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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怪中元 (2)-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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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讲清……我便简单解释与你听。”
“这江郎山地处灵脉,成山又早,聚洞瀑于一山,集奇峻于三石,自古以来,石精木魅便层出不穷。就说那沈秀才,他便是灵峰上积郁的仙霭霞气,附泽而成形,又经年修炼,方现人身。修习之道本为两种,狐鹿之辈,是为物精,自有灵性,能自导修习。而山气则不然。气难凝而易散,需机缘巧合,附于草木灵石而暂居,年月深久,可成精灵。初时便以所附之物为形,可生作奇花异木,甚或山涧流泉,种种形貌,不一而足。……我却是有些特别。”说到这里,朝戚少商望了一眼,“我为之附形而成的,却是个人。”
顿了一时,慢慢的道:“那人是个书生,名字就叫做……顾惜朝。”戚少商只觉得手心汗出。低声道:“便是现在的你么?”却见他摇了摇头,神情甚是倦惫,蹙眉道:“我也不记得那是甚么时候的事了。他确是住在这附近的,但是从远地徙来……他……很是愁苦。胸怀大略,身负奇才,却遭人排挤,流落至此。他有个深爱的妻子,却并不同他一起。只是常常写信与他。
“……这江郎山三峰之中,亚峰和灵峰相迫而生,壁立如削,所间极窄,唤做小弄峡。每当妻子来信,他便来到那处,将那薄薄的一张纸翻来覆去的读。读罢就坐了发呆,也不计白天晚上;有时会自言自语的说些话儿,唱几支歌。他就这般的来了好些年……
“那时我初生感应,尚无形体,连甚么是人都不知道。整日只在那削崖下飘徊。觉到他念气极重,便凭此气而聚,如同蛱蝶踞水而生一般。又过经年,虽仍无形,却渐有清明神智。又同山中其他仙物交游,逐渐知晓些人事。现下回头再想,当时他所看的那些个书札信笺,字字句句,犹能忆起……初时倒也不觉得甚么,反是后来懂了事,才越发的觉着……”
说到此,他顿了一顿,微微侧首。
“我已同你说了,山气择灵地聚生,生成便是甚么模样。沈秀才初起时便是融于潭水,一无二致。我资历虽浅,然附的本就是人气,捡了这个大便宜,一时倒也免了不得化作人身的烦恼。”语毕转身,看向戚少商,“当年那书生顾惜朝是甚么模样,我现下便是这副样子了。我尚无力化生他形,你倒是不必担心我变了夜叉来吓你。”
他说的口气调侃,戚少商却是笑不出来。只望着他塌了肩垂首靠在桌沿的模样,竟像是用了全身气力一般,心道:“他既感应那不得志的郁郁故人气象而生,必是十分不愿忆起的感觉了。如今却要说与我听,心中自然难受。”眼见他一双乌黑瞳子在烛后泛出点点湿漉漉的光,不觉心中大是怜惜,伸手去握了他手道:“既不愿去想,便不要再说了。你我二人早是朋友,原本便是不须介怀往事出身的。”只感觉他左手在自己掌心中冰凉一片,便握的更紧。
两人就默默的坐了一会。
雨声既歇,一支蜡烛也将要燃尽。却无人起身去换。戚少商看着那一堆红郁郁的烛泪不断滚落,又复凝挂在铜把手上,心想:“无心之物尚能有泪尽流,他却不愿在初识人面前失态一分。心性竟高到如此。”
良久,顾惜朝叹道:“戚兄,你那同道的朋友身上有麻烦了。”戚少商正全副心思都放在他方才说的话上,此刻忽听他提起陆遐龄来,不禁一愣。顾惜朝不动声色抽回了手去,起身背对他道:“今日沈伯父说,那位陆公子,身上有股妖气相缠。若不除去,恐怕年内便有麻烦。”戚少商闻言,微微皱眉道“那位沈老爹……”顾惜朝不待他讲完,便截口道“他是这江郎山的山神。”
戚少商叹口气,寻思这回自己是扎进了神窝里了,又问道:“那、陆兄的灾厄可有什么办法化去?”顾惜朝吸了口气,缓缓的道:“我可以去看看他到底惹上甚么事。”“不过忙需不能白帮,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他话音未落,戚少商已起身道:“我答应你!”顾惜朝回身挑眉道:“我还未说是什么事呢!”戚少商沉声道:“不论什么事,你先救我的朋友。”
两人正说话间,忽听廊外传来人声,似是有人争吵。正是陆遐龄的大嗓门。顾惜朝眉头一皱,伸手便去推门,戚少商却先他一步开了门出去。只见陆遐龄和沈秀才俱站在院内。
见他二人出来,两个同时松了口气,一个叫道“戚兄!”一个叫道“惜朝!”叫完又互相瞪了一眼。沈秀才抢先朝顾惜朝道“惜朝,你看这人讲不讲理!昨夜之事早已分明,他却非要换到后院这甚么家俱也没有的空房里来睡!”陆遐龄也是吵到脸红脖子粗,鼓了眼睛道“我不讲理?!我连床都不要了,我哪里不讲理?你家后院这许多空房,我着一个睡一晚,还怕我把你房子偷了去不成?”
戚少商心道:“这两人倒真是水火不容的性子,怎的一见面便跟爆豆一般。”他尚未开口,就听咣铛一声,堂屋门大开。沈老爹正托着烟袋进来。一愣道:“怎的这许多人,背了老头子在开会么?”完了将烟杆朝腰上一别,径走到陆遐龄面前笑道:“正寻你呢!昨晚没讲上什么话,今日倒可以好好聊聊!”也不管他尚未反应过来,直拖了他到前头去了。
戚少商蓦然想起顾惜朝先前说的话,跨前一步急道“陆兄……”却觉到手被人暗中捏了一下。只好收声。转眼间院子里又是静悄悄的。
沈秀才摸着腰苦笑道:“这陆犟驴真是好烂的脾气!”却听顾惜朝冷冷的道:“八成也是你撩他的。”沈秀才也眯了眼,仰头道“我还不是为了他好!这后头的房子哪是……”话说一半,却咽了回去,一双眼睛只在戚少商身上骨溜溜的打转。顾惜朝背了手道:“不妨事。我都说与他知道了。”沈秀才闻言大惊,朝后一蹦,指着他道“你……!你竟然……你们发展竟然这样快!自己与他说些掏心话儿也就罢了,却怎的连我和老爹都搭了进去!”顾惜朝哼道“又如何?你又不是甚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戚少商在一旁听他二人斗嘴,真是一个字也难插进去。只觉得颇为有趣。却全没想到这二人中的一个,今后要与自己同出同入,只怕是一辈子也斗嘴斗不过他的了。
中~续:
翌日一早,天气颇佳,一轮红日映的山头树梢都郁郁的闪光。
陆遐龄却是牢记了昨日的教训,揣了书便去拖戚少商下山。戚少商拿了房宿钱出来,沈老爹几番推辞,定不肯收,只是邀他们再来游玩。
路仍是泥泞,两人一步一滑的下到山脚,到农家取了包袱马匹,又少不得说些道谢的话。戚少商牵了马出门,见陆遐龄仍在同人说话,便在门口候着他。心下暗暗寻思说辞。过了一刻,陆遐龄拽了驴急步过来,在他耳边说道:“我方才问过那农户了,这半山上哪有什么人家!戚兄,你我二人定是撞上了什么妖怪……如今事不宜迟快走为上,半点也不要停留了!”边说边按着胸口,又想到吃了那许多妖怪家中的不知什么东西,味道美则美矣,却仍是一阵反胃。戚少商苦笑道:“是么?那确是早走的好。只是在下现在尚有些私事要办,恐不能同陆兄一路了。”陆遐龄闻言一愣,苦道:“真的不能同路了么?”戚少商拍了他肩头道:“陆兄今日只要加紧赶路,天晚便可到仙霞岭。明日晌午就是闽中任上。料想那妖怪也没什么兴趣追了去抢你俸禄的。”陆遐龄吭唧了一时,想想也确实如此,终于三步一回头的骑了毛驴上路。
戚少商站在那里望着他离开,心道:“若是早些时候便晓得住进了神窝里,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果然天下的读书人临事都是这般。”
正想着,忽听身后唤道:“戚兄。”戚少商大喜回头,果然看见顾惜朝拎了个小包袱,站在他十步开外。却换了身衣服,不再是那件青布罩衫,而是着了件样式相若的灰布黑花长袍,换了一双软靴。那长袍颜色暗淡,袍身花纹却颇繁丽,穿在他身上亦是裁度合体。却少了几分清灵韵味。戚少商拉马掉头,心道:“他还是那身青衣来的好看。”他迎上前去,接了顾惜朝手中包袱系在马背上,又把马拉上大路。顾惜朝也是默不作声的跟在马后头走。戚少商想他从未离开过这灵山山周,此刻却要远行,自然是有些伤怀的。于是也不说话,只是放缓了脚步。
眼见两人一马渐行渐远,沈秀才扔了扫帚,叉腰叹了口气道:“老爹,我们便这般放惜朝出去,真的没事么?”沈老爹背着手,捏了烟袋道:“你是担心惜朝呢,还是担心谁?”沈秀才翻了白眼道“我是心怀天下,担心有许多人就此要遭殃。”沈老爹显是颇不以为然,转身道:“哼,你还怀疑老爹我的决断么!谁都不会有事,那陆姓公子身上虽有妖气,却非是索魂夺魄之气,反倒有回护之意。性命自然也是无碍。”沈秀才蹲在地上怒道:“是是,天下人都没有事,有事的便只是我两个!且不说惜朝去后发觉我爷俩合谋骗他下山,定要回来秋后算帐,单单是过几日那英绿荷来了见不着人,我们家又少不得一通拆墙倒瓦!”
沈老爹却是默然不语。过了半晌方缓缓的道:“惜朝这娃儿造的孽重,我便是力保他,也不知能藏得多久。他住在这山上,又被那妖女总来缠着,若是迷了心智,更落下乘,越发回头不得。现下就让他随那年轻人一同去吧,也好有个清净时日,一路上好好的想一想。”见沈秀才仍是撅了嘴不讲话,心中知他对这长年来的伴儿感情深挚。复又叹道:“傻小子,你还看不出么?不论嘴上怎讲,他心里,终还是向着人的。”
“与我们一同住在这山里,他终究是不开心。”
沈秀才这边蹲在山头上长嘘复短叹,戚顾两人倒是一路平安,什么事儿也没碰上。
彼时顾惜朝不愿他人知道自己身份,亦是不想多一分麻烦,坚持不让陆遐龄知晓此事。戚少商心中也知,那人若是听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妖气”,定又要大呼小叫、唧歪不歇,也不晓得要多生出多少麻烦;只是不与他讲,又从何去查?听了他心中疑问,顾惜朝只是自袖笼里取出一只钗花给他看,淡淡的道:“那日晚上沈秀才同他打了一架,从他怀里摸来的。这钗子上妖气攀附不散,想来就是那招灾惹事的源头,只要把送钗子的捉到手就成。”戚少商拿了钗子在手,就着光左看右看,自然什么也看不出来,只好问道:“怎么从这东西去查?”顾惜朝哼道:“自然是有法子的。”
到了晚上,两人找家客栈住下,关了门,顾惜朝便招他过来看。戚少商见他从小包袱里拿出一只小瓶,打开了盖,将那钗子放进去搅了搅,复又取出。把钗花收进怀中,顾惜朝将方才那小瓶横放在地上。只见初时那瓶就似空的一般,在地上滚了一下,动也不动;过了一时,竟有些东西流了出来。模模糊糊的像是一团烟气,在地上散的甚大,不一会却开始下沉,渐渐凝集。末了竟成了个通体乌黑的小东西,在地上摇摆行走。戚少商看的有趣,笑道:“这是什么?”顾惜朝道:“这东西唤作符狗,是符灰化成的。它可以嗅出妖气牵扯的方向,再远也不会阻隔。”戚少商又仔细去看,见那符狗只巴掌大小,扁扁的也看不到眼鼻。倒是更像一只小鳖。那东西虽不见有眼,倒是稳稳的绕过桌脚,最后趴在向西偏北的墙根下不动了。顾惜朝就去将它提了起来,依旧塞进瓶内,居然还是卷起来塞进去的。戚少商看的大为有趣,心道:“若是六扇门人人都有一只能嗅出凶犯来的符狗儿,无情铁手也不知要少操多少心。”又忽然想起一事,奇道:“你能用符?”
顾惜朝正收拾包袱,闻言看了他一眼。道:“用符本就是从五行道法中学来的,人既能用,我为何不能?只要注意些别碰到天一之类烈性的戾符就成。倒是其他……”寻思一时,续道“我修为本浅,灵力多是自江郎山的地脉中感应得来。离开了江郎山,其他的灵力恐怕反不能再用了。”戚少商听了他话,笑道:“本还想指望有顾兄在,省却爬山之劳,现下看来,还是得自己老老实实的爬上。”顾惜朝见他不以为意,也展眉笑道:“这一路朝北走,哪还有多少山爬?除非你是懒的连楼都不想上,到了高点的酒楼打尖,便指望我抱你上去。”
又这般的行了几日,到了大些的镇上,顾惜朝花钱买了匹青骢马。两人各骑一马,脚程自是快了许多。戚少商此番本是要去闽中有事,只是揽下了陆遐龄这桩急差事,自己的事也说不得只好先放下了。饶是决定如此,他也要将自己的消息先送了一份回六扇门,又送了一份回边疆给未婚妻惜红泪知道。想到这次回去又要再拖几个月,红泪定要大肆算帐,心下也直擂小鼓。烦恼时便将此事说给顾惜朝听,却不听他安慰自己,反倒是不冷不热的奚落了几句。不由得大悔诉错了人。好在顾惜朝只是偶尔提及,大半时间还是在看书推卦,有时也将那金钗拿出来看上几眼。
这一日来到余杭萧山一带,已是七月上旬。天气渐渐转热,街市也渐为繁华,已是走到通海口的大城市了。顾惜朝难得见到这许多三教九流,又看到不少听过却没见过的东西,兴致也较初时高了些。他高兴时说话也少了刺,戚少商便跟着心情大好,一路上不断指点风物说与他听,引顾惜朝笑的开怀。只是这一来赶路的步子却也慢了,两人竟都没去提。又在这城里晃了几日。
这一天,两人又牵马边逛边走,天黑就找了家客栈住下。戚少商刚去大堂同小二算过一宿房钱,上楼就见顾惜朝趴在窗口正朝外看。笑道:“什么这样好看?”也走到窗口去望。却见今日街上大不同往常。余杭之地甚是繁华,自从宋初官家准许开放夜市,平日里晚间便有不少上街嬉游之人。但今夜居然较之白天都更加热闹,却是连戚少商都不曾见过的。只见街旁满是些卖熟食糕饼、镜子水粉的小摊,街中央更是人潮滚流,摩肩接踵,将青石板铺就的马道都挤的一点不见。眼见一片灯火绚影、人头济济,顾惜朝趴着窗台道:“这是甚么节庆?”又回头问道:“今天是甚么日子——”
戚少商也正想这事,此刻蓦的见到身边顾惜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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