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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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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们不回襄都。”我笑了笑说。

  如果不回襄都就好了!

  父亲威逼利诱之后又百般恳求,要把我献给襄王,我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是父亲说:“反正我活这么大年岁了,吃些苦也无所谓,可是难道你想小兰一辈子在这里粗衣陋食度日么?”

  他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却是因为他自己贪恋襄都的纸醉金迷。但是我害怕如果我不同意,他为了达成目的,过几年会偷偷把小兰献给襄王。小兰已经九岁了,再过几年,就会长的比我更漂亮。

  所以,我选择让自己坠入襄宫这无边的炼狱。却没有想到,到头来我一心想要保护的、我最爱的小兰自己踏入这炼狱,并且甘之如饴。

  南橘……南橘……

  我忍不住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惊动了那几个说话的侍从,他们看见是我,吓的不知所措,简直以为我疯了。

  我好恨!

  小兰,我为了你一直以来过着多么痛苦的生活啊!

  小兰,你以为我没有看见你偷偷呕出刚吃下去的南橘么!

  小兰,你为什么要在我最屈辱的时候闯进来?

  小兰,我是这样的爱你,可你却为什么要这样的糟蹋我最爱的你!

  襄王出征那天,天下着雨,侍从捧上宝盒,我知道盒子里是一碰就碎的琉璃镜。羽帝的手下买通我,要我弄坏襄的宝重琉璃镜,一旦琉璃镜坏掉,就会人心动摇,羽国的大军便有机可趁。

  这是叛国的行为,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已经疯了,那就让整个襄国来作陪葬好了。

  我伸手去拿琉璃镜,镜上那道并不明显的裂缝是我头天晚上悄悄用刀刻出的,现在只要一碰,琉璃镜就会真正裂开,当着这众目睽睽的面,琉璃镜碎掉,然后襄王就会处死我,当然想必很快由这昏庸无能的襄王带领的军队会大败,襄说不定就这样灭国了。

  可是小兰突然笑着把我推开,说:“槿大人,还是我来罢。”

  我愣了一下,但随即笑了起来,小兰,到这一刻,你还在想着和我争宠么?那么,你就去拿这琉璃镜吧。你死了也好,你已经不是我爱的小兰,你死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带着冰冷的笑,退后一步,把死亡让给了小兰。我冷冷的看着他拿起琉璃镜;冷冷的看着琉璃镜在他手中碎裂,跌落在满是雨水的地上;冷冷的看着大家惊慌失措,然后嘶喊着要杀掉小兰;冷冷的看着小兰在襄王的命令下被他们拉出去;冷冷的看着侍卫捧着金色的托盘,托盘上盛放着小兰的头颅。

  仍然是那样的美丽,血在他苍白的肌肤上晕开,融成一片薄薄的粉色,令他看起来仍然鲜活无比。

  但他的眼已经再也不会睁开了。

  我突然想起,那一天,小兰站在门口看向我时,那双美丽的眼里,流露出的是无限的哀恸。

  我觉得,我好像错失了什么。

  四周传来嗡嗡的声音,我听不清楚,我的视野里只有小兰,我的小兰。

  朦胧中,有人碰了碰我,好像大声在我耳边说着什么。我茫然的看去,是我的侍从阿离,他在说什么?

  麻木的转动头颈看向四周,原来不知不觉,人已经散去了,襄王已经出征了。

  小兰的头颅被丢在地上,血已经完全褪去,显出青灰色的肌肤,我捧起他的头颅,吻上他的唇,冰冷僵硬。

  原来我最爱的小兰,已经死了。

  是我杀死了他!

  我不知道是何时回到长乐殿的。我在天祈台外找到了小兰的身体,和他的头颅一起,放在浴池边的榻上。我用温水洗去小兰身上的雨水和血水,为他擦干身体,换上崭新干净的衣服,梳理好他的长发。然后躺在他身边。就像小时候那样,我们总是相拥而眠。

  “槿大人……”除了阿离,已经没人敢进来了。他们都被我吓到了,以为我疯了。

  我的意识很清醒,我没有疯。也许……我真的是疯了,疯子都不会觉得自己是疯子。

  但这些都无所谓了!

  “阿离,你下去吧。让我和小兰安静一会。”我对阿离说。

  阿离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退下了,临关门的时候,担忧的看了我好几眼。

  终于只剩下我和小兰了。我抱着他,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他的身体很冷,但我可以温暖他。

  小兰,原来是我错了。你是爱我的,正如我一直都爱着你,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你想把我从那炼狱中拯救出来。

  那时候,你那样的眼神,我就应该明白了。

  小兰,再等一会,我们就可以一起离开这炼狱了。

  如果有来生的话,我希望我们能够幸福的拥抱在一起。

  匕首划破了我的手腕,血液沿着地板一直流入浴池,渐渐把整个池子染成一片鲜红。

  小兰,你觉得冷么?我也有点冷了……再抱紧一些吧……

  ※       ※       ※

  “槿大人……槿大人……”耳边传来遥远的呼唤声。

  我揉揉眼,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坐在地板上,空气里满是血的味道。阿离跪在我旁边,御医拉着我的手正在把脉,抬眼看见羽帝站在不远处。

  “唔……怎么了?”我摇了摇头,让眩晕的感觉过去。

  “槿大人,您刚刚突然昏了过去。”阿离忧心忡忡的说。

  御医放下我的手腕,说:“没有什么大碍。兴许是累着了,才会一时血气不稳昏了过去,现在已经好多了。”

  “槿大人,您有没有觉得不舒服?”阿离关切的问。

  “嗯……我好像……”我一开口便不确定起来,脑海里闪过一连串画面,但是快的不及捕捉。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可我又不记得究竟梦见了什么,只是觉得很冷。“我好像做了梦。”

  “梦?”阿离明显的惊慌起来,连忙问:“什么梦?”

  “我忘记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到镜还躺在床上,我连忙靠着阿离直起身,问:“镜的血止住了么?”

  却看见龙吉仍然拿着布,用力压着镜的伤口。

  血依旧在流,并没有止住。

  “怎么会?”我愕然,“不是吃下忘忧花了么?忘忧花不是可以起死回生的么?”

  羽帝也看着御医,缓缓开口说:“这是怎么回事?”我看见他半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成拳。

  御医重又伏跪在地上,说:“王上……臣无能……臣不知……”

  殿内一片寂静,到如今,我们都有些不知所措。

  “刘都大人!”殿外忽然响起侍从的唤声。

  急促的脚步从殿外一直响到殿内,最后停在寝殿门口。

  我抬眼看去,看见一个老者站在那里。他个子很高,一头白发,穿着深灰色的衣服,苍老的脸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却流露着冰冷的寒意,这与他的外貌显得格格不入。

  他用那双眼睛迅速的打量了一下众人,看见被羽帝丢在地上的冰晶盒,开口问:“你们给他吃了忘忧花?”

  “老师?”羽帝的声音里添了一丝不确定。

  老者叹了口气,他说:“忘忧花,忘忧花……这世上又怎么真的有药物可以使人忘忧?”

  说着,那双琥珀色的眼却看向我。


前尘(流都)

 

  阿罗的血一直在流,他胸前那道碎羽留下的伤也裂开了,或者说,那道伤从未愈合过。受伤的是阿罗的心,心伤又怎么轻易会愈合?

  淡蓝色的冰晶盒落在地上,盒里还有残花茎萼。他们给阿罗吃了忘忧花,可是世上又怎么真的有什么东西可以使人忘忧?

  何况这花本是阿罗的血化成,他吃又有什么用?

  我目光扫过镜殿中的诸人,最终叹了一口气,我说:“你们先出去吧。忘忧花救不了他,眼下只有我能救他。”

  他们都愕然的看着我,我那个教了二十年的学生亦不例外,他看着我,面具后的眼里带着一丝不确定,说:“老师?”

  我知道他在疑惑什么。我明明应该在羽都,却突然出现在襄宫镜殿,并且宣称能够救阿罗。

  如果不是夜里突然听到了嘉树急切的唤声,我也不会知道阿罗竟受了伤。

  但我无暇解释,只是对他说:“王上,您想看着他鲜血流尽而亡吗?”

  他估量似的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其他人下了命令:“都出去,全部出去。”

  他们都纷纷退下,但他却仍然固执的站在原处。

  “我不离开。”

  他的语气勿庸置疑,我深深明白我用了二十年时间教出的是怎样一位人间帝王。

  他这样坚持,就随他罢。反正有些事情他早晚是要知道的,我也不想继续刻意的隐瞒。

  等最后一个人退出镜殿,并且把门关好之后,我已经走到阿罗的床前,我皱眉看向阿罗肩膀上的伤,不会认错那是流光留下的痕迹。

  流光锋锐无比,只要一个小小的切口便能令人流血不止,这是我亲手炼出又送给细腰的。看来这件事情与细腰必有关系。

  只是,阿罗的身体已经糟糕到这样的地步,过了这么久都无法自行愈合。

  白色的火焰自我的掌中升起,覆在阿罗的肩头。流焰源自我的力量,可以极热到焚毁一切,也可以温柔的治愈伤口。在流焰的抚慰下,血终于不再流淌,伤口渐渐愈合。

  又把视线转向阿罗的胸前,刻意的忽略那些青紫色的暧昧印记,让流焰化作一道细细的线如水银般淌入伤口。这似乎触痛了阿罗,他失去意识的身躯忍不住重重的抽搐,口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若不是痛极,若不是没有意识,阿罗是绝不会呻吟的,痛的时候,他只会笑。

  阿罗曾对我说:“流都,我没有办法,如果不笑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忍受痛苦。”

  但无论怎样,血终于还是止住了。我忍不住的喘息,收回了流焰。从千里之外的羽都瞬间来到襄宫,又控制着流焰为阿罗治伤,这令我消耗了不少力量,感到十分疲惫。

  我的学生似是有些不确定,伸手想要抚摸阿罗的伤口。

  “别碰。”我低声说:“愈合的只是表面,他现在很脆弱。”

  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最后落在了阿罗的脸颊上。抬眼看向我,又是一怔,问道:“你是我的老师刘都?”

  他那深褐色的眼里倒映着我的模样,火红的长发散在我身后——我暂时已经无力维持虚幻的假相。

  “我是你的老师。”我回答他。

  “我的老师又究竟是谁?”他又问。

  这个问题从前细腰也问过我,我依然如同回答细腰一样回答了他:“我是流都,流焰谷的主人。”

  “东楚流焰谷?你是东楚人?”

  我笑了:“流焰谷不属于东楚,我并不属于这凡间的任何一个国家,即使必须有,我现在也只是羽国的太保,不是么?”

  他点了点头,说:“很快,流焰谷也将会属于羽。”

  他这样说的时候,却是坐在阿罗的身边,一只手始终轻轻的抚摸着阿罗的脸、阿罗的发,另一只手却握着阿罗的手,小心翼翼的犹如对待一件珍宝般。我不知道原来一个没有了心的人,眼里仍然可以流露出这样的温柔神情。也许毕竟他面对的是阿罗,一直爱着他、他也曾经深爱过的阿罗,即使失去了心,即使那样决然的抛弃了前尘,他依然会被阿罗吸引着。

  然则,这对阿罗来说又是多么的残忍。

  “你是认识他的。”他的话语是全然的肯定。

  我不由点了点头:“我认识他很久很久。”

  “那么……”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最后却又终于忍不住问:“你知道碎羽是谁?”他的眼里分明显出了嫉妒。

  我想我的目光中一定流露出了怜悯的神情,这神情激怒了他,他猛然站了起来,冲着我喊:“他是谁?他在哪里?”

  “碎羽……就是你啊。”我叹了一口气。

  “我?”

  “前世的你,叫做碎羽,你是阿罗所爱的人。”也是伤害他最深的人。

  如果那个时候,嘉树没有把碎羽镜交给阿罗就好了。但是,谁又能够料到呢?阿罗司镜,掌管未来,可是便是这样的他也摸不清自己的命运,何况别的人呢?

  若追根究底,这一连串事情的起因,却又是因为我。

  所以,我对阿罗和嘉树一直有着很深的愧疚,我为阿罗炼化碎镜,我代阿罗守护碎羽,这些都是我想要补偿给他的,同样的,我也希望能够为嘉树作些什么。

  然则这一次,我似乎又亏欠了阿罗,毕竟细腰,是我所爱的人,而她刺伤了阿罗。

  “碎羽。”既然彼此的身份都已揭穿,我也不必刻意再维系恭谦的态度,从前我是仙,他是灵,我和他之间,是平等的,何况如今他已成为了凡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他还未自震惊中恢复,略有些茫然的看着我。

  “碎羽,请你看在我救了阿罗的份上,放过细腰吧。”

  “细腰?”碎羽的眼眯了起来,探究的目光注视着我,“她又是你什么人?你应当知道,即使镜魅罗没有受伤,我也不会放过一个楚国的刺客。何况……她看见了我的脸。”

  原来细腰她竟然已经看见了碎羽的脸。

  当年我送给碎羽面具,其实只是让他有朝一日可以镇定的面对阿罗。我既然代阿罗守护碎羽,教他帝王之学,使之能够成为一统天下的人间帝王,就不希望他在大业未成前被那样的容貌所困扰。然则现在诸大国中,南溟已平、北溟已灭、西襄已降,剩下的唯有东楚。碎羽的模样,纵然有人心存疑惑,也不会影响什么了。

  “碎羽,即使细腰看见了……也并不真的要紧,如果你对此感到介意,我可以施法抹去她这段记忆。细腰对我的意义,正如你之于阿罗,我不想失去她。”

  看见碎羽若有所思,我又说:“碎羽,事到如今,我也并不想隐瞒身份,我和阿罗都是仙。你如今虽然是尊荣的羽帝,但是假如我想要从你手中救走一个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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