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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之血 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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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颇不以为然。「有人说欧洲大陆很好,可是那里的人不讲英文。我弟媳在一九八八年去了一趟葡萄牙的阿尔加夫,她告诉我那里的商店都在午餐时间关门休息,因为他们要睡午觉。真是太好命了!要是在英国才不会有这种事呢。」
丹尼尔庆幸自己的嘴巴塞满了食物,不用做出回应。
一等他吃完,她就把盘子收走,拿到水槽冲洗乾净。丹尼尔站起身,拿了一个擦拭碗盘用的抹布,等在水槽边。
「你刚刚说你是个学生。」希尔达若有所思地说道。手也没停地继续清洗的工作。「那你是念什麽的?」
他耐心地等到餐具给放到滴水板上,才开口回答。「我是念艺术史的,同时也在学习如何维护壁画。」
「这些东西听起来很古怪啊!念这个有什麽用处?」
「这个嘛,主要是在保存和修复教堂里面以及中世纪时期非宗教建筑里头的湿壁画和绘画,或者是古罗马住宅……」
「噢,就像是我在Time Team(注1)电视节目里看到的,」希尔达若有所悟地回答。「或者是李奥纳多·达文西的画、罗马教皇的住所内的那些东西。」
「西斯汀教堂。」丹尼尔说。「那是米开朗基罗画的。不过你说的没错,就像是那种绘画。这类的绘画很脆弱,通常墙壁会受到从地面上升的潮气的侵袭,所以挽救这些绘画是刻不容缓的,而我就是在学习各种维护的方法。」
「天哪,」她一边把盘子递给他一边说道。「这些事情我根本想像不到。顶多只会在电视上看到。那麽你到这里来是要办什麽事呢?」
丹尼尔投给她一个困惑的眼神。「当然是为了礼拜堂里面的画啊。」
「礼拜堂里面有画吗?」
「呃……有啊。」他把盘子小心擦拭乾净以後才把它们放回到厨柜里。「事实上,那里的画相当精巧。我之所以会到这里来是因为我的研究论文探讨的是某个特殊图像,其描绘的是一则古老法国故事『三个活人和三个死人』。这种图像在十四世纪的法国和法兰德斯伯国(注2)相当普遍,可是在英格兰的史料记载上只有大约十二个左右。其中一个就在这里,而且很有可能是最为完整的一个。」
「真是难以想像呐。」希尔达说道。「我从来不知道那上头有这样的东西呢。」
「可是你是这里的女管家,」丹尼尔还在擦著其他餐具。「肯定去过礼拜堂呀。」
「亲爱的,没有,我没去过。」她一脸的茫然。「K男爵对於下人哪些地方可去哪些不可去的规矩订得很严。我的工作是准备他的一切饮食并确保南翼和西翼一尘不染──可是我不能去要塞内除了门厅和餐厅以外的地方。我可从来没有踏进去礼拜堂一步。」

注1:Time Team是个向一般大众介绍考古的长寿电视节目。於1994年开始在英国的第四频道播出。
注2:法兰德斯伯国(Flanders)曾是中古欧洲的一个重要的封建诸侯国家,通常是法兰西王国的封邑,大约是现在的法国东北一角(北方省)到比利时大半,也包括了尼德兰(荷兰)西兰省的南部。
丹尼尔把抹布折好,挂在烤箱把手上晾乾。「可是当你在西翼做事的时候一定常常经过通往礼拜堂的那扇门吧?」他说。「好比我昨晚睡的那间房就在西翼的末端,要下楼一定得经过礼拜堂。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一探究竟吗?」
「确实是没有。」她简短回答。「大多时候礼拜堂是锁上的。我刚刚说了,我根本不知道那里头有东西好看。」
「锁上的?」
「有人说那地方闹鬼。」
丹尼尔试著从理性的角度去解释这个说法。「里头画的都是些恶魔、骷髅和腐尸之类的,」他说。「会有闹鬼之说倒是可以理解的。」
两人这时突然都沉默下来。希尔达把满是泡沫的肥皂水倒掉,两人就这样看著它汩汩地流进排水孔里。她没去看丹尼尔,只是开口问:「你信鬼吗?」
「我……」丹尼尔正要说不信,却突然想起一段记忆:他昨晚坐在车子里,对於那个站在马路上盯著自己看的身影感到害怕。於是改变了答案,说:「我不知道。」
希尔达投以一个锐利的眼神。「等你到镇上的时候,就会有人告诉你有关这地方的故事。不只是城堡,还包括整个克斯特比。」
「鬼故事吗?」
她没回答,自顾自地用湿抹布擦著长凳子。
丹尼尔犹豫著不知是否该把昨晚所见告诉她──或者该说他自以为看见了什麽。最後他说:「我好像在往克斯特比的路上看见了某种东西。当时我把车子停在路边,研究路线,等我一抬头就看见前方有人在盯著我看。」
希尔达若无其事地回答。「大概是狐狸吧。」
「是个人。」
「也许是本地村民酒喝的太多,醉了。」
「可是他消失的很快,不像是喝醉了。」
希尔达用过度的力道拧著抹布,双手微微颤抖,继而转过身用平静的眼神看著他。「丹尼尔,你是受过教育的年轻人。你昨晚没看见鬼,就好比你不会听信那些在镇上酒吧里流传的无聊故事。那不过是用来吓唬愚蠢的老百姓。就是这样。什麽鬼啊鬼的?!人们在这世上已经造了太多孽,不要再把那些埋在土里的亡者给牵扯进来。他们干什麽要回来这世界打扰我们?」
丹尼尔正想要再多说些什麽,却看见希尔达脸上表情僵硬,马上意识到这不是因为她持反对意见,而是她很害怕。
他立即扯开话题。「我可以到城垛上走走吗?那里的视野一定很棒。」
「当然可以,亲爱的。不过你可要当心北塔里的那座螺旋状楼梯──就在这一翼的上头。楼梯有点陡,没有扶把。」希尔达看起来似乎放松了不少。「红塔比较高,那里的视野更好,不过你要先得到爵爷的同意才能去。天气好的话还可以远眺整座海滩和神圣岛呢。」
「为什麽叫做红塔呢?」
她耸耸肩。「关於这点倒是有各种各样的说法。红塔底下有个地牢,或许这就是原因。还有啊,在某些月份,太阳下山的时候,那座塔就会发出好像血一样的红色光。」
「喔,沙岩盖的城堡通常都会有这种情况的。」
「哎,这我知道。」希尔达说。「可是克斯特比并不是沙岩盖的。」
血是他睡醒之後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件事。亚当还沉浸在梦的馀韵里,虽然记不得细节可是心里知道梦跟血有关:那是一大片深不见底的黏稠血海;天上的云朵饱含血水,脚下的土地乾枯燥热,苦苦哀求著上天赐雨。
亚当呻吟了一声,把一只手覆在眼睛上。自从上次饮血之後已经过了整整三个月,虽然他可以禁得住更长的时间不喝人血,可是偏偏却愚蠢地在猎捕范围内放了这麽一个诱惑物。
那两位他雇来看守城堡的村民的味道他可以忽略,他们的血引不起他的胃口。即使在饥饿的时候,亚当也不喜欢只为了填饱肚子就妄杀人类,这可是有违他的天性和道德。
可是此原则并不适用在丹尼尔·康亚斯身上。
通常他不会从无辜人类身上取血。就像许多他遇见过的吸血鬼一样,亚当取的是罪犯和被社会唾弃的坏蛋的血。这种人的血往往有股恶臭味,喝了之後令他感到不快,不过,此种不舒服就算是必须付出的小小代价吧。可是现在,一位年轻美男子就在自家城墙内──噢,浅嚐一口应该是简单的事,只要小小的一口……
他的獠牙就像锐利的猫爪一样突然伸了出来。亚当发出不耐的咆哮,对於背叛他心志的身体感到相当恼怒。早晨醒来发现自己勃起的棒棒贴著下腹部是一回事,把獠牙收回来又是另一回事了。後者可是比忽略勃起的棒棒还要困难的。他咬了一口大拇指舔了一下渗出的血,血在舌头上散发出鲜美的味道。
由此可知他还不用急著饮血。等到血流缓慢,嚐起来黏稠不新鲜,就是再度杀人的时候了。目前看来,他的欲望纯粹是被丹尼尔还有他那甜美血味给撩起的:是放纵而不是需求。
亚当叹了一口气,想起当初是多麽想要把那封信给忽略。他花了整整一个月克制著不去回信。信一直躺在他书桌上,等待他的回音。他应该要把它丢掉的,可是却不自觉地把回信都写好了;并在他三思之前就被拿到厨房让喜波尔太太拿去投寄了。
他下了床走到垂挂著厚丝绒窗帘的窗子边,伸手拉开窗帘,让光线透了进来。阳光的直接照射已经对他没有威胁了,虽然还是会对身体造成小小的不适。因此他尽量避开上午的太阳,直到过了中午才开始活动,那时候的阳光正要开始衰退。
今日天气宜人,虽然亚当在贴近海平面的地方瞧出了暴风云的残迹,或许今晚会下雨吧。
他慢慢地穿好衣服,走到房间另一头的窗户边往下看中央庭院。他看见丹尼尔的那辆飞雅特Punto,车身是很难看的绿色。亚当诧异地注视著车子,心里觉得奇怪,这世上怎麽会有人愿意买这样丑的车呢。接著他身子往前一探,去看礼拜堂的窗子。
如果他专注心神,不去理会屋顶上的乌鸦叫声和海浪拍打岩石所发出的单调声响,就可以听出丹尼尔正在工作。他可以听见他一边做笔记一边在嘴上念著什麽;一面在礼拜堂里四处走动一面吹著口哨,还有运动鞋在地板上走动的嘶嘶声,夹克摩擦T恤的窸窣声。如果他很仔细很仔细地听,甚至还可以听到丹尼尔那平稳的心跳声。
亚当强迫自己不要去听,因为这会令他更加渴望他的血。
他认为丹尼尔很迷人,即使一整天奔波下来已经很累了,还是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礼拜堂,这代表他拥有讨人喜欢的热情和忠诚的个性。更何况他在餐桌上还不小心把自己的性倾向说溜了嘴。
这纯粹是个意外,没有半点调情意味,不带任何不良企图。当他意识到自己说溜嘴时候的表情简直就是无价之宝。丹尼尔·康亚斯不是不要脸的浪荡子,而是出身良好的乖孩子。亚当被这简短的揭露迷住了,他不禁想要知道更多。在暖气机和窗户动手脚很容易;躲藏在丹尼尔房外的走廊的阴影里也不是什麽难事。
只不过他没预料会看到这麽直接的情Se画面。亚当原本是想,要是能看一眼他的白皙大腿或者裸露胸膛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最後却看的更多。他不知道丹尼尔是否察觉到自己正站在走廊上。他倒希望他知道,要不然他可不愿去想昨晚丹尼尔是为了谁而表演这场活色生香的秀,即使对方可能只是个性幻想对象罢了。
亚当伸手去摸那简朴的菱形格窗,玻璃的寒意传入指尖。他思绪紊乱,感到一股奇怪的醋意涌起,对丹尼尔的性幻想中的那个人妒忌起来。他摇摇头,转身离开窗子。绝不可以动丹尼尔一根头发,即使丹尼尔要他。
其实他清楚丹尼尔要他。活到了两百五十三岁不是白活的,他很懂人类的欲望,他知道什麽时候对方对自己有兴趣,也总能看出当兴趣转变为性趣的时点。丹尼尔很容易被看透:几乎在他进入厨房的那一瞬间亚当就看出了他的欲望。
在成为被诅咒的灵魂後的前几十年里,亚当发觉,人类在遇到吸血鬼时总会丧失理智,彷佛成为不死之身让他更为迷人──这真是讽刺,尤其是他鄙视自己的这个新身分。
成为吸血鬼让他既愤怒又沮丧。当男人女人都渴望得到他的同时,他满足了他们,但其实并不了解自己的魅力何在。他不敢照镜子,因此他不知道外表是否因为被感染而有任何改变。当他坐著让人画自画像时,很惊讶地发现自己就跟还未变身之前长得一模一样。
Xing爱变成了武器,当他挥剑抵御别人的同时也伤了自己。他花了将近一个世纪才慢慢平息心中的愤怒,默默地接受自己成为被诅咒的生物的事实。又过了两个世纪,他平静了不少,才转而欣赏这样的命运。
一个世纪下来,他交朋友但不与人过从甚密。谈恋爱总会带来灾难,可是亚当的心中依然具有人性,难免犯下此等错误。上一段感情特别痛苦,因此他远离人群,四处旅行,不断地搬家,而每一段旅行都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吸血鬼魔力也逐渐地壮大。
之後来了一封信,通知他伊黎家族的最後一位子嗣已经去世,克斯特比城堡和其地产都自动归他所有,因为他是费兹伊黎家族中较古老的那一脉仅存的後裔。亚当曾经希望从伊黎家族里较次要的支系中选个人来继承,可是没有人出面;他终究成了城堡的主人,只是他也著实抗拒了好长一段时日。
在西元一八一九年他曾经拜访过一次城堡,主要是看看建筑物的状况,然後他雇了几位仆人来打理,又再度动身游历四方去了。光是想到这城堡已经归他所有就感到浑身不自在。他不想住在当初被变成吸血鬼的地方,那感觉就像是被玷污了,於是自以为埋葬许久的愤怒便开始沸腾起来。
四年前他回到城堡,已经没力气愤怒了,只想好好跟命运妥协。从此以後他不与人打交道,即使明白外头的村民对他指指点点,他也不去多做解释,就这样很寂寞地生活著。可是对亚当来说,又何尝不是件好事呢?在长久的漂泊之後终於有个平静的落脚处。
然後丹尼尔就写信来了,希望得到同意,可以去研究礼拜堂的壁画──礼拜堂里头葬著他的吸血鬼祖先,还包括那位亲手将自己变成吸血鬼的尊长。多年前,他就是在礼拜堂里被强迫变成吸血鬼的。礼拜堂已经被他锁上有好几十年了。
然後他同意了。
* * *
亚当步下要塞的中央楼梯来到门厅,喜波尔太太已经替他备好茶具,还给他留了早餐。他先随意地吃了少许,就开始专心处理来信。多年旅行下来,他在世界各地拥有许多地产和企业,这些生意都由专业人士替他打理,每月定期回报营运状况。
除了生意上的事以外,还有一份报告是四处搜集来的有关伊黎和费兹伊黎两家族的资讯。亚当看了一眼,端了茶具,就往书房而去。
他把手上的东西搁在桌上後就去拉开窗帘。外头,杰夫正沿著花园的边缘锄草。花园介於要塞的南方和城堡外墙之间,严格来讲不过是围了墙的小院子,围墙可以阻挡冬天恶劣的严寒,夏季时则让这里成了避风向阳处。虽然亚当不会在阳光正炙热的时候冒险走到外头去,但在向晚时分坐在花园里,被依然带有热气的石头包围,空气里飘著令人晕晕欲睡的香气,也算是一种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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