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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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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盟的势力并不及京师,又素来少在江湖上露脸。”铁手倚着窗棂,抚额道,“它会和朝廷扯上关系,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朝廷?
顾惜朝讶然挑眉:“死的那个……”
“是七王爷。”
七王爷……
顾惜朝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低下头去喝茶:“铁手,你知不知道金玉盟的盟主,叫做谢秋荻?”
什么?
谢秋荻?
“等一下!”追命一边叫,一边蹭蹭蹭,蹭到顾惜朝身边挨着,“顾惜朝,你说的这个谢秋荻,不会就是我们前面说的那个秋荻公子吧?”
“是与不是,一看便知。”
顾惜朝偏头,看着他笑,“明晚,夜探金玉盟如何?”
二 芦荻秋
金玉盟。
醉生梦死楼。
案上有灯。
灯下有手。
指尖一盏残茶,籍着自身的余温,缱绻氤氲,企望缭绕出一片烟斜雾横。
那金墙碧瓦里,想必依然珠帘半卷,明烛高烧。
那玉阶红砖前,想必依然笑眼多情,指点风流。
江南烟雨,楼头吹笛,残英溅雪衣。
一瓣柔白飘落发上,便有蝴蝶不肯离去。
名满京华的秋荻公子,亦不过他人手里的一杯残茶。
窗外有风。
“贵客到……不防进来一叙。”轻轻的笑,飘渺空灵,温婉如茶。
足尖微点,手腕轻翻,若花飘临。
有幽幽寒香沁骨。
谢秋荻懒懒窝于美人榻,穿一袭月白长衫,披雪缎的锦袍,头发松松挽了寻常单髻,随意簪一枝青玉簪子。
“蝶楼的花飘零,月宫的月凝香。惜朝,你得罪人的功力,又精进了。”
顾惜朝笑,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眉眼一挑,便在那清澈明亮里添了些许的邪气与柔媚。
“还有你金玉盟的,玉怜轻碎。”
谢秋荻摇头,半真半假的叹息:“玉怜轻碎固然难解,我却不信能难倒‘七窍玲珑心’的得意弟子。”
“难倒我的,是七星传恨草。”顾惜朝瞟他一眼,懒得与他打太极。
“七星传恨草?”谢秋荻无辜的眨眨水眸,“你不知道哪里有么?”
顾惜朝扬眉:“谢大公子,要我替你平了毁诺城就直说,何必兜个大圈子?”
这位昔日里名满京华的秋荻公子,莫不是太闲了?
“那,顾大公子可愿意了了我这小小的愿望?”笑靥灿若春花。
顾惜朝干脆地拒绝:“不愿意。”
“为何?反正你已经屠过一次了……难不成,你怕那九现神龙为了息城主……”谢秋荻笑得万分优雅。
顾惜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太冷。”
谢秋荻一怔,饶是他聪明绝顶,也猜不透这“太冷”二字是何意。
顾惜朝继续面无表情地看他:“我怕冷。”
谢秋荻大笑,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惜朝,你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么?”
“谢公子,天快亮了。你的虚生白玉宫再怎么厉害,天一亮可就别想困住铁手和戚少商。”
谢秋荻又怔住:“你真的把戚少商他们带进了虚生白玉宫?”
“不是你自己提的条件么。”顾惜朝冷哼,“我只负责带他们进去,至于困不困得住,可是你的事。”
话音方落,白色身影已急掠出门,玉青瓷瓶飘飞而至。
顾惜朝伸手接过,嘴角一弯:“戚少商,自求多福了。”
戚少商在苦笑。
他就说嘛,金玉盟会是这么好闯的么?
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同一个人的当,九现神龙真该改名叫九现呆龙才是。
十五夜,月华如练。
逆水寒寒光一闪,劈开纷芜缠绕的柳条,飞身跃上高处的海棠枝。
七月秋棠,繁花簇簇。好一似绯紫色的亮柔丝缎,月光下熠熠奔涌。
嫣红的微光带来冰凉的杀意,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招,却逼得戚少商不得不抽身而退。
一退,再退……
如蜻蜓点水,风动涟漪。
一朵未败的白荷花轻轻一颤,已成为戚少商的立足之处。
如烟似雾的殷红,三分妩媚,七分妖艳,月光下眩目无比。
戚少商一惊:“情人剑!”
谢秋荻弯弯唇角,似笑非笑:“戚大当家眼力不错。”
白衣,红剑,长发飞舞,美丽如妖。
剑动了。
轻,舒,缓,如风中轻泣的虞美人花瓣。
那一抹如梦如幻的嫣红,仿佛在夜风中叹息。
三分惘然,七分惆怅,交织起不可一世的剑光。
凄艳!绝美如一梦……
逆水寒亦动。
剑起如蛟龙,剑鸣如龙吟。
挟雷霆万钧之姿,疾刺而出。
逐浪追风,凌厉而优雅,狂傲而闲适。
在水面上激起层层烟雾。
饮虹天外,见月流芳。
一剑刺出,剑身倏而朦胧。
剑花漫天。
如梦花照影,却自有一派森寒威严之气荧荧然横溢而出。
清风剑意里人影飘飘,碎于剑气的白荷瓣幽香缈缈。
不过片刻,相交数十招,戚少商心已沉。
逆水寒的剑气竟若破入虚空,无处着力。
时间一长,必然对己不利。
而眼前情形,速战速决偏又绝不可能。
不禁苦笑:九现神龙,活该命丧于此么?
第三章 生有涯
一 冥火花
追命正在做梦。
梦里有花有草,有风有云,有蝴蝶,有小鸟。
小河里有鱼轻轻的吐着泡泡。
白衣服的小女孩在草地上快乐地奔跑。
蒲公英的小伞在她身边飞来飞去。
跑累了,小女孩趴在地上,冲着不远处树荫底下的人影笑——追命瞪大了眼睛还是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面孔。
丁香花在阳光下开得很热闹,暗香盈盈。
有一双手,在慢慢地摘。挑得很仔细,每一朵都是五瓣的。
追命想起小时候有人对他说过一句话:五瓣的丁香花会带给人幸福。
追命笑起来,到底是谁对他说的呢?
大师兄生性清冷,二师兄是个木头疙瘩,四师弟又别扭又害羞……
好象谁都不像说这种话的人……
小女孩休息够了,蹦蹦跳跳的跑到树荫下,白衣服上洒下了大片的阴影。
追命觉得连那阳光好象都一下子黯了下去。
幸好,小女孩很快又跳了出来,于是,阳光便又明媚了。
小女孩黑亮的头发上,多了一个小小的花环。
星星点点的淡淡紫色。
那么多那么多的五瓣丁香串在一起戴着,她一定连下辈子的幸福都获得了吧?
追命笑眯眯地想着。
然后场景变了。
小女孩好象长大了一点点,裹着月白的小袄,走在一片冰天雪地里咬着糖葫芦。
小脸笑得比怀里抱着的那一束艳艳红梅还要灿烂。
身后跟着一个人,还是模模糊糊看不清容貌。
市集上人很少。
小女孩在一个摊子前停下了脚步。
摊子上挂着用彩色丝线打成的各种各样的结子。
浅碧艳黄的如意结,浓紫淡粉的平安结,桃红银蓝的吉祥结,深绯金丝的团圆结。
柔柔的络子在掌心中拂动,像流水似的年月。
小女孩安静地看着最角落里的同心结,很亮很亮的绯红色,串着两颗琉璃珠子。
追命想,如果有人把它送给她,她会把它挂在腰间,看着它飘舞,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有一只手,拿起了那个漂亮精致的同心结,然后,那一抹亮亮的绯红,便印在小女孩摊开掌心里。
追命听到那小女孩清清亮亮的声音:谢谢你,二师哥。
……
……
竹篱,茅舍,黄花。
还有杜鹃红如血。
“这个人,真的长得跟你好像耶。”
秦倦随便披了一件水蓝长袍蹲在地上,好玩地看着桂花树下好梦正酣的白色人影,手指蠢蠢欲动地想戳上对方的脸。
顾惜朝冷哼,挑了眉看他,神哭小斧拎在手里一晃一晃,好不刺眼。
摆明了在说:你胆敢戳下去就给我试试看。
遗憾地收回手指,万分委屈地扁嘴:“朝朝,你要对我客气一点,好歹我是你师父。”
真是的,明明是个让人口水滴滴地美人儿么,偏偏一身都是刺……
可怜兮兮的目光瞟向顾惜朝,两泡泪水含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
“你出去好久,留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呜……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这么凶……呜……还没把那个让你念念不忘了三年的呆龙带回来给我见……害我白白期待那么久……呜……你说,你要怎么赔我……”
碎碎念,碎碎念,快点心软,快点心软,快说做杜鹃醉鱼给我吃……
顾惜朝懒懒一笑:“想吃杜鹃醉鱼?”
泪蒙蒙的眼睛霎时一亮,忙不叠地点头如捣蒜。
顾惜朝干脆地点头:“行。先给他把脉。”
把脉?
秦倦顿时眉开眼笑,不就是把脉嘛,简单……
探手过去……
“啊啊啊!”高八度的叫声几乎能把死人从坟墓里惊醒。
秦倦猛地把那白衣男子的手甩开,吃惊的表情仿佛见到鬼。
“朝……朝朝……”
顾惜朝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的手指,仿佛要在那手指上看出一朵花来。
半晌,才慢悠悠地说:“‘老字号’温家,好象有一个‘三缸公子’,叫做温约红的……”
秦倦哑然。
温约红。
多情的,温约红。
无情的,温约红。
撇撇嘴,很郁闷的窝进竹椅里:“你想叫我给他解毒?”
顾惜朝扬眉一笑:“别忘了,毒是你下的。”
秦倦再次哑然。
“数峰清苦,商略黄昏雨。”
顾惜朝把玩着手上描了细细金银边的白瓷杯,勾起一边唇角,“‘烟水寒’梁初心临死前把带伤出世的儿子送去给好友温约红医治。这温约红是温家‘活字号’人物,虽喜医人,但精研的却是‘解毒’。幸好当时温公子身边跟着一个人,‘七窍玲珑心’秦无邪……”
秦倦无奈的叹气:“秦无邪给那小鬼治好了伤,因嫌‘内伤’二字做名字未免难听,便以‘商略黄昏雨’为灵感,改其名为‘崔略商’。”
顾惜朝点头,抚掌微笑:“后来呢?”
“后来……”秦倦继续叹气,“后来秦无邪与温约红闹翻,一气之下给那小鬼吃了冥火花。”
“冥火花是什么东西?”好奇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秦倦惊得从椅子上一头栽下来,摔了个七荤八素。
“追命,你醒啦。”顾惜朝把杯子搁在桌上,朝窗外笑了一笑,招招手示意追命进屋。
“冥火花是一朵花……”秦倦爬回竹椅,哀怨的瞄一眼顾惜朝。
这是什么徒弟啊,师父跌倒了也不知道扶一下,唉,他好命苦……
追命拿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秦倦:“冥火花当然是朵花,要是片叶子的话不是要叫冥火叶了?”
秦倦顿时语塞。
他总不能说冥火花是一种毒,吃了便一辈子不会动情……吓,这个小鬼会踢死他的。
顾惜朝托着下巴笑,朝檀木桌上那雪青瓷瓶扬了扬眉。
瓶里错落有致地插了几枝花。
叶片如焚,决绝而妖冶的红肆意伸展。
有些残酷,有些凄艳,有些惊心动魄。
缠得密密匝匝的红丝间,静静的开着一小朵一小朵,洁白的花。
像美人的眼,清澈而娇媚。
任是无情也动人。
追命看得呆了。
“对了,朝朝。”乘追命发呆,秦倦——或者说秦无邪,塞了颗药丸到他嘴里,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顾惜朝,“你确定谢秋荻手里拿的是情人剑?”
“不错。”顾惜朝点头:“戚少商已经帮我证实了。”
想到戚少商,他的唇角又勾了起来。
“说起来,那只九条命的呆龙我想见很久了。”秦无邪抱怨,“为什么不把他带来?你就不怕谢秋荻杀了他?”
“他死不死,与我有什么相干?”
顾惜朝笑得云淡风轻。
二 玉怜轻碎
戚少商当然没死。
不只没死,还过得很舒服。
葡萄美酒夜光杯。
白玉碟铺了层层碎冰,雪桑果莹亮如青玉。
沉香榻,象牙几,紫金箸,云母屏。
白瓷瓶里白荷花。
美酒,美景,还有,美人。
惜朝之美,在其清狂。
举手投足间有说不出的傲岸。就像高山上的白雪,天幕上的冷月,那种不求世间同情、寂天寞地的傲然。
眉一挑,冷傲中便添了狂肆;唇一勾,清俊中便添了风情。
秋荻之美,却在其幽艳。
只顾盼间眼波一转,半娇半媚的憨态,骨子里的妖娆,霎那间,便淋漓尽致。
像极妖媚缠绵的一朵桃花,忘了开放的季节,漫无边际,疯长在暧昧无比的气氛里。
靡丽而危险。
戚少商在心底叹气。
愈美的花愈有刺——还不只是刺,便是那花瓣,亦是涂满了毒汁的。
先是一个顾惜朝,再来一个谢秋荻。
根据谢秋荻的说法,他与铁手是金玉盟的客人。
既然主人都这么说了,那他有什么办法?
只好忽略掉月光下那场恶斗,顺便无视此刻的聚不起内力,安安分分地做个“贵客”。
问题是,他都已经这么认命了,这男人还老拿那么诡异的眼光盯着他看是什么意思?
看出戚少商的不自在,谢秋荻美丽的脸上缓缓绽出一抹灿笑。
极艳极艳的,如镜边零落的血红胭脂。
“武林第一美女息红泪,据闻曾是戚大当家的红粉知己。”
戚少商怔住。
息红泪。
那个铿锵然而婉约的女子。
他总记得她站在那芙蓉树下的样子,飞红片片,白衣如雪。
红花红颜,红得无遮无挽,红了一片风情。
……
“那么戚大当家可知道,碎云渊的寒潭底,有一株七星传恨草?”谢秋荻笑得无邪。
戚少商又怔住。七星传恨草?
摇头:“不知道。”
“七星传恨草,形似蔺,色如霜,可解百毒。清晨出芽,午时开花,黄昏结子,夜半枯萎。一日,便是一生。”
戚少商皱眉,再看铁手,也是一副不甚明了的样子。
谢秋荻笑意未减,又道:“两位可听说过玉怜轻碎?”
铁手回道:“醉情,碎情,无情;醉心,碎心,无心。金玉盟的玉怜轻碎一出手,怕是连蜀中唐门和‘老字号’温家都要退避三分。”
“醉情,碎情,无情;醉心,碎心,无心……呵呵……”谢秋荻单手支着下巴,娇憨地笑。微微侧了头,散乱的长发缠在手指上绕着圈圈,一派天真且无辜的模样,“这毒,最是怜香惜玉。要说起来,这中原武林虽说是江宽湖广,真正配的上它的,却是没有几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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