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苍茫-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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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畅木然的点了点头，不知道该怎样说下去。两人之间沉默了下来。带路的土系魔法师看了看凝玉，又看了看刘畅，最终，他悄悄地离开了。

刘畅和凝玉四目相对，似有千言万语，可又都没有说一个字。良久之后，凝玉轻声的说道：“刘畅，我们进去吧。”

刘畅跟在凝玉的身后进入了梅林魔法塔。魔法塔内，很多魔法师行色匆匆的来回奔波着，他们似乎在进行一项重要的工作。步伐停也不停，只是在看到凝玉的时候微微点头示意。有些魔法师也认识刘畅，看到跟在凝玉身后的刘畅，这些魔法师脸上露出了无比惊喜的神色，但是他们并没有过来寒暄，对刘畅点头示意后，又加快脚步离开了。

凝玉带着刘畅来到了梅林魔法塔的顶端，进入了一间很大的屋子之中。这里应该是凝玉日常处理事务的地方，四壁全都是高达屋顶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无数书籍。房屋中间正对着门口的地方有一张木桌，木桌上也堆满了数书籍，只在桌子中央空出一小块地方，那里平摊着一张画满了图案的白纸。刘畅扫了一眼白纸，心中不由的一动。这张白纸上的图案，和苍茫三人组找到的天空之城总操控室之中，那复杂无比的魔法阵图案完全相同。

“凝玉，你一直在研究它么？”

刘畅和凝玉是亲密无间的伙伴，虽然十年未见，但是双方之间不会有任何虚情假意的客套。刘畅看到了什么，就直接问了出来。

凝玉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一直在研究这魔法阵。”

刘畅点了点头，他的心头一阵的轻松，凝玉一直在研究这魔法阵，这就说明凝玉并没有绝望和放弃。她心中仍有着重新控制天空之城，彻底扭转局势的念头。凝玉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刘畅觉得自己一开始担心凝玉不愿意同意自己的请求派遣魔法师去操控天空之城确实是有些多余了。

“刘畅，十年来我想了很多事情。我很后悔，在当初极度悲痛之下和你不告而别，而且还说了那么决绝的话。不过还好，你并没有计较我的任性。”

“凝玉，不要说了，卫东的离开我们都很痛心。我很理解你当时的心境。这不怨你。”刘畅说道。

凝玉点了点头，不再诉说这个话题，她继续说道：“刘畅，事实上，最近这段时间，如果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因为我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什么？”刘畅问道。

凝玉探起头，双目射出明亮的光芒，她看着天空，沉声说道：“复仇卫东的血债到了偿还的时候了”

“是啊，血债终究要血偿。凝玉，我这次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凝玉，你还记得天空之城吗？”

“刘畅，先不要说天空之城的事情。”凝玉打断了刘畅的话。接着，凝玉脸上露出了无比惭愧和沉痛的表情：“你见到小巴伊他们了吗？他们还好吗？”

“我见到他们了。”刘畅说道。然后他将自己见到小巴伊的情景，以及从小巴伊那里听来的，十年间威武军苦难的历程全都讲给了凝玉听。

凝玉静静地听着，脸上充满了悔恨和哀伤。

“我欠他们的”凝玉说道。

“我们都欠他们的。”刘畅说道。

“凝玉，事情都过去了，我们现在是重新鼓起斗志的时候了。你知道吗，我刚刚见到了太多的熟识之人，包括铁穆和娜琪。”

“铁穆。”凝玉摇了摇头，身体有些站立不定，她扶着桌子，走到自己的座前，然后坐倒：“铁穆当时离开是带着对我的埋怨走的。我知道，他不理解我所做的事情。我不怪他，只是希望他现在还肯认我这个姐姐。”

说到这里，凝玉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铁穆并没有放弃战斗。凝玉，你和铁穆姐弟情深，没有任何误会可以影响到你们的感情。我这次来之前，铁穆也想跟我一起来呢。如果你愿意，我们马上就可以见到他。”

凝玉点了点头。

“铁穆他们现在在哪里？”

“他们和小巴伊都在苍茫山。”

“苍茫山。”凝玉低声重复了一遍。蓦地，凝玉似乎想起了什么，眼泪顷刻间夺眶而出。

“刘畅，前天是卫东他的忌日……”凝玉说完这句话，情不自禁的伏在案头痛哭了起来，她的双肩剧烈的耸动着。

刘畅心中也是充满了悲伤。

“十年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去天空之城看看他，给他烧点纸。”

“可我呢，我什么也没做我不敢回想以前的日子，我更不敢重新回到天空之城，唤醒我心底那痛苦的回忆。我不能保护小巴伊他们，我也不能让我的弟弟留在我的身边，我更是将你拒绝到千里之外。刘畅，我是一个胆小鬼，是个没用的废物。呜……”

凝玉是在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情感，她不可控制的痛哭了起来。

刘畅眼中落泪，他走到凝玉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凝玉的肩头，低声说道：“凝玉，不要这么说。十年来，至少你还在为了复仇而努力。可我呢？我却躲了起来，任何人我都不在想见。小巴伊他们如此凄惨，我却置之不理。凝玉啊，你不是胆小鬼，而我才是真正的懦夫。凝玉，我时常想，如果当时是我死去，而苏卫东还活着。也许事情就不会演变到这样的结果。我知道，卫东一定会带着小巴伊他们继续战斗下去而我，却是太懦弱了，太懦弱了。”

两人相对痛哭，过了好久，情绪才慢慢的平复。这实际上真的也不能怪两人。凝玉心中本有着很深的伤痛，她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是扭曲的，如果不是碰到了苏卫东和刘畅，凝玉难保不走上邪路。十年前，苍茫三人组众叛亲离，凝玉心中那好不容易燃烧起来的希望之火又熄灭了。从那一刻起，凝玉不再相信任何人，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为苏卫东报仇。为了这个念头，她已经不顾一切。小巴伊的境遇、铁穆的误解虽然都刺痛了她，可是她却执着的在自己制定的复仇计划上坚持的走了下去。至于刘畅，刘畅本来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他的前半生平平淡淡。并没有经历过太多艰难险阻。再加上本身性格的原因，一直以来，刘畅都不是一个意志很坚定的人。而且，他和苏卫东不同的是，虽然他也有理想，但是却没有做好要为了自己的理想去奉献什么。理想对他来说，就只是理想而已。刘畅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只是机缘巧合，让他来到这个世界，遇到了苏卫东和凝玉。如果在原来的世界，刘畅也许不过就是一个平凡的屌丝。这样的性格，让刘畅在遇到真正的考验时，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动摇和幻灭感，本能的想逃避一切。这是刘畅性格使然，但同时对于他来说，也是走向成熟的必然过程。

不过，还好，刘畅和凝玉最终挺过了十年的艰难岁月。挺住了自己内心的拷问，最终终于重新振作起来，做好了重新奋斗的一切准备。

“刘畅，十年来，你是怎么过的？”凝玉平静下来之后问道。

屋子里，除了凝玉的椅子，并没有其他椅子了。刘畅随手般过基本厚书，一屁股坐下，然后慢慢地讲述自己十年的经历。凝玉静静地听着，两人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只是苏卫东并没有在旁边。

说道天空之城的时候，刘畅挥手设下了一个防窥结界。

仙宫二五一的故事让凝玉无比惊讶。她来自明朝，对于什么科技没有任何的概念。仙宫二五一对凝玉来说，甚至是比光明神、星主西萨这样的存在还要更加不可思议的存在。

“刘畅，你是说，仙宫二五一是来自我们中国的超级计算机？”凝玉很笨拙的重复了一下“超级计算机”这个词。

刘畅点了点头，耐心的给凝玉讲解。可惜，他也不是专业人士，讲了半天，凝玉还是在似懂非懂之间。

“好了，刘畅，我明白了。仙宫二五一是帮我们的，但是她又不想在这个世界的人类面前暴露身份，因此，她也需要我们的帮助。”凝玉最后说道，这一点，是她听了半天，搞得最明白的一件事。

“是啊，凝玉，你们魔法公会这边，魔法师够吗？”

见到刘畅之后，凝玉第一次畅快的笑了：“刘畅，十年来，我一直在研究从天空之城拓印下来的魔法阵图，而且，我也培养了足够数量的魔法师。事实上，即便是没有仙宫二五一，我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带领这些魔法师去天空之城呢。”

第十一卷白色巨塔第六七八章牵手

第六七八章牵手

十年来，凝玉并没有闲着，她根据从天空之城内拿到的魔法阵图，着力培养可以操控天空之城的魔法师队伍。到了现在，已经有一支两千五百人规模的魔法师军团成型。这支军团，不仅是魔法师，也是战士。可以说，威武军先前组织的魔法兵团是真正的发展壮大了。

刘畅对凝玉所做的一切感到了深深的叹服，尤其是当他看到整齐的列阵于梅林魔法塔之外，那军容壮盛的魔法兵团时，心中深感此次光明神界之行有了充足的把握。仙宫二五一的秘密看来完全可以保守住了。

“刘畅，我们出发吧。”凝玉一待魔法兵团集结完毕，就立刻说道。她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十年，现在真的是一分钟也不想多等了。

不过，刘畅很快就意识到一个问题：“凝玉，魔法兵团可以飞行么？”

凝玉一愣，说道：“这些魔法师都是术业有专攻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掌握浮空术。军团中，最多也只有三百一十七人可以飞行。”

刘畅苦笑道：“这就是问题了，魔都距离苍茫山有五千多公里，如果是步行前进，至少需要两个半月，这还是沿途不会遇到阻拦的情况下，可是这根本不可能，再说这么一支魔法兵团在蓝姆大陆出现，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麻烦呢。”

凝玉一听，也感到这个问题比较棘手。

刘畅想了想，又笑道：“天空之城其实可以自主行动。我们的魔法兵团可以说最大的作用是障人耳目。避免仙宫二五一的存在被不相干的人知晓。我看这样，你不妨命令三百一十七名会飞的魔法师飞翔着赶到天空之城。其他人先在魔都待命。等到天空之城可以飞起的时候，我们在飞过来接剩余的人上登城。对外，我们可解释为，三百多名魔法师是操控天空之城运动的，其他人则是控制天空之城作战的。这样一来，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刘畅的建议很有道理，凝玉自然不会提出什么反驳的理由。三百一十七名魔法师如果用浮空术的方式飞翔赶路，那么最多半个月的时间就可以飞到苍茫山了，这时间自然大大缩短。于是，凝玉就将刘畅的建议以命令的形式发布了下去。

魔法兵团军纪严整，命令一下，立刻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三百一十七名魔法师打点好一切，向凝玉和刘畅行过礼后，立刻飞上天空，踏上了征程。

“刘畅，我们也跟着他们一起走吧。”凝玉挥动圣魔法杖，身体就要腾空而起。

“不急，凝玉，你跟我先过去吧。”刘畅拦下了凝玉。

“怎么？”凝玉很奇怪的看着刘畅。刘畅领悟了空间法则的事情，凝玉是并不知晓的，她认为，刘畅也是要靠飞行赶路的。

“是这样，五年前，我领悟了空间法则，距离对我来说已经不是限制。因此，我不用走得这么慢，我可以很快就赶到苍茫山。而且我还可以带着一个人进行空间移动，呵呵。”刘畅解释道。

凝玉看了看刘畅，点了点头，说道：“刘畅，十年不见，没想到你已经有了这么大的突破。我真的替你高兴。”

“凝玉，你呢？”刘畅问道。

“土、火、水、气四系魔法我都已经突破了大魔导师的境界，也就是说，现在我已经成为了塞巴斯蒂安大师设想中的以太系魔法师。”凝玉平静的说道。她的样子，好像是在诉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是实际上，以太系魔法师这样的水平在人类有记载的历史之中，只有魔法文明时代，有三名法皇达到过。在魔法文明衰落之后的三千年里，已经再没有魔法师可以达到了。以凝玉现在的状态，她以可称得上是当之无愧的千古第一魔法师了。

凝玉能够突破到这样的境界，刘畅也是感到由衷的高兴。苍茫三人组，虽然苏卫东已经战死，但是其余两人并没有停下自己前进的脚步，并没有让自己成为他人的累赘。这说明无论是刘畅和凝玉都没有放弃，仍然有着战斗的勇气和决心。

“凝玉，我们动身吧。”刘畅对着凝玉伸出来自己的左手。

凝玉并没有立刻行动，她低下头，看了看刘畅伸出来的左手。接着，凝玉抬起了头，看向刘畅的面部。

刘畅坦然一笑，什么也没有说。凝玉也笑了，她似乎明白了一切。凝玉坚定的点了点头，然后毫不迟疑的将自己的右手和刘畅的左手握紧。

“我们走”

两人的身影凭空从梅林魔法塔的门前消失了。正在忙碌的魔法兵团的魔法师们目睹了这一切，心中无不感到深深地叹服。魔法师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群，也是最见多识广的人群。刘畅做了什么，具有了什么样的能力，他们只一看就一清二楚。刘畅这样的能力，也让魔法师们充满了信心。不能飞行的魔法师们怀着激荡的心情安静的解散，等待着天空之城降临魔都的时刻。

凝玉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风暴的中心，强烈的气流让她根本无法睁开眼睛。不，甚至连呼吸都难以做到。在以往通过魔法阵穿行于空间之中的时候，情况虽然危险，但也还没有恶劣到如此的地步。强进的罡风直接透过凝玉身上的法皇长袍，将凝玉吹得遍体生疼。一股本能的恐惧布满了凝玉的全身，她觉得自己似乎马上就要被湍急的空间乱流撕裂了。不过，从刘畅手中传过来的温暖却让凝玉有了很充实的安全感，心中的恐惧彻底的被压抑住了。虽然处于空间乱流之中，凝玉仍然对前路充满了信心。

刘畅牵着凝玉的手，闲庭信步一般的在空间乱流中行走的。无比凶险的空间乱流对现在的刘畅而言早就是拂体的清风，不会激起他一丝的情绪波动。刘畅细细的体味着从自己左手中传来的凝玉的温度与力度，他心中充满了安宁和喜乐。

刘畅和苏卫东都是深爱着凝玉的。但是十年前生离死别的那一刻，凝玉吐露心声，她的心里只有苏卫东一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