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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陌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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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堂堂大辽,泱泱大国,居然破不了一个石头阵,简直笑话!”
他冷笑一声。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做甚。来人!给本将军拖出去!”
“将军饶命啊!
军师一张脸“刷”的血色尽退,颤抖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直磕的额头出血。
“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还请将军看在这孤儿寡母的份上,饶了小人吧!”(题外话,老实说我觉得这话还真不是一般的恶俗………_…|||)
“将军!”
见军师满脸鲜血,声音又凄惨无比,定远将军韩镇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出言求情道:“无法破阵,我等将军都难辞其咎,将军又何苦为难军师。”
“听韩将军这么说,倒是我的错了?”
“末将绝无此意。”
韩镇闻言大惊,连忙单膝跪下,双手抱拳。
“其实末将有个主意,只是不知可行不可行。”
“说吧。”
“依末将之见,不如用震天雷直接轰他个稀里哗啦,才是爽快。” 
“火药?”
“是。”
耶律南音垂首想了想。
“可是震天雷远在燕京,等运过来,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这……”
韩镇一愣,顿时语塞。
“将……将军……”
这时,已然被耶律南音忽略的军师忽然颤声道:“方才听韩将军一言,小人倒有了个想法,不知将军……”
“讲!”
“是……”
军师略顿了顿,抬头看了耶律南音一眼,又给韩镇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他的身家性命,便在此一刻了。
“我大辽的震天雷名震四野,宋人必定也知道,这石阵困不了我们多久。小人拙见,这怕是宋人的缓兵之计。”
“缓兵之计?”
“正是。”
军师小心看了看耶律南音的脸色,见他似乎并无怒意,才壮着胆子继续说道:“这一仗打了数月,淤口关本就无险可守,宋军粮草又被我军截了数次,此时怕早已不支。小人听闻郝连老将军数十日前刚抵达霸州益津关,小人怕郝连春水摆此石阵,并非为了破敌,而是为了援军,郝连部队本就神勇,若与郝连老将军的主力军会合,更是如虎添翼,反观我军一直疲于应付石阵,损兵折将,伤了元气不说,还导致军心惶惶,届时……”
“军师!“
不等军事说完,韩镇便大怒道。
“你怎可涨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
“韩将军息怒,小人字字是肺腑之言。”
“放肆,我方才真是瞎了眼,救错你,军帐之中,岂容你妖言惑众,扰乱军心。来人!”
“慢!”
一直不说话的耶律南音忽然抬手阻止了欲进来拖走军师的士兵。
“军师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他将前事后果细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事情就是那么回事。
“宋人狡诈,本将军差点着了他们的道!”
耶律南音愤然一捶桌子,然后仿佛忽然想起来似的,连忙扶起仍跪在地上的军师。
“军师快快请起,我方才实在一时冲动,还望军师千万莫要怪罪才好。”
那军师刚死里逃生,三重衣衫湿了个透,哪敢还会有什么怪罪,连忙躬身作揖。
“将军言重了。无法破阵本就是小人无能,又岂敢怪罪将军,小人能投至将军帐下已是小人的福气,将军有何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小人定当万死不辞。”
“好!好!好!”
耶律南音拍拍军师的肩,朗朗大笑。
“军师大度,本将军佩服!明日你且随我再到阵前看看,咱们再做定夺。”
“是!”

次日。

琴声。
耶律南音听到琴声。
身后是三军,面前是石阵。
耶律南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抬头望天,艳阳高悬,阳光似比往日还要耀眼。浩瀚的大漠被蒸出了层层热浪,在空气中不停翻卷。
侧目,看见韩镇茫然的脸。
于是只好换个方向,偏首向右。
“军师,你可听到琴声?”
“回将军,小的听到了。”
“军师可知是什么曲子?”
“……回将军,若小人没有听错,应是十面埋伏。”
耶律南音眯了眯眼,看向远方宋营。
十面埋伏?空城计的十面埋伏?
契丹族世代尚武,耶律南音又是武将出生,对音律可说是一窍不通,但响绝千古的空城计,兵法中却早有记载。
琴声铮铮,如十万大军奔腾而来,金戈铁马,刀光剑影,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声,声动天下,而后无声,久之,有怨而难明歌声,凄而悲慷慨声,追骑声,铁蹄声……厮杀隐退,呐喊缥缈。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不知为何,耶律南音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这两句诗。
这弹琴的,究竟是何人?
他想见他。
他不懂琴,可这回,他却似乎听出了什么。
一瞬间,有种难以言状的兴奋之情涌上了他的心头,这种感觉,他已经很多年很多年不曾遇到了。
他想见他!
“将军?”
见耶律南音半天没了反应,军师不由觉得有些奇怪。
“众将士都在等将军的命令。”
耶律南音这才想起自己还在战场上,连忙收回神游的思绪。
“军师,你可听过诸葛亮的空城计?”
“小人略有耳闻。”
“那诸葛孔明当年守着一座空城,孤身登台抚琴,从容不迫,硬是吓退司马懿五十万大军,弹的正是一曲十面埋伏。”
“既是空城,那我们立即修书燕京,上书陛下,待那震天雷一到,淤口关还不是我大辽囊中之物。”
一旁韩镇听了这话,立马急声道。
耶律南音却没搭话,反而转头对军师说:“军师以为,如今这城中,有人没有?”
“这……”
军师仔细思量了一番,方开口道:“宋人奸猾,前人之计,恐不会再用。”
“可也不是绝无可能啊。”
韩镇见耶律南音不理他,心中气闷,忍不住出言反驳。
就在两人争执之时,空中忽然传来了一阵鹰啸,一只通体雪白的海东青俯身直下,停在了耶律南音的肩头。
耶律南音自海东青脚上的竹筒中取下信笺,草草一看,脸色立马一变。
“将军?”
“探子回报,半个时辰前,信安城内有一支轻骑悄悄出了城,往霸州去了。”
“那我们……”
“三军听命!即刻启程,移师霸州!”

8。
焚香,净身,十丈高台。
顾惜朝在抚琴。
他屈膝跪坐在软榻上,手轻负于弦上,而后只听“噌”的一声,琴弦颤动,案上的瑶琴随之一震。
顾惜朝素手翩飞,千军万马自他指尖流淌。
十面埋伏。
寒风萧萧,冷雨凄凄。
楚汉争霸,美人如玉剑如虹。
所有结局,其实早在鸿门,范增一句“竖子不足与谋”,便已注定。
三千里江山,顷刻间,灰飞烟灭。
四面楚歌,如针如锥,声声泣血。
西楚霸王挥剑长叹:虞兮虞兮奈若何?
盖世豪情,不若眼角泪滴,晶莹剔透。
电闪雷鸣,天哭地泣。
乌江滚滚,空留叹息。
胜者王侯,败者贼寇。
秋风啸啸,岁月伤兮。 
是谁,谱写了这千年遗憾。
若一切从头,霸王可会后悔?
后悔信了他,放了他,留下他。
再见时,短兵相接,已不是故人。
是恨,还是怨,只余下无尽苍凉。
虞姬血艳如莲,远方楚歌哽咽。
唯有冷剑寒光,划过颈间。
泪已干,心死如灯灭。

台高,风高,顾惜朝面容沉静,敛气凝神,淡青外袍交错着微卷的发丝在空中飞扬,似乎他的人,也要乘风而去。
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雅致和风流,也是一种惊心动魄的魄力。
几乎是不自主的,逆水寒出了鞘。
戚少商忘记了自己的疲惫,忘记了自己数夜未眠,忘记了自己脚不离地的在地道中奔波了十几个时辰,那一刻,他只想舞剑,他的痛他的恨,无处宣泄。
若一切从头,他可会后悔?
后悔信了他,放了他,留下他。
会不会?会不会!
剑锋冷冽,那个人就在眼前。可是他的剑,为什么下不了手?明明是白天,他又为什么好像看到了皓白明月,旗亭酒肆摇曳的酒旗,荡漾的酒声。
他的琴,疾而不速,留而不滞,相凌而不乱,相离而不殊。
似断非断,似远非远。
而后“噌”的一声,戛然而止。
他的剑,回了鞘。
戚少商站在风中,没有回头,没有说话。
远方马蹄声远。
辽军,撤了。
顾惜朝的手放在案上,也没有抬头,没有说话。
他不是没见过舞剑,曾经也有幸一睹冷四爷的剑,冷冷地,如同他的名字,没有人气的剑。
可是戚少商不一样,他的剑那么寂寞,甚至还带着一丝难解的绝望。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那剑就要冲他而来了,却又在下一瞬,堪堪离开。
“你的阵,其实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固若金汤吧。”
很久之后,戚少商道。
“是,也不是。”
顾惜朝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阵坚固不假,但却缺在中虚,阻挡几百号人物自是没有问题,但倘若耶律南音真要硬攻,不用一柱香的时间,即可破之。”
“所以你登台抚琴,重现诸葛孔明的空城计,乱其心,而后又派轻骑直向霸州迫其移师,是不是?”
“戚大侠果然知我。”
“顾惜朝!”
戚少商遽然转身,一把拉起他的手臂。
“你这是在赌命,你知不知道!”
“自然。”
“倘若耶律南音不中计,倘若他誓要拿下信安,倘若他……你打算如何,你想过没有?”
“我当如何?此计是顾惜朝所想,若失败,顾惜朝自当以身殉城,绝不苟活!”
“以身殉城,绝不苟活?”
戚少商紧握的手又紧了几分,眼中火光胜胜,却又透着泠泠寒意。
“你!你好!好得很!你倒是死的轻松,可郝连怎么办,信安怎么办?你将他置于何地,将信安百姓置于何地?”
“个人自有天命,恕顾惜朝无能为力。”
“你!”
戚少商的双唇抖动了几下,脸竟已变得苍白。他松开手,退了几步,只愣愣的看着顾惜朝。
“顾惜朝,你能不能不要永远那么恨,能不能放过别人,也放过你自己?”
“我……”
顾惜朝身子一抖,眸中有了几分挣扎之色,却又很快归于平静。
“戚大侠的好意,顾惜朝心领了,可是我,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什么?”
“功名。”
他转身远眺,不去看戚少商瞬间沉下的脸。
戚少商气极。
“你果然……”
可是不等他说完,顾惜朝却又接着说道:“我要自己名垂青史,要自己流芳百世。不问反复,无关迟暮,我要我顾惜朝的名字,和这江山共沉浮。他年论史,世人皆知有我顾惜朝,曾经在这里护我大宋,退其铁蹄。纵是死,又有何惧,谁人百年之后,不是尺寸之地,一抔黄土!”
漫漫黄沙之上,他长身玉立,睥睨众生,自有一番谈笑间强鲁灰飞烟灭的壮志豪情。
戚少商看得竟一窒,有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在他心中蔓延。
“可你也不能……”
“戚大侠!“
顾惜朝猛地打断他。
“郝连部队虽然个个骁勇,但毕竟敌众我寡,再加上粮草不足,辽军又占据着永清险要之地,长此下去,信安必会落入辽手,三关相连,一损俱损,届时我大宋,还能靠什么来阻挡辽人的入侵?既如此,倒不如赌一赌。还是说你戚大侠有更好的注意?”
“这……”
戚少商呆了呆。这一点,他确实没有想过。
“那……那你怎么不早说,我们也好有个防备。”
顾惜朝冷冷笑道:“防备?戚大侠可曾听过什么叫做背水一战。再说了,我若真是说了,你们还会这么做吗?”
“……不会。”
“那不就结了。”
顾惜朝回过头,看了戚少商一眼,忽然就笑了起来。那个笑有些开心,又有些伤心。
“反正现在做也做了,铁板钉钉的事儿,也改不了了,再说我这不成功了不是,戚大侠又何必在乎这些小事?”
小事?
戚少商双目一瞪,不禁气结。
若耶律南音的大军真攻了过来,即使是我,也难保你平安!
只是这话,他没有说出口。
顾惜朝心高气傲,断容不得他这样说。
他别过头,转身往高台下走。
“罢了罢了,横竖我说不过你,还是赶紧动身吧。”
“去哪?”
“当然是霸州。”
顾惜朝歪头想了想,回答道:“你累了这么多天,还是先歇一歇,我们明天再启程也不迟。再说我也还有些事要和信安府尹交代。”
戚少商一听,细想也觉得是,于是点头道:“也好。”
“还有,郝连将军那边,我想……”
“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会告诉他的。”
顾惜朝闻言一愣,他没想到戚少商竟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不由脱口而出:“戚大侠,我们以前,是朋友吧。”
朋友。
一石激起千层浪,戚少商像被雷击中般,一动也动不了。
——这么信我,真把我当兄弟啊?
——我不把你当兄弟,我把你当知音。
自己当时,是这么回答他的吧。
“何止是朋友,我们……是知音。”
他恍惚了一下,咬牙道。
“真的吗?”
顾惜朝喜形于色,笑得真心诚意。
“难怪,我总觉得对你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亲切感?”
这回轮到戚少商愣住了,自己与他之间,还有亲切感存在吗?
“当然,我何必骗你。”
顾惜朝上前拍拍戚少商的肩,笑道:“既然这样,不如以后,我叫你戚兄弟,你也叫我顾兄弟,如何?”
顾兄弟?
戚少商浑身又是一震,表情似乎忽然空蒙起来。。
这个称呼,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好……”
“太好了!”
顾惜朝哈哈大笑,再次拍拍戚少商的肩。
“人生得遇知音,实乃一大快事,来,今晚我们去喝一杯。”
“嗯。”
戚少商低着头,跟在顾惜朝的身后,只觉得自己心很乱,脑子里也很乱。
所以他看不到顾惜朝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也错过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寂寞。

一处相知,两心闲愁。
何处是尽头。

9。
第二天入夜,顾惜朝和戚少商悄悄出了城。
为了防止被辽军发现,战道的出口已经被郝连春水封死。戚少商脱去一身白袍,换上闲置已久的褐色裘大衣,两个人轻装简行,挑的马也是最普通不过的枣红马。
颜色虽然普通,脚程却还是好的。
跑了约摸三个时辰,戚少商思量着顾惜朝没了武功,身子骨比常人还要差些,这样跑下去,怕是吃不消,再回头一看,发现他已经开始摇摇晃晃抓不稳缰绳,却一直咬牙坚持。
心里一阵自责,怎么不早点发现。
“顾……兄弟,霸州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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