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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上 + 番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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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对大家都不好?”李伽德颦起了眉,“别绕圈子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究竟……是不是讨厌我?”
魏采沉默了——说实话,他要是真的讨厌李伽德,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交游这么多日子?
也许……虽然不愿承认……自己在心底深深处还是喜欢他的——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的……
可是,要是这样说的话,只怕一生都无法摆脱他的纠缠了。
魏采强迫自己硬起心肠,道:“我只能接受和你做普通意义上的朋友,要是你一定要再进一步的话……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
又是难堪的沉默。
“为什么?”李伽德终于忍不住出声,“为什么要抗拒自己真实的感觉?我明明可以感到你对我也有感觉的——你为什么要骗自己,为什么不肯承认你喜欢我?”
魏采被他说的有点气。他凭什么这样说——他有强硬的后台,有今生用不完的钞票,可以随心所欲,想爱谁就爱谁。可是自己只是一个小小公务员,只要随便一个丑闻就可以断送自己辛苦挣扎得来的一切——他凭什么这样自私,强迫自己面对连自己都不愿面对的这分感觉呢?
“什么感觉?”心头有气,他讲话也不客气起来,“什么叫感觉?感觉这东西是会变的——我不是你,我没有好爸爸,我没有什么可以为感觉牺牲的本钱。”
李伽德眼中精光一闪,不怒反笑:“这么说——你是对我有感觉的咯?”
惊觉自己中了李伽德的圈套而坦承了心底的想法,魏采索性也不装了,干脆地道:“没错!我的确是不讨厌你——可是要让我接受同性的你,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
故意把话说得很绝,魏采早已下定决心要扼杀自己心底那初萌的小小爱苗。
决不能给他或是自己任何机会——他再一次在心底坚定着想法。
果然,李伽德为他这种决绝的说法皱起了眉头:“采,你何苦这样压抑自己真正的想法,外界的看法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他的语气如此诚恳,魏采几乎忍不住要心软下来。
不行!
他忙告诉自己不可以——如果一切都完了……而李伽德的所谓感觉却忽然消失了怎么办?那自己不是太惨了吗……
年龄的阅历使他极度善于伪装自己,强迫自己的声音变的冷硬,他开口:“是。我早就不是什么十几岁的人了,我也要为自己考虑一下——今天这局面也是我费尽心力挣来的,我绝对不要为什么感觉而放弃……我是男人——只有事业才是我的生命!跟我说什么感情?感情可以当饭吃吗?我绝对不要自己变成被男人养……绝对不要!要我接受你——决不可能!”
觉得胸口如有千钧大潮在翻滚,魏采也不等李伽德的回答,“腾”的站起了身——
“不要再来找我了——也不要再打电话——不会有用的!”低低的抛下了足以把李伽德打入地狱的话,魏采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把几张钞票扔在柜台,他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扔下李伽德呆呆的坐在那里——
原来他是把对我的感情看成他生命的阻碍的!
原来魏采竟是这样看感情的——不值一文的,必须让位给他对事业的野心的东西……
实在抑制不住自己满心的失望,李伽德也只好宽慰自己——喜欢他,就成全他吧。既然他这样看重身外的名利,就不要再去纠缠他,让他专心的在事业上孜孜以求吧……
可是为什么——
心还是那么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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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水,转眼这次见面也过去一个月了——如魏采所愿的,李伽德没有再来纠缠他了。
魏采一如往日的上班下班,外表还是那么冷静而严正——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心底某一块,已经有了一个不可言喻的缺口,在那里隐隐作痛着——而每逢星期五,他一走出大堂看到那个原来李伽德停车的地方时,这种疼痛就会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魏采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魏先生吗?我是年华俱乐部的。明晚我们在阳天酒店有一个联谊会,请问一下您有空参加吗?”
年华是他以前报名的一个白领俱乐部——也就是现代婚介所。
魏采沉吟了一下——明天是星期五,一个可以预见的沉闷的日子——还是去散心吧……也许有美女呢……
为自己的想法苦笑着,他应道:“好的。我明天会准时到的。”
“是在底搂的laundry。”
“知道了。”
挂了电话,魏采还是茫然了五分钟——走过了那仿佛梦般快乐的几个月,自己终于还是走回了现实——这可憎的、郁闷如罐底的然而却让人不致堕落的现实。
没有任何起伏的一天又结束了。
回到那个空无一人的家,魏采一如往常的开始洗手煮饭。
可是当一切就绪,望着那仍冒着热气的饭菜,他忽然觉得没有了胃口。
呆呆的坐在椅上,从窗外看出去,依然是一片郁笼的葱绿——其间一只蝴蝶在轻舞着,仿佛追逐着空气中并不存在的花香。
也许——美丽的蝴蝶也曾来过自己这沉闷的世界……
心情好坏,不想吃饭。
可是忽然好想抽烟。
看着袅袅的青烟升腾在狭小的房间里,魏采在对健康的自虐中获得了一点心灵的轻松。
管他呢——他妈的!
凭什么说喜欢——真是太自私了!
为什么要说出来?
感觉自己的心在这样无理的嗔怨中缩成了一团,魏采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脸。
没有眼泪——明明是自己开口拒绝了的东西——男人到了这样的年纪,对自己做的事就算后悔的吐血也绝对不可以落泪。
一遍遍警告着自己,魏采强迫自己接受着这段所谓感情已是过去式的事实。
尽管早上起来就有点不舒服,魏采下班后还是如约去了阳天。
坐在那被鲜花环绕的长廊,四周的景色美丽一如巴黎的初夏。
可是魏采却还是没有浪漫起来的心情,冷冷看着对面浓妆艳抹的女郎们,他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
主持人的声音一贯的浅薄而谄媚:“今天有七位女士,七位先生——我们先进行第一个节目也就是圆桌谈话,大家熟悉一下彼此……”
女郎们作出娇羞的样子微笑起来,男士们则把眼睛盯牢了自己看中的目标,一副猎人狩猎的样子。
真的好无聊啊——
可是魏采还是本著「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老老实实的照着次序轮换着与女郎们谈着言不及意的话。
枯燥的互问姓名、年龄、职业、薪水,看着那些女子原本娇艳的笑颜在听到自己的收入时逐渐冻结,魏采却没有任何自尊受创的感觉,反而有种想笑的冲动。
他沉浸在享受这种无聊中,浑然没有察觉对面隔着花廊的咖啡吧内有一双紧盯着他的眼睛。
收回看向魏采的目光,李伽德把眼睛落在对面的男孩身上。
男孩娇艳的大眼睛随着他的目光溜向laundry,看到那一群坐姿僵硬的男女时笑了起来:“知道那是什么吗?”
李伽德没有做声,摆出不关心的样子,世故的等着他自己说出答案来。
“是婚介哎——婚介——”男孩简直笑得要打跌,“真是老土死了,笑死人了——”在这些把同性恋看成反叛的时髦的少年眼中,相亲的确是老土到笑死人的东西了。
婚介吗?
没有搭话,李伽德只是把眼光再次投注在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一个月了——
魏采略微消瘦了些,一双眼却依然明亮有神,静静的望着对面说话的女子,一脸专注的谦谦君子相。
果然是正常人啊!
哼!婚介联谊——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吗?
这就是他所谓的不会妨碍他前程的感情吗?
再也没有坐下去的心情,李伽德腾地站起身来。
男孩被他吓了一跳:“德哥——”
“走人了——”从皮夹中抽出几张大钞搁在桌上,李伽德看也不看男孩,顾自往门口走去。
魏采郁闷的听着对面的女郎用礼貌而又距离的嗓音诉说着自己根本没有一丝兴趣的话题,一种想要抽烟的强烈冲动驱使他站起身来。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也不顾女郎愕然的表情,他慌张的站起了身,几乎是逃离般的离开这让他尴尬难受的地方。
边迈下台阶,魏采边伸手到袋中摸烟。
匆匆的点着,他就那样站在走廊的柱旁深吸了一口。
微辣的辛气从喉间直冲肺腔,麻而熏得他几欲下泪——可是,也只有此刻他才深刻的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细丝般的小雨扑过来,打在他的脸上,魏采感到一阵阵微凉,不禁起了头。
在触到立在对面咖啡吧玻璃门前的人时,他愣住了——
李伽德冷冷的站在那里,一身价值不菲的高级西服衬着他轮廓深隽的英挺脸庞,引得走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然而他只是冷冷的、冷冷的盯着自己,那眼光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有让人心也绞起来的冰般的冷漠——
魏采的心也仿佛冻结起来。
时间仿佛凝止。
这世界只剩下李伽德冷冷的刺过来的目光,还有这没有道理的扑面而来的冰冷的雨。
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魏采嘴角嗫嚅了一下,烟也滚落到了台阶下。
他下意识的俯身去捡。
魔法终于在这一刻解除——
清亮的男音在寂冷的空气中响起——男孩显然刚从洗手间出来,几乎是蹦跳着走向李伽德的身边:
“德哥,车子开过来了吗?”
魏采伸去捡烟的手一下子冻结住了,眼角余光瞥到那个男孩——时髦的短发、大而亮的双眸、年轻健康的气质借由他身上简单的T恤与牛仔表露无遗。
他的笑声如铃,欢乐在空气中四散开来。
“德哥,车子来了。你答应今天带我到你家参观的,人家想了好久呢——”可爱的笑着,那是没有人能拒绝的青春魅力。
仿佛讥讽般的笑容在李伽德有几分傲岸的嘴角浮起:
“好吧——你这小野猫!就知道你等不及了……”
BOY驶过了那辆鲜艳的林宝坚尼,为两人打开了车门。
李伽德刻意的轻浮的声音使魏采下意识的挺直了腰背,站起身来。
却刚来得及看到那男孩坐上了自己惯坐的位置,那部拉风的车子也就此决尘而去……
漫天的细雨扑头盖脸的打过来,魏采几乎有站在深秋中的感觉。
不知所措的把那烟塞回口中,却发觉火星早就被雨打熄了。
从袋中又掏出了烟盒,他点燃了一支,独自走入那密而细、如网般织住人间的漫天细雨间去……
摇摇晃晃的回到宿舍,已经是将近午夜的时分,整个宿舍楼静悄悄的,只有走廊上的声控灯因为魏采的脚步声而亮起了昏黄的光。
走近门口,魏采模糊的视线才发觉倚在他门前阴影里的那个高大身影,不由顿住了脚步。
看到魏采走过来,李伽德从阴影里闪身出来,沉声问道:“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晚……”
话没说完,看清了魏采的模样的他顿时忘了气愤,惊诧道:“天啊!你怎么回事,淋成这个样子?”
魏采身上单薄的衬衣和西裤被雨浸得几近透明,贴在身上勾勒出整个身体的线条,领带惨不忍睹的在胸前皱成一团,头发也湿淋淋乱糟糟的缠卷在一起,而被他卷成一团提在手里的西装也好不到哪里的在往地上滴着水……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因为乍见最不愿见到的人的冲击而短暂停止的思考终于恢复,魏采露出了充耳不闻的表情,自顾走到门边,往袋中摸索着钥匙。
不允许魏采漠视自己,李伽德用力抓住了魏采的手臂,“我在跟你说话——”
硬把像孩子一样别扭的身体转向自己,魏采却顽固的低着头,假装李伽德不存在似的在钥匙串里翻检着房门钥匙。
再好脾气的人也很难在经过数小时的等待后仍保持完美的耐心,李伽德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起来:“魏检察官——”用力把那湿透的身体往身后的门上一推,李伽德整个人凑了上去,距离之近使魏采几可感觉到他温暖的鼻息:“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三个多小时了!”
魏采终于起了头,两人的眼睛在那么近的距离之下相互碰撞,李伽德在一瞬间竟感觉到电流通过心脏似的麻痹,不自觉的放松了手下的力量。
“我说——”魏采的声音是李伽德不曾听过的危险的低沉,“滚开——”
李伽德惊诧的瞪大了眼睛——他终于明白魏采这种不寻常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了——随着他的开口,一阵浓郁的酒气混着两人贴近的体温在空气中蒸腾开来。
“你去喝酒了?”其实两人在一起时偶尔也会小酌几杯的,但魏采一向是个很有节制的人,从来不会让李伽德看见他喝醉的模样。
尽管有点心疼他跑去淋雨的愚蠢,但李伽德还是有点高兴他是一个人去喝闷酒而不是和哪个相亲的女子约会。
不自觉的,他一开始的怒气早被抛到爪哇国去了,表情也柔和下来了。
默默地看着魏采找到了门钥,在发现了那不自主颤抖着的双手试了几次仍无法将钥匙对准锁孔之后,李伽德忍不住把手伸过去,半捏着那钥匙,半捏着魏采的手,说了句“我来”,就那样就着魏采的手把钥匙插入了锁孔。
魏采冷不防被他捏住了手,一阵心慌难耐的化成了面上的红晕,慌忙想缩回手,试了几下却被李伽德用力握着而无法抽出。
声控灯却在此时不合时宜的灭了,两人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整个寂静中,彼此可闻的急促心跳和互握的手间传来的体温都让魏采因为酒精紊乱的思考越加混乱起来。
“吱嘎”一声,门打了开来,还没等魏采回神,就被李伽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掳进了门内。
用脊背把门一靠,李伽德就着把魏采压在门上的姿势,就此抱住了他。
魏采只觉得被酒精侵蚀的思考几近停顿,只能感觉到李伽德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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