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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冥-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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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一把抓住还在追问不休的紫冥后颈,吻住了他的嘴,探入舌头,深深撩…… 

“……唔……”紫冥快闭气的时候,余幽梦终于放开了他。 

看着一条银丝般的唾液牵连在两人嘴角,紫冥红着脸一声喘气:余幽梦好像很懂得用这招来让他安静下来,而他,似乎也对这越来越没有招架之力了…… 

余幽梦的脸再度放大,灵活的舌头也再次破门而入。 

摇动、离去,再深入……模仿着交欢的舞步,尽情挑高他的欲望。紧贴住他的身体也不停地顶着他紧要部位碾磨,擦出最原始的冲动火花…… 

不行了!脑海里模糊的疑窦完全被欲念吞没。紫冥喉结上下移动,背脊一阵酥麻,他猛地仰起脖子,却忘记了身后靠着墙壁,砰一声,后脑勺险些撞起个包。 

“啊呀!”他摸着头拼命揉,龇牙呼痛,顿时将前一刻还旖旎无比的气氛破坏殆尽。 

余幽梦愣了愣,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黑鹰一直栖在角落的柜子上目不转睛望着两人,听到余幽梦大笑,它扑腾着飞过来,停在余幽梦肩头呱呱叫,似乎跟着一块嘲笑紫冥的狼狈样。 

“再笑,看我不拔光你的毛!”紫冥挥舞着拳头恐吓,果然奏效,黑鹰一声尖啸,飞快躲进了余幽梦宽大的袖子里。 

紫冥尴尬地看了余幽梦一眼,想想自己怎么总去跟只鸟儿斗气,也不由笑了。 

“咚——”墙壁陡然一震,有人隔墙打了一拳。 

紫冥微愕,就听隔壁有个男子朗声道:“两位,夜深人静,也该歇息了。这里是客栈,两位不睡,也请别累着旁人无法入眠。” 

他说话客套,显得颇有教养,语调却十分严厉,像是平素将人呼来喝去,训斥惯了。 

紫冥眼一瞪,反唇相讥:“墙壁那么厚,谁请你竖起耳朵偷听别人笑了?” 

仔细一摸身后墙壁,倒红了脸,暗骂客栈老板偷工减料。 

原来那墙壁看似坚实,其实是用木板拼就,再在表面刷了白水。想来他和余幽梦之前种种,全被隔壁人听了 

那男子哼了声,不再多言,却有一人阴阳怪气地道:“如今这世道真是变了,两个男人不干不净地做那下流勾当,淫声浪语闹得人所皆知,居然还理直气壮。嘿,仲孙人,我就说不要住这种肮脏地方,免得污了咱们的耳。” 

紫冥大怒:“小爷我又不是上你,你在这里嚷个屁?怕吵就滚出去睡露天!”飞起一脚,将墙板踹出了大窟窿。 

那人惊叫一声,噤了口,半晌才颤巍巍地道:“你、你这疯子……” 

“没错,再罗嗦,小爷连你的屋顶也拆了。” 

连日来心情已经郁闷压抑到了极致,正愁找不到人可以打上一架出口恶气,紫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从窟窿里钻了过去。 

双手叉腰,昏暗灯光下见个干瘦男子手忙脚乱地在被窝里穿起衣服,不由好笑:“怕什么?你身无三两肉,小爷还没兴趣呢!” 

那男子脸上阵青阵红,只喃喃道:“妖孽,有辱斯文……” 

“看来我不拆屋顶都不行了。”紫冥捋起了衣袖。 

这时墙角里另一张床铺上传来声清咳:“子敬兄,人各有志,你也莫要口出恶言,惹这位小兄弟生气。” 

紫冥听他声音,就是最先发话之人,倒有点佩服他不愠不火的性子。朝他打量两眼,见那人也不过二十七八年纪,肤色古铜,剑眉斜飞入鬓,极是英武持重。 

那人也不避忌自己只穿着贴身小褂,半坐起身向紫冥一拱手:“在下仲孙羽,和这位朋友来自蜀中,方才有得罪之处,还请小兄弟包涵。” 

他神情十分诚恳,紫冥倒也不好意思再借题发挥,打个哈哈道:“在下也有不是的地方,两位请便。” 

他钻回自己房内,搬过棉被堵住墙上那大窟窿,对余幽梦吐了吐舌头:“明天客栈老板铁定气昏,好在我还有点银两可以赔给他。最多我们一路上劫富济贫,偷回射月边境去,嘻嘻。” 

余幽梦微微一笑,放开黑鹰,拂灭了桌上油灯,搂着紫冥躺倒床头:“早点睡罢,你身体不好,睡足才有精神继续赶路。” 

紫冥经与隔壁这么一闹,反而来了精神,还想聊,余幽梦已不再出声,手掌轻轻摸着紫冥的脸。 

衣袖擦过面庞,柔软微痒,清幽的香味飘过鼻端,紫冥原本活蹦乱跳的思绪竟也渐渐平静下来。 

幽梦身上的草木香似乎比以往更浓郁了……他迷迷糊糊地想,陷入梦乡。 

暗夜里,余幽梦静静看着紫冥恬静睡容,直到听他发出轻微鼾声,确定紫冥已睡熟,才伸手解开紫冥束发的布带,替他梳顺头发,好让他睡得更舒坦些。 

“……我出去一会就回来……” 

他轻轻地亲了下紫冥耳垂,翻身下了床,招过在柜顶栖息的黑鹰,也不开门,柳絮般飘出窗外—— 

他丝毫不担心会惊醒紫冥,只因暗中涂在手心的述香足以让紫冥昏睡到天明,也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截杀那几个五福堡的鼠辈。 

普天之下,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再伤害阮烟罗一根头发。 

余幽梦踏出客房院落,前厅灯火明亮,闹哄哄的还有不少客人在喝酒猜枚。他不想往人多地方走,便寻去边门,悄无声息地出了客栈。 

月光亮如水银,他沿着白天走过的官道奔出半里路景,肩头黑鹰忽然飞起,在他头顶急速盘旋,大声呱噪。 

“鹰儿?”余幽梦惊讶地停下脚步,随即心一动,顺着黑鹰的视线缓缓转身…… 

他身后丈余,紫冥笔直地站立着。披散的头发随着夜风飘摇,掠过面庞,让他更不确定紫冥背着月光阴影深浓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你醒了……”他喃喃问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在此刻此地出现的人,无意识地在袖子里握着手心,这迷香的药力,明明还没失效的…… 

“让你失望了?”紫冥突地发笑,摇头叹气:“这迷香,你在祠堂里已经对我用过一次,我怎么可能还会大意到辨不出它的味道?你也太看不起我这个药师了。” 

原来……之前紫冥只是在装睡……余幽梦慢慢松开手掌,凝望紫冥冰冷没有笑意的眸子。 

深藏的愤怒与指责,就征纠缠的月光交错间飞迸。 

“……我一定要保护他。” 

明白说什么都难以消除紫冥此时心头愤慨,余幽梦没有再解释什么,抚着飞落臂弯的黑鹰,涩然而笑:“他这一生,本该前途无量,都已经被我毁了,现在又因为我,成了别人的靶子,随时可能遭人暗算丧命。你要我坐视不理,我根本办不到。” 

他闭目长叹一声,走近紫冥,轻捋他头发,苦笑道:“我知道你恨我骗你,不过我答应你,等我杀了那几人,就即刻跟你走,绝对不再逗留。” 

“不用再对我承诺什么了。杀了五福堡的人,你就不怕其他人也在打同样的算盘加害他吗?” 

看到余幽梦面色骤然发白凝重,紫冥竟然又笑了起来:“你就不必再自欺欺人。你的心里,从没有一刻放得下他,不是么?” 

纵然他能逼得余幽梦与他共居山谷,他也囚禁不了余幽梦的心。 

阮烟罗,始终都是扎在他和余幽梦心头的一根刺,时间越长,刺得越深…… 

“……算了罢……”紫冥疲倦地轻拨开余幽梦的手,不去看男人震惊的眼神,背转了身。 

“我们还是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仰首望天,看天边黑云翻涌,风雨袭变的征兆。 

“你放心,我从来就不喜欢强人所难。这场仗,一开始就注定我会一败涂地,是我不自量力,以为能胜过他在你心头的份量。我认输,今后你我各走各的路,互不相欠。 

我也不会再缠着你的。” 

他听着自己异常平静地一句句不停在说,胸口阵阵强烈的切割般的痛,却还在轻笑:“你以后,别又整天去吃果子,会把肠胃彻底弄坏的。” 

“……你究竟,在胡说什么?” 

完全跟不上紫冥思维的余幽梦呆了好一阵,见紫冥背影已经走出好几步,才醒悟到紫冥竟是要离他而去,他一跃上前,扣住紫冥手腕。 

“你又耍小孩脾气了。”他发现自己近来皱眉头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吸口气换上笑容,搂住紫冥肩膀劝:“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回悬崖,绝不会食言,你就不能相信我,再多点耐心?等我替烟罗除掉那些威胁,就——” 

“够了!” 

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将黑鹰惊飞半空。 

紫冥旋身,一掌迅如雷霆。 

啪,空气冷凝冻结了…… 

“……你敢打我……” 

前一刻的微笑还僵硬地凝固在脸上,余幽梦摸着颊上瞬间高高肿起的指痕,难以相信的感觉远远超出了愤怒。 

“除了烟罗,没有人敢打我耳光。”他一字字挤出牙缝,目光森冷而恐怖。 

烟罗烟罗,什么都是烟罗……紫冥表情扭曲地望着自己因用力过猛而发红的手掌,连自己也不敢置信竟会出手打了余幽梦,可真正甩出那一巴掌后,原来惊惧、怜伤、悲伤、嫉妒所有的心情也仿佛随同五脏六腑全都被他从身体里打飞了…… 

这种全身空荡荡的通风感,比他目睹燕南归被断剑穿胸时更鲜明百倍……令他错觉自己就是空气的一部分,立即就会自这世上消融。 

“哈哈哈……”紫冥不受控制地笑了:“那天又是谁答应我,以后都不会再在我面前提起阮烟罗这个名字的?是你忘了,还是我听错了?啊?” 

“……“余幽梦铁青着脸,却仍然缓缓伸出手:“过来!别再胡闹了!” 

紫冥摇头,笑着一步步后退:“我没有胡闹,而是想清楚了。我不要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影子下,那种残缺不全的喜欢,我不稀罕,也不需要!” 

眼眶酸涩难当,可就是干枯无泪,他深深望着余幽梦森寒面容:“你现在大概觉得我很惹人憎恶吧?可我真的是很喜欢你,喜欢到无法容忍你心里有别人一丝一毫存在的地步,你懂吗,余幽梦?你懂吗?” 

他想余幽梦是懂的,但永远也不可能把阮烟罗的影子从心中彻底抹去。就像他也懂得余幽梦的心,却永远无法忍受所爱的人将另一个人的身影锁在了心灵最深处。 

猛一跺脚,扭头狂奔。 

余幽梦木然伫立,抚着还火辣灼痛的脸,眼光冰冷。 

成团堆聚的黑云浓如墨染,吞星隐月,急遽占据了大片天空。 

黑鹰绕着余幽梦飞旋,仿佛也嗅出了他身上逸出的刻骨寒意,良久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夜风吹拂下,余幽梦发烫的面颊终于慢慢冷却。紧抱双臂,蓦然放声大笑,撕裂浓密夜幕。 

“居然连你也不愿跟我在一起!我余幽梦的爱难道就真的一文不值?啊哈哈哈……为什么你们都不稀罕,都不需要我?那为什么最开始还要来招惹我?告诉我,为什么?” 

他戟指无星无月的漆黑天穹,怒吼,声已嘶…… 

对他从小自眼相对的娘亲,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还要让他降生到这个冷漠无情的世上? 

阮烟罗,既然无法承诺与他永远相伴,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用温柔将他层层束缚? 

“还有你紫冥……呵呵……” 

他沙哑地笑起来,明知道那个青年也给不了他想要的一生一世,他却依然放纵自己再次沦陷。 

从头到尾,他才是那个最自以为是的傻瓜…… 

黑鹰似也感染到他的哀伤,低飞悲鸣,陡然间双翅一振,朝官道边的草丛疾冲过去。 

“啊啊啊——”血花伴着惨叫溅起,两条人影飞快从草丛里窜出,夺路狂逃。 

一条淡色人影却更快数倍,刷地掠至两人面前,堵住去路。 

那两人停下身影。年轻人古铜色的面孔不再镇定,另一个干瘦男子更是脸色煞白,双腿抖个不停,衬着脖子上刚被黑鹰抓伤的血口,狼狈之极。 

“你们看也看够了,听也听够了,还想走?”余幽梦森然冷笑,祭起了手掌。 

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人,在客栈里出言不逊也就罢了,还不知死活地跟踪他和紫冥,叫他杀机勃发。反正,这时候出现在附近的武林人士多半都是来寻他和烟罗晦气的,死有余辜。 

衣袖卷扬间,劲风呼啸。那两人全身如被无形罗网笼罩,根本无处遁逃,只得一咬牙,四掌合力推出—— 

一声闷响,似击败革。 

余幽梦文风不动,那两人却“登登”连退了七八步,刚拿桩站稳,第二波掌风又至,两人拼力一挡,齐齐被震倒在地。干瘦男子满嘴鲜血长流。 

仲孙羽也好不到哪里去,擦着嘴角血迹,心胆俱寒。 

他在同门中武艺出众,素来自负,这趟奉师命下山围剿重出江湖的余幽梦,本是意气风发,打算一举扬名,此刻与真人一过招,竟毫无还手之力,傲气立敛,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好奇跟踪紫冥,竟然没等赶到村中与群豪会合便先撞上了要对付的正主儿。 

“你真是余幽梦?”虽然先前偷听了对话,仲孙羽还是不太相信。听师傅说,姓余的大魔头二十年前已经名满天下,算来怎么也该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了。跟前这男人却不过三十出头光景,又俊逸儒雅,浑不似他从前想像里的凶神恶煞。 

他却不知余幽梦少年成名,兼之久居山林,常年只以瓜果为食,容颜看上去远比同龄人年轻。 

余幽梦冷眼斜睨,再度提掌:“就凭你们两个,也想学五福堡那几个蠢材来凑热闹卫道除魔?呵,简直不自量力!”突然收了声! 

对了,五福堡!他怎么把正事给忘了,尽在这里耽搁时间? 

还有,紫冥刚才走的方向,也正是小乡村…… 

他眼神骤转凛冽,衣袂轻飘间,已在数丈开外。 

仲孙羽本以为必死无疑,哪知余幽梦说走就走,眨眼已不见踪影。他同那干瘦汉子对望一眼,都见对方满头冷汗涔涔,死里逃生,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第十四章 

紫冥一路埋头直奔,冲到了客来顺,也不敲门就越墙跳入,穿过黑漆漆的前厅来到后院。 

阮烟罗的房间还透着光亮,紫冥上前正要推门,听到里面有人说话,他缩回了手,眼睛凑上门板的缝隙张望。 

阮烟罗正半坐半躺在床上,受伤的腿搁在床前小凳上,裤腿一直卷到腿根。伤口几天下来没见起色,反而肿起碗口大一片紫黑。 

宁儿蹲在床前,打湿了毛巾替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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