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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冰与烈焰中沈沦(上部)-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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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这件事情，当然是乔治一手策划的。
只有这样，才可以成功误导公众，消除对我和亚历山大之间亲密关系的所有猜疑。
终於，在堆积如山的鲜花和祝福贺卡中，我牵著亚历山大，几乎是逃命般的坐上轿车，飞也似的离去，直到甩下身後一大片泪水汪汪的眼眸为止……
（28）
我的夏季度假变成了秋季度假，并且无限延伸成冬季度假。
父亲大概是希望给我充足的时间，让我想清楚一切吧？
林地的落叶一片金黄，拂过面颊的凉风里，已经带有干燥的寒意。
我并没有想通。甚至可以说是根本没有去想。
自从亚历山大的毒瘾日渐消退，我便带著他和乔治离开瑞士，一路从奥地利玩到希腊。
蓝天白云下，人也变得纯净清新起来。
虽然亚历山大和我甚少言语，可我毫不介怀，我自认为我和他是心意相通的。我唯一介意的，是亚历山大和乔治越发熟络的感情。
乔治。布朗年届四十，可以他温文儒雅的外貌，幽默的谈吐，心理医生的优越资历，这一路上，他是广结良缘，一点也不比我和亚历山大差多少！
可现在，我越发看他不顺眼！
原因就是──
“亚历山大，过来！这边的风景好美！”
一声召唤，就把我目光中的人影引到他那边去了。
可恶的乔治！
我只能在一旁远远地看著自己心爱的人，他凭什麽就能与亚历山大亲密接触？
哼！要不是他中用……也……中──看！我老早就解雇他了！
话说回来，乔治。布朗！你的命还是我从查理。艾伦特那里救回来的！
不然，你还能在这里逍遥快活！
“亚历山大！快来呀！这边的风景更好噢！”
该死！
你得意个什麽？
怕我不敢解雇你是不是？
“亚历山大，这是希腊特有的烧烤，很有滋味！你尝尝！”
我热情地把手中的烧烤传递给三步之遥的清俊男子。
“不行！亚历山大大伤初愈，不适宜吃烧烤的食物！”
乔治大手一推，让电光火石的情势更是火上浇油。
我也是从鬼门关回来的人！乔治！你怎麽就不对我关怀备至？
饮尽啤酒，啪地一声放下杯子，我独自走了出去。
哼！眼不见为净！
连月来，受到亚历山大的冷落，我开始怀念以往那风花雪月的飘香日子。
我这种人，什麽都不缺！
唯独缺爱情……
刚走没几步，身边已经汇集了一群美女。
与生俱来的优越性，让我左右逢源，引得美女投怀送抱，我更是不亦乐乎。
啊……
这才是我想要的正常生活！
？！
我在搞什麽？！
万一被亚历山大看见──
“亚历山大？！”
我一愣。
他刚才就一直在看著吗？
心一紧，眼看那冰凉的目光越来越深沈，越来越寒冷，我赶紧抛开身边的美人，一路追上去。
“亚历山大！等等！”
“亚历山大！”
天！
这小子跑得还真快！
我几乎快追不上他了。
“你他妈的！放开！”
“不放！”
“你聋了吗？我叫你放手！”
可我却更加加重握住他手腕的力道，喘著气问道：“你……为什麽要跑？”
银蓝的美眸急速闪过一阵惊诧，随即别过脸。
“看著我！回答我的问题！”
我火了！
单手用力扳过他的下巴。
那是什麽？
刚才的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一种感情……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呜！”
话一出口，立即被他得到自由的拳头打翻在地。
“妈的！你这个变态！色狼！”
他在骂狠话，但我还是知道了一件事情。
从地上站起来，望著他，用我最真切的眼神。
“你吃醋了。”
冰蓝一瞬间冻结，惧怕性地避开我的目光。
“我看，你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吧？在你失去记忆前，你也应该没有女朋友。说不定……我甚至敢肯定地说，你除了我之外，还没有被任何女人碰过。”
至於查理。艾伦特那人渣的事情，我略过不说了。
一想起来就生气！
雪白纤细的颈项上，忽然出现一道抹红，一直攀升到深刻俊美的脸庞。
亚历山大出现了一种令我震惊的表情。
啊！
他竟然脸红！
他脸红了！
没想到他竟然──
“滚开！我要回去了！”
我并没有留他，而是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他走远。
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一刻，他脸绯红的迷人模样。
好美……
希腊的夜晚，别样的风情。
和瑞士相比，这里还是夏季。炎炎夏风吹进无人的酒吧，弥漫著淡淡的浪漫气息。
“Kill me softly”
我一诧，目光停留在走进来的人身上。
“别停下，继续弹。”
这是我最喜欢的老歌，每每悠闲的时候，我就会弹奏一曲。
亚历山大无声地在我身後漫步，修长优美的身影倒映在黑色的钢琴上，最後一个尾音结束，我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再弹一次。”
这是他第一次以这麽柔和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让我不能不凝视他。
接触到我热如火炬的目光，亚历山大瞪我一眼，转身离去。
“别走，你喜欢什麽曲子，我都可以为你弹。留下来，亚历山大。”
热情浪漫的旋律从指尖溢出，缓缓流入他的耳里。
亚历山大，你知道吗？
我是在诉说我爱你呀……
“再弹一次。”
“没问题！”
旋律婉转悠扬，像是在喃喃低语久远的爱情……
“你演绎得很出色。”
背著灯光，我看不清楚他此时的表情，对他的赞美，已经让我心花怒放。
“是因为有你这个好听众。还要再来一次吗？”
“不用了。”
暗处的他起身要走。
“今天我们不作战，就弹钢琴怎麽样？”
今天绝对是我的幸运日。
坐在钢琴前，我一首首地位他弹奏著。
有古典，有爵士……整个心情欢快起来。我想，亚历山大也和我一样愉快轻松。
“过来试试？”
停下手中的键盘，我开朗的像个孩子。
“不，我不会。”
他一如往常拒绝我。
放下平日里的严肃沈闷，我走上前硬是拉他坐在钢琴前。
“还是那首《Kill me sofely》，怎麽样？”
接近他的耳边低语。
他刚想发作──
“嘘──”
我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音乐是需要绝对安静的。”
昏黄的酒吧中，只听见断续的钢琴声和微微细语。
那是我在教他如何弹奏简单的曲子，如何记下我所分解的和弦。
“对……手指要这样……”
“对……别紧张……放松……”
“把手分开……”
轻触他的手指，发现它比我想象的还要修长完美。
我感觉到自己的欲望，便起身尽量远离他。
“咳！亚历山大，你很聪明！你自己试试弹奏吧！”
他望了我一眼，更让我难以自持，害得我赶紧走到露天走廊深呼一口气。
上帝啊！
别再这样折磨我了……
婉转深情的音符在夜空中响起，忍不住惊诧，我把所有目光聚焦在正在演奏的人身上。
亚历山大？！
他会弹？！
听！他弹奏的多流畅！
谁会认为这是一个第一次弹钢琴的人所弹奏的？
一曲完毕，不仅是我，就连弹奏曲子的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他在看著我！
不是看他自己的双手！
而是在看我！
他信任我！
所以才会用这样的眼光看著我！
心中激动极了！
“别停下来！亚历山大！看看你还会弹什麽？”
我冲进酒吧里，提醒他抓住自己一纵即逝的记忆。
修长的手指再次在黑白的琴键上演绎出更多的古典曲目，而且首首动人！
“贝多芬《月光》……”
我定定地看著他，心里产生一种害怕。
此刻的他，不是我所认识的亚历山大……
多麽优雅的背影……
多麽深厚的演绎技巧……
多麽深沈冰冷的气魄……
越是接近他，越是了解他，我就越是困惑。
他接受的，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教育……？
（29）
如愿以偿的热吻，结束於那个秋末……
“亚历山大，意大利是我们莫里斯本家。这个牧场占地很广阔，是最理想的骑马胜地，你喜欢吗？”
自从希腊酒吧傍晚的琴声後，我们就在没有多说什麽。
主要原因，是他刻意避开我。
“亚历山大，你看！这匹棕红的纯血马是牧场里最上等的马匹，个性刚烈，据说，还没有人能驯服他。”
指著马场中的纯血马，我努力想引起他的注意。
“你什麽时候才肯放我走？”
他的不耐烦让我愉快的心情急转直下，目光黯然。
“这一路上，你冷著脸，不说话。是不是我一直不放你，你就要继续这样对我？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
“你爱找谁找谁，就是别惹我！要是你再敢碰我，我就和你杀个你死我亡！”
唉！好好的心情被他一席话催灭了。
“我只想让你开心，亚历山大……”
“看见你我就恶心！”
“我要得到的，没有跑得掉的。”
“那我就跑给你看！”
说著，这个俊美的年轻男人翻过栅栏，跑向那匹纯血烈马。
“乔治！快叫人过来！叫马夫过来！”
我急得要命。那匹棕红的烈马极为血腥，从他背上摔下来被踏死的人不下十来个。亚历山大的腿伤刚好，体重又轻得可以，这不是去找死吗？
“妈的！乔治！人还没到吗？”
远远看见马夫赶来，恐怕要制止亚历山大是来不及了。
翻过栅栏，我独自跑向危险，连自己的命都不顾。
“安东尼！”
乔治赶紧让马夫追上来。
“妈的！别管我！赶快让这发疯的马停下！”
看见亚历山大跨上马背，我的一颗心都揪起来。
高大健壮的烈马感觉到有人想奴驾它，立刻恼怒地飞也似的奔跑，又猛然停止，抬高前蹄，疯狂嘶叫，想尽办法让背上的侵犯者摔下来被它踩死。
好几个马夫冲上前都被它踢倒，呜呼哀哉连站都站不起来。
“安东尼。莫里斯！这真是匹好马！”
洪亮的声音夺占了我所有的视力，只见俊美的男人踌躇满志地大笑，毫不在意这匹烈马对他的愤怒。
“再见了！安东尼。莫里斯！你这辈子都别想追上我！”
刺眼阳光下的修长身躯用力一蹬马肚，烈马便加速狂冲，宏壮地越过栅栏，带著我的爱人离我而去。
而我，只能愣愣地站著，久久不能从刚才那一刻亚历山大给我带来的冲击中清醒。
他真是帅呆了！
雪白的衬衫，淡黄的休闲裤，清爽利落的身姿，勇猛果敢的驽驾……
纯血的烈马被这个金发蓝眸的年轻人轻易驯服，眨眼间就把我远远地跑在後头。
“快！快！把这里最好的烈马给我牵来！”
等我发现时，亚历山大已经骑马跑得老远了。
“安东尼，小心你头上的伤！别又摔下马裂开了！”
“罗嗦！让开！”
我一把推开当道的乔治，把先前对他的不满和妒嫉全部发泄出来。
不等马夫把马牵过来，我就已经一脚跨上马背，双脚狠命一蹬，冲了出去。
被驯服的……其实是我……
我要发狂了！
一想到万一追不上他，我的眼前就一片黑暗，像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不能再等了！
我要他！这次我要定了他！
“亚历山大！”
竭力呼唤远处小小的身影，却使那身影离我更远，更模糊。
“亚历山大，如果我追上你，你就是我的！你永远也别想从我身边逃走！休想！”
疯了一般怒吼，却没有半点实际效用，唯一能做的，就是奋起直追。
该死！
他骑的那匹马跑得实在太快，我根本追不上。
就这样眼睁睁看著他逃离我吗？
一路追寻他跑过的路线，我灵光一闪──
抄近路！
只能这样了！
虽然很冒险，如果路选的不对，他就真要从我眼皮底下溜走。
豁出去了！无论如何都要拦住他！
上帝！请保佑我！
祈祷完，我立刻调转马头，朝另一边的丛林奔去……
我了解他！我知道他！我自信他一定会经过这条路！
如果这次真的拦截到他，那我和他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永不分离！
林间的小道长满了野花，小鸟清脆的吱吱声很优美。
不经意间，宁静和谐就被远处传来的雄健马蹄声搅乱。
急促的声音渐渐接近──
我忽然从小丘上奔下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迎接我的就是一阵激烈的撞击。
刹那间，人仰马翻，抱紧怀中的人，我被马匹重重地摔了出去……
啊……感谢上帝……
我注定要和他就缠上永生永世……
“没想到……还是被你追上了……”
他喘著气，断断续续地说著。
我只是紧紧搂著他，让他躺在我的胸口上，让我真切的心跳声传到他的耳朵里。
“我绝对不放开你！”
说著，我霸道地吻上那个期待已久的柔软。
这是这几个月来，我只能偷偷做的一件事情。
我太想拥有他，却不敢轻易接近他。
我处处忍耐，害怕他被我惹火，再次离我而去，或者说，我害怕他失落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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