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妻记 第二部破镜重圆 by 睿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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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做最底层的工作也那么有学问啊！怪不得有出息的人都是从最底层做起的！”

还好，申赫森超级坚强的精神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打垮的。满怀着一股冲劲，到了第三个月的时候，他终于学会了基本的生活技巧，也终于告别了医院的长凳，搬进了一间豆腐干大的楼梯间里。


之后就是拚命工作、拚命赚钱，夜间大学的目标还很遥远，要想在不久的将来有个稍微轻松一点的工作，申赫森可得从报考夜间高中开始。就这样，大约奋斗了一年以后，渐渐习惯起这种生活的申赫森，终于交上了第一笔学费，重新开始了他的学生生涯。


母亲杨佳蓉定在第二年的夏天去世的，还以为受过良好教育的儿子已经过上了稳定的生活，她是含着笑容闭上眼睛的。也是从这一年起，埋藏了自己的母亲，申赫森正式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又过了一年，勤奋好学、孜孜不倦的申赫森学完了三年的课程，获得了高中文凭，他终于可以做一些类似于收银员，快递员、服务员的工作了。

而就在前几天，运气不错，结束了所有的这些苦劳伙计，申赫森还如愿以偿的被目前的这家公司录用，做起了他的老本行，成了一个勤快的办公室小工。


啦啦啦，原本的确是很快乐啊，顶级的办公大楼里，干净又充满了知性气息，跑上跑下，被人差使得团团转的他，都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有着众多工作可以选择，但是申赫森独独就是向往办公室的职位。就好像以前那样，和同事友好相处、有声有色的工作，这些年来，这也一直都是支持着申赫森走到今天的最终目标。


“小森！帮我把这个送到二楼去！”

“好，马上就去。”

“小森！把这个影印十份，送到各个部门。”

“好，马上就去！”

“小森，泡杯咖啡来，不要加任何东西。”

“好，马上就去！”

就和之前的所有经验一样，上班不过二天的时间，拜他永远都不会长大的可爱脸蛋，以及超级乖巧的个性所赐，他再一次获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每当别人开始看重他的时候，也是他会闯出大祸来的时候。这不，正忙着呢，谁知道茶水间的门口，居然堵上了这么一堵人墙，一不小心啊，他端出来的整一杯咖啡，就全都喂了西装。


“啊，对不起！对不起！”

什么踢翻一点东西啦、弄坏一点东西啦、摔掉一点东西啦，在过去的三年里，不对！应该说在他过去的人生里，是屡见不鲜的事。不过，像今天这样，没有引起众人的斥责，而是让整个办公室都陷入了一片沉默的情景，倒也不是很多。


难道……他不会是又撞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吧！

一边殷勤地用衣袖帮人家擦拭着弄脏的西装，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申赫森便侧过头来，偷偷的观察一下周围的人的脸色。

不会吧，为什么分公司的总经理、自己部门的经理，以及只有在公司杂志上才能看得到的总裁大人，全都围在了周围啊！如果连这些人都表现得如此紧张，那么他撞上的，该不会是更加厉害的人物吧？


打了个机灵，赶紧把头一抬……

“老！啊啊啊啊，朴朴朴朴、朴总！”

好嘛，差一点，他那个改不掉的老婆一词就要脱口而出了。

连一点准备都没有，比朴淳津更加突然的面对了这次偶遇，那个申赫森能不惊得跳起来吗？拾眼往上，发现真的是朴淳津本人，在下一瞬间，申赫森就整个陷入了呆滞当……三年不见，本就魁梧成熟的朴淳津，看上去更是精干不少，浑身都散发出成功人士的高贵气质，就连他的目光也是既深沉又锐利，完全不同于当年那个会敲他爆栗，总是被他气得语塞的朴淳津。


而与此同时，朴淳津那边也在不住地打量着申赫森。

三年不见，申赫森还是那么可笑、那么可气，他那双独一无二的大眼睛，还是那么的流光异彩，看到他时，还是那么的专注而又狂喜，可就是申赫森这种整个人都因为重逢而蠢蠢欲动的样子，让原本还处在惊喜中的朴淳津，一下子便冷静了下来。


现在不是相认的时候。

第二章
不是想要做些什么，仅仅只是因为多年的神经反应，看到朴淳津的时候，他全身的细胞都会不由自主的活跃起来，不过现在的申赫森也已经不是三年前的申赫森，只是兴了一小会儿，发现朴淳津的脸色突然冷了下去，目光也变色疏远起来，在一阵潮红之后，申赫森的脸色紧接着就是一阵发白，连着整个人都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你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这么莽撞？这个人是谁？是哪个部门的？”

就当这两个晃若隔世的男人震惊地对视着的时候，他们公司的总经理可受不了了。还以为申赫森把他重要的客户给气疯了呢，先发制人的，他转身就对着他们的部门主管一顿臭骂。


“对、对不起，他是个新来的小工，上班只有三天，没想到会这么笨手笨脚，我马上就解雇他，马上就解雇他。”

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朴淳津是有听到的，但是冒冒失失地把咖啡撒在重要的客户身上，这样的过错，在任何一家公司，都是要受到处罚的。但为什么出来工作了那么多年，申赫森还只是个小工？而且还是个才上了三天班的小工，这却是让朴淳津感到最非常诧异的。


久治的家务事，他无权过问。就好像他和申赫森现在已经是天各一方，各有各的生活，不可能再破镜重圆一样。面对着那双痴情未改的眼睛，他马上决定，最好不要去撩拨申赫森的感情。


“喂！做错了事还这么没礼貌的盯着人家，快给我退下！朴总，对不起、对不起，这是个临时工，我保证你以后再也不会看见他了。安妮，快点帮朴总处理一下西装。朴总，我们这边请、这边请。”


打定注意，强忍着一丝刺痛，转过头去的朴淳津，便随着人群离开了这一层楼，没有再回头去看一看后面的申赫森。

再次看到申赫森的时候，就是他从久治大厦出来，在大门口和久治总裁握手告别的时候。背着背包，正往口袋里塞着信件的申赫森，也正好从电梯里走出来。


他果真是被解雇了吧，看着那张印有久治标记的信封，那个应该就是辞退信。

而这时的申赫森也已经看到了被众星捧月的朴淳津。只是嘀嚏一秒钟的呆滞，十几步的凝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所混合的痴情、痛苦、思念和无奈，再一次地慑住了朴淳津的心神。


在这个世界上，一定不会再有第二双眼睛能够像眼前的这一双那么的清澈明亮，也一定没有第二双眼睛能具备如此令人心神俱伤的力量。

原本以为直直地向他走来，直直的望着他的申赫森，一定会和他说些什么，也有可能，那双越来越苦涩的眼睛里还会冒出晶莹的泪花。

事实上，和久治总裁在门口聊到了现在，朴淳津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故意拖延这部分时间，或许他也是很想和申赫森说话的吧，或许他也是很想知道申赫森的近况吧。


害得申赫森失去了工作，或许他还想知道申赫森有没有下一步的打算。别的就算不太清楚，但是，惦记了三年，也只有在知道对方过得不错的情况下，才能让自己安心的意识，却是随着距离的接近，而变得越来越清晰起来。


然而，申赫森最终都没有和他说话，也没有给他留下能够开口的机会，因为申赫森的脚步，并没有因为他的存在而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蹄踏、蹄踏……

听着这沉重的脚步声，按着既定的节奏和他擦肩而过，看着那双纠结了无数感情的视线越过了他的身体，然后，消失不见，朴淳津只觉得有一股从未有过的屈辱感，甚至比当年被申赫森纠缠时的屈辱感更加强烈的感情，顿时涌上心头。


他！他居然敢无视于他！他居然有一天可以当作不认识他！

今天的碰面，只是再凑巧不过的偶遇，原本就在烦恼着该不该回应他的朴淳津，也不是一定要和他相认，但就是申赫森的这种态度，这种史无前例的傲慢态度，让一直于心有愧疚的朴淳津，现在更是充满了不甘和憋气。


不认识他是吧，那好，那就永远都不用再认识。

匆匆把谈话做了个了结，和部下们分别坐上各自的车子，一转眼，发现就在久治大厦的另一边，申赫森居然是推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出来的，蜂拥而出的好奇心，也在这个时候超越了之前的屈辱和愤怒。

他现在住在哪里？他接下来会去哪里？一时失了工作，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你们都先回去，我有事出去一会。”

先把部下们全都打发走，就好像一个偷窥狂人一样，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朴淳津便慢慢的开动车子，一路跟在申赫森的后面。

那么申赫森真的是对朴淳津视若无睹，真的是不屑和他招呼吗？

怎么可能！就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申赫森永远都不会漠视那个叫做朴淳津的家伙。不是不理，却是不能。

“申赫森，有些东西，不是光有努力就可以得到的。”

如果有一丝机会，朴淳津的态度有一点点想要回头的话，申赫森就算是用爬的也一定会爬回到他心上人的身边。可是，朴淳津不要他、朴淳津憎恨他，刚才在楼上，朴淳津不仅用眼神警告他不可以相认，还装作不认识的转身走开，在面对着这一系列的暗示之后，明白到两人的差距，申赫森怎么还敢擅自攀谈。


申赫森没有忘记朴淳津，也不可能忘了朴淳津，但是经过了这三年的沉淀，他已经学会了忍耐欲望，将自己的这份心意悄悄地藏在无人能触及的心底。

就好像他会向往办公室的工作一样，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也不是为了接近暗恋的对象，长久以来，他之所以刻苦努力，潜意识之中，申赫森只不过是在缅怀那段美好的日子，那段有工作、有老婆的幸福生活罢了。


有些高兴、有些尴尬，还有很多很多的心痛，当申赫森在大门口和朴淳津擦肩而过的时候，朴淳津又怎么会知道申赫森的心是如何的颤抖着，他要用怎样的毅力，才能直视着他离开。只是，如同三年前一样，告别的话语依然说不出口。


呜呜呜呜，果然还是好痛苦啊！三年的时间，果然还是不够用来忘记他！

等终于拐过了楼角，不会再看到那个人的时候，申赫森不禁又对自己有些生气。

真是的，爱情不在友情在，难得能见到人家，竟然连招呼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啊啊啊啊啊啊，真是浪费了大好机会啊！

丧气的、也是愤恨的、难过的、思念的、五味杂陈的，被这乱糟糟、酸溜溜又苦涩涩的情绪涌塞着骑上自行车，都没有拐过一个路口呢，申赫森马上就决定：化悲痛为力量，为了弥补他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受到的创伤，他应该马上去找下一份工作，让劳动的喜悦来充实自己。


吱吱嘎嘎，踩着他那辆老爷自行车，重新打起精神的申赫森，开始四处张望起他的目标，寻找起下一个工作来。

晃悠了半天，在那些最容易有空缺的快递公司、饭店酒楼等等递上了几份申请书，啃掉了一袋面包，到了下午的时候，他又拐进了一个建筑工地。

而在此期间，一直尾随在他的后面，看着他从一个职场晃到了另一个职场的朴淳津，却只有越来越纳闷的份。

为什么出了公司，马上就开始寻找新工作的申赫森，总是在找一些低学历的工作？到了下午以后，他更是跑到工地打工，俨然比普通的技术工人都不如。


申赫森到底在干什么？申赫森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几年不见，做惯了富家公子的他，竟然能委屈自己到这种地步，愿意过着这么卑微的生活？

在工地外面观察了一会儿，第一天的朴淳津就这么回去了。可是一回到家里，满脑子都装着申赫森，装着他为什么会落魄到这种程度的问号，除了好奇以外，似乎还透着一点点的刺痛。思量了几天，牵肠挂肚的，实在是憋不住了，三天以后，朴淳津的爱车便再一次停到了工地外面。


那是申赫森在工地打工的第四天下午，土啊汗啊，正干得热火朝天呢，申赫森忽然就被告知有人外找。跑出来一看，天！没想到工地之外站在一辆黑色宝马的前面，竟然就是西装革履、派头十足的朴淳津。


“朴、朴总？”他不会是做梦吧，来找他的人竟然会是朴淳津？朴淳津竟然会来找他？他会是朴淳津要找的对象？

被吓了一跳，那一瞬间，双腿打飘的申赫森，差一点就要趴到地上去。

盯着朴淳津猛看了半天，然后再左看右看，发现站在工地门口的人的确就只有朴淳津一个，擦拭着脏污的额头，申赫森这才难以置信地走了过去。
“你、你，是你找我吗？”

“是啊，你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顿晚饭。”

“吃、吃晚饭？”

再次左看看、右看看，还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依然觉得不太真实的申赫森，继续茫然的问：

“我没有听错吧？你说你要请我吃饭？”

“当然没有听错，我是真的想请你吃饭。”

还是觉得不太真实，申赫森又把手指放进了嘴里，使劲一咬……

“哇！好痛好痛！痛痛痛痛痛！”

痛是痛了，他也知道这不是做梦，可是对于朴淳津会请他吃饭的事实，申赫森还是觉得难以理解。

心突突突突的猛跳，血液全都集中在了脸上，就连呼吸也哽在喉咙口，那一瞬问，申赫森只觉得眼前发白的自己，简直兴奋得就快要晕倒了。

但是回过神来，看着朴淳津那气宇轩昂的模样，再审视自己又臭又脏的模样，另一种浓浓的失落感，很快就痛得他脸色惨白，毫无劲力。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也谢谢您百忙之中抽空来看我。我现在过得很好，相信以后也会越来越好。那个吃饭，我看还是免了吧，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不合您的身份。我还要回去干活了，谢谢您。”


不是申赫森要自暴自弃，地位是一个问题，财产是一个问题，可是竖立在他和朴淳津之间的，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那就是朴淳津不是个同性恋，朴淳津是个早晚要和女人结婚的异性恋者，如果仅仅是因为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