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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奇传-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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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就是我一人站立的擂台了。
……瞟了旁边一眼，差点忘了，还有瘫在擂台上的十一人。
左手一指，直直的指向那群狼，“你们，上来把这几个人拖走，不要让他们在这里浪费地方。”没办法，相对来说，对着这群狼比较有亲切感，因为如果我的感觉没出错，这些狼，应该有妖狼的血统。有可能是属于黑狼他们的一个分支。
按照我的逻辑思维来说，黑狼他们是妖狼一族的正统，黑狼更是妖狼一族当之无愧的王。既然狼王都是我的宠物了，那么这些妖狼的旁支自然也是我的所有物。我指使我的所有物，是天公地道的事情。所以，我这个命令，下得是绝对的问心无愧。
我觉得，我的命令下得正常，但是，在其他人的耳里就是不正常的了。
艳纱他们在听到我指名道姓的要这群狼上来做苦力的时候，也不禁愣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但是，那眼里、嘴角噙着的微笑，怎么看也给人一种等着看戏的感觉。
西面，人群涌动，传来了嘈嘈私语。本就和狼群保持距离的人更是努力的远离狼群所在的周边。
就连那五个独霸一方的几人，闻言，身上的斗篷，无风，却动了一下。愈见沉默。
三少他们听到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抹愕然。三少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眼明手快的蓝祺一把掩住。蓝祺眼睛露出淡淡的哀求，看着三少，三少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回视蓝祺的眼里有疑问、有不赞同，不时闪过几分挣扎。
两人用眼神无声的交流着。最后，三少败在蓝祺哀求的神情下，无奈的点头。
只是，眼里最后闪过的那一抹决孑，还是没有逃过蓝祺的双眼。对此，蓝祺也只能在心里苦笑了，“三少，对不起。”蓝祺的嘴唇张翕，说着，连自己都听不到的道歉。
而三少仿如有所感应一样，伸手握住了蓝祺的手，传达了他的理解和体谅。
同时，白鸢、水凌和小佟，也似乎心有灵犀一样，各自拍了拍三少和蓝祺的肩膀，然后，静静的等候着事情的发展。
蓝祺深深的看了大家一眼，唇角缓慢上扬，浅浅一笑，得友如此，人生何求？
不知道，我是不是对这些所谓的幸福气息特别的感应。
蓝祺这个洋溢着暖暖笑意的浅笑，清晰的落入我的眼里。
这个笑容，我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知道，光是看，就让人能够会心一笑。那种感动，不是言语可以表达出来的，纯粹就是一种感觉，一抹情绪。尤其是看到蓝祺身边的三少他们时，心里，溢满了一种名为羡慕和祝福的情感。
只可惜，这感动、羡慕和祝福的情感转瞬既逝，我虽然感觉到了，却在我来不及作出反应的时候，它们一下子又消失了。
虽然消失了，但那瞬间的，温暖了整颗心的感觉，我却记得——
非常清晰的记得，那种，整颗心，胀得满满的感觉，还有一种，很舒服很舒服的感觉，从心开始，向身体各处游弋
往往，感动，只是瞬间的事。
从没想过，我用不着刻意追寻，也能体会到这种感动，而且，不但体会到了，甚至还能清晰的记得……
看着三少他们的眼神，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发自内心的善意，带着欣喜的笑容，静静的品味着，流转在他们之间的和谐气氛。继而，我惊讶的发现，对他们所拥有的，我无法升起丝毫掠夺之心，反而，心底深处，隐隐浮动着，一种感觉，……一种，似乎应该名为“守护”感觉……
——募地瞪大眼睛。难以抑制的看向三少他们。
守护？！
我怎么会想到这么一个词儿？？！
没产生掠夺的感觉我已经很惊讶了。毕竟，无论是当初和江月夜定下契约，还是对那个水样男子提出生死约战，……甚至可以说，几乎我的所作所为，都和想掠夺他人的感情有关……如今，对三少他们所拥有的感情，我不但没掠夺的意思，反而还萌生了守护之意？？？！
……真的是“守护”吗？
我不想看到他们分开，我想一直一直在他们脸上看到这种笑容，我想永远都能感觉到他们之间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那种和谐融洽的气氛，不想让任何破坏出现在他们之间。——这，就是“守护”吗？
…………
不行，想不通，再想下去，头脑就要变糨糊了。苦恼的摇摇头，一双眼睛，仍然是带笑的看着三少他们。
虽然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们能让我心情舒畅却是不诤的事实，所以——
感觉到空气中传来的波动，原本的好心情瞬间一落千丈，左手凌空一抓，怒喝：“找死！！”
五指成爪，抓住了向我扑过来的一只妖狼的狼首，用力收拢，“噗”一声，头骨粉碎，白色的脑浆混杂着红色的鲜血在半空中飞溅，宛如一朵在空中盛开的鲜花，眼珠子从眼眶里迸射而出，飞出一段距离后，一颗飞落人群里，一颗跌落在擂台上，滴溜滴溜的滚了一会儿。
同时，一声悲愤、激昂的狼嗷，“嗷呜——”响起，宛如冲锋的号令一样，那群妖狼，从四面八方的向我扑过来。
刹那间，四周，皆是重重狼影。
白森森的狼牙以及利爪，散发着阵阵寒意，折射着幽幽的白光。
粘滑而稠密的感觉，迅速从左手传到脑海里，一股狠戾的感觉，挥舞着利爪，撕破伪善的外衣，宛如汹涌的波涛，席卷所有的理智。
我的所有物，不服从，就只有——
“杀！”
…………
……
对擂台周围的人来说，眼里，看到的，是被飞扑的狼群迅速湮没的整个擂台，一个低沉的“杀”字还在耳边徘徊。
突然，一朵朵，鲜艳夺目的血花，几乎是同时的，刹那间，盛开在空中，盛开在每一只妖狼的身上……
然后，伴随着那个“杀”字的余音，耳里，听到了一连串的——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那是，“花”，绽开的声音。
没人能作出反应，任何人都无法作出反应。
眼里，看到那些飞扑的身影，在半空中无力的坠下。
为那朵朵盛开在空中的血花，勾勒出鲜红的枝干。
耳里，再次听到，——“啪啪啪”声音。
那是，肉块，和擂台的青花石板相撞而发出的声音。
沉默。沉默。
还是沉默。
直到，一阵呛鼻的血腥味，不请自来的涌入胸腹的时候，沉默的人群，开始复苏。
动物的血的味道，比人血更腥，更难闻。当量足够多的时候，足以让人一闻就吐。
“呕——”
宛如连锁反应一样，当第一个弯腰呕吐的人发出声音后，越来越多的人作出了相同的反应。一时间，原本沉默的六楼，尽是一片壮观的呕吐声。
其中一个披着斗篷的人不禁上前一步，却踌躇了一下，又退回了原来的位置。而其余四个，则好像完全没受到任何影像一样，稳稳的站在原地，如果，忽略那突然变得压抑的空气，那么，他们的确是镇定如常的。
而原本挂着看戏笑容的艳纱等人，饶是底气十足，此刻，除了艳纱和青纱，全都白了一张脸。原来，在观世镜里看到的杀戮场面的感觉，和身历其境的感觉，存在着，天与地的差别。
观世镜里，只是看到而已。那些断肢肉块，对他们来说，平常普通得很。而那些，血色，对他们来说，也只不过是一种有颜色的液体罢了，不值一谈。但是，此时此刻，眼里所见，耳中所闻，扑鼻而来的浓重腥味，还有，那种五感各行其是，被硬生生分开的感觉，让他们产生了一种，被撕裂的，不单是那些妖狼，就连他们，也同样变得支离破碎。
况且，他们不是那些无知妇孺。这妖狼的厉害，他们比任何人都知道。在寻欢殿里，被封印了修为的众人，纵使有手脚特别厉害的，也只不过是因为在修炼的同时，没落下体术的锻炼而已，充其量，也不过相当于一个在修炼门槛前徘徊的低低手。个别特别厉害的，也就是相当于人间那些有内力的凡人高手而已。但是，这些人，对上妖狼，也只有退避三尺。
理由很简单，特定的空间里，一个凡人高手，碰上一只狼，可以轻易杀之。碰上一双，也可以简单解决。碰上两对，也能毫发不伤的猎杀。那如果碰上的是一群呢？这高手大概只能远远见到就转身而逃了。如果碰上的是一群有着天生风属性，速度倍增，爪牙的力量是普通狼的几倍并且有智慧的妖狼呢？那结果是不容置疑的，被妖狼群撕裂，是每一个惹怒了妖狼群的人的唯一的下场。
所以，在寻欢殿里，最可怕最难缠的，不是那些绝世高手，而是妖狼群。因为，绝世高手不是随时都可以遇上的，但是，妖狼却能经常碰上。平时，寻欢殿里最多只有一两只妖狼，如今，倒在擂台上，变成一块块肉块的妖狼群，则是，接到狩猎游戏开始的消息，特意赶过来的。
艳纱和青纱对视一眼，两人都明了，今日之事，是绝对无法一笔带过了。以妖狼一族的团结，如今折损在擂台上的妖狼的血仇，他们是一定会报的，而且，按照他们一族的习惯，他们是不动则已，一动就是全族倾巢而出，“这次我们真的是亏大了，收了他，也要先给妖狼族解恨，等他们玩完了，我们才可以拿回来了。让妖狼一族玩完了，这身价可是大大打了折扣的……”艳纱脸上的神情哀怨，但那看戏的笑容仍然挂在嘴角上，喃喃的抱怨着。
而青纱横了艳纱一眼，以手掩口，小小的打了一个呵欠，“别忘了妖狼一族喜欢用狼形来欢爱，很多客人有洁癖的，被畜生上过的人，在客源方面会比较窄……”青纱事不关己的说道，因为，在寻欢殿里，所有的接客男妓都归艳纱管，她只负责女妓。现在，她只是以事论事罢了。
青纱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穿透力却非常强，至少，在一片的呕吐声中，不少人还是能听得非常清楚的。
静静的盯着一脸无所事事的青纱，“被畜生上过……吗？”脸上，平静无波，但是，内里，不断涌入胸腹的浓重腥味，虽然比不上人血的鲜美，但是，那股浓厚的血腥味，却更能挑引我脆弱的神经，勾起被我一直压抑的嗜血。对鲜血以及人肉的渴望，在身体里翻腾，嗜血的欲望不停的在脑海里咆哮着，狠狠的撕裂着我为数不多的理智，不停的冲撞着我所紧守的坚持：
——作为人的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没了人的感情，就连为人的记忆，不是变得残缺就是逐渐模糊在漫长的岁月里。我不想，再连最基本的东西都失去。如果放任体内嗜血的欲望，由着自己被这股欲望支配，成为一个嗜吃人肉的……，那么，我还有什么立场可以坚持？我还凭什么去执着我所渴求的人性？
——但是，但是，但是！！！
对上青纱、艳纱他们眼里毫不掩饰的看戏光芒，看到他们那副旨在必得的从容，耳边，不停的回荡着那句“被畜生上过”……心，随着这句话一遍一遍的回荡，越跳越快。某个声音，在心的深处咆哮着，呼啸着。心，被狠狠的纠成了一团。一双无形的手，紧紧的拧住了我的心，似乎要将我的心揉碎，因为，心，真的好痛好痛好痛……似乎，似乎，某个可怕的怪兽，就要冲破层层封锁……
眼前，光影交杂。
无数的画面蜂拥着从灵魂的深处浮现：
十五岁的我在庆祝哥哥考上大学的家宴上第一次饮酒…十六岁的我考上了哥哥的母校…十七岁的我和父母哥哥一起坐在观众席上分享着弟妹的快乐…十八岁的我、十八岁的我……十八岁的我……
温馨甜蜜的画面瞬间被黑暗取代。
无尽的黑暗，无数的鲜血，无边的厮杀，无止境的挣扎，迅速将我湮没……
我恐惧，我痛呼，我求救，我挣扎，我反抗，我咆哮，……只为了，可以拉近我和那些温馨画面的距离，明明就是属于我的光明，明明就是属于我的温暖，明明就是属于我的幸福，为什么，忽然间，天塌了，地陷了……
为什么，无论我如何伸手，无论我如何拼命，也勾不着他们……？
为什么，我只能看着他们被黑暗击碎……？
为什么，我只能看着他们变成零星的碎片，散落在黑暗里，散落在不知名的角落里……？
是谁，偷走了我的阳光？
是谁，窃取了我的温暖？
是谁，抢走了我的幸福？
是谁，打碎了我的希望？
是谁，摧毁了我的信念？
……
是谁，夺走了我的声音，让我无法再呼唤我的亲人？
是谁，掩住了我的耳朵，让我无法再聆听亲人的关怀？
是谁，掐碎了我的心脏，让我无法再体会人世的感情？
……
十八岁的我，被黑暗湮没，沉沦在无边的血海当中。
……
又是谁，再次点燃了我心中的希望？
又是谁，为我，撑起了一片天地？
又是谁，一点一滴，温暖了我残缺的灵魂？
……
漫天的血色，在黑暗的引领下，再次，湮没了我。
——因为我的恐惧，因为我的懦弱，因为我的无知，因为我的天真，因为我的踌躇，因为我的……
因为我怕，我怕再次失去活在阳光下的日子。
因为我怕，我怕再次回到那充满了杀戮和绝望的日子。
因为我怕，所以——
红色，再次，在我的世界里蔓延。……
纷乱繁杂的碎片，在脑海里一闪即逝，光与暗不停的交杂，不停的碰撞，红与黑构成了永恒，驱逐了所有的颜色，——
然后，点点星光，沿着光暗碰撞的轨迹，硬生生的在红与黑的世界里面，勾勒了一个身影，——
嗜血的欲望猛地在脑海里爆炸，“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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