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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个夫君好过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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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是吧。再拉开查看。怎么胸前都有,大怒,再合上。 

这样拉来扯去老半天也不见林遥吭一声,龚自真拍拍他的脸颊,“娘子?”再拍拍,“夫君?”用力摇晃两下,没动静。 

居然晕过去。龚自真眨眼,夫君是在我进来之前还是进来之后晕的呢?难道他是因为被我撞破奸情羞惭至此?还是说…… 

哼,脸上还有刚才残留的泪水,龚自真抱着林遥百思不得其解,不一会儿也不去多想它,迷迷糊糊的合衣睡着了。 
林遥醒来时,摸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忽的跳起来,把龚自真也惊醒了。 

“你,我,他,”林遥语无伦次。 

龚自真眨眼,“夫君你想说什么?” 

林遥大窘,半晌说不出话来,然后结结巴巴的,“你,你可曾见到一个白衣人?” 

“见到了。” 

林遥忙问,“他人呢?” 

龚自真掩面,“不知。” 

林遥愣住,“走了?他就这么走啦?” 

龚自真继续掩面,“你还想怎样?” 

林遥心神不定的想了想,忽然从包裹里掏出一张银票来,默不作声的放到桌上,然后转身就走。 

龚自真忙放下手问,“你去哪里?” 

林遥低头说了声,“珍重。” 

“啊?”龚自真呆住,“等等,等等!”他急得伸手去拉,一时又没拉住,就跳下床来,想说什么又不知到底该说什么,嘴里啊了两声,张开了口合不拢。 

林遥看他的样子,愣了愣,随即淡淡一笑,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我——”龚自真觉得喉咙里像是梗住了,梗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双手撑在桌面上,脸憋的通红。 

啊,门开了,龚自真摇头,捶桌面,然后头扬起来大声高叫,“夫君请留下老宅地址,我以后路过呢,好去顺便拜访啊!啊——,好多人!” 

阳光从门外射进来,连带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那山雨欲来的样子把屋里的林遥和龚自真都吓得倒退一步。 

为首的正是昨晚龚自真看到的白衣人,他此刻翘着腿坐在一张花梨木交椅上,头上换了个金灿灿的冠子,手里还拿把描金纸扇,怡然自得的扇着风,那花梨木椅子就放在柴房门口,椅子后边站着几个黑黝黝的男奴,前面两个蒙着面纱的少女正在给他捶腿,旁边捧着剑的八个少年纹丝不动。第二排站着几个衙役,旁边一张椅子上坐着县太爷,另一边站着的俨然是邢天,再后面一大群人,龚自真惊奇的发现,赌坊街丁老板、叶老板、欧阳老板居然都在人群中探头探脑,三方赌王也倚在一边。还有龚老板、龚夫人和唐老押一脸不解的望着县太爷。 

林遥见此阵仗,脸色顿时大变。 

“哎!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没等任何人开口,三方赌王窜的比谁都快,“寒兄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别来无恙。” 

“听说你要去波斯啊,我们的赌帐还没算清,寒兄不会忘了吧?” 

林遥尴尬的点头,“三位别来无恙。”无法,只好先解开包裹。 

贺兰摩率先道,“哪,你欠我三万。”林遥递了三张银票过去,贺兰摩拿到银票喜笑颜开,“清了,那就祝寒兄一路顺风啦。” 

“五万。”玉真子伸出一个手掌,林遥又递了五张银票过去,玉真子作个揖,“叨扰。” 

“三万。”林遥又要递三张给齐寇,齐寇忙道,“不是啊,我欠你三万。”说着从胸口掏出三张银票来,林遥默默接过来收下了。 

龚自真伸长了脖子,看得目瞪口呆。比他更目瞪口呆的是龚老爷、龚夫人和唐老押,他们跟看西洋镜似的傻愣愣的看着一身男装、从龚自真房里走出来,接着甩手从包裹里抖出一叠银票来的林遥。 

“媳妇?”龚夫人眯眼。“银票?”龚老爷眼比她眯的还细。“不、会、吧。”唐老押嘴都合不拢了。 

那三方赌王只顾着算赌帐,跟堵墙似的挡在白衣人面前,白衣人本是坐着的,现在就看见三个屁股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不禁气得脸都变绿了,腾的站起来,指着林遥对一边的邢天道,“你自己也看到了,这不是寒楼子是谁!” 

邢天大喝一声,“寒楼子,还不速速束手就擒!高胡博兹先生在此,快随高胡先生回波斯是正经!” 

林遥目光闪动。见高胡博兹得意洋洋的对自己笑,气得头扭过一边。 

“喂喂,”龚自真此时如梦初醒,从屋里走出来,还不忘跟人打招呼,“大家早上好,早上好。邢大哥,什么,什么回波斯,你说什么啊,为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邢天咳嗽一声,指着林遥,“此人就是我正在抓捕的逃犯,赤水赌王寒楼子,他在京城赌输了赌局,又不认帐,依判现在他应是高胡博兹先生的男奴,所以我要亲自押解他随高胡先生回波斯,以免横生枝节。” 

“男——奴?”龚自真把手放进嘴里,“不是奸夫吗?” 

“奸——夫?”邢天呆住。 

“哎,不是不是啊。”龚夫人颠颠的跑过来,“邢大人,我看是有点误会,她呢,长得的确不像个女人,不过如假换包是我媳妇,不是什么男奴啊。” 

龚老爷忙跟着点头,“是媳妇,不是男奴。” 

“哎呀,龚老爷龚夫人你们都被他骗了。你们看他,浑身上下哪里有女人的样子,怎么可能做你们媳妇呢。”邢天摇头。 

“那,什么怎么可能,做了就是做了,这还能有假?”龚夫人万分不解的和龚老爷对望,“我说是媳妇就是媳妇了,我骗你干什么啊邢大人。” 

“不是龚夫人你骗我,是他骗了你才对。”邢天又解释。 

“她没有骗我,我很清楚的嘛,我也没有骗你,邢大人,我看这里面肯定是误会。” 

“龚夫人你又清楚什么啊,你呢,是没有骗我,不过他呢,肯定是骗了你了。”邢天觉得这话怎么说的这么绕。 

“哎?”龚夫人别扭劲也上来了,“你说是就是,那你有没有验明正身呢?人和人有时确实会长得很像的嘛。” 

“不是长得像,是一模一样,龚夫人你怎么不明白呢,不信你问三方赌王,他们跟寒楼子认识多年,总不会认错人吧。” 

“啊?”那边的贺兰摩闻言连连摆手,“不关我事,别找我做证人什么的邢大人,我只是来讨赌帐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管。”玉真子和齐寇异口同声,“我们也是。” 

欧阳老板又在那里作揖,“三位,咳咳,不知三位何时离开明水镇呢?” 

“赌帐算完就走咯。” 

欧阳春大喜,跟其他几个赌坊老板又是拍马又说要送行,这厢龚夫人就跟邢天纠缠不清,旁观的人个个伸长了脖子,搞不清状况又万分好奇,院子里顿时跟煮开了一锅粥似的,其乱如麻。 

龚自真一边看着自己老妈,一边看着林遥,头摇来摆去,听龚夫人在那里跟邢天评理,说什么林遥肯定是女子。 

“哈,邢大人,你说她是男子,那你知不知道她已跟小儿圆过房了,这又如何解释呢?”龚夫人情急之下,摆出杀手锏。 

“妈呀!”龚自真闻言,惊的一口咬下去,在自己手上咬出五个牙齿印来。高胡博兹本来站在旁边,听龚夫人居然这么说,脸色甭提有多难看,手里的纸扇被他给啪的折成两段,“简直是,简直是……”高胡博兹气得跺脚,“你,你,你,”指着林遥。林遥的脸色比他好看不到哪儿去,那架势估计也恨不得找块臭豆腐撞死得了。 

龚自真悄悄挪到龚夫人身边,拉龚夫人的衣袖,万分腼腆,“娘——” 

龚夫人甩袖,“臭小子你拉我干吗。” 

龚自真只得凑上去轻声道,“他是男的。” 

龚夫人大叫,“啊?你再说一遍?!” 

龚自真又轻声说了句,“你媳妇是男的,没错。你别跟邢大哥争了。” 

话还没说完,龚夫人呆住,接着想了想,又想了想,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啊,老太婆老太婆,”龚老爷大惊,“你怎么啦?” 

一掐人中,龚夫人醒过来,看见龚自真,嗷了一声,又晕过去。 

众人手忙脚乱之下,只有高胡博兹不慌不忙,走到林遥跟前,恢复他潇洒的神态,脸上继续微笑,“走吧,还呆在这儿干吗?” 

“等等。”林遥也不看他,飘身到此时正在龚夫人面前鸡飞狗跳的龚自真身后,悄悄塞了点东西到他怀里,龚自真犹不自知。 

林遥这才退走,高胡博兹看看他,眼中甚是不悦,“哼,你是不是塞钱给那个傻子?算了,这点小钱我还不放在眼里。”为了表示自己很大度,还扇了两下扇子。 




“等一下。”就在高胡博兹正欲带林遥离开时,本来一直坐在椅子上翻书的县太爷忽然跳起来,嘴里喊着,“你们还不能走。” 

高胡博兹不悦,“大人有何见教?” 

县太爷晃着脑袋,“这个,呃,是这样,林遥嫁到我们县呢,就已入了我们县的县籍,现在他要走,就要消籍才行。我本来以为此事甚为简单,可是刚才仔细查看律书呢,发现有很大的疑点。” 

“疑点?”邢天愣住,“什么疑点?寒楼子是高胡博兹的男奴,这准没错。” 

“这个是没错,”县太爷接着道,“但问题就出在——他的年龄。”转头问林遥,“你多大了?” 

林遥不明所以,“二十有三。” 

县太爷摇头,“二十三了,根据我朝律历,为了保证人丁兴旺,凡是蓄奴的人家,家奴超过二十岁就一定要为其婚配,若是违反这条,主人是要交罚金的。” 

高胡博兹嗤笑,“我还以为何事,交多少罚金,你直说就是。” 

县太爷大喘气,“若是未交罚金,那家奴自行婚配,主人也不能阻止。此条通用于我朝所有男丁,所以林遥正在其中。” 

邢天愣住,“这,可是——林遥和龚自真,不能算婚配吧。” 

高胡博兹也听得一愣一愣的,眨着眼直摸下巴。 

县太爷又大喘气,“至于这婚配,我也看过了,我朝律历规定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配皆为合法,县衙的户籍上呢,有写明洪家和龚家请的是明水冰人馆的李媒婆保媒,那也就是说请了官媒,洪老爷和龚老爷龚夫人也都同意了这门婚事,所以……按律书所说,林遥和龚自真的婚配也无有可质疑之处啊。” 

“啊——?”众人都伸长了脖子,“不、会、吧,这、也、行?” 

县太爷尴尬的笑,“如此这般,就是行的了。” 

邢天皱眉,“哦?听起来似乎有点麻烦。” 

“是啊,”县太爷苦着脸,“本来呢,按照律历,男奴娶妻,则女方自动入籍男奴主人一家,女奴嫁人,则一切随夫。可是林遥的情况太特殊了,若是让龚自真随他作奴呢,没有这个说法。可他也不是女奴,称不上一切随夫。但他又确实是嫁入龚家,若要替他消籍,文案上很难办理。” 

众人听得头都晕了,县太爷再次大喘气,“不过还有一个便捷之法,” 

邢天被他的大喘气给憋出血来,“请速说。” 

“就是,”县太爷指着龚自真,“让他休妻。” 

龚夫人此时已醒转过来,听到县太爷这句话,忙接茬,“拿文房四宝来。” 

等唐老押把文房四宝取来,众人到处寻找龚自真,却发现他人不见了,最后在一个墙角那儿找到他,原来龚自真独自缩在墙角处,蜷成一团,不知在干些什么。 

“外甥,”唐老押用手扳龚自真的肩头,“写休书啦外甥。” 

隔了半晌,龚自真回过头来,众人全都吓了一跳,原来他那双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 

在众人面前站起来,叉着腰,搭上唐老押的肩膀,露齿一笑,只是那笑真是比哭还难看,“舅舅,” 

唐老押被他的样子给唬住了,傻乎乎的回答,“外甥,” 

“舅舅,你说今日这张休书,我写还是不写呢?” 

“写啊,当然写。” 

“做人要孝顺嘛,所以一定要写。可是,你看——这是什么?”手指头往上一指。 

众人齐齐抬头,“几朵云?”“两只麻雀?”“是太阳吧。”“哎呀,明明什么都没有嘛。” 

“是天,”龚自真抱拳,“谢谢各位配合。” 

“舅舅你再看——这是什么?”手指头往下一指。 

众人又齐齐低头,“砖块吧。”“有泥哎。”“我看都是脚丫子。” 

“是地。”龚自真再次抱拳,“谢谢各位配合。” 

唐老押晃晃龚自真,“哎,不是啊外甥,我怎么觉得你在胡言乱语?” 

龚自真又朝自己指指,“这个呢,就是人了。有什么区别呢?” 

人群中一个老者忍不住捋着胡子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永远都是无情的。天若有情天亦老。这就是天地和人的区别了。” 

龚自真热泪盈眶,“谢谢这位的配合。” 

唐老押愣住,“外,外甥,你这是,你不会,你似乎,呃——,想要说些什么。” 

众人顿时趴倒一大片。 

龚自真透过泪眼,忽然觉得有一道特别的目光正在注视他,回望过去,原来是林遥站在那儿看他,看到龚自真望过来,林遥又急急的将目光避开了,心中一阵慌乱,这个傻子在那么多人面前说些什么啊? 

由于中间隔着的人多,龚自真窜了两窜,向林遥挥手致意,“唉,”掩面,吸鼻涕,双手一摊,“拿笔来。” 

“哦,”唐老押把宣纸往墙上一铺,蘸了墨的毛笔交到龚自真手里。 

“外甥,你慢点啊外甥,别急。” 

“拿走它吧,你们要的。”龚自真头也不回,趴在墙上把手臂往后一伸,。 

唐老押拿到手里一看,“蚯蚓文?”龚夫人抢过来看了看,“一个字都看不懂,儿子你该练字了。不过好歹是写了,大人,这就是您要的休书。” 

县太爷凑着看老半天,“汉字?” 

“我儿子没学过外族文啊大人。” 

“如此,”县太爷清清喉咙,“如此就好,咳,高胡先生你现在可以带着你的人走了。” 

高胡博兹朝县太爷点点头,抬腿刚要走,一直趴在墙上的龚自真忽又举起一只手臂,高喝一声,“且——慢!” 

慢慢转过身来对着高胡博兹,“请你看看站在你身边的这位人士的脸,看一眼就知道他不愿意跟你走了,无论主仆还是夫妻,勉强是不会有幸福的你知不知道?” 

高胡博兹嘴角一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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