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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的家务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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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芝襄的脸上也显出一丝咤异。
  “怎么了?你认得这位姑娘吗?芝襄。”贵妇和蔼地朝宝儿一笑。
  “啊,嗯,老夫人,我来给您介绍,这位是来……”
  “送给人家的妹妹!”宝儿灵机一动地,抢话说。“我是芝襄姊姊小时候就被送到外地的失散妹妹!我叫落儿,写作失落的落,念作大刺刺的落!”
  “落儿?芝襄,你几时有个失散的妹妹,我怎么从未听你爹爹提起?”贵妇吃惊地着着她。
  芝襄也张大了嘴,可是她看见宝儿拼命的挤眉弄眼,最后只好说;“不是亲妹妹,而是表妹。一位远房的表妹,以前她爹娘住在京城时还有来往,后来就没有再见面了。‘落儿’妹妹,好久不见了。”
  呼地松口气,感激不尽的宝儿握住了邵家总管的手说:“是啊,真的好久不见了,我真想您啊!芝襄姊姊,我找你找得好苦喔!”
  “芝襄,我看你就陪这位好久不见的妹妹聊聊吧,我进入殿去找住持。”
  “谢谢好心的老夫人。”宝儿状似亲热的抱住芝襄的手臂,一边挥舞着手,目送着老夫人进入庙内。
  “宝儿小姐,您这是……”
  “抱歉,我知道自己这么做有点卑鄙,硬拉你陪我演这场戏。”
  吐着舌头,宝儿恳求地说着。‘咱们没什么交情,普通时候我也不敢做这种要求,但我真是走投无路了,求求你什么都不要问,收留我吧!我只要有个能睡的地方就行,就算柴房也无所谓。”
  “你这么说,我实在也……”
  “拜托你,我还可以帮你打杂,看你要吩咐我做什么都没关系。啊,当然不能让邵公子看到我,那我就用块布把自己的脸遮起来,这样总行了吧?”宝儿紧握住这最后的机会,死缠烂打的说着。
  林芝襄困扰的看着她。
  “……事情就是这样,宝儿小姐说什么也不让我通知你们,可是我看事情越闹越大,让来老爷再继续担心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得不失信于宝儿小姐,前来告诉你们。”
  林芝襄在书房中,看着宋其基与相茗樵说:“宝儿小姐这几天都留在我的房内,我并没有让邵家的人知道这件事。如果你们要将她带回去,最好是趁着今日邵家老爷、夫人与公子都应邀前去狩猎,不在家的时候……”
  “谢谢你,芝襄,你真的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相茗樵立刻起身说。“我这就去把宝儿带回来。”
  “相老弟,你确定要由你出面吗?这会儿还是让身为爹的我出面比较……”
  “不,宋老爷如果在邵家主人不在家时上门会启人疑窦,不像我,平日经常出人邵家,万一碰巧邵家人回来,也比较容易找到理由解释。请让我去带回宝儿小姐吧!”相茗樵极力争取着说道。
  “那……好吧。”看在他这么坚持的分上,宋其基也退让地说。
  “那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把宝儿劝回来。不管有什么事,都等回来后再说。”
  “是。那我们走吧,芝襄。”
  ***
  “你!你来干什么?出去,我不要见到你!”以为芝襄回来的宝儿,一打开门的瞬间,看见相茗樵那张脸,反射地想把门关上。
  “不管你想不想见,这次都不容你再任性了。宝儿!”相茗樵喝叱一声,以手臂卡住了即将关上的门,使劲往内一推,砰地将门与宝儿一起推开。
  “啊!”的一声,宝儿跌坐在地上,看着大敞的门,以及怒火中烧的相茗樵,突然心生畏惧,她可以感觉到相茗樵这回可不是“小小”的发怒,而是像火山爆发一样地勃然大怒!
  “芝襄,你太不够意思了,不是约好绝对不让人知道我在这儿的吗?”下意识想逃的宝儿,立刻转移目标地指责着门外的姑娘说。
  “请原谅我,宝儿小姐,但逃避不是处理事情的好法子,我希望您能面对问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味躲藏。”林芝襄说。“也许你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但我真是为了您好才这么做的。”
  宝儿不服地鼓起双颊。“那也轮不到告诉这家伙吧?告诉我爹爹也胜过告诉他。他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通知他干什么。”
  “这个是……”
  打断正要解释的林芝襄,相茗樵挡在宝儿身前,低声地说:“不好意思,芝襄,借你的房间一用,请让我们独处一下。”
  “芝襄,不要走,我才不想和这家伙独处——”耳尖的宝儿才抗议,门却已经被相茗樵强制关上了。“你想干什么?放我出去!”
  冲到门前,宝儿企图掰开他拴门的插稍,但相茗樵一语不发地就将她整个人抱起,接着往床上一扔。
  “你、你要干么?”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摆出一副君临城下,“你不得不听我说”的脸色,相茗樵眯起一眼说:“但在那之前,咱们要先算清这三天来你让多少人操心、瞎忙以及苦等的罪过。你要是心中有那么一点点愧疚,就安分点不要反抗,要不这惩罚可会让你吃足苦头。”
  见他挽起袖子,宝儿哪有不反抗的道理?她运用四肢一点点地往后退,想尽量远离这个危险的家伙,然后说;“你、你凭什么教训我,你又不是我的谁。谁要你管我的死活?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笨蛋!”
  “很好,继续嘴硬,如果你不这样,那就不是你了,宋宝儿。恰巧我今天不愉快的心情,正需要你的挑衅,才能够纾解闷气。”以一膝压住了她的裙摆,他开始逼近她。
  “来人啊!救命啊!”
  “我什么都还没做呢,要喊救命等我做了再喊。”哼地冷言说道,相茗樵将她轻松地抱到自己膝盖上,让她趴在床上说:“这第一下就是教训你这不肖女。”
  “哇!”
  痛!屁股上挨了一掌,火辣辣的痛感马上传达到脑海里,宝儿气得扭动身子说:“死相茗樵,我要诅咒你和你的手,居然敢打我!”
  “哈,看样子你还不知反省,这第二掌就是惩罚你不知反省的态度,仗着自己得太疼爱,无法无天的性子。”
  “啊!”天杀的,宝儿拍打着床铺,气得浑身发抖。“我恨你,相茗樵,我恨死你了!你最好从这世上永远消失!”
  他不但没有停下来,还迅速地打了第三、第四、第五掌说:“言不由衷、不知爱惜自己、顽固又盲目,全都是你最要不得的地方,我要打到你这些缺点都消失为止,你就继续诅咒我吧!”
  “呜……呜呜呜……”
  叫痛叫到嗓子无力,宝儿的怒火也被这一掌又一掌的惩罚给打灭了大半,当她最后不再顶嘴回话的时候,相茗樵的手才停下来说:“有好好地反省了吗?”
  “……分……我到底……你……”
  “你说什么?”相茗樵扬起眉,瞪着她埋在枕头堆中的后脑勺说。“还想抗辩吗?那休我……”
  抬起头,扭身回瞪着他,宝儿以潮红而哭得狼狈不堪的小脸,朝他忿忿地说:“我说你才过分!明明做的事比我过分千倍、百倍,却要我反省。以前我真是瞎了眼,竟会喜欢上你……想一想就觉得自己真蠢、蠢透了!”
  “我见时对你做了什么过分千倍、百倍的事?”
  宝儿睁大眼,不可置信地叫道:“你还说!你难道以为我笨得连不久前发生的事都记不得了?哈!今天怎么不见你的老相好?他人呢?还有,你家那足足多了我宋家三倍的财富,怎么不去管,跑来这里管我?对一个姑娘家动手,还打这么可耻的部位,你所做的哪一件事不过分,你说!”
  “首先,我没有断袖之癖,那天你在我房中见到的行伟,其实是我的么弟,当我留在宋家的时候,就是靠他飞毛腿的功夫,来回宋家与相家,替我传达命令给家里的人。”
  总算能澄清的相茗樵叹气地说:“因为你那天的深夜来访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一时来不及反应,结果我没想到行伟那小子自作聪明的小把戏,竟会完全把你给骗了。回家后我还自问了好久,到底我哪一点看来像有那种解好的男人,会令你一下子就接受了行伟的说法,还深信不疑。”
  “……你……在骗我吧……”
  相茗樵以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说:“走,穿上鞋子。”
  “去哪里?”
  “去求证一下到底我说的是真是假。”相茗樵扣住她的手腕,不给她说不的机会,带她离开了林芝襄的房间,离开了邵家。
  第九章
  将宝儿押上马车后,相茗樵吩咐车夫一路直奔相家的大门。
  “你要带我到什么地方去,放手!”宝儿一手被他牵制得牢牢的,就连一点脱逃的机会都没有。
  扬起一眉,相茗樵冷冷地问:“我现在放手,你保证不跑吗?”
  “好。我不跑。”她应得快。
  他回答得也很简洁。“休想蒙我,你的脸上写着:‘白痴才不跑’的字样。”
  “可恶,你们这些家伙眼睛都有问题,谁会在脸上写字啊?全都是你们顺遂自己方便所作的曲解,却说那是我的心思。哈!不放就直说好了,小人、卑鄙。”虽然他说中了,但宝儿可不会傻傻地承认。
  “好。在澄清这一切的误会之前,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你死心吧。”他像是拨开什么心头迷雾,再无迷惘,表情坚决而毫不迟疑。宝儿悄悄地咽了口气,因为她的心在这瞬间重重地敲击了一下,这时的他比过去的任何一个时候看来都要俊帅迷人。
  真笨,她在想什么,不是都与他思断义绝了?难道就因为他随便说个几句,自己决定要恨他一辈子的决心就动摇了吗?再者,即使他能拿出证据说明自己没有断袖之癖,也无法解释另一件事:那就是他纯粹是看在钱财的分上才接近自己的,打一开始就是被爹爹所收买的男人,哪有什么信义可言!
  “到了。宝儿,下车吧!”
  迎面映入眼帘的,就是横挂在五道大红门的正中央,一只巨型匾额上书写的“相府”两个大字,宝儿立刻就咬牙切齿地说:“我不进去!谁要进你家!快送我回宋家去!”
  “我当然会送你回去,但要等你把该听的话听完再说。还是你打算从城东的这里,靠着自己的一双小脚,一路走回城西去?打算走上大半夜吗?”
  横瞪他一眼,宝儿扭头就走。
  “宋宝儿,你要是不乖乖地自己进门,就休怪我让你丢脸了。”
  相茗樵微笑了一下说。“正好在你惹祸的传奇上再添一笔,反正你也不在乎给宋家增添丑闻,不是吗。’
  宝儿气得发抖。就因为自己是女子,要守着女子的名节,而他就能摆出一副男子汉大丈夫不在乎一、两个丑闻的样子,这种摆明了吃定了她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跟她说教?
  “我数到三,你若不自己进来,就让我扛你进来。一、二……”
  她一咬牙,一旋脚跟,冲过他的身边,低啐一声走进相家大门。“这样你满意了没?小人!”
  “如果骂我能让你高兴的话,你就尽量骂吧。被骂个一句、两句,和失去你的代价相比,算不上什么。”在她身后,相茗樵自嘲地哺哺说道。
  因为号称拥有宋家的三倍财富,宝儿以为会看到一栋比宋家更雕梁画栋的屋宇、更气派且美轮美免的花园,结果……走进门内一看,除了很明显占地比宋家要来得宽广外,里面的景象十分陈旧、破败。特别是那杂草丛生的院子根本不能说是庭院,和荒郊野岭的样子差不多,非常地有“野趣”。
  莫非这是最时兴的庭院摆设?
  “主厅在这儿。”走在她身前的相茗樵指引她往凹状的屋子中央走去说。“被院子的模样吓了一跳吗?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没有余力雇人除草,再说,要除这院子的杂草还不如放把火把它烧光来得快。”
  “咦?我以为,……你们是故意弄成这样的。”
  “哈哈哈哈,好个笑话!”突然间,由草丛的彼端传来爆笑声。
  “老大,你去哪儿找来个这么宝气的姑娘?怎么会有人说出如此天真的话?”
  “雅,出来和来姑娘见个面吧!”相茗樵似乎不怎么吃惊地说。
  “宋?”
  草丛后方探出来的小脑袋,是个年纪与宝儿相去不远的姑娘家,她和相茗樵有着同样近似的细眸,以及多少带点冷漠的笑意。
  “原来你就是抢走我们家老大好一阵子的宋大小姐啊!那就怪不得需要我们老大上场调教了,光听你方才说的话,可见得你学得还不够呢!你好,我是相雅风,相家的三女,也是负责管理这园子的人。不好意思,因为我家老大很抠门,害得我没法子把园子整理得更好了。”
  “雅,那些杂事就别说了。”相茗樵有些尴尬地一咳。
  “是吗?要是以后进了相家门,这可就不是‘杂事’了咧!”相雅风别有涵意地瞄瞄自家长兄说。
  相茗樵假装没听到,问道:“你看到行伟的人没有?叫他到大厅来见我。顺便把所有留守在家中的人也都一起叫过来。”
  “干么?又要训活了吗?”她马上抱怨地哀嚎着。
  “去叫就是了,少回嘴。”
  “好、好!”一耸肩,放下手边的剪子,相雅风朝愣在那儿的宝儿笑了笑说。“恕我待客不周,先失陪一步。”
  对身为独生女的宝儿来说,她从没想像过兄妹之间的相处该是哪种样子,但她也可以肯定地说:胡家兄妹绝对和普通的兄妹不一样,难道说这一家族中的怪胎不只是相茗樵一人?而是全家都很怪?
  “让你看笑话了。”相茗樵淡淡一笑。“我们到大厅去等他们吧!”
  “为什么雅小姐会在做园丁的工作?这种事不是交给下人做就行了吗?”好奇心战胜了宝儿的怒火,她追上前去,主动问道。
  “我相府是不养没有用处的人的,不做事就没有饭吃,他们每个人都清楚这一点,所以管他是小姐或公子,一律都得为这个家做事。”
  “这种家规,我还是头一次听到。”
  “宝儿,等你知道我家有多少人口之后,再来吃惊也不迟。并且你就会懂得我何以要求他们每个人都得做事、管事了。我们家的奴才不多,可以说家里的每个成员既是主子也是奴才,这也是你爹爹会找上我的理由。他认为我可以驾轻就熟地扮演好你家总管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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