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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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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阁蜀道,离剑门关大营不过百里,以将府死士之忠勇,又岂会连这等待援军的一时半刻也支撑不住?


霍然仰头,黑亮双眸锁住方应看。

方应看只微微地笑,垂了目光,看地上那一滴水色的酒。

自古英雄如红颜,不许人间见白头。

无情,无情,你名虽为无情,却是个真真正正的多情人。


手腕缓缓翻转,轻轻倾酒于雪地。

无情转身,离去。


二 清流·浊浪

天色将昏。

戚少商紧了紧身上狐裘,急急走出六扇门。

回到京师已半月有余,朝中形势却一直诡谲。

因着七王爷之死,太子与三王爷之间的关系开始变的微妙。

明里暗里的针锋相对不可避免地多了起来。

朝中人事变幻不停,各自都想方设法把对方的人马调离。

今日梅宴,依然是意料中的难以清静。

只是……

戚少商的脚步微微一缓。

那方应看却似毫无动作,一贯的无害笑脸。

虽明知万事与他脱不了干系,偏又奈何他不得。

还有小妖,据说是带了红泪回将军府,郝连将军兵败一事已报至朝廷,只不知他二人现在的情况又是如何?

思来想去,戚少商忍不住心中烦闷,脚下不由自主又急了几分。


估衣巷。

白日里的喧哗渐渐消逝,偶尔有个把路人,亦是缩了脖颈,拢袖疾行。

戚少商径直走到巷尾一所幽静的园子外头,看着窗户里透露出来的灯光,心头忽地涌起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

这里,是他和他的家。


推门而进。

“惜朝,我回来了,你……”

他的嗓音低沉柔和,却在看清楚屋内的情形时蓦然噤声。


桌上有灯,灯下有酒。

人呢?

人有两个。


一个坐着,不变的青衣卷发,低笑扬眉,自是顾惜朝。

而另一个却是在桌上趴着,寂寞白衣,冰雪容颜……

“无情?”

戚少商几步上前,翻过无情的肩。

唇边衣角,猩红点点,双目紧闭,声息全无。

“惜朝!这是怎么回事?无情他怎么了?”

戚少商的眉凝起来,神情是少见的慌乱。

顾惜朝端起桌上的酒,浅浅一笑,眉眼弯弯:“少商,你知不知道这杯中酒叫什么名字?”

戚少商无奈地闭一闭眼:“惜朝!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打哑谜!”

“你别急呀。”

酒杯在顾惜朝的指尖轻转,执杯的手白净修长,一尘不染。

“无情在我这里,喝了一杯酒——当然不是这杯。无情喝的那杯酒,名字叫做‘清流’。”

戚少商怔了怔,皱眉道:“我怎么好象从来没听说过这种酒?”

“你当然没听说过。”顾惜朝眨一眨眼,笑得无辜,“因为那杯酒,事实上不是酒。”

戚少商苦笑:“惜朝,你能不能说明白点?什么那杯酒不是酒的,不是酒,难道还能是毒药不成?”

话一出口,戚少商心头猛然一跳,毒药?

“聪明,确是毒药。”

顾惜朝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将手上的酒杯放到戚少商面前,“它的解药,就在这杯酒里。”

戚少商拧一拧眉,端起杯子便打算给无情灌下去。

顾惜朝的手轻轻地覆上他的手背:“你为什么不问问,无情自己为什么不喝?”

“为什么?”

“因为这杯酒的名字,叫做‘浊浪’。如果是你,你肯不肯喝?”

如果是你,你肯不肯喝?

戚少商的手,定格。


窗外,大雪漫天。

大朵大朵的雪花,铺天盖地的落下来。

风声如咽,冰寒彻骨。

冬至。


第十五章 雪在烧

彼岸花,花开开彼岸。

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从不将人世众生放在眼里。

花开如血,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地狱。

你,是我的彼岸花么?


“今晚的雪,好象特别大。”

顾惜朝浅浅一笑,站起身来,轻轻开了窗。

寒风猎猎,飞雪翩跹,直似四月杨花柳絮。

“差点忘了,今儿是冬至。这冬至可是一年中最冷的一天。

戚大当家,你看这雪落如棉,明日必是满城一片银装素裹冰堆玉砌。”

飘雪落于发,愈衬得颜容俊秀,笑眼明媚。

襟袖飞扬,其影翩然。

“只是,待得来年开春,这积雪再厚也不得不融化。冰雪琉璃之下,依然是满世界的泥污秽物。过清过洁,世不能容。”


过清过洁,世不能容。

戚少商坐下来,举袖轻轻拭去无情唇边那一缕艳红血丝。

艮岳白梅,依旧花开似雪,只今后,可还有谁配得上这般的傲骨风流?

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


“昔日朝廷,太子、三王爷、七王爷,三足鼎立,势力均衡。”

看着无情白衣上的血痕,戚少商皱了皱眉,抹不去了,这血。

“方应看若想专权,势必要打破这等局面,所以最为受宠的七王爷便非死不可。”

顾惜朝点头:“不错,七王爷一死,太子党与三王爷党自然会互相防范猜忌,竭力削减对方实力。”

“而方小侯爷却正好坐山观虎,收受渔翁之利。”戚少商轻轻拿起桌上的逆水寒,“你,顾惜朝,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入的这个局?”

“什么时候,还重要么?”

不重要了。

逆水寒出鞘,剑光如冰。


——这位书生倒是一表人材,气宇不凡。

——你也是一派英雄气概。


——有没有喝过不搀水的酒?

——天底下酒楼里还有不搀水的酒?

——有,我五年前来过这里,知道掌柜的藏着不搀水的酒。


——你心跳很快,我感觉得到。


——我没有把你当朋友,我把你当知音。


四目交接,雪落如狂。

顾惜朝忽然笑了:“戚大当家可还记得,当日悬崖相隔时所说的话?”

日后连云寨冤情得雪之时,就算我不杀你,老天也不答应。

真的是天意么?

不,我不信天。

是你,顾惜朝,为什么你总是要逼我?

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能笑得这般清澈无辜不染半分尘埃?


因为,你是戚少商,我是顾惜朝。


血,粘腻湿热,顺着剑身流下来,一滴一滴,跌落在地上,像一朵一朵的花。

顾惜朝,你的血,也是红的么?

红得,像传说中的彼岸花。


* ? ? ? * ? ? ? * ? ? ? * ? ? ? *


雪止天晴,小院独幽。

冬日的阳光斜照着回廊,透出薄薄的凉意。

墙角一树白梅,正开得寂寞。


方应看持杯立于前,看那梅花,冷淡疏离,日光下白得圣洁。

这世上,可还有人配得如斯风骨?

白玉杯轻扬,酒坠,清澈如泪。


檐下一道人影,倚在锦塌之上低低咳嗽。

方应看转身,笑意温和:“若非我暗中令人潜在窗外待命,戚少商那一剑……惜朝,你大意了。”

顾惜朝低眉,轻笑。

待命……

说是监视,又何尝不可?

“少商,他回来早了,我不及将无情送走。”

方应看点头:“无妨,日后之事,我会再做安排,你安心养伤便是。”

顾惜朝只笑,端起塌上清茶啜饮,压下一阵轻咳。

方应看转了头,又去看那树白梅,阳光下忽觉有些刺眼。

“今日无情大殓,我当去六扇门添一柱香。”

语气淡淡,唇边微微漫起一丝极轻极浅的……悲伤。

“前几日,惜朝听说,昭华将军兵败伏牛山。”

对着方应看离去的背影,顾惜朝轻描淡写的开口,“实在是,可惜了……”

微抬手,白瓷茶杯遮去唇角浅浅的笑意。


第十六章 寂静

一 归尘

冬季昼短。

不过申时之初,那几缕仿佛冰冻般没有温度的阳光便收了个干干净净。

街面上湿漉漉的,污浊的残雪混着炭灰枯枝堆积在墙边角落。

民居里开始跳跃起昏黄的灯火。

下雪不冷化雪冷。

将夜未夜,雪意比雪降更阴森、更冰凉。

方应看站在神侯府外,感觉到深深的寒意。


方应看的武功很好。

虽然他并不随便出手。


——得罪人、杀敌的事,自有手下去做得。

——并且,方小侯爷更喜欢借刀一用。


以他的武功,本不该感觉到寒冷。

然而此时,此刻——

他却实实在在地觉得,冰寒刺骨。

——为什么?


神侯府灯火通明。

门外朱红匾额上飘着冰雪寂寞的御赐白绫。

正殿之中,素蟠高挂,棺木灵位肃然。

斗大的一个奠字,白纸黑字,透出冷冷的凉意来。


谁羽化。

谁绝尘。

谁点亮长明灯。


站在灵前,方应看伸手接过管事递上的香。

捻香的手精致秀气,点点红色的香火忽灭忽明。


“方应看!”

追命的喊声充满了愤怒——悲愤。

两步冲过去,柔亮的的黑发几乎甩上方应看的肩。

他知道不该扰了灵堂,但他已按捺不住。

“顾惜朝呢?顾惜朝为什么不来?他为什么不来?”

凶手是——顾惜朝。

这个事实和无情的死同样让追命难以接受。

也许是因为两人长着一张相似的脸,追命对顾惜朝的感觉莫名的亲近。

像亲人一般的亲近。

他毫无道理的、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然而——

他却杀了无情。

悲恸以外,追命的胸中更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出离的愤恨来。

一见到方应看,这种夹杂着失望、怨怼、痛心、不甘,以及一丝莫名其妙的失落的愤恨再压抑不住。


“追命!”

一只手横过来,拦住他。

“不要冲动。”

“二师兄!你干嘛拦着我!”

追命气急的使劲挣了挣,那胳膊却丝毫不动半分。


“抱歉了,小侯爷。”

铁手上前一步,把追命护在身后,微垂首向方应看赔礼。

方应看斯文秀气一笑,不理会追命忿忿的目光,抬手上香:

“无情总捕忠君护国,惊才绝艳。我朝不幸,失此栋梁,实是社稷万民之大憾。”


黄裱纸燃,橘红的火苗在夜风中飘摇。

灰飞如蝶。


鹃啼血字终无悔

茧作愁城总是痴

忽焉一梦归尘土

是是非非再不知


二 等

清风已去

唯尘飞扬


十二月初,辽军大举南下,出兵雁门关。

雁门关乃边疆要塞,一旦被破,则江山危矣。

十四日,晴。

圣上下旨,着御前西方总捕铁手,东方总捕戚少商领兵二十万,即日出发,进驻雁门关。


神侯府,有迹阁。

送走传旨的公公,诸葛先生立即召集铁手追命冷血戚少商聚议。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近日方应看必有动作。”诸葛先生道,“先是无情,再是少商和铁手,六扇门等于被架空了一半。”

戚少商道:“我和铁手如果不去,那便是抗旨,轻者问斩,重则拖累整个神侯府。”

铁手道:“朝中官员为求自保不受太子与三王爷王位之争的牵连,纷纷投靠了有桥集团。方应看的势力已日渐坐大。”

“还有顾惜朝。”冷血说着,下意识看了戚少商一眼,“三年前他一个人就闹得惊天动地,差点掀翻了大宋,如今跟方应看联手……”

他没有说下去,但大家的心底都浮现出四个字——

天下大乱。

铁手旋即请示诸葛先生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辽军此番出兵,大有必夺之势。”诸葛先生皱眉道,“我朝边境三位将军皆已战亡,你二人雁门关之行确实迫在燃眉。”

戚少商道:“这三位将军,倒像是故意去送死的一般。”

诸葛先生白眉一耸:“你的意思是……”

“三位将军若不死,这领兵打仗的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六扇门。”

追命马上明白了戚少商的意思:“那方应看岂不是拿大宋安危开玩笑?”

“不。”诸葛先生道,“少商昔日曾率连云寨义军边关抗辽,战绩显赫,而铁手生性沉稳,武功最高,由他二人领兵,胜算并不比那三位将军小。”

铁手道:“如此说来,辽邦的几次进犯都不过是为人作嫁。白做了方应看的刀子,到头却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借刀一用立即全身而退。”追命冷哼,“这位方小侯爷可比傅宗书厉害多了。当日傅宗书若篡位成功,那还少不得是要送出去几座城池的。”

冷血忽而插言:“再过几日便是太后寿诞。”

“没错。”诸葛先生点头道,“我想方应看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我们要如何应对?”

“铁手和戚少商奉旨出兵自不必说,至于其他的……”

只有等。

等下棋的人来执起他们手边的子。


诸葛先生走到窗边,看庭院里的梅花。

神侯府也有梅花,红梅。

峥嵘的彤红。

花开时满园艳烈,如炽如焚。

虽不似艮岳白梅的清幽,却也别有风情。


阳光映着花瓣。

阳光很美。

花瓣也很美。


等,谁呢?


第十七章 真相

一 胜败

十九日,雪。

小雪。

雪细如盐。

空气中飘荡着冷灰色的雪雾,朦朦胧胧,摸不清楚、看不真切。

青帘暖轿在雪地里不急不徐地前行,稳妥而无声无息。


——显然这四个轿夫的武功都不错。

——至少,都有一身好轻功。


方应看坐在暖轿里看这样的雪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今天,东华门的人似乎特别少。

特别清冷。

别说内侍,就连守卫也撤了一班。

太后寿诞,抽调大量人手去柔仪殿伺候,合情合理。


一个小小的转弯,轿子停在延福宫的玉阶前。

延福宫,位于东华门左侧,除去那繁复的台阶,两者相距不过百米。

宫内叠石为山,凿地为池,淡淡梅花香在冰天雪地里缠绵缭绕。

方应看走上台阶。

碎雪无声地落在肩头,落在那一身绚丽夺目惊丽眩人的红袍上。

纯洁的白,火热的红。

他今天没有穿常穿的白衣,为人臣子,总有一些东西要忌讳,不是么?


金瓦琉璃,一路行来。

明黄的帘帐飞扬,彰显着空洞冷漠的尊贵。

青衣的男子,负手而立,似在欣赏壁上所挂的锦绣牡丹图,眉梢眼角隐含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金穗的流苏飘荡着拂过他的肩头、额角,冰凉而柔媚。


“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方应看轻扬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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