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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子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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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儿﹐我登基之时﹐便是回来见你之日。」
语毕﹐他没有望向楼日的表情﹐仅仅不舍地转身﹐忍着如被刀割的心痛﹐头也不回地踏出有着楼日的空间﹐他怕自个儿一旦回头﹐便会控制不住的把楼日强硬地一同带走。
落花有意情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楼儿对他根本没情谊﹐楼儿的心中只有权力﹑名利。若然利用他得到这些能令楼儿开心﹐他甘愿被楼儿利用……
将来不管是否能如楼儿之愿﹐亦希望他能记得﹐一个曾被他利用却甘之如饴的男子……
一个深爱他的男子……
第十章
楼日注视着段阳的背影消失﹐心中五味杂陈。
那背影是恁地落寞﹑恁地无奈﹑恁地空虚……忽然﹐楼日深感内疚。
不管段阳是为何而爱上他这个寻常男子不会感兴趣的人﹐但他对自个儿的情意是真?…的﹔而自个儿把他的情意视若无睹﹐一再利用他……是的﹐他在利用三王爷﹐因为他需要一个最有权力的台柱支撑他﹗
他以前生意做得盛大﹐原因除却自身的能力﹐最重要的就是巴结了皇上身边的大红人。那人是一名朝廷命官﹐因其能力出众﹐得到皇上赏识﹔俗语说﹕「朝廷有人好办事」﹐为了扩展生意﹐他巴结朝廷命官﹐把生意赚得的盈余额跟那人六四分帐﹐那人六﹐他四﹐而那人亦利用权势为他疏通生意管道﹐攀连关系﹐与众多富商打交道。那人的权势﹐便已是信心的来源﹐富商纷纷跟他合作﹐生意越发繁盛。
原本有一个朝廷命官在背后撑腰﹐他的生意一帆风顺。孰料天有不测之风云﹐那人由于某些原因突然失势﹐乌纱不保。而他生意上的货品部份跟朝廷命官合资﹐霎时间失去了另一半的资金来源﹐他几乎赔进所有家产来填补另一半资金。除此之外﹐闻得风声的富商得悉他失去台柱﹐对他楼家信心动摇以外﹐且惧怕他人知晓他们跟失势的朝廷命官有生意来往﹐纷纷要求退订﹐借以划清关系。
此外﹐他在生意颠峰的时期迎娶冷清为男妻﹐本以为生意繁盛﹐纵然有闲言闲语﹐导致生意上的些微损失亦不足为惧﹐孰知天意弄人﹐这头热﹐那头冷﹐突如其来的变故已使他的生意摇摇欲坠﹐再者因为龙阳结合之事遭人鄙夷﹐流失大量客倌﹐故此生意一厥不振﹐货品难去﹐订金难退﹐逐欠下巨债。
经此变故﹐他深知有力的台柱便是双面刃——有权有势之时他的生意将会比寻常富商更是繁盛﹔失势之时他亦无可避免的遭祸及。
故此﹐他需要一个不易被拔起的台柱。
而三王爷出现了。
三王爷的权势仅次于当朝天子﹐再者三王爷又对他煞有好感﹐本来便已是理想台柱﹐凑巧当他们相遇之时﹐皇上得病难愈﹐他晓得此机会千载难逢﹐于是按捺着三王爷欲为他赎身的兴奋﹐继续待在花烟楼。
就如他告诉三王爷那番说话﹐倘若他贸然跟随三王爷﹐可能又会落得同样下场﹔而皇上久病缠身﹐病情日渐严重﹐有意退位让贤﹐前思后想﹐三王爷继位的可能最大。为此﹐他静待时机﹐拒绝其它嫖客意欲为他赎身的念头﹐更拒绝三王爷的好意。
反正他早已在风尘多时﹐身子被玷污了不知多少遍﹐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既然有此良机﹐他便要牢牢抓住﹐要是?…事已遂﹐他便拥有当今皇上的支撑﹐天下间最稳固﹑最有权势的台柱。
想当然尔﹐若然那时三王爷对他仍然痴心一片﹐他十之八九会成为天子的男宠。这又何妨﹖跟天子的男宠相比﹐不管是待在花烟楼直至偿还清巨债o又或是让他人赎身﹐落得被玩厌而遭被弃一旁的下场﹐俱是不堪。
只要他趁着有天子宠爱的时候﹐收买人心﹐攀连关系﹐再重振楼家﹐那么尽管天子日后对他厌倦﹐他亦有后路可退。况且三王爷仁德见称﹐就算对他厌倦﹐辜负了他﹐亦会心存愧疚﹐并不会难为他﹔到那时﹐纵使他不再是天子的男宠﹐他的楼家仍然拥有皇上这个强大台柱。
不过……?…事未遂﹐他便已为利用三王爷的情意而难过于心了。
楼日叹了又叹﹐大手在俊脸上一揉﹐抹去脸上的疲惫﹐却抹不去浓烈的内疚。
他晓得三王爷不喜皇位﹐却逼他继位﹐使三王爷终身被束缚﹐全因自个儿的私心﹐而自个儿对三王爷又没半点情谊……
蓦地忆起什么似的﹐他艰涩地笑。
怎么……他好象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他人﹖
他步向床榻﹐坐在榻边﹐伏在缎被上﹐鼻间嗅着徘徊在缎被上的一股清香。
清……
心里一阵揪痛﹑一阵难过﹑一阵酸苦。
为何偏偏在此时跟清重逢﹗﹖
他原本计划着成为天子的男宠﹐到时再对天子——亦即三王爷千依百顺﹐就当是偿还自个儿欠下的情债﹔直到三王爷厌倦他﹐那他便能顺利成章地离开﹐掌管他已重振的楼家﹐接着找回清……
是的……他一直没有忘记清﹐他一直也爱着清。他以为只要大局已定﹐再找回清﹐不管清是否对他尚有情﹐他也要重新夺回他﹐然后不再提起这些年的苦楚﹐跟清白头偕老……
……也许……他真的把一切得太完美……
因为与清意料不到的重逢u
他晓得﹐要是被清得悉他竟然为权势而选择自甘堕落﹐清会鄙夷他﹑会对他再次失望﹗这一次清会永远离开他﹗
然而……要他放弃等待已久的良机﹑要他放弃将会垂手可得的权势﹑要他放弃重振楼家名声的机会……他……他……
但是清……
权势与清……难道他又要在两者之间选择一个吗﹗﹖
楼日双拳猛力紧握﹐登时在宁静的厢房内发出「架勒」的声音﹐再看那双拳头﹐已是握得青筋暴现﹐浑然显露出楼日内心的争扎。
实则……若然他选择清…清亦未必会选择他……
此时的他﹐仅仅是一个骯脏的男妓。清那双眼眸中对他的嘲蔑﹐令他明了他在清的心中处于何种位置﹐更让他深信饶是他了清而放弃三王爷此良机﹐清亦不会让他待在他的身边……
更不会为他赎身……
其实江南首富冷家﹐他又岂会没有所闻﹐清是有能力为他赎身﹐但大概不会这样做…清又岂会为一个辜负过他的人赎身……
是的……清又岂会那样做……
心下百折千回的楼日﹐已经不晓得自个儿是在烦着利用三王爷之事﹐或是在愁冷清对他的感觉。
他仿佛忘记了烦恼的事情﹐亦没有想到若然冷清真的为他赎身﹐他又会如何选择﹖此刻他径自沉溺在失落惆怅中——因为他已断定冷清对他大概徒留怨怼﹐不再有情。
这边厢﹐楼日以为冷清是个小心眼得仅仅记着怨恨的人。
那边厢﹐冷清以为楼日为了权势﹐真的什么也算尽﹐包括自个儿对楼日的利用价值。
原来俩人之间﹐最了解对方的﹐可能是友人﹐可能是敌人﹐却绝非相爱的人。
第十一章
自从那多事之天后﹐段阳依照他们之间的约定﹐不曾出现。
而冷清﹐亦没再来找楼日。
楼日每天仍旧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他如常地三﹑四个嫖客一天﹐如常地虚情假意的迎接每一个嫖客﹑如常地在床榻上取悦每个在身上驰骋的男子﹑如常地在交欢后露出连自个儿亦瞧不起的满足神情﹐说﹕「楼日期待大爷的再临。」
一切看似如常﹐实则有苦自知——
每当被嫖客轻樱碜萤o他便克制不住地轻颤﹐皮肤浮起鸡皮疙瘩﹐恶心的感觉在心头泛起。
他仿佛回到当初踏入花烟楼成为男妓的一天﹐抗拒﹑排斥被同样身子构造的嫖客碰樱?br》
这样的反应是从清碰过他后才发生——清的碰樱o似乎洁净了他的身子﹐让他变得一尘不染﹑让他难以忍受自个儿的身子再度被玷污。他晓得这并非清的碰樱袧崪Q他人的能力﹐而是自个儿的身子已认定清﹐只愿接受清的碰樱蛩丽壑濠u
然而﹐他是一个男妓﹐他岂能为了这种在妓院中不能接受的理由而拒绝嫖客的抚摸﹗﹖
为此﹐当他伺候每个嫖客之际﹐他都会把对方幻想成清﹐想着清寒凛的眼神﹑想着清冷嘲热讽的言辞﹑想着清冷中带热的抚弄﹑想着清炽热且占有性的侵入……
久而久之﹐他想着清的次数大大增加﹐导致为清的不再出现而失落惆怅的情绪更甚。
楼日多次的以为当天的冷清不过是思念过度而凭空出来﹐但当那丝属于冷清的冷梅香依稀残留在缎被上﹐他骗不了自个儿﹐那天的冷清是实实在在的伫立在面前﹐让他心悸﹑让他欣喜。
其实他对清的感情矛盾不已﹐希望清出现﹐因为思念﹑因为不曾放弃过的感情﹔希望清不出现﹐因为不想以男妓的身份跟他有所牵连﹑因为害怕清会在自个儿?…事快遂的时候打翻他的如意算盘﹐使他功亏一贵。
不知为何﹐重遇清后﹐他便有种感觉一直以来的计划不会成功﹔那是一种心脏像是被悬挂于半空的感觉﹐不踏实﹑惴惴不安的。
他晓得权势与清之间﹐早晚要有个选择﹐可是他不想去面对﹐他选择不来﹗没有权势﹐他如何在不容许龙阳结合的世俗中保护他们那断袖分桃之情﹖又如何保护他的清免受伤害﹖没有清﹐他要权势作何用﹖又有谁跟他分享他的成功﹖他又能保护谁﹖
他是缺一不可﹗若然一定要做过选择﹐那就让他逃避至那天的来临﹐让他暂时忘却这令人心烦的问题。
※ ※ ※
「楼日﹗」老鸨在楼日的厢房外唤了一下﹐不待楼日的响应便推门而进。
骤眼一看发现一袭青衣的楼日坐在床榻上神游﹐英俊的脸庞配衬让男子更显翩然的衣裳﹐真是玉树临风。
老鸨心中赞叹。此男子实在不像一个男妓﹐反倒像是一个公子哥儿﹐仿佛坐在床榻上等待男妓的伺候。
「我说楼日啊o」老鸨忽然朗声说﹐把思想不知飘到哪儿的楼日唤回来﹐「郑老爷已在来烟花楼的路上﹐你还不快快准备﹖」
闻言﹐楼日剑眉轻拢﹐接着轻叹﹐发出浑厚的声音﹕「老鸨﹐我晓得了。」
「你晓得便好了﹐还有﹐脱下裤子让我检查。」
他依言的解下衣带﹐脱下裤子﹐露出一双修长且富有力的美态的裸腿。
奇异的是这双腿竟然不像寻常男子一般有着浓密的毛发﹐短小稀疏的﹐这双光洁的腿与楼日坚毅的外表全然不符合。显然楼日亦有此念头﹐他的俊脸上为自己没什么毛发的腿闪过一抹厌恶的神色。
老鸨蹲下身﹐仔细地梭视那双漂亮黄金色的长腿﹐略带皱皮的手抚上结实却柔韧的腿肌。
「嗯……又开始长毛发了﹐在郑老爷到达之前﹐你便剃一剃吧。」老鸨发表他的观察结果。
由于男子腿浓密的毛发极有可能会造成嫖客的不满或反感﹐因此所有小倌男妓皆要剃掉双腿的毛发﹐要是手臂的毛发亦较为浓密﹐也需剃掉﹐这是花烟楼的规距。
楼日面无表情地接过老鸨拿给他的剃发刀﹐直到老鸨步出他的厢房﹐他才流露出他的羞耻﹑他的痛恨。
他是男子﹐却有着一双好比女子光滑的腿﹐而这双腿又是用来取悦其它男子﹐这能教他不羞耻﹑不痛恨吗﹗﹖
伴随一刀一刀的剃掉腿上依稀残留的毛发﹐他的心亦一次一次的提醒自个儿不过是一个被男子骑﹑被男子蹂躝的男妓﹐他的?…事未遂之前﹐他…都只能是男妓﹗
「郑老爷﹐这边请。」老鸨的声音在厢门外响起﹐楼日收起酸涩的心﹐赶忙穿上裤﹐把剃发刀收好。
他离开床榻﹐来到厢门前﹐推开那扇代表着他身份的门﹐犹如一个有权有势的男子欢迎客人的泰然般﹐笑脸温和的对着眼前二人说﹕「郑老爷﹐楼日久候多时。」
矮小肥胖的郑老爷甫见到英伟的楼日﹐一脸色眯眯的笑着﹐「好﹑好﹐楼日﹐日前你说身子抱恙推掉了本大爷﹐希望这次不会再令我失望吧﹗」
楼日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只是右手在背后紧握﹐借以控制着恶心厌恶的感觉。
「楼日身子抱恙使楼日错失伺候郑老爷的机会﹐楼日深感可惜﹐望楼日此次能弥补个中遗憾。」 他侧过身子﹐有礼却丝毫没有男妓的谄媚地道﹕「郑老爷﹐请。」
就在郑老爷中摇大摆地进房﹐老鸨拍两掌互击数下﹐接着几名小厮便端着酒肴进入楼日的厢房。
「郑老爷﹐请慢慢品尝。」语毕﹐老鸨为楼日关上门﹐带着以名小厮招呼其它嫖客。
「郑老爷容光焕发﹐可见近日必是喜事连连。」楼日翩然步至摆满美酒菜肴的桌子﹐坐在郑老爷侧旁﹐为他斟酒。
「呵呵﹐是很不错﹐接了不少生意。」说话的同时﹐一只又肥又皱的手已伸向楼日的跨下﹐细细地搓揉着楼日的大腿侧。
楼日面不改容﹐心里的疙瘩却更大。
「郑老爷是生意良才﹐能够有此成就﹐实乃理所当然之事。」他一边把酒杯捧至郑老爷干涩的唇边﹐一边奉承着﹐「要是有天楼日有机会离开花烟楼﹐另建他业﹐必定找上郑老爷合作一番。」
他有意无意地提起生意合作之事﹐既然他已是男妓﹐那么他便借由身子交欢而为日后的基业拉关系。
「呵呵﹐那么本大爷真是期待那天的来临﹐到时咱们不只生意上有合作关系﹐连身子…都有合作关系。」那只猪一般的手在楼日的大腿侧向上移﹐一把托起仍是软绵绵的男性象征。
楼日登时浑身一颤﹐恶心的感觉更甚。他深呼吸了下﹐把眼前丑陋的老人幻想成心里牵挂的清丽人儿﹐展露出含着情意的?…笑。
「这么性急﹖」他说得平静﹐却已经热切地用着跨下挤压郑老爷的手。
郑老爷双眼充满狎光﹐咽了口唾沫。看在楼日眼神﹐却变成冷清情欲火热地瞅着他。
「本大爷来此处﹐就是为了享用你啊。」
楼日笑着把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的脱下﹐露出赤祼地露出阳刚的金黄|色身埽o然后为郑老爷宽衣解带。
在他眼里﹐却是为心爱的人儿脱衣吧。
而郑老爷一边享受着楼日的伺候﹐一边早已迫不及待地伸手窜进那片两光祼臀瓣间的隙缝。
不久后﹐一声声男子情欲的呻吟与粗重淫猥的喘息从厢房内传出。
※ ※ ※
酉时﹐花烟楼人潮挤满﹐楼里没有一处不传出男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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