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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辞倾国之新折桂令-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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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恩放心地放开杜景之,起身披衣下床。
“你要去哪里?”杜景之急急地拉住了他的衣袖。
“我去拿干净的布巾跟水来,要给你好好擦擦身子。”李崇恩的手指拂过杜景之的后面,让杜景之打了个寒战。“当然,还要把这里清理干净。”
“不然的话,身体里面留着我的东西可是会生病的哦!”突然凑近耳边的一句低语让杜景之一下子涨红了脸,一把把李崇恩推了开去。
第四章
小瑞子很郁卒。我只是想当个好下人而已!小瑞子不只一次对自己说。原本是个清爽的早晨的。望着蓝蓝的天,白白的支,小瑞子再次叹息。我只是想当个好下人而已!
小瑞子此刻并不在他自己的房里,确切的位置是,小瑞子蹲着的地方是在房前碧潭的前面,离着紧闭的房门足足有数十步之遥,确保可以听不到任何动静的地方。
我只是想当个好下人而已,为什么老天爷总是不能让我如愿呢!小瑞子顶着两只熊猫眼,饱含热泪,愤愤地望着青天。
扪心自问,从小跟在太子殿下身边,虽然没有过什么功劳,但也是尽心尽责,出了不少苦力。跟着殿下出宫流浪这些时日想来想去自己也没有发过什么唠骚。今天早上,只不过,只不过是做了个小小的梦,梦见自己回到宫里……好吧,是梦到太子殿下当了皇帝,而自己当了总管——当个总管也不算犯法吧。然后,就醒了。
确切地说,是被吵醒了。而且,是被一种一听就知道是什么的——那种声音吵醒了。
呜——,皇上,娘娘,小瑞子对不住你们,小瑞子有负圣恩,小瑞子万死不能辞其咎——
等等,为什么要我小瑞子死,明明是太子殿下自己不对,管不住自己个儿,做出这种伤风败俗,有悖伦常之事——
但是,以后皇上知道了,要砍的一定不会是太子殿下的脑袋。呜……,脑袋啊脑袋,真对不住你,枉你跟了我十几年,以后咱们要是分开过了,你可一定不要埋怨我,我也不知道该去埋怨谁呢!
小瑞子擦了擦眼泪。日已近午了。只有早间见到殿下端了一盆子水进去,但到现在还没出来,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殿下他们难道不饿吗?
看着门口放的托盘,小瑞子再次犯愁。早上费了半天劲煮的一碗鸡肉只怕现在已经要凉透了。殿下总会饿的,难不成还要他再吃冷饭冷菜?运动了那么久,身体一定很虚,再吃些凉食,若是吃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犹豫了半天,小瑞子叹了口气。揉揉麻掉的双腿,他蹑手蹑脚地来到房门前,准备把饭菜端走再重新热热。
手还没碰到托盘,小瑞子的脸已经抽成一团了。本来应该寂静无声的房里居然又传出那种声音。
“不要了,崇恩,我受不了了,你放过我吧。”哑哑的声音跟前天的清脆嗓音简直判若两人,可想而知自己今早耳朵受到了多少荼毒。
“景之,来嘛,刚刚你已经好好睡过了,你看,我跟你都这样了,再来一次也不会有什么打紧。”除了色色的太子殿下,谁还会发出如此淫乱,不不,是恶心,不不不,是浑厚的笑声。
“不,不……唔唔……”
真的不是故意的,谁叫杜公子家是穷人家。没有钱,房子自然寒酸,房子寒酸,门自然不太好,门不太好,自然就会留出缝隙。咱家不是故意要看的,只是蹲着的地方,眼睛的高度,刚刚好,就在那条很宽的缝前面。
房里虽然没有点灯,但大白天的,谁人看不清楚。白条条的两个人,脱得精光赤溜。杜公子趴在床上,腰被太子殿下高高托着,而我们尊贵的太子殿下,啊,您可是那么高贵的人啊,居然跟个野兽一样,在那里“嘿咻嘿咻”摇动着屁股插得不亦乐乎。
殿下啊,您当真想要精尽人亡不成?!小瑞子颤抖着指尖,好不容易把地上的托盘捡起来。
“啊!”里面传出的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小瑞子手里的托盘差点跌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小瑞子暗暗发誓,绝对,绝对,不要再接近那个房门半步。
靠在李崇恩的身上,杜景之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李崇恩送到嘴边的食物。
“好吃吗?”李崇恩神采奕奕,一点没有过度劳累的迹象。杜景之懒懒地倚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
“小瑞子手艺还真不错,我以前就从来不知道他竟然会烧菜,等回了家一定好好赏他。”李崇恩在杜景之额边亲了一下说,“景之,今晚月色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
杜景之想了想说:“那我要去竹林,你陪我吧。”
清冷的月光透过竹梢洒在竹林之中,杜景之的脚步有些虚浮,靠着李崇恩的搀扶,他们分开茂盛的竹枝,来到竹林的深处。
“好美啊!”李崇恩发出一声惊叹。
谁也没想到,在这片竹林深处,居然还有一个小小的池塘。环绕着池塘生长的翠竹把池水染得一片翠绿。月光流泄于池塘之上,随风而动的波面把月光打散成粼粼的银光。
杜景之拉着李崇恩的手来到池畔一株巨竹面前。这支竹子高高耸立着,足有两人环抱那么粗,甚是壮观。
“这是竹林里的竹王。”杜景之轻轻摸着青青的竹衣,“这片林中的竹子都是它的子孙。从我一出生,它就已经在这儿了,也不知长了多少年。我每次开心或是不开心都会来找它。”
“崇恩,你有刀没有?”转过身,杜景之问李崇恩。
李崇恩点点头,自身上拿出一把精巧的短匕首。
“竹王爷爷,你忍一忍!”柔声地说着,杜景之拿着短刃在竹干上并排刻上“景之”“崇恩”四个字。青色的竹衣被刻穿,露出白色的竹肉。杜景之又划破了食指,把血涂在了刻字而露的竹肉上,红色的血渗了进去,把字也染成了红色。
“景之!”夺过杜景之受伤的手指,李崇恩将其含在口中。
“崇恩……”杜景之盯着李崇恩的双眸说,“你待我是真心的对不对?”
“我敢对天发誓,我对景之之心,天地可表!”李崇恩举起了手。
“我是个很死心眼的人。虽然只跟你相处三日,但既然把身心给了你,那今生今世我都不会离开你。不过,如果你要是敢背叛我……”杜景之微微一笑,目光凛凛,让人不寒而栗。
“上天入地,我都不会放过你。”
李崇恩不言,拿过杜景之手上的匕首,在先前刻字的下方又刻上八个字:“不离不弃”“此世不渝”,刻完之后,也学着杜景之的样子割破食指把血涂于字上。
“景之,就让此竹做我们永久的见证吧。”
杜景之解下身上的翠绿短笛塞到李崇恩的手中。“这只笛子,叫‘搜魂’,是先父留给我的遗物,景之自小带在身边,从无一刻离身。今天,我将此笛赠予崇恩,便当作是信物,你收着吧。”
李崇恩拿着笛子欢喜非常,把它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又从怀中摸出个事物来。借着月光,杜景之看见,那是一块通体翠绿的玉佩,用一根金链系在李崇恩的脖子上。崇恩把玉佩解下来,交给杜景之。
“这枚如意是我亲娘送给我的贴身之物,从我出生之日便没有离开过身上。本来我就打算将此玉送给此生挚爱,如今它总算寻到了归宿。景之,见了这玉如意,就好像见了我一般,你将它贴身带着,就如我一直在你身旁,不离不弃,此世不渝。”说着,李崇恩将玉佩系在杜景之的脖子上。
杜景之微微一笑,扑入李崇恩的怀里,四目相接,唇齿胶着,再也分不开了。
收拾完屋子,杜景之留恋地看了一眼,便与李崇恩一起动身上京。
杜景之随身只带个了小包,装上些换洗衣物,倒是两个装满了酒的大皮囊占了不少地方。一路之上一行三人缓游慢行,一个月的路程走了两月有余。小瑞子很想单独与李崇恩谈谈,劝说几句,免得将来落个不忠之名,只可惜这一路,那两人就如蜜里调油一般,无一时半刻不在一起,自己反倒成了多余之人,别说进言,就连靠近李崇恩身旁也甚少有机会了。努力尝试了几次之后,小瑞子也认了命,索性放开了不再去管他们。
离京城越来越近,天也越来越热了。
官道之上,人来车往,京城富庶机要之地,自是繁华昌隆非比他处。远远望见十里亭,李崇恩勒住马缰止不不前。
“怎么了?”杜景之催马并行而问。
“此刻进京好像还早了些。天气炎热,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游玩。”李崇恩马鞭一指,“离京城不远有处好景致,如果景之不累,咱们不如先去那里凉快凉快,等日头落了再进城不迟。”
“少爷!”小瑞子凑近了说,“您说的可是西面的翠屏山?那里离京城很近的,您跟杜公子有的是时间可以去那里耍,又何必急在这一时片刻。您这么久没回去,家里人一定很焦急,不如先回去报个平安,改日再出城好了。”
“哎!”李崇恩一摆手,“出来几个月了,又不在乎多这一日。等回了家去,少不得问长问短,礼仪规矩的一大套,耳朵不被念出茧来也不会再放我出来。既然都到了,自然要先去玩上一玩,这才有精神回去应付老头子。景之,不必听这奴才聒噪,我们自己去好了。”
杜景之笑着点了点头,策马跟在了李崇恩的后面。小瑞子张嘴欲喊,终究没喊出声,只得长叹一声,催马跟在了后面。罢了罢了,这次回去,殿下带个杜公子,宫里不定要闹出什么事儿来,得闲片刻且得闲,由着他们去吧。
翠屏山果真是个好去处。山体延绵,青松翠柏苍苍郁郁,真得有如屏风一般将京城的西面围将起来。山体奇险秀美,高耸入云,堪称京城的天然防御屏障。
刚走进山道,一股凉风便迎面吹来,让人通体舒泰。天正晴朗,出门游玩的人还真是不少。一路之上,但听得游人嘻笑,山间莺啼雀鸣,涧中溪水潺潺,放眼望去,山径之上红男绿女,径旁杂花生树,绿树参参。杜景之与李崇恩并辔缓缓而行,一路细语巧笑,赏叶观花,不觉把时辰也忘了,越行越高,越行越深。
山路渐渐难走,二人索性下了马,将马系在路旁,携手寻路而上。小瑞子怕惊扰了他们的雅兴,只远远地跟着,不敢太过靠前。
走了不知多远,两人额上已经见汗,衣衫也湿了大半。
“歇一歇吧。”李崇恩提议。杜景之刚要点头,突然侧耳凝神道:“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远处,隐隐有雷鸣阵阵,或如千车万马奔腾而来。
“好像是水声,水势听来不小呢!”杜景之说。
李崇恩听了听,略想了一下说:“以前听得有人说,这翠屏山中有一处大瀑布,高达百丈,其声震天,飞花溅玉,水雾弥天,人到了近前,三步之外便什么也见不到了。听这声音,怕就是这里了。”
“崇恩,我们去见一见吧。”杜景之听了大喜,跃跃而出。
两人相视一笑,携了手快步向上攀去。
水声越来越近,但山路却越来越难走。到了后来,两人得手足并用。湿气渐渐浓重,地面又湿又滑,若没有李崇恩拉着,杜景之好几次差点滑下山去。
等两人好不容易爬到顶上,已是狼狈不堪,就像在泥坑里打了滚,身上的衣服脏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两手泥泞,连脸上头上也沾满了泥土。虽然人已累极,但一见到对方模样,两人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二人所立之处是如一只鹰嘴,突悬于外,不远处,正是那个大瀑布所在。从头顶约十丈处飞泻而下,落下不知多深,只听到轰轰的水声自下而上隆隆传来。水势极急,飞溅的水珠激起一片浓重的水雾,挟着强劲之风,把方圆半里笼罩在烟云霭霭之中。声势之强,让两人几乎站立不住。李崇恩紧紧拉着杜景之的手,从头到脚,从里向外,两人被水溅得湿透,层层水雾让人张不开眼睛。落脚之处,是一块岩石,由于长年有水气滋养,又鲜有人来,石上生了一层厚厚的青苔,极其湿滑,稍有不慎便容易滑到岩下。
“崇恩,我们回去吧!”杜景之拉着李崇恩在他耳边大声地喊。水声太大,李崇恩听也不清楚。
两人站立的岩石原本埋于土中,经年被水气侵蚀已经把泥土浸得松软不堪。初初站上之时没有什么,但在两个人的重压之下,石根处的泥土渐渐承受不住,石块倾斜,眼看就要滑落。
几乎同时发现脚下的异样,二人同时惊叫而出,正待后退,却已来不及,脚下滑腻的青苔让二人根本毫无着力之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滑落下来。
“殿下!”此时方才勉力爬将上来的小瑞子刚刚露出头来,跃入眼中的正是看到二人手拉着人惊叫着落下去的场景,吓得小瑞子神魂俱散。手脚并用地扑到近前,却只看到二人的头顶,只一瞬便倾刻消失在水气之中。
“殿、殿下!”隆隆地水声盖住了小瑞子撕心裂肺般地哀鸣。伏在地上呆了半天,小瑞子突然跳了起来。下到瀑布下面去,不管如何,总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找着住在这里的山民,再叫上附近的人去寻,总还有一线希望。虽然知道活着的可能不大,小瑞子还是呜呜咽咽地返身爬下山去。
李崇恩紧紧抓着杜景之的手,身体不断地下坠,却丝毫没有办法停下来。耳边传来风呼啸而过的声音,突然,“卟咚”一声巨响,身体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强大的冲力几乎让他昏了过去,身体冰凉,呼吸也停滞。
是水,原来这瀑布下面是一个深潭。李崇恩知道自己与杜景之是得救了,想看看景之的情况,却无法睁开眼睛。身体随着激烈的水流亦浮亦沉。突然,头部撞上了什么硬物,剧烈的疼痛只持续了一瞬,李崇恩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紧握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联系就此割断。
杜景之呛了几口水,突然觉得手上一轻,原来紧紧拉着自己的李崇恩的手松开了。他心里一阵惊慌,划动双手在水中捞了半天,怎奈水流湍急,怎么捞也捞不到。水寒刺骨,水波打在身上有如重锤一般让人痛苦不堪。杜景之张嘴想喊,但一张嘴立时被灌了好几口水。人在急流之中有如一片落叶,摇摇摆摆,随波逐流,由不得半点自己的意思。杜景之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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