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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神哭小斧+江南有晴+上青天-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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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乱了他的发,
黑,却显出他的眼,更亮。

“说到底,你骨子里,还是一个江湖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三江五湖,都是你的战场。”噙着微笑,话,却是七分直白、犀利,“但我不一样。我不屑你的江湖,我着兵军、论国势、入试场、投军营,一心一意就是希望我能一展所学,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是一个兵、一个将,我的战场只有在这。”

稳住胸前越来越激昂的情绪,顾惜朝侧身看向戚少商,“这里是我的战场,却不是你的。”平静地、一字一字地,说道,“你的战场,在江湖。”

“所以,你要我离开?”是问句,也是肯定句。

“不,”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护送的这一路上,面对的就是江湖,这就是你的战场。你在你的战场上,我在我的战场上,我们连手,一起作战。”伸出手来,等待戚少商的回应。

看着眼前的顾惜朝,前尘往事,迎面而来。
他们,曾经,
是旗亭酒肆中,同为沦落人的小二,
是谈论抱负、弹琴武剑一夜的知音,
是跪天拜香、饮血发誓的兄弟。
也是正邪不两立、你死我活的死敌,
漫天血债、笔笔难清的仇人。
却也是爱恨难分、纠葛难断的情人。
如果,
过去的痛、梦里的魇、心中的结,
都不能分开他们,
如今,又何必感到不安呢?

戚少商笑了,握住顾惜朝停在半空的手,“我等你一起喝凯旋酒!”

就让我们在各自的战场上,并肩作战。



29

“关~~门!”
随着城门守将高声的大喝,城门随即「碰!」地一声,重重关起。
隔开了城内与城外,遥遥对望的视线。

城外,平常百姓们,
推着板车、扶老携幼,缓缓地向外走去。
队伍,拉着长长地,
脚步,欲走还留。

一回头,何日返家园?
再回首,何时人团圆?
一顾再顾,还是只有遥遥相望,那逐渐远去的家乡。
没有人想离乡抛家,
只是,很多事,由不得他们选择。

城墙上,将兵们看着自己的妻儿家人慢慢远去,
欲抬起挥手再见的手臂,如此地沉重,
重得让人无法高高举起挥动,
只能静静地、静静地,目送,
只愿,他们一路平安顺利。

最后压阵的戚少商,一身白衣劲装,骑在马上,
停在队伍的最后,勒马停步。
仰头,目光寻找着刻在自己骨里、印在自己心底的身影,
最后,定在那一抹清峻迎风的白色影子。
背着风,那随风乱舞的卷发,
遮去那人大半的脸,见不清脸上的神情,
只有,那黑白分明的眼里,深不见底的情。

很多话,不用多说,因为心意已通;
很多事,不必约定,因为,你心同我心。

惜朝……保重。

一拉绳,戚少商身下的马匹直立长鸣,
一扯缰,马头方向立转,
两侧一踢,四足向着避难的队伍直奔而去。

随着那队伍的影子慢慢淡化在一片苍茫之后,
立在城墙上,送行的将兵人潮也慢慢散去。
送走了城内的百姓、老弱妇孺,
接下来,就是迎接决战的来临。

一只手拍在顾惜朝的肩上,拉回了顾惜朝遥望的视线,
回头,是赫连春水,“走吧!”
顾惜朝点点头,随着赫连春水转身离开,
走吧,该做的事,还很多。



两人缓缓步上对着关外大漠的城墙,
“你认为我们有几分的胜算?”噙着微笑,赫连春水开口问道。

顾惜朝看了赫连春水一眼,据实回答,“没有。我们没有任何的胜算。”
粮草不足、孤立无援、对方精兵大军压镇,
岂有任何胜算可言。

登上城墙上,远眺着前方辽国大军,赫连春水再问,“那你认为我们能撑多久?”

“三天。以目前状况来说,我们最多只能挡住辽兵三天。”顾惜朝说明着目前的现实情势,“不过以一般百姓行进的速度,要他们顺利抵达到毁诺城,至少要五天才足够。”

“好!那我们就撑它个五天以上,应该没问题吧?”赫连春水看向顾惜朝,“顾先生?”

“仅遵将军指命。”顾惜朝嘴角轻笑。

“好!就让我们好好地杀它一个痛快!让那群辽狗看看,咱们大宋国内,不是只有那唯唯诺诺、贪生怕死之徒。让它睁大眼瞧瞧,我们赫连军、还有大宋男儿的志气!”赫连春水击掌叫好,男儿血性豪情风发。

顾惜朝一振袖,双手背负身后,
迎风而立,昂首看天,
嘴角微微上扬,轻笑。

原来,天并不高。


30

三天,他们已经撑了三天三夜,
城内的人数越来越少,尸体越来越多,
头一天,看到身边的同伴倒下时,还会哭、还会难过,
而如此,只会木然的将尸体往城外丢去,
再递补上空出来的位置,继续,杀!
城内的粮食饮水,已经几近殆尽,
受考验的不只是身体的极限,
还有意志的支撑。
睡无法睡、眠难以眠,
许多将兵几乎都是三天三夜没有阖眼的苦守。
是到了最后诀择的时候了,
是前进?还是后退?

天未明,日未升,
灰蒙蒙的深蓝、黑压压的藏青,
罩着城内、城外,天上地下。
静,安安静静,沉闷的静,
只有幾處正在燃燒的火堆,发出的吡吡剥剥声,
只有那狂风里的呼啸声,
剩下的,就是,死寂的肃静。

遍布着暗色血污与焦黑的残破城墙上,
赫连春水领着城内残存的所有将兵,
祭天、祭地、祭旗。

浊酒三杯,
一敬天,天地正气邪不胜正;
二敬地,四方英灵佑我大宋;
三敬旗,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他们不能退一步,
背后有着他们爱的人、有着他们想保护的家,
所以,他们只能向前冲!

祭完三杯酒,赫连春水持起一旁的长枪,
拿起桌案上已经微微泛黄的白巾,
拭去枪头上层层迭上的血垢,
一遍又一遍地,仔仔细细擦着,
银枪凛然、寒光冽冽,
映出了赫连春水开着一口子的侧脸,
以及身后顾惜朝黑白分明的鹰眼。

“我们来打个赌吧。”赫连春水开口,“看看,是我惊艳一枪尖锐,还是你逆水寒锋利?”

“行。”顾惜朝微微一笑,“赌什么?”

“输的人得为赢的人挑水劈柴三天。”赫连春水挑眉说道,多了几分少年的淘气。

顾惜朝低头淡笑,转身步下城墙,抛下一句,“奉陪到底。”

城门开,将官策马、士兵双足,奔向那滚滚黄沙之中,
身后,「碰!」的一声,城门已关。
不能退、不能降,
他们只能,决一死战!



号角啼划破长空,
战鼓擂轰轰作响,
灰蒙蒙的天空下,滚滚的黄沙大漠上,
征战,
决战,
混战!

看不明那一边的旗子倒了,
分不清身边又是谁倒下了,
顾惜朝只知道,手上的逆水寒,不能停。
身上的白袍,
染上了不知道是谁的,还是自己的血,
衣摆处,一片血红。

格开右方突刺而来的长矛,三步追击,
「噗滋」逆水寒刺入对方身体,
以刚刚的敌人为盾,顾惜朝推向前方一队辽兵,
手起手落,鲜血喷洒在黄沙上。
一个转身,拦腰斩断从后方偷袭的辽兵,
顾惜朝正巧与一枪刺穿前方辽兵的赫连春水会合。

看着不段前仆后继涌上来的辽兵,赫连春水杀敌同时,对顾惜朝喊了声,“这样不行,根本杀不完。”

“破阵由阵眼,覆军先杀将!”顾惜朝眼神一凛,凌厉扫向辽兵战场上,骑着马、挥舞着长刀的大将,“杀了领兵的耶律翎!”

顾惜朝话一出,
赫连春水、顾惜朝身形立转,腾空飞向耶律翎的方向,
蓦然,万箭齐飞,
一排弓箭手同时发箭,射向混战中的战场。
燕子抄水、足一点地又起,
顾惜朝几个腾转换形,避过第一波箭雨。
只是,足才落地,
背后又是一刀劈下,勉强一甩身,险险躲过那致命的一刀,
逆水寒刺向偷袭者咽喉时,
第二波箭雨又至!

格开三五只箭时,一旁又是一枪刺来,划过了顾惜朝的手臂,
逆水寒横向一劈,生生将那人连枪带臂切断,
哀嚎声响起,左方又是一刀斜斜劈来,
顾惜朝侧身迎击的同时,身后破空翎声响起!
转头,只见翎箭银色泛青的箭头,已至眼前……
躲无可躲,避不可避!



“戚少商!”
身后一排野雁忽然振翅飞起,惊吓到原本已经惶惶然的人心。

戚少商一个勒缰,身下前进的马步立停,
转头看向身后,只有茫茫一片雾气……
刚刚,他似乎听到惜朝唤他的声音……
难道
莫名、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连他所骑的马都感受到他的烦躁,蠢蠢欲动。

“少商,怎么了?”息红泪骑着马来到戚少商身边,关心地询问。

戚少商对着息红泪微微一笑,“没什么。”

看出了戚少商的脸色过于紧绷难安,息红泪轻声低语,“少商,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你可以赶回去,到这里应该安全了,你不用顾忌我们。”

“不。”看着面前的息红泪,戚少商摇了摇头,“既然我已经接下军令,我怎么可以半途弃逃呢?”看向前方已经可见的毁诺城,戚少商扬扬下巴,“走吧,就差一段路了。” 
说完话,戚少商马腹两侧一夹,马蹄哒哒而起。

他跟他约好了,他们要一起喝那凯旋庆功酒,
这一次,他还是愿意相信他!


31

急驶的马车上,穆鸠平频频地挥舞着手中的缰绳,催促着前方马匹行进的加速。口中不耐烦地叨念着,“兄弟,看在我老八的面子上,你跑快点,快一点,千万别丢了我老八的颜面!”边说话的同时,又是急急催动着手中的缰绳。

急驶中、左右晃动着彷佛要解体的马车厢内,身受重伤的顾惜朝与赫连春水,各据一侧勉力支撑着自己的意识清晰,不让自己限入一片黑暗中。

一身血污、喘着气的顾惜朝,嘴角扯出浅浅的微笑,生命总是存在着些荒谬,没想到,穆鸠平竟然会救了自己……

当他看到那泛着青色的箭头时,顾惜朝心下立刻明白,这一箭,他避不了了,由心头漫起的绝望,迅速地袭卷了全身的每一份知觉……

就如同他当日单手挂在毁诺城的吊桥上一般,不甘愿的绝望。

心有冲天凌云志,奈何命无三两重,
生,不顺心,死,不由人。

顾惜朝没有闭上眼,反而睁大了眼,死,他也不愿意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死,他要好好的看清楚,这一箭是谁射的,又是如何穿入自己的身体,取了自己的命!

就在顾惜朝看清那三角菱形箭尖的瞬间,横生飞来一把单刃铁喉枪,「当!」在顾惜朝鼻尖处,为他挡去了那夺命的一箭。

“他奶奶的,杀狗这等痛快的事,也不叫上你大爷我,是看不起我阵前风穆鸠平吗?”

顾惜朝猛然转头,临危时,救了自己一命的来人,赫然是穆鸠平。

穆鸠平只看了顾惜朝一眼,不等他的回应,兀自枪身一转,枪头点地,大吼一声,“你等小娃儿,你穆爷爷来了!”枪行人进,卷起黄沙狂风一阵,直冲辽兵主阵。

穆鸠平带来的连云寨义军,犹如旱灾里的及时雨,振奋了士气低迷的军队,带来了希望的萌生。

拼战再起。

顾惜朝挟着逆水寒之锋芒,一路斩杀闯至辽军主将耶律翎身边,耶律翎也非无能之将,一把斩马刀,舞得虎虎生风。

逆水寒对上斩马刀,顾惜朝挑上耶律翎。

深入敌阵自是凶险非常,顾惜朝不但要力拼耶律翎的斩马刀,还要分神化解突来的偷袭与攻击,险象环生,每一个瞬息之间,都是生死关头。

所幸,他不是一个人独自作战,左有赫连春水的惊艳一枪,右有穆鸠平的阵前长枪,外面,还有着许许多多的同袍军士与义军,一起以自己的鲜血、生命,坚持着、屹立着。

寒光闪过眼眸,是逆水寒的冷冽,在这生死的交关瞬间,顾惜朝却漾起一抹笑,温柔的笑,多情的笑……

对,他不是只有一个人,除了身边的赫连、穆鸠平跟其它弟兄们之外,还有戚少商,他一直都在,伴在他身边,一直,都在。

顾惜朝微微一笑,手上的逆水寒舞得更疾、挥得更猛,额头上的血,沿着脸颊滑落下来,依然没有减缓一分他手上的逆水寒;顺心而行,随意而走,他彷佛又听到了,那旗亭一夜的曲子。

蓦然,原本攻防有序的辽兵,却自乱了阵脚,一时间,兵荒马乱、阵不成阵。

顾惜朝正暗自觉得奇怪之际,只见上风处飘来一阵黑雾,逐渐罩顶之时,竟是一团毒雾。

随着毒雾逐渐扩散笼罩所有战场时,忽然战鼓急催、金刀闪动,南北各有支人马冲入混乱的战场上,不分敌我,见人就砍。

战,开始的混乱,止的也混乱。

在混战之中,中了毒雾的耶律翎,终于死在乱刀之中,随着辽兵的溃不成军、各自逃命,这一场战,结束了。

也是这时候,赫连春水他们才明白后来突击的两方人马,是蔡京主导的宋金联军。

他们赢了,守住了城,代价却是被当成诱饵的赫连军,那千千百百的军士生命。

胜利的捷报已被快马加鞭送回京城,战场上遍地的士兵尸骨,只能草草地挖个代坑一起掩埋,连死伤名单都列不出来,更何况是碑文铭记呢?

一将功成万骨枯。

金銮殿上的皇帝,只见得到那快马呈上的捷报,不见大漠上的半顷土丘……

不等接替赫连春水的主帅下令,穆鸠平吆喝了连云义军回寨,还径自抢了辆马车,将断了一臂的赫连春水、重伤又中毒的顾惜朝往马车上一扔,风风火火地奔向毁诺城。

颠簸的马车内,赫连春水与顾惜朝气息渐弱,连日来的体力透支,受伤的失血过多,再加上毒雾的侵体,他们两人的生命,就有如寒风中的残烛,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下一秒就从此魂归离恨天。

越来越混沌的意识里,顾惜朝隐约听到那穆鸠平的大嗓门火火地喊着,“你们两个不准给我断气!当年我能把中了箱子燕又重伤的大当家,一路护受千里,到京城平反了罪名,就不相信,我不能把你们这两个只剩半条命的家伙送到毁诺城!不准睡!不准昏!给你孟爷爷提着气,别坏了我的名声。”

听着穆鸠平打雷般的叨念,顾惜朝不禁微微一笑,扯动了胸前的伤口,痛得他眉头紧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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