



＇同学们，对不起，这两天天气太热，又吃错了东西，拉了好几天的肚子了——幸好没发烧感冒，不要然肯定得被隔离了——精神状况点都不好，再加上遇到一些不顺心的事情纠结在一起，昨天就只更新了一章。请大家谅解一下。＇



鲁菲点头说：“是的，是的。杜邦先生，你说得非常有道理。可他们又是什么人呢？”



“我的智慧在这方面有限得紧。所以我需要立即赶到玫瑰堡问清楚。尽管我不是一个合格尽职的领主……对了，你们上次遇到的那个人托你们转送那件皮甲你仔细研究过吗？”



鲁菲说：“是的。你知道，女孩子对珠宝一向比较痴迷。皮甲上的宝石非常的纯净，尽管我的家庭也算得上富裕，但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那么纯净璀灿的宝石。就皮甲本身的价值和制造工艺而论，它至少能值5000金第尔以上……”



杜邦现在对5000金第尔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概念，他感叹了一声，说：“这可没道理呀？就为了一件皮甲，犯不着出动如此庞大的武装力量追击。”



“这可是一笔非常庞大的财富。当时，我把它送给那个女人的时候，你知道吗？她竟然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这跟一件生牛皮做的甲胄没有任何的区别。天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对宝石如此无动于衷的人……我把那天晚上的情况简单地向她说了，她几乎没有表露半点的伤心，聊了几句后，我就走了。”说完，她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女人……



杜邦哦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火堆边添加了几块木材后，透过神庙的大门凝视着漆黑的雨夜，良久才说：“她没有告诉你，死的那个中年人是谁？”



“说了。是她的情人！”她的语气里透出一丝不屑和愤怒，“她还说，那个人本来是一个佣兵，因为犯了错被佣兵团驱逐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莱梦堡出现过了！”



杜邦猛地一拍脑门，叫道：“天呐，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佣兵团在全大陆都是合法的武装力量，他们可以随意去到任何地方，他们的行动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肯定是这样的，肯定是这样……”



鲁菲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好奇地问：“你的意思是说，那伙人是佣兵？”



“对。”杜邦笃定地说，“一个佣兵团拥有如此强大的武装力量不令人意外，拥有一个六级战士的首领更不会令人意外。那个家伙肯定是偷盗了佣兵团的公共财产，这才遭到了追杀！不，或者那件皮甲就是佣兵团的宝物呢？更或者是他们负责保护的东西？噢，天呐，都有可能……”他都没想到会得出这么多的结论来。



鲁菲思索了片刻，高兴地点头说：“啊，杜邦先生，你还说你的智慧在这些方面有限呢，你真是太谦虚了。看吧，这个问题已经被你分析得如此清晰明了，一切就像亲眼所见似的！”



杜邦耸了耸肩说：“这只是我的猜测……要经过证实才知道。”话虽然这样说，他的脸上却已经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



夜已经深了，雨还在下着，丝毫没有减弱和停止的迹象。幸好神庙的主体结构是石砌而成，要不然在这样猛烈的暴雨袭击之下，早就塌了。地上的积水哗哗地流淌着，汇聚到山坡之下的河流中，咆哮的洪水声犹如发狂的猛兽一样肆虐地吼叫着，给人一个天地沦陷，世界末日般的恐惧之感。



鲁菲铺开了兽皮，跪在上面开始了睡前的祷告。看着她那样虔诚，杜邦惊异地问：“啊，你信教吗？”



“是的，我信仰光明神……”鲁菲坦然地说。



杜邦心里再一震，但他看着鲁菲那明亮无邪的眼神，心中一松，说：“东大陆信仰光明神的人不多……”



鲁菲点头说：“嗯，他们总是从一些神职人员的行为来评断一种信仰，这不公正。我喜欢光明，我也信仰光明，这令我感到踏实和安心！”



杜邦笑了笑，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下去。毕竟他对光明教廷可没有多少的了解，不论是以前所接触的天主教会还是从莫里诺的角度所接触的光明教会，他都不太喜欢，甚至有种莫明其妙的反感，再讨论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做完晚祷后，鲁菲蜷缩在兽皮毯上面，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杜邦安静地坐着，心境一片空明。天地的威严在他的面前算得了什么呢？他无欲无求，顺应天道而生活，不抗拒，不违逆，凛凛天威不过就成了耳畔清风，眼前浮云，何惧之有？



经过长时间的思考与整理，他着意于建立一套立足于‘控制’为基础的术法体系。攻击，强大而华丽的攻击力量是每个人心中的梦想，是成为强者最必然的手段，但是，路只有这么一条吗？答案是否定的。杜邦在发现他拥有了最基础的攻击力之后，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由此而酿成了莫里诺的一次受伤，事后他静过一段时间的静思，发现不论他怎么努力，怎么变着花样让攻击变得更加犀利，都不可能胜得过魔法，胜得过剑术和战技。



世界是多姿多彩的，稍微分析一下就会发现，各种职业对于力量的追求都有着其显著的侧重点，并不都是一样的。魔法师以对元素奥义的理解，籍此而发挥出来的攻击力是最为强悍的，但他们的身体却是那样的脆弱，强大如科里安，也不可能赤手空拳胜过一名四级战士。



刺客是魔法师们的克星，他们的敏捷与速度让人瞠目结舌，一击必杀更令人恐惧，但他们在力量上无法与战士相提并论，一旦没有命中要害，后果也将是灾难性的，他们在身体强度上比魔法师也好不到哪去。



战士是所有职业中物理攻击力最为强悍的，他们生裂虎豹，开山劈石，无往不利，身体的强度达到一个普通人叹为观止的程度，饶是如此，他们的灵活却是那么的令人堪优，他们的攻击速度、躲闪能力在刺客面前是那样的苍白无力，成为他们致命的要害。



　　095章　南下的路上，对力量的潜思（四）



＇有票吗？多来几张吧。把我的力量压榨出来吧，压榨出来吧……＇



相比之下，骑士因为有了重甲的防护和守护技能的增益，完全无惧于刺客的威胁，他们甚至号称是刺客的克星，然而，面对魔法的攻击时，他们的重甲却会成为最大的拖累，在魔法师们面前，以防御、守护著称的骑士就成了杂技师手下的猴子的代名词，会被耍得团团转的。



剑师这个职业的出现，似乎就是为了弥补格斗系——刺客、战士、骑士——的不足，他们拥有敏捷的身手，灵活的躲避，强大的物理攻击和神秘的增益技能，他们几乎是没有克星的，无惧于魔法师，无惧于刺客，无惧于战士和骑士，盗贼的陷阱和弓箭对他们无可奈何，看上去他们是那么的完美，是的，在他们出现的那天，剑师就被冠以‘完美职业’这个光灿灿的头衔，可是，饶是如此，10个选择格斗系的人，都不愿意成为剑师，正因为他们的全面，他们的完美，这才限制了他们的成长，1000个人选择走剑师这条路，最后恐怕只有10个能踏入四级高手的行列，最终能晋级五级，拿到白银剑师称号的恐怕一个都没有，黄金级剑师出现的机率甚至小于万分之一。而同等基数的战士里，至少10个达到了黄金级的宗师境界，天资极为聪颖者甚至可能达到圣级境界。500年来，大陆上已经出现过至少30名‘战圣’级高手，而‘剑圣’级别的高手却只出现了2个。完美的职业必将付出完美的代价。



杜邦不想拥有魔法师那强悍的攻击，不想拥有刺客敏捷的身手，不想拥有战士强悍的物理杀伤力和身体，更不想选择剑师这样的完美之路，他已经决定放弃攻击，放弃敏捷，放弃强大杀伤力，放弃完美，但他却不能令一切都脱离于自己的控制。是的，在通过对大量的书籍进行阅读和研究之后，他就明白了，自己的优势就在于控制，控制强大的魔法攻击，控制敏捷的身手，控制强悍的物理杀伤。因为庠生术，在先天条件上，他已经丧失了拥有强大攻击的先决条件，在后天的努力上，固然可以通过努力来弥补先天的不足，但这样却会丧失先天的优势，成为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庸碌之徒，只有最大程度地发挥出先天的优势，这样才能建立起自己的领域，拥有属于自己的强大力量。



控制动物、控制植物、控制人类、控制没有生命的物体，这些，都是他的先天优势，通过对先天优势的拓展发挥，完全可以达到压制魔法师和战士强大的攻击，完全可以限制住刺客敏捷的身手，同样可以令有如移动堡垒的骑士毫无用武之地。他的理想不是成为普天之下独一无二，连神明都颤抖的强者，他的理想是要建立一个完备的、适合任何普通人都修行的术法体系，而这个体系则是建立在庠生术的基础之上的，庠生术是中正平和的，由此而衍生出来的术法体系自然不可能具备强大得令人恐惧的攻击力，不论是魔法攻击还是物理攻击，或许，庠生术还有其他的用途，但杜邦已经立足于让庠生术成为一种控制型的术法基础，就像青城派让庠生术成为五灵引气诀的基础一样。现在，杜邦已经勾画出了他所需要建立的相法体系的大体轮廓，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丰富并完善，让他像魔法体系、格斗体系、守护体系那样建立起来，这将是他以后最重要的任务，也会占据他绝大部分的时间。



但是，想建立起这样的术法体系是不容易的，坐在书房里，对着大堆书籍阅读研究并思考只能获得相应的灵感，却不能因此而丰富它，完备它，让它具有实际的用途，这些，都需要去历练，去应用，才能发现它的不足，弥补它的缺陷。



有时候，杜邦也觉得，这样一项伟大的任务直到他死——他从来没有认为自己不会死，青城山那许多活了数百上千年的修真者都有死的时候，何况他呢？他已经活了130多岁，对生命的体悟比普通人都要深刻，死，或者不是一个悲凉的终结，反而是一段新的开始，一直活着连死都不能够，那才是天地之间最痛苦不过的事情——都不能完成，那他就需要教授出几名杰出的弟子来继承他未竞之业。在威严莫测的天道面前，他像一只刍狗那样柔顺地活着，不争之争，争即不争，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摆脱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