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迷情 by 北川秀宏-千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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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韩烨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不过心里还是偷偷地高兴着。

　　　　　　　　　　　　　　两人在澡堂玩了半天，直到水温下降才起身。

　　　　　　　　　　　　　　冷瑞雪换上一身青衣，衬托白瓷般的肌肤散发迷人的光泽。韩烨不好意思别开脸，穿上白令辉

　　　　　　　　　　　　　　表现自己大度为他准备的新衣。

　　　　　　　　　　　　　　果然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啊！穿是新衣的韩烨更加出类拔萃。坚硬的脸部线条，桀骜不驯的笑容，自信的目光，让冷瑞雪赞叹……韩烨可以说是自己一剩见过最出色的男人。尤其他挺拔的身材更让自己羡慕。虽然冷瑞雪不算矮，但是他的体形偏瘦，配上那张清艳的脸经常被人误会是女人。如果有韩烨的身材就不会再有这样的烦恼吧？（还是不要的好~~那样太恐怖！）

　　　　　　　　　　　　　　第六章

　　　　　　　　　　　　　　走在冷瑞雪身后的韩烨好奇地东张西望。白家庄是由四个院组成，分别以四君子“梅兰松竹”命名。其中“梅”院是女眷和女客居住，“兰”院是白家男子居住，“松”院是宾客居住，“竹”院是议事大厅，各院由雕刻精美的长廊连接，其间点缀着人工池，造型别致的假山等，虽然是深秋时节，但院内也是万紫千红，景色秀丽，让韩烨啧啧称奇。

　　　　　　　　　　　　　　冷瑞雪突然站定，韩烨一个没注意，撞在他身上。那一刹那，冷瑞雪衣服上沉香的香味，沐浴后秀发的花香混合冷瑞雪自身的体香直冲韩烨的脑门。这奇特的香味竟让他迷醉，直到冷瑞雪推了他一下才醒悟。冷瑞雪小声道：“还站着干嘛？快进去。”韩烨点点头，跟着冷瑞雪走进大厅。

　　　　　　　　　　　　　　白老爷一身皂衣，端坐堂前，白令辉站在一旁，见到冷瑞雪眼前一亮，又见他身后的韩烨，面色阴沉下来。韩烨看了只是冷哼一声，毫不理睬。冷瑞雪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叫了声：“伯父。”

　　　　　　　　　　　　　　白老爷笑着说：“你回来就好。”昨日冷瑞雪是为了白家才与那小子比试，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如何向冷月山庄交代？所以他让儿子带人四处找寻，结果一无所获，他全副心思都放在冷瑞雪身上，连女儿失踪都没有发现……这下见冷瑞雪平安无恙，心中大石落下一块，但是想到下落不明的女儿又不由担忧。所以他的笑容在见到罪魁祸首韩烨后便隐去，浑身散发着怒气：“韩少侠，你还来做什么？我们白家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伯父，韩烨是来负荆请罪的。”

　　　　　　　　　　　　　　韩烨见冷瑞雪为自己求情，也不再嘴硬，诚心诚意地道歉：“白老爷，昨日的事是我不对，不该没弄清就上台……呃……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不敢当，不敢当，白某受不起。”白老爷本来十分欣赏韩烨，但昨日他赢了擂台又不肯娶令芳，又在众人面前羞辱她，害白家丢足面子，这消息若传了出去，还有谁愿意娶令芳？

　　　　　　　　　　　　　　“白老爷，昨日的事的确是我不对。白小姐武德兼备，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定可以找个比韩烨好上百倍千倍的夫婿……韩烨自小父母双亡，无家无业，性子卤莽，一定不能让白小姐幸福。我有自知之明，不敢高攀，还望白老爷见谅。”韩烨为了尽早解决，不惜贬低自己，褒扬对方，其实他心地想的是，这些词形容瑞雪还差不多，那母老虎还比不上瑞雪的万分之一……

　　　　　　　　　　　　　　“伯父，这韩烨初出江湖，什么都不懂，昨日的顶撞冒犯都是无心之过，伯父你就饶了他这次吧。”

　　　　　　　　　　　　　　韩烨的态度极其诚恳，丝毫没有昨日的放荡不羁，加上冷瑞雪的游说，白老爷也不好再为难。虽然心中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但也只得作罢，正想说话却被一旁的儿子抢了个先。

　　　　　　　　　　　　　　“瑞雪，你怎么老帮这小子说话？”白令辉听得冷瑞雪为韩烨说情，心里是醋海翻腾，昨日这二人还是仇人，怎么今日他就处处维护，再瞧韩烨一副以冷瑞雪好朋友自居的神态表情，更是让他不爽。

　　　　　　　　　　　　　　“白令辉，这里还轮不到你多嘴。”白老爷叱道。他无论如何都得给冷瑞雪一个面子这也是给冷月山庄一个人情，自己已经打算顺着这台阶下，偏偏不争气的儿子差点弄糟。他挥挥手：“罢了，罢了，我也不与你计较，只怪我女儿和你无缘罢。”

　　　　　　　　　　　　　　正在此时，一个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禀报：

　　　　　　　　　　　　　　“老爷，少爷……小姐回来了……还，还带回一个姑爷！”

　　　　　　　　　　　　　　姑爷？这是怎么回事？正想着，还是昨日一袭红衣的白令芳领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走进来。

　　　　　　　　　　　　　　“白令芳，这，这位是……？”

　　　　　　　　　　　　　　“爹，女儿已经找到如意郎君，望爹爹成全。”白令芳眉眼含笑，竟是一副从未有过的小女儿的娇态。

　　　　　　　　　　　　　　“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翩翩公子也恭敬地鞠上一躬，仔细一看，他清秀的面容竟有几分神似冷瑞雪。

　　　　　　　　　　　　　　“这，白令芳，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到女儿安全归来，白老爷心中另一块大石也落地了。可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不只白老爷，其他三人也是一头雾水，昨日白令芳还叫着要嫁冷瑞雪，之后又在招亲擂台上被韩烨打败悔婚，怎么今日就领回一个夫婿？！

　　　　　　　　　　　　　　白令芳笑了一下，娓娓道来。

　　　　　　　　　　　　　　原来昨日冷瑞雪与韩烨离开擂台，台下民众对白令芳指指点点，一向心高气傲的她怎么忍受得了这等屈辱，当下使出轻功离去。此时白老爷在意的是白家的面子是女儿的未来，白令辉的心思则放在冷瑞雪身上，没人发现白令芳不是回白家庄，而是去了邻镇散心。

　　　　　　　　　　　　　　在路上她遇见几个恶徒调戏村妇，当下挺身而出，正想出手教训，一个瘦弱的书生挡在她面前。

　　　　　　　　　　　　　　书生大声指责这几个恶徒鲜廉寡耻，竟然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可怜他只有满腹诗书，手无缚鸡之力，面对几个五大三粗的恶汉是毫无胜算。几个恶徒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不仅抢走他手中的书，还出口狎戏，说他既然面如冠玉，不妨由他来代替那村妇……白令芳将他们狠狠修理一顿，顺便出了心中一口恶气，只打得他们哭爹叫娘，可书生还为恶徒求情，说什么以强凌弱非好汉，那几人已有悔恨之心，不如就放过他们。白令芳见他憨厚可爱，起了逗弄之心，当下放过恶徒，又说自己被人欺负，定要他负责到底。书生没辙，只好先将她带回家。

　　　　　　　　　　　　　　听到这儿白老爷脸色一暗，女儿怎可以住在陌生男人家。白令芳笑笑又继续说：“爹爹你大可放心，陆浩格守礼仪，是个死心眼的人。你该担心的是他不是我。”陆浩闻言不又两颊绯红，可以猜想昨日他定被白令芳欺负。

　　　　　　　　　　　　　　“不会吧？才认识一天就芳心暗许，妹子，你还真是花痴。”白令辉忍不住打趣。

　　　　　　　　　　　　　　“花痴就花痴。陆浩饱读诗书，为人正直，待人真诚有礼，老实可爱，怎么也比某个整天只知道围在瑞雪身边打转的人好太多？”白令芳也不气恼，抓住哥哥痛脚猛击。

　　　　　　　　　　　　　　“你……你……你在胡说什么！？”心事被人说中，白令辉急忙否认，可惜他的结巴是欲盖弥彰。

　　　　　　　　　　　　　　韩烨冷冷瞥了他一眼，心里是大为不满。

　　　　　　　　　　　　　　“这成何体统！你们才认识一天！”白老爷还是无法接受。

　　　　　　　　　　　　　　“对啊，我和他只认识一天。可我和他认识还不到一个时辰，”白令芳指指韩烨，“你不也要我嫁给他？”

　　　　　　　　　　　　　　“唉，你……你……真是，女大不中留！”白老爷无法反驳，直得摇摇头。

　　　　　　　　　　　　　　“喂，你，是叫陆浩吧？你是真心喜欢我妹子？还是被她威胁的？我妹妹可不会女工，也不会做菜，而且脾气暴躁，娶了她你会过得很悲惨的。”

　　　　　　　　　　　　　　“白令芳是个好姑娘。她不仅美丽，而且心地善良，虽然爱作恶作剧，但这些都无伤大雅。我是娶妻，不是找下人，我不介意她是否擅长女工或是烹调。”

　　　　　　　　　　　　　　“可她很爱吃醋的。你要是想三妻四妾她一定会杀了你的。”不理会妹妹杀人的目光，白令辉继续说。

　　　　　　　　　　　　　　“我本就不打算娶别的女子。白令芳是我今生唯一的伴侣……爱情需要的是忠诚，我陆浩只有一颗新，只能给一个人，此生绝无贰心！”陆浩一口气说完，转头看看白令芳，白令芳也看着他，脸上是甜蜜的笑容。

　　　　　　　　　　　　　　白老爷也不是不满意陆浩，但是白家好歹是武林世家，招个女婿却是文弱书生，这未免又太门不当户不对了吧？

　　　　　　　　　　　　　　见白老爷迟迟不表态，韩烨打破僵局：“白蜡胚叶，陆公子一表人才，斯文有礼，一看就知道是个好人。亏得我昨日一闹，才闹出这么个好姻缘，您老就答应了吧！”

　　　　　　　　　　　　　　听得韩烨为陆浩说好话，白令芳心中对他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正如他所说，如果不是他昨日大闹擂台，她还遇不上陆浩呢。

　　　　　　　　　　　　　　“对啊，伯父。这就是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吧！”冷瑞雪也在一旁煽风点火。白小姐找个好夫婿，他也算了却两桩心事。

　　　　　　　　　　　　　　“唉，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管不了了。不过陆公子，可否告诉府上情况……”

　　　　　　　　　　　　　　“我父母早逝，留下微薄家产。在叔叔的资助下我在书院学习，打算明年参加秋试，考取功名。我一定不会让白令芳受苦。”

　　　　　　　　　　　　　　白老爷心想，依女儿倔强的性子，没有婚后生活没有公婆的确要好一点。于是道：“那陆公子就早日与长辈商量，选个黄道吉日，早点迎娶白令芳过门吧。”

　　　　　　　　　　　　　　“不！”见众人大惊失色，陆浩急忙说，“岳父大人是江湖豪杰，自然是不在乎这等繁文缛节。但陆浩自小饱读圣贤书，该有的礼仪是不能不遵守的，这三书六礼一样也不能少。这也是对白令芳的尊重。”

　　　　　　　　　　　　　　“好，好，好！那我们白令芳就等着你来下聘了。”白老爷脸上掩饰不住喜悦。他们这些江湖人从不把理解放在眼里，因此给人粗俗无礼的印象，这陆浩知书达礼，女儿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

　　　　　　　　　　　　　　于是，韩烨摇身一变，从擂台的捣乱者变为陆浩和白令芳的月老，这也是误打误撞吧？

　　　　　　　　　　　　　　很快，每人就来纳彩（提亲），问名，纳吉（订婚）。这文定一过，婚事就正式定下了。因为陆浩坚决不肯收三千黄金嫁妆，所以白老爷让白令辉去扬州采买嫁妆，不能显得自家寒碜，也不能随意购买，让人嘲笑白家庸俗。白令辉邀冷瑞雪一起去扬州，韩烨自然不愿意让二人独处，也跟着去了。一路上白令辉冷瑞雪二人争风吃醋，拼命讨好冷瑞雪，弄得冷瑞雪是苦笑不得自己又不是女子，他们两人何苦为了自己争得头破血流？真是让人啼笑皆非。想是这么想，但事实上冷瑞雪对韩烨还是比较偏心的。

　　　　　　　　　　　　　　三人在扬州城名为采买，实为游玩，外加斗嘴打闹，日子倒也是别有滋味。眼看白令芳的婚期将至，白令辉也暂戒玩心，先将已经买好的家具托人运回白家。在冷瑞雪的指点下，这一套桌，几，椅，柜，台，屏，床样样都是造型简洁，风格高雅。现在只剩文房四宝了。

　　　　　　　　　　　　　　走进扬州最大的古玩店兰厅阁，就有人出来接待，这位公子也是衣冠楚楚，相貌文雅，三十余岁的样子，听得他们是来选购文房四宝，立即叫伙计拿出上好的笔墨纸砚。白令辉选了端砚，徽墨，宣纸，香料等，都是价廉物美。

　　　　　　　　　　　　　　韩烨无聊的四处闲逛，结果看中一个玉佩。看那玉，色纯而洁净，光泽柔美，而且雕工精细，握在手里温润细腻，是上好的玉石制成，而且要价也不高。他本想买下送给冷瑞雪，只可惜身无分文。他身上的盘缠早在打擂前就花光了，之后住在白家自不必花钱，连这次扬州之行都是冷瑞雪替他给钱。韩烨心中气恼，不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马上赚一大笔钱。

　　　　　　　　　　　　　　“韩烨，你在看什么？”吩咐伙计将物品送到客栈，冷瑞雪见韩烨一人呆呆站着，边走过来，“咦？这玉佩很不错啊。”

　　　　　　　　　　　　　　他从韩烨手里接过玉。这玉本来就是冬暖夏凉，还带上韩烨的余温，竟让冷瑞雪的心莫名狂跳。

　　　　　　　　　　　　　　“瑞雪，你很喜欢这块玉？那我买下给你罢。”白令辉刚走过来便听得冷瑞雪赞叹，当下决定买给他。

　　　　　　　　　　　　　　“不，这玉是韩烨看上的。君子不夺人之好嘛。”他笑笑把玉还给韩烨。

　　　　　　　　　　　　　　“不……这玉……我本来就觉得很适合你……”韩烨想说自己打算送给冷瑞雪，但是没钱又怎么买，怎么送？他又把玉放在冷瑞雪手里。

　　　　　　　　　　　　　　“既然这样那我就买下了，多谢韩兄割爱。”白令辉叫来店主，付钱买下了，也不包装，就叫冷瑞雪佩在身上。白玉光泽莹润，果真与冷瑞雪十分相称。

　　　　　　　　　　　　　　“谢谢白令辉。”冷瑞雪抱拳道谢。

　　　　　　　　　　　　　　白令辉笑笑：“你下换就好。”

　　　　　　　　　　　　　　韩烨站在一旁，心情极其复杂。这玉本是他看中想送给瑞雪的。如果他有银子，那送玉的人就是自己，瑞雪道谢的人也是自己，现下被白令辉白白捡了个大便宜，倒像是自己拱手让给他似的。他第一次深刻体会到“金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句至理名言。

　　　　　　　　　　　　　　白令辉得意地自说自话，韩烨跟在后面一语不发。冷瑞雪想找话题和韩烨聊聊，但韩烨也是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