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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木下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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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来?」
正是喜极忘形,不料绯七却突然不悦的喝出一声:「是你说要来我才把你带
上的……」不理会寒鹭的错愕神色,绯七把脸转去不再看背後那人。此时红日半
下云海,冲起的馀光勾划出半脸深沉,绯七双目低垂又是一句:「我的法力如何,
日後你自会知道。」
7 :雨铃清清清声澈澈响,乌灯里透出父女对影。糊涂的蛾扑扑而至,缠上
了绿针蔓藤綉成丽蝶形状。碎碎的振下翅上银粉,声音琐琐的透过罩纸而来——
男声在说:「恩人难道早已不可留?」
一响。
女声在道:「走好,走好,公子穿云而过一路走好。」
纸灯燃起黑边线,落下的灰烬逢风一吹,滚滚的卷了风尘流落人世。吹动到
天之涯海之角,飞散如霞,隐入红尘美影之中,顿流过万千伤心事,见尽天下可
怜人,然後,凄然地滑过云的眼角,点滴泪下——滴滴。屋檐的翘首沾下一串珠。
沙沙,沙沙,雨珠串滴入万顷泥,撒下如豆震退万鬼,沙沙,沙沙。
寺门内,绯七与寒鹭游戏。你进过一步,我回了一手,扑扑,踢踢,似是对
招又似童年时候,掉一块小石子也能玩上三五七朝。柔手包纳拳爪,软劲往手背
一推,隔开了距离又相互笑笑。不求名利,不为名誉,认真的来一场玩耍。这是
大异於前的一种方式,寒鹭握手拟似提剑之姿,俯身又往绯七疏失处去。
气势锋利却柔而无害,抬手刺击但亦无损生灵,这是寒鹭过去未曾学过的。
生死之际,以命相扑本是担閒,但以无争斗之心耍一场全力相付的剑,却是前所
未有的。寒鹭整个人是一把被插到土里的剣,形状依旧,却早已被那股温柔化开,
包纳成一个无害之物,而绯七就是纳剑的土。
想想也觉惊奇。绯七本来就是个与世间正道相违背的妖物,可那四肢背影投
放到寒鹭清澈的目光中,却又是不一样的温柔。怪哉,微妙,彼此不过是萍水相
逢的蜻蜓两只,怎麽却如多年知交相见难忘?踏一步往前即多,退一步後却却少,
寒鹭在弹指间定了身姿动态,如影随形和绯七对起招来。
那边厢绯七也觉古怪,谷中四时八态本由它随心所控,怎料道此雨纷纷激起
尘霞翩翩。看那凤花零落,想这位愁怀满眶,那一幕光影交叠起眼前人,绯七脚
步半滞,身形一偏,重重的竟迎上寒鹭的拳头著来!
不巧那拳风正未歪过半线,一接来就结实地敲在绯七脸面之上。寒鹭心里一
慌,再看对方呜呼一声随即下地,那惊徨更如钱塘之水翻涌而来。出招本是虚应
只为待机而行,如今出了差错应在绯七身上,也只能道是呜呼哀哉。虽说拳脚无
眼,却也惹得寒鹭心里难过,步履一歪就往绯七奔去。
「绯七,绯七,你是怎麽了?」寒鹭把绯七半抬到自己怀里,触手拍拍他的
脸颊,看到那红肿模糊也不免皱眉伤心起来。
谁不知这边厢绯七看到他的苦瓜脸就怕,也顾不得晕眩忙掩了脸就躲开,还
故意大声的道:「没事!没事!本大仙要是抵不过你,那怎麽能算是个大仙?我
是有意让你开心的……。」
啪裂——此时,突然传来砖瓦破碎之声,硬生生的就断了绯七的话。四目交
投,俩俩相观,沉默一刹,未几那碎裂声却速速袭来。绯七掩了脸忙要遁去,寒
鹭拔了腿奋前直追,两手二爪争持片刻,那绯七终挡不过寒鹭急迫,一时忘形,
放开了掩脸守势就往对方攻去——碰!小碎块豁然下地,寒鹭不解的往地上看去,
只见一块小陶片在木色上回旋不停。目光一收随即直放往上,只见绯七脸面上陷
下了一砄,又裂开几道纹理。寒鹭低头又看向碎块,哑住了声音僵住了表情,目
光在两者间来回移动,然後他茫然地把碎片拾捡起来,又在彷佛间往绯七脸上一
拼,啊,正合适。
还好是合适的。心中舒过一口气,寒鹭正是迷蒙的看著那缺口,却被绯七交
叠过来的爪唤回了神智。步履散碎後退,苍茫间自脑海中掏上来的词汇只拼出了
这麽一句:「绯七,你的脸……」
绯七拍空的爪凝在原地,他费劲的咽下了一口唾液,按住了脸又轻声道:「
你也见过我原来不是人形。」
「所以……」惊徨渐过,寒鹭定下神来,心里亦已有个大概。他担心的看著
绯七,只见对方一脸无奈,偏过了头根本不在看自己。
「所以我把精魂托在神像之上,借物成形,嗯……比较省力……」绯七匆匆
的念过一串字,雨声冲冲淹过几片叶,寒鹭往寺中神台处看去,果然少了那一尊
狐面塑像。
他笑了开来,又往绯七走近。也不理会绯七的半遮半掩,张嘴又问:「痛否?」
「啊,不。」绯七疏疏的应过一声,挥爪就要把寒鹭赶开过来。
寒鹭稍为一顿,闭目片刻就幽沉的道过一声:「都怪我不好,就是这麽不知
轻重。」
本来就没曾怪过寒鹭,再听他这一席自责之词,绯七反是却越发著急起来,
说破了嘴就喝道:「慢!本大仙也没怪你,想当初我还不是也打碎了你的……」
「我?」一下子,迷惑与不解的神情两相交会,稍一偏头就揉合成一片混沌。
「呀……」吞吞吐吐都是那几个字词,绯七偷偷瞄向剑鞘藏处,糟!这事教
寒鹭知道本就不好,现在怎生会说溜了嘴呢?气,就是这张嘴巴不好,会哼几声
也罢,人话说得顺当也就生事了。不好,不好。「呀,想当初本大仙也曾伤著了
你……。」
可未等寒鹭释怀,瞬即又有乱事袭来。
此时顶上瓦片咯咯作响,绯七闻声脸色大变,一把将寒鹭拉离寺门,压低了
声音又道:「糟糕,看来是王二来了。要是他知道你让我如此这般,那麽……你
的麻烦可就大。」
听他那麽一说,寒鹭心里不知怎的也著急起来:「哪,不能黏回去吗?你偏
过头来,让我看看。」
「来不及了——」
语音未下,木门板啪嘭一声响,散著白狐尾巴化作白袖翩然,那个王二说来
就来,也不顾那山崩雨倾树倒花散,还带著一身麻烦放声就喊:「小七,小七,
来救救俺啊!」
绯七尚未要应,寒鹭亦未放下遮挡的手,只见王二身後突然涌上一团焦黑阴
影,沿著墙壁急爬扩开,点点散在空中似是可触却无形。腥臭焦腐散入五脏肺腔,
一股恶气直逼得人发狠起来。绯七先把寒鹭推往一角,自己俯身直冲就往妖物扑
去,临行前还不忘一问:「王二!这东西你是从何惹来?」
「俺哪里懂!」王二急步飞驰直退到绯七身後,又哪里管得那可恶的东西从
何而来。他腾足直跳到神枱之上,回脸也只敢偷偷从莲座後窥看情势。这事情说
来奇怪,平素在谷外方圆乱逛乱闯也不见得有什麽惊险事儿,怎麽现在到池边走
走就生了个大麻烦?看来那东西也不是好惹的,还是先躲好才是要务。
这时绯七奋身往妖物一咬,寺内四方顿被冲力震撼,抖得墙灰都要绵绵褪下。
嘴边尚残留一丝腥气,那妖鬼稍为散开又复归原状。绯七怒目探视过四周情势,
本念道王二根本不诣拳脚功夫,除了对芳草美人有用过一点心外亦别无所长,所
以心里早就盘算要独力对敌,怎料得那个寒鹭也不想自己赤手空拳,跨步上前竟
也想来相助。
「你退下去!本大仙用不著你!」绯七乱爪空挥,一急了就往寒鹭喝去。
当嗅到那独有的腥臊气息,寒鹭就知道大事不妙。想来又是自己惹事,招来
恶鬼为祸苍生,如今连累绯七身陷险地,自己又哪里能退?拳风一击打散尘灰,
留一圈空白又另觅他处聚结,寒鹭看著不是办法,突然想起往昔对阵之事,抬起
头就往绯七问去:「绯七!我的剣如今何在?」
终需要来——绯七半合起眼,良久,才话道:「就在莲座之下……」
8 :滴红霹啪打在莲座上,寒鹭猛手一抄,果真打出一团锦锈来。定睛一看,
除却是自己畴昔身上衣物,难道还有其他?一手持那硬处,一手褪却那软,宝剑
乍现露出寒凉剑鞘之尖,那妖物瞬即现形无所遁去。
绯七张嘴一噬,王二乱爪两挥,真个打在妖物结实处上,皮开肉绽,腥气四
溢,掉在地上的四肢八骸也顿时乾枯哑竭,无法聚成原形。那妖物看著势色不对,
裹了那残缺处又聚成蛛网之状,封了寺内出口定要和主人争个存亡。凭空鸣响划
天际,眼下木槛处又爬过蜘蛛千百,颜色纷异,异毒非常。寒鹭看著不是办法,
就要拔剑而出破网夺门而去,可被绯七一爪顶在剑柄之上,顿时又变得无计可施。
「松开!绯七!旦待我斩开这度妖网,咱们才能有救啊!」寒鹭急著直往绯
七瞪眼,绯七定睛也只往寒鹭看去。两两止住也不知有何主意,只是那爪不放倒
是定了。
「不,寒鹭不可去斩网。」未几,绯七呢喃定了一句。「这是本大仙的寺,
就让本大仙来护,你且和王二逃去保护那村民要紧。」
不料这边绯七才道了一句,那边王二已急叫一声:「不成!不成!俺不与寒
鹭走去!不成!小七你不得让俺和寒鹭走去!」
王二紧抓著衣襟,看著情势就是要使计把绯七迷晕过去也要照办。怀中香草
扭成一束,紧紧地压出香气来,王二眉头挤成一堆,白眼看向寒鹭又往绯七求道
:「不成,小七你和俺走,留寒鹭在这不就好了?」
那显然是个糗主意,只见绯七怒目一瞪,吼得王二再也不敢哼声。寒鹭待在
一旁虽不知事出何因,可这王二不欢喜自己也是定案了,又何必勉强它一起走?
於是剑鞘削过半边黑云,寒鹭边和妖物对招边叫道:「绯七,就和王二走好,这
里有我就成了!往时没有你们,我还不是好好的活了过来?」
今非昔比。绯七默念过一句,错开王二晓是同意之色,两爪一挥捉了二人颈
後,一投一掷就把破寺屋顶撞出个大洞来!先是王二脱入夜色之中,後有寒鹭立
在屋瓦之上,他抓住了王二,又向洞中投下目光:「绯七!」
「你们一路走好,这里有本大仙,还用怕的什麽?」寺中回声盪盪,瞬即又
是呼啊哎呀扑击之声。寒鹭别无办法,眼看除了依从绯七之计,也别无所为。
到底还是救村民性命要紧。
寒鹭从心响了一声,於是提了王二白袖,不顾一切就要从寺地逃离。王二不
情不顾的被人人抓来投去,心里自然有气,不闹一场到底说不过去:「放开!放
开!天底下就是要抓,也只有小七能抓俺!」
「眼下你就再别生这口蛮气,在下放开就是。」寒鹭依言松了,却仍旧感到
芒刺在背,脚步加紧了一点,从後四足更是踏得深沉。这时寒鹭心里正急,也并
无太大在意,一心想著要解救村民危机,转折又挂念起绯七的安危来。
不知他能否应付得来呢? 寒鹭想起往昔那些妖物凶险,如非有宝剑在手,
只怕自己亦早成大漠枯骨、堎上长草,如今绯七赤手空拳,也不知道能不能真个
应付得来……唉,不该走,不该走,人是自己害的,怎能拿绯七来白白承受呢?
绯七,绯七……突然背上一下一下的痛和著这心声而疼,寒鹭正是古怪,怎
麽不如他人所说痛的是心,反而是在背上刺过没完?投来的痛碎出一块小石来,
滚滚落在脚边,既应了寒鹭心中所疑,又解了他愁思千遍。回眸一看,只见王二
不知从何时开始抱了满怀小石,走一步,投一颗,正是玩得不亦乐乎。见著寒鹭
发现,先是浑身一抖,後是指高气颐,翻起朝天眼也不看他,摸路就擦过寒鹭身
旁来。
「三千年道行,五十年为人,都教你毁了,毁了!」怀中石头边走边掉,铿
一铿声,王二摆了尾巴直往前走。
寒鹭落在後头,也忘了情势危急,一下子就笑了开来:「此话何解?」
「哼,牛皮灯笼!若不是你等沾了一身凡尘俗气,又岂会毁了俺等清修?也
罢,反正俺也未尝赏识过你,也只有小七捡了当宝,还想要渡化……。」白尾巴
回旋一摆,王二走在树上又停在当道,百步千回,最终还是正色道:「寒鹭,寒
鹭,想来你还是不懂。」
「二仪生出万象,天下事,又岂会是寒鹭都能懂得的?」寒鹭弯身捡起地上
碎石,崚角有致触手生寒,沉在掌心之间确是掷人好石。笑笑,想来也个是神仙
所为,本以为正是自家人苦无良思、坐困愁城之际,谁知他却在自得其乐,閒笑
依然……悟不得,悟不得,难怪人皆道得道为难。
想来绯七也该是平安无事。一度春风过脸,寒鹭不疼不痒的拨过王二的冷笑,
拾级又要上路去也。凉风拂至,好去,好去。只盼快去快回,待至他日重聚,定
要把今天所见所言一付笑谈,话当年……
隐过一挘矗げ接炙偕锨袄矗匕诮U油送蚯Ф裎铮俞嵊钟嫌
幽一声:「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寒鹭,你到底不懂。」
两度白线绘在眼下,白面狐狸现出一脸凶相,半吼一声,沉下气又速跑过去。
末了拂过一声:「缘去缘灭岂是你等想得轻易,想不通,到底不应强留。」
拍板,木击铿然一响,长盪回鸣——小道两旁林木幽深,其中流过蓝光一片,
散碎而下雨痕遍遍,一一打在寒鹭肩上。他站在道中,探耳一头偏去,只见一个
白影转眼消没,突然又从无路处现出一团暖光来。杏贞站在其中,垂落的鬓发梳
顺自胸前一划,墨色叠在珍珠贝红之上,巧指又从中穿梭滑动。
少女的笑声依稀,恰似当年逝去桃花香飘然,不经意的僵住了眼前人的身肢
百骸。寒鹭本要喊王二,忽被眼前景色所惑,转声又换了名儿:「杏贞姑娘。」
谁知那边厢一闻其声,就是巧慧的姑娘也不禁青白了脸,一失先时閒逸粉妆,
杏贞急了声就嚷叫道:「公子,怎麽不赶快起行?再慢,就无法了。」
「行?我将何去,又要从何而来?」寒鹭茫然应了一声,突然又转过神色,
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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