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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守护灵-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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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命立在门口，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屋里乱七八糟到极点堪比暴风过境的景象。
床没有四平八稳地安在地上，正靠着一面墙勉勉强强地立着，看着随时有倒下的可能，好在旁边还有个梳妆台给抵着，不过梳妆台的镜面已经碎掉散了一地；再看看电风扇，正在好好地躺在中间的地面上，数数零件，也是一个不少正好；墙角的洗衣机被放到了，里面的衣服和黑乎乎的水洒了一地，那些颜色窜得乱七八糟的衣服确实也是该扔了……
追命在门口呆站了一会儿，然后依着一个警务人员的本能立刻想到入室犯案的可能性，忙走进去四处查看。
“噫~~”
追命伸长胳膊从粘乎乎的水里捞出一张已经破破烂烂的十元纸币，用两根手指拎着甩了甩，再看看水里浸着的十数张面值不等的纸币，不由咧着嘴很是心疼地摇了摇头。
“……好浪费啊，至少两瓶特级干邑。”
……看上去不是有人入室盗窃，是专门入室搞破坏！
追命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站到了小小的卫浴间门口，叹为观止地看着大大小小三个盆子里徜徉在水中的笔记本电脑、笔记资料等等等等值钱或比较有价值的小玩意儿，然后摸着下巴万分肯定地下了结论。
“我家惜朝小弟到底做了什么顾人怨的事叫人这么个惦记法啊？不是听说他在学校里人缘挺好的吗。”
现场被破坏得这么彻底，照平时，追命肯定早招呼一帮兄弟过来侦查了，今天嘛，他不是已经开始休‘带薪假’了么，而且兄弟们在厅里肯定受了不小的惊吓，还是体谅体谅他们，让人留口气好休养生息吧。
追命啧了声，然后认命地动手开始收拾起来。
不论如何，接下来几天，他可是要住在这里的，搞破坏的人如果听说惜朝还在医院里乖乖躺着，或者还会再来一次也说不定。
有些不负责任地这么想着，追命蹲下身开始捞水里面那些可能还能拿来用用的纸币。
床上的被褥床单全掉进脏水里不能用了，要买套新的，那可得花钱呐。
追命低着头把钱一张张地铺开，他看不见的身后，一件还滴着脏水的衣服慢慢地飘了起来……
一个黑影迅速地掠过眼前，追命终于察觉到不对，停下动作，却没有感觉到屋内有第二个人的气息存在。
“难道是蟑螂……”
……有那么大只的蟑螂吗？
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从心里升起来，追命慢慢地吸气，猛地站起身抬头。眼前立刻就是一黑，一样湿漉漉的东西劈头盖脸地落到了头上。追命反应迅速，一把把它扯下来，但还是有几滴冰凉的液体跟着落进了领子里。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件晕成蓝色的绵乎乎的T恤儿。
……好好的衣服怎么会飘起来？
……难道，难道是风吹的？
不用想也知道密闭的房间里不可能有那么大的风吹起来。脖子上的那几点冰凉似乎往下到了心口上，追命已经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于是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然后就在一瞬间，一幕让追命这一辈子都难忘的景象出现了。
不光只是衣服，地上铺得好好的钱、风扇的扇页、一件件的衣服、洗衣机的排水管、甚至于那张很有分量的床，在根本没有人碰的情况下，统统地飘了起来，然后很诡异地停在半空，并且一滴滴地滴着脏水。
眼前这种已经远远超出物理力学范围的景象追命只在小学二年级‘观赏’灵异片时有幸看过，当然那是在可爱的惜朝小弟的‘期盼’下一起看的……
追命头个反应就是闭上眼在心里自我催眠：‘这是假的！是骗人的东西！’，然后及时省起现在不是演电视放影片，硬着头皮睁眼，干瞪着这些悬在半空中的大大小小的物件，僵着身体不敢动弹，头脑里一片空白。
虽然脑子里一片空白，但身体对危险的感应能力仍在，身后一片碎镜片没什么声响直冲过来的时候，追命反应迅速地侧身躲开，脸颊上还是一痛，被划出一道约一公分长的小口子，血跟着流了下来。
一痛之下，追命已经回神，顾不上察看伤口，丝毫不敢放松地注意四周。
那片简直和凶器没两样的镜片在空中一凝，却直直地落向地面，摔个粉碎，不再有动静。
追命没有注意到这个，飘在半空中的东西样样都能称得上是凶器，当中那张床的杀伤力尤其大。现在离开这个诡秘的地方才是最要紧的。追命一步一步，捏着把汗慢慢地向门口方向退去。
空中的物件只是停在那里不再有动静，整个屋子静得只能听到屋外知了的叫声。追命只差三步便能挨近门口，房门上锁‘喀哒’一声轻响，似乎正有人从里面打开门锁一样。
追命立即停步。同一时间，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咦？警官？”
从房门外传来的声音有几分意料之外的惊愕，来人看到屋内情景，还是迅速拿出身后早就备好的军用水壶，并指为剑，同时仓促地叫了声。
“快蹲下，警官！”
匆忙一眼扫去，门口那人的脸确实有些印象，而且这种情况不论来的是谁恐怕都只能选择相信他，追命迅速蹲下身，感觉一阵凉凉的水雾从头上掠过。
水雾是从军用水壶中‘挤’出来的，薄薄地一片迅速包裹住半空中的所有物件，那些物件在轻轻一颤后，失去支撑一样纷纷往下落到地面上，造成一阵乱响和地面的震动。
追命险险避开头顶上落下的一本书，两步夺门而出，直到来人的身后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来人还并着两指，脸上露着让人安心放松的笑容转身对追命说。
“放心吧，警官，在里面捣乱的鬼怪已经被我捉……呃！”
毫无预警地，追命一拳挥过去，正中来人小腹，来人痛苦地躬起了身，几乎拿不住手里的水壶。
追命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扶住来人，一连声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提到捉鬼我就下意识地出手了。……你没事吧？刚才我好像是用了全力的，虽然力道我比不过二师哥，但还是……要不干脆我送你到医去检查检查吧！”
来人扭着一张原本清秀的脸，瞪眼看着追命脸上焦急抱歉的表情，一时还说不出话来，只好无力的挥了一下手表示不用。
追命见状，看了眼屋里，实在找不出还能坐人的地方，而且短时间内他也不想再进去了……于是把人扶到楼梯口坐下休息。
来人当然是马立。把自己历年来收集到的恶鬼放进顾惜朝的小公寓捣乱以后，就时刻注意着小公寓的动静，一得知‘顾大会长’回来就立刻赶了过来——他只想给顾大会长和他的那只老鬼添点乱，又不是想闹出人命。
勉强对追命微笑表示无碍后，马立别开脸暗暗龇牙。
……不愧是顾大会长的兄弟，下手可真够狠的！不过幸好，他应该没有察觉屋里面闹鬼是我搞的鬼……
这边正庆幸着，马立就听到旁边同样坐在台阶上的追命在低语。
“我一直以为鬼魅这些东西应该是不存在的，有的话那根本就是有人故意捣鬼……”
追命一双乌亮的眼睛看向马立，脸上的表情一派的沉凝。
马立的心跳当即就漏跳了一拍。
“你……”
眼见追命沉着声还要开口再说什么，反正已经被发现了，马立干脆在自己的心脏提到嗓子眼之前爽快地认账。
“是，这里的确是我搞的鬼！”
“……啊？你搞的鬼？！！”
追命听他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顺手还很粗鲁地抓住了马立的衣领把人给提了起来，表情很有些狰狞。
“为什么捣鬼，你和惜朝有仇？说！！”
马立也愣了一下，被人拎在手里，也看不出惊慌的样子，倒是惊讶地反问道。
“你不知道？！那你刚才说有人捣鬼……”
“我说的是小时候我弟弟经常装神弄鬼吓我。”追命冷哼一声，更加冷冷地看着马立。“你这是不打自招。”
什么阵仗没见过，这时居然这么沉不住气。马立张着嘴，简直想打自己一嘴巴。
追命把人揪着就这样站了半天，直把马立整个人从上到下惊得凉嗖嗖的，才一松手把人放开，脸上重新现出了轻松的笑容，甚至还出手为马立整了整衣领。
马立摸不清他这是什么意思，只感觉这比刚刚还让人心惊肉跳，于是惊疑不定地看着追命。
追命拍拍他的肩膀，笑得灿烂。
“算了，反正今天在这里的也不是惜朝。而且你出现得很及时，我只是受了点伤。”
这样就算了？！
马立盯着追命的白牙，有些傻眼。
追命才不管他的反应，自顾着走下楼梯。才下了两个台阶又返身走了上来，凑近马立跟前又对他露出了一口白牙，不过这次是皮笑肉不笑，轻声细语地开口。
“……对了，还要和你说明白了。我不管我弟弟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总之，就是不准你把那些个鬼东西用在我弟弟身上。”追命的手指滑过脸上那道伤口，“我会告你袭警，而且让你在牢里呆满至少大半个月。”
然后咂咂嘴，依旧笑得一脸灿烂，也不管马立是个什么反应，又重新走下台阶。
这番极不符合人民警察光辉形象的威胁让马立张嘴结舌地呆了好一会儿，等回神的时候，追命早已经走下了楼梯。
顾不上腹部还隐隐作痛，马立急忙跑下楼梯，赶在追命走出楼门前叫住他。
“警、警官，你等等。”马立吸口气，急道。
“这事是我做错了，作为补偿，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那弟弟，我们的顾大会长身上原本就缠绕着一股很强烈的固执气息，现在已经更加强烈了。所以，在近期内他一定还会再出事。你一定要让他小心点。”
追命抬头看着楼梯上的马立，看见一双透露出认真和强烈意味的眼睛。收起笑容皱了一会儿眉，最后点了下头。
“我会注意的。……谢谢。”
“……真是爱护弟弟的好哥哥。”
看着追命走远，马立收起了沉重的表情，脸上露出些许古怪的笑容。“就不知道其中强加进去的成分有多少，好厉害的手段……”
不过，就这么罢手却还是叫人觉得心有不甘。
马立松开右手捏算的手指，拿起胸前挂着的相机，调到其中一幅画面上，清秀的脸上再次露出一抹叫人发冷的阴险笑容。
“看来想吓你是吓不成了……就把这些东西以照片的形式公布到校报上，让大家看看谁会更丢面子好了……哼哼哼哼。”
（19）有花堪折直须折——这真是一个河蟹的社会……
劝走前看探望的晚晴之后，顾惜朝有些怔怔地盯着闭合的房门看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神情依稀有淡淡的甜意，又似有着更多深切的迷惑和不确定，渐渐的，一股朦胧的悲伤开始漫上他的脸庞，衬着没有焦距的眼神，显出一种异常的空洞神情。再一会儿，眉间紧紧地纠结起来，面上露出十分痛苦而抗拒的表情，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从虚无中挣脱而出一样。
戚少商身上仍就是那套浑似狗熊的皮草，只是静静地站在顾惜朝视线范围之外的角落里一动不动，脸上笑容和酒窝慢慢都收了起来。灼灼发亮的眼睛一直没有从顾惜朝身上离开过，静静地看着顾惜朝从清明到痛苦挣扎，然后又重回到清明，表情冷静得近于冷漠。
顾惜朝闭眼仰起脸的一瞬间，长长微卷的发丝从两边滑落，露出了光洁的前额，还有，漂亮修长的脖颈。唇角抿了抿，然后定格在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大当家的，你怎么站得那么远呢？”
并没有睁眼，长长的睫毛造成一片轻轻颤动的阴影。口中所吐露的，也是‘顾惜朝’对着戚少商时从未有过的轻柔语气，好似正对着心中的至怜挚爱，温柔而缱绻。
戚少商却仿若未闻一样，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波动，眼低垂，定定地看着手中所握的逆水寒。
没有听到动静，顾惜朝却更加清晰地勾起了唇角，伸手摸上颈项，从右至左慢慢地摩挲着。在摸到颈动脉时，停下。笑容，已显出无比的魅惑。
“……大当家的。”
他更加轻柔地叫唤，手指划过颈动脉的位置，莹润的指甲几乎在肌肤上留下浅浅的印痕，叫人生出鲜红美丽的液体会从中喷涌而出的错觉。
“你应该过来，然后，把你手里的那把逆水寒，架到惜朝的脖子上，毫不犹豫，像那时那样，轻轻地划下去，才对。”
话音里是千年沉淀的痛。睁眼，眼神犹如利剑般直射向戚少商，面上犹带着笑，却只见十足的恶意和嘲弄。
戚少商只是握紧了逆水寒，然后轻轻地叹息，终于抬眸，眼神里一片寂静，波澜不起。
“……从惜朝身上离开吧，你只是一个早该烟消云散的幻影。”
“……幻影？我？！”
顾惜朝似乎觉得很好笑，口里夸张地反问着。同时略偏着头，双眉微抬，一个叫人爱不得，气不得，独一无二的骄狂表情。
戚少商眼里也不由得激起一层回忆的波光，放柔了脸上的表情，口里却并不见放松。
“你，早在千年之前，就该消失了。”
强硬而绝然的语气打破了由指尖、由眼角眉梢所共同编织的迷梦。
“……”
顾惜朝停下动作，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浮着一层薄冰，冰寒彻骨，却又不稳定地仿佛一触即化，破碎。
无比的恨，和无比的，痛。
戚少商记得这个表情。
或者该说，即使再过千年万年，当一切都能湮没无痕，这个表情都不会从他的记忆中淡去。
在尘埃落定，以为相互间终于放下了一切的时候，终于得到了梦寐所求的安宁的时候，等来的却是逆水寒势不可挡，没有一丝一毫犹豫的绝然一击。
只能毫无防备地倒下，那时的，顾惜朝的表情。
心中仍是不可避免的一痛，那时的坚持和决定并不是全然没有悔意。戚少商未持剑的手紧握成拳，然后一步步，稳定地走到顾惜朝身边。
顾惜朝静等他走到身边，对从那眉宇间和颊上的酒窝中渐渐流露的深切的柔情和深切的痛惜视而不见，只看着那把逆水寒剑，脸上漠然地没有任何表情。
戚少商浅浅地笑，灵力凝在指尖，逆水寒一寸一寸，不受连绵的刺痛的影响，慢慢地从胸口沉入身体之中，而后伸出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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