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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无晴 (喜剧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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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谁也没有得到解脱。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什麽也不是。你那麽憎恨方鸣,你一直说差点害了我,难过地说要等我回来,说你很想我……
两年前的事情其实没有那麽简单,对不对?是你的暗示错了,还是我的理解错了?
你什麽时候能醒来?我们把一切,都说开。
然後,重头再来。
好不好?
虽然缓慢,但总算是在恢复。
王晔每晚睡在他的身边,就算不能抱著他,也让他渐渐习惯他的碰触。他开始能不借助药物入睡了,脑筋也渐渐恢复灵活。
王晔总是问起他以前跟“晔”在一起的日子,那段时光,要两个人一起温习。
白湘宇也越来越惊讶,为什麽他会带他去吃哈根达斯的冰淇淋?会去买卢福记的糖水?会讲那些他熟得不能再熟,只有晔才会讲的故事?会带他到只有晔才知道的偏僻却美丽的海岸?会知道他喜欢吃咸的饼干甜的粽子?……
他做的,跟晔一模一样,连现在常常看他的眼神,都那麽像。
可是,还是不一样。
到底是哪里不同?他说不清楚。只知道,其实不管他为他做了什麽,自己心里还是会怕,怕什麽时候,他就会像对那个人一样,把他……
“啊!晔──”
半夜惊跳地叫出来,一下就把身边的人也惊醒了。
“怎麽了?”赶紧把他拉进怀里安抚。
王晔从熟睡到清醒的过程相当短暂,快速的反应当然得益於黑道的生活。
他对他说,可以做噩梦了也可以大声地叫晔的名字,绝没有人会打他。这让他睡觉时确实放松了很多。
在他怀里也是缩著,禁不住地哆嗦。“鬼、鬼……”
这就是现世报。王晔叹了口气,弯过手臂抚著他的後脑。不是仅在表面,而是手指揉进头发里,直接接触到头皮,轻轻地来回抚摩,脸颊贴在他的额上,也不说话,只是不住细吻,另一只手臂圈住他的腰,让他整个人贴到他身上,用体温安抚他。
只是这样,就能让他慢慢地从恐慌的潮水中抓住可以依附的礁石,一点点浮上来。
等到他不再颤抖,就放松了力道,让他可以像一贯的那样,移开到一边,跟他保持距离──虽然他很不喜欢他的这个防备的习惯。
可是这次,白湘宇只是仰起了头,因为脸庞的瘦削而显得分外大而明亮的眼睛满是迷惑:“王晔,你也认识晔吗?”
心不由一跳:“怎麽会这麽问?”
“我觉得,你们的很多地方都太相象了,连……动作都一模一样。你们很熟吗?”
“你……”他简直伤透了脑筋,什麽都做了,还是两个人?“为什麽你就不想想,我们也许就是同一个人呢?”
“不!不是!”几乎是尖叫地逃出他的怀抱,坐起来,“我说了,别把疯子当傻子,我分得出来!”
王晔也慢慢坐起来,无奈到了极点:“区别到底在哪里?”两年前和两年後,差别就这麽大吗?
“晔不会……不会那样粗暴地对我!他总是很温柔,很体贴。连……第一次,都会怕我疼……怎麽会跟你一样?不一样,不一样的!”极力为晔分辩著,你们怎麽能一样?
脸僵了,一步错,全盘错。只那一次,就是分水岭了。难道他一辈子,就要这样跟自己争下去?
“所以,你宁愿等著他,也不能接受我?”
“……”愤怒得要哭出来的小脸一扭,就是默认了。
“如果他回来了呢?你就离开这里跟他走?”
“……不,”慢慢地转回来,看著他,那双眸子里流露出的神情让他心跳得无比的剧烈。“我只是要等他而已。等他回来──对他说一句话。”
“什麽?”心跳若狂。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有什麽关系?”
被反驳得颓然倒下去。不会真的要他假扮一次远途归来的样子吧?……呃,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这麽想见他,为什麽当初不跟小方一起走?”终於问出来了,他实在管不了脑子坏掉了的他能给出一个什麽样的答案。他只是很想知道。
问题很突然,白湘宇愣住,“……连,这个,你都知道?”有些惊讶,可是并没有怎样追究原由。只是眼睛静静地看向窗外,好像在回想一件久远得已经不可追溯的往事。
还记得那也是一个月色皎洁的晚上,快到中秋了吧。他因为刚被从不知哪个帮主那里接回来,被折腾了一整晚,身子难受得要命,通常方鸣总会给他两三天时间休息,才会再被送出去。这不是因为他好心,而是“越是精致的玩具,越要用心保养才能玩长久”。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就是睡不著。就在他被送出去的那天夜里,一直在尽力照顾他的浩哥和小方哥神秘消失了。他们以前就是晔的手下,所以他不禁猜想,他们是去了哪里,越猜越紧张,还不动声色地跟周围的人打听了。都说帮主一直在打压他们,所以他们一定是偷回马来投奔王晔去了。他听著,又激动又羡慕,他知道不管有没有打压,
他们总会去找他的。能见到晔啊,真好!
正想著出神,阳台忽然有了动静。有人在悄悄敲著落地的玻璃窗,他紧张地跳起来,下了床慢慢走过去,听到小方哥的声音在叫他。连忙把窗子打开。果然是小方!
他高兴得差点惊呼出来。在月光下如神兵天降的小方做了手势让他噤声,说:“少爷,快换衣服,我带你走。”
他惊得捂住了嘴:“去哪里?浩哥呢?”
“他在安全的地方等著我们。然後我们一起去马来找晔哥!”
原来、原来是真的,他们要去找晔了。可是他自己呢,都成了这样,还有什麽脸去见他?
小方被他的沈默弄得十分著急,连连催促他。“拿些轻便的贵重东西就行了,其他的都好办。”
他却摇著头,後退了一步。“不,你们去吧。我什麽都不会,路上会连累你们的。”
“不会不会,我和川浩两个人,又带足了东西,带你一个不是问题。你就别犹豫了,快换衣服吧。”他刚才进来时放倒了两个花园的守卫,现在好象已经能听到一些吵杂的喧响。时间不多了。
看他还是坚决不动,小方急得自己进屋去翻衣服要给他套上。他跟在後面连声说:“小方哥,你别找了。快走吧,待会儿他们进来就走不掉了。别为我耽误了时间。我答应了晔不再乱跑的,不让他再到处找我。你帮我告诉他,我就在这里等他,哪里也不会去,他一回来,就能看到我了。”
小方被他弄得气得扔下手里的衣服。“少爷,你别傻了,直接去见他难道不比在这里等更妥当?”
“可是,我拿什麽脸去见他?你快走吧!他们很快会找到这里的。”外面有人声跑动了,他急得要哭出来,被弄伤了的地方更是像又被扯裂了伤口渗出了血来,濡湿的一片。痛得想跪下来。连走都走不动的他,废人一样,只会添麻烦。
用力推著小方,要把他推出窗口。小方忽然一回头,悲戚又同情说:“少爷,就为那件事,你要惩罚自己到什麽时候?你也是被方鸣……”
“走吧。”他直直地回视他的同情,悲哀的眼中即使无泪也看得见那样深重的悲哀。“小方哥,你和浩哥要为我好好照顾他。他如果恨我,就让他恨吧,我等他回来。就算再也见不到,我心里爱的还是他。”
看著小方从阳台滑下去,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他拖著步子一步一步爬回床上,蜷成一团,全身痛得发抖,连呼喊也被压抑在喉咙里,那个不被允许喊出的名字,被思念的利刃一刀刀镌刻在心里。
可是,没有多久,方鸣就派人进来把他带了下去。
灯火辉煌的大厅里,小方倒在地板上,腿上,手上两处枪伤,肩膀上还有一处,鲜血把衣服染成暗紫,又渐渐渗到地毯上。
他张著嘴,连尖叫也叫不出来,难过的瞳仁映出那张痛得惨白冷汗涟涟的脸,心沈下去,呆成木人。
脑子变得空白,恍惚中,似乎方鸣的手伸过来,捏著他的下巴,阴冷又得意地,果然让我猜中了!不愧是这张脸啊,连跑了的人都会再回来。看来王晔那边的都是痴情种,我就等著他们一个个愿者上钩吧。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回荡在脑子里,已经虚到极点的身体无法再支撑这样强烈的打击,直直地摔了下去,一直坠落,像永远也到不了底……
“後来听说,小方哥被他们折磨得不成样子,就跟……一样……”
王晔知道他的意思,只是拿了纸巾盒放到他怀里,让他靠在他的胸口,哭个天昏地暗淋漓尽致。
从那次观刑後,他是第一次流泪,为了那个总是想方设法保护他,最後还被他害得送了命的好人。
“王晔,王晔……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恨自己吗?要不是因为我,他根本就不会回来……他明明都已经跟浩哥走了。要是我当时勇敢一点,坚强一点,跟他一起走,也许就不会被耽误了时间抓住。”王晔低低地说那本来就是个圈套,他回去了就走不掉了。
可是他恍若未闻,不住地说:“……我那时每晚做梦都希望能梦到他,能对他说,对不起,小方哥!……我,好想死……我这样的人活著,对别人只会是个负担,否则就是个任人玩弄的东西……还会害人……王晔,我真的好想死……”泪眼朦胧地望著面前这张一样悲痛的脸,他也这麽觉得吧,什麽都不是,只会害人的东西!精神又恍惚了,
迷迷糊糊地开始失去控制。
“……我想过死的,真的。我拿刀对著自己……虽然很害怕,可是也在不停对自己说,一下,只要痛一下就过去了,就不会再害到人了……可是,方鸣!他对我说,死,是很容易的……但死了,就见不到他了,你甘心吗?你还欠著他,就这样死了,你甘心吗?……不,我不甘心,我还想见他……我不能就这样死了……我太懦弱了,是不是?
其实我还是没有勇气下手……”像喝醉了一样,声音渐低下去,猛然又一把抓住他的衣服,用力得像要把它扯破了。“不!不是的!我是真的想再看看他!好想见……真的!我没有骗你,我一直等著他……等他回来……我要还他……你说得对,他会一直恨我,一辈子都……恨……所以我要等,我哪里都不去,答应了他不再乱跑,让他担心…
…等他……等他回来……跟他说……请你,杀了我……”
被泪水画花了脸的美颜,终於说出了心底最深最深的愿望。
神经松懈,整个人就如断了线的木偶直直栽进眼前的怀里。
请你,亲手杀了我。
王晔已经僵硬得如同没有知觉。他听得见雨滴的低泣,听得见晚风的倾诉,听得见怀里人的抽咽,惟独,听不到自己的心跳。
原来,是这样。
再艰难,也要活下去。然後,把命还给你。
在刑室里,他曾喊得凄厉:晔──你杀了我吧!
花开过夏季,就会凋零。
你等到了我,就会死去。
没有重头再来。我们都已经失去了再开始的时机。
爱,到底是什麽?
为什麽彼此相爱,却还是不能在一起?
我不会杀死你,因为,会被一同杀死的一定还有自己……
只是,该让你醒来,还是让你依旧沈在梦里?
怎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礼花礼花'
春节快乐!春节快乐!!
哈哈,过这个节比过圣诞元旦还让人兴奋~~~~~~~!
大家知道我的意思了吧,hiahiahia,不错不错,恭喜发财!利市拿来~~~~~~~~!
这麽开心的日子,《夏雪》也来开心一下吧^^!谢谢昨天响应我的回帖要求大人们!拜谢~~~~~
礼物在最後……也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喜欢|||
11。
两帮合力,十几场恶斗下来,死的死,散的散,长水帮已经几近分崩离析。只余了近几十个人跟张一超连总部也放弃了,不知躲到了哪里。
王晔把後续交给陈川浩主理,天兴帮盛情邀请过去的庆宴也没有参加。
那晚从昏迷中醒来的白湘宇很快就带著泪痕沈沈睡去,醒来之後,却仿佛什麽事也没发生过。也许在他,那不过又是一场伤心的梦而已。
可王晔做不到。他在他身边看了一夜,擦干他的泪,一遍遍地吻著他的额,甚至不知该怎麽抱住他,才能真正把他抱牢。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他会突然消失。
隐隐知道了,“等著晔回来”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如果知道他真的回来了,不管是不是他亲自动手,他都会放心地死去。
害怕,原来是这样一种心情。
每天忐忑地去看他,生怕他突然就认出了他来。可是如果不去看他,自己反而会更难过。
左右,为难。
他坐在渐渐随著日光的退去,暗下来的书房里沈思。香烟放在指间,并没有点燃。
整件事,从头至尾地想。他本来就不是笨人,只是长久以来,被嫉恨和先入为主蒙蔽了眼睛。现在,把这块布拿开,每一件事都是一块积木,把错误的那块改正,重新组合,就是一幅全新的正确的原图。
他当然不可能知晓到每个细枝末节。只是,已经幡然醒悟。
天真善良的孩子,和迷失在猜疑武断里的自己,哪一个更该受到责罚?
川浩所说的最深的歉疚,现在才真正到了底。
几乎一切都无可挽回。
完全可以想象,因为害他差点选中了“死亡”,白湘宇一直怀著怎样的自责和惶恐等待著他。觉得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甚至不打算为自己辩护。只心甘情愿地要死在他的手下。
傻得无可救药的孩子。
白湘宇刚洗了个澡,刘妈帮他吹著头发,王晔又进来了(咦,我为什麽说“又”呢?)。做了个手势让刘妈出去。
他正闭著眼睛,手指放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著,全没想到後面已经换了人。
王晔的手在那浓密而柔软的发间穿梭。湿冷的发丝在暖风的吹拂下变得蓬松而轻飘,风一阵阵掠过,带著洗发液的香气和沐浴後的清香,像极一朵芬芳怡人带著朝露的柔白小花。
只是看著他的发尾轻轻在洁白的颈後掀动,优雅的颈线向著衣领下延伸,竟已经感觉到一种撩人的风情。
为了这一眼而闪神,手上停顿太久,白湘宇被吹烫了头皮,低低叫了声:“刘妈,好痛!”
他这才晃过神来,赶紧把吹风机关了,给他吹著烫到的地方,轻轻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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