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繁蝴蝶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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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的一声，门突然打开了，正在出神的子贤一惊，往后边缩了一下。
进来的果然是祁连静！
不仅如此，跟着进来的几个宫女手头还端着看起来很是丰盛的食物。
〃。。。。。。〃嗯。。。。。。确实是有些饿了。。。。。。
子贤咽了咽口水。
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稍微安全了一点就没有了危机感。
〃饿了吗，子贤～？〃
子贤？！子贤也是你叫的吗？！。。。。。。真恶心啊。。。这个家伙。。。
心头虽这么想，却不好说出来，独孤子贤只好愤怒地盯他一眼。
见他如此反映，祁连静似乎还很高兴。
〃谅你昨晚表现还不错。。。。。。想要我给你准备的奖励吗？〃
祁连静在床边坐下，子贤却又退进去一点。
。。。。。。这个家伙是想用饭菜来诱惑自己？！没门！！
〃不想要！〃独孤子贤斩钉截铁地说，胃里却翻腾得厉害。
祁连静翻翻白眼，〃真的不想要？〃得到的回答还是一样。
〃唉，真是可惜。〃他站起来，〃我原本想告诉你，你的父亲和大崇究竟有什么仇恨呢。。。。。。〃
〃诶，你等等！〃一听祁连静这么说，独孤子贤想也没多想就叫住了他。
〃哦？怎么了？改变主意了？〃祁连静的语气带着轻蔑和调侃。
子贤低下头去，轻轻点点头。
〃你还真是脸皮厚。。。。。。〃祁连静窃笑，又坐下，挥手让宫女们把端着的食物拿过来，〃那你先把嘴巴张开，我喂完你就给你说。〃
独孤子贤一瞬间觉得〃把嘴巴张开〃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和〃把双腿分开〃那么相似呢！？
虽然觉得十分的羞耻，但是祁连静说要给自己说自己父亲的事情独孤子贤还是想知道。

〃光你说里头有春药也不算数啊。〃西门非拿着那杯子又闻了闻。
〃你可以把它拿到那些大夫那里去啊，有一点知识的人都知道。〃东宫朔用手托着下巴，无奈道。
〃那你知道有药你还喝！〃西门非气咧咧地放下杯子。
东宫朔泄气地说：〃我又没怎么注意，心情不好。〃
西门非也不晓得要接什么了。
两人就这样沉默一阵。
〃说起来。。。。。。公主还真是很喜欢你的！〃
〃我知道。。。。。。可是她用这样的方法喜欢我真是让人困扰。〃
〃唉，回头是岸啊。东宫朔，喜欢男人是没有结果的。〃西门非一副老者的模样，拍拍东宫朔的肩膀，叹息着说。
〃我就喜欢男人怎么样？！〃说着被惹毛的东宫朔抡着拳头就要向西门非打去。
西门非一闪，躲开了。
东宫朔又叹气，继续倚在马车壁上，〃我看着女人都想吐，特别还是女人的。。。。。。〃〃胴体。〃西门非接嘴说，受到东宫朔的一记白眼。
〃那也没办法呀老兄，谁叫别人是公主，而且你和她都已经那个了。。。。。。〃西门非把视线移到别处，免得又遭白眼；还没想象东宫朔的表情，突然又转过头来问：〃诶！对了，独孤子贤呢？〃
。。。。。。真是问到某人心坎儿里去啦。
东宫朔一愣，把头一转，不再接话，只专心地看窗外的风景去了。
。。。。。。子贤。。。。。。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就他那种从小受溺爱的公子哥儿，出去了遇到坏人也不知道怎么办吧。。。。。。而且他身上又没有带盘缠，不知道现在饿不饿、找得到地方安身不。。。。。。
意识到自己又在想独孤子贤，东宫朔不禁脸红了一下。
。。。。。。一切本来都是好好的，为什么。。。。。。他要背叛呢。。。。。。
〃啾啾。。。。。。〃两声鸟叫把东宫朔的神思拉了回来。
东宫朔抬眼一看，原来是一对正在枝头上嬉戏的小鸟。
队伍越行越远，两只小身影也随着山路的曲折消失在拐弯处，但东宫朔的思绪却被久久地牵动了。

第八节

浅灰色的记忆中浮出点点星辰。
夜阑静。
婴儿的哭声一瞬间打碎了深夜的死寂。
〃哇哇哇。。。。。。！〃一声声都宣泄着生命的气力与来之不易。
躺在床上的女人早已奄奄一息。
〃娘娘！娘娘！您看！是个小皇子呀！〃
宫女们忙上忙下，个个面露笑颜，干起活来也不觉得累今天，她们的主子断妃娘娘为皇帝产下了龙子！
〃是。。。。。。是个男孩？〃床上的女子紧握住身旁产婆的手问。
产婆重重地点点头，激动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
宫殿中灯火辉煌。
在幽深回廊的拐角处，有一名男子正站在柱子后焦急地向这边张望。
此时，正巧有一名宫女从这里路过，男子便拦住了她，〃断妃怎么样了？〃
宫女起先吃了一惊，回过神来马上说道：〃回丞相大人的话，断妃娘娘和小皇子都平安无事。〃

半夜里，天下起了蒙蒙细雨。
男子神情恍惚地走在路上，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家门口。
〃老爷？！老爷！〃一名女子一见他，便急匆匆的撑着一把伞出了来。
〃尚轩，惜儿她。。。。。。生了一个男孩。。。。。。〃男子强笑，淡淡地说。
〃断妃娘娘。。。。。。〃女子喃喃地自言自语。
〃苧儿呢？〃
〃哦，苧儿已经睡下了。〃女子回道，低下头，不再接话，将男子领回屋中。
雨夜万籁俱寂，只听得雨丝沙沙的响。

〃卖饼咯！卖饼咯！又甜又香的大饼咯哟！〃。。。。。。京城街市的叫卖声、嬉戏声，响成一片。
一处清静的酒楼中
〃当年你真不该把断惜拱手让给那个皇帝！〃
一人端酒猛喝一口，愤愤地说道。
边上三人叹息。
〃不过，跟皇帝争女人当然是不明智的选择咯，你说是不，若与？〃又一人道。
〃。。。。。。〃被换作若与的男子不语。
〃你们在说什么啊，断惜姑娘又不是物品，什么争来争去的！〃头发最乱的一人见若与神情有些落寞，连忙开口道。
〃她现在倒是好了，生了个龙子！也该飞黄腾达啦！〃最开始喝酒的那个说。
〃要进宫去，是惜儿自己说的。〃男子抬头，轻轻说。
〃她还不是为了你！谁叫那个皇帝说要你的命啊！你更好，直接给他说不要命也可以！你不是在威胁皇上，而是在威胁断惜姑娘啊！你的命对她来说，比对皇帝来说重要多了！〃有人插话。
〃诶诶诶，别说这个了！你们听说了没有啊，皇帝隔几月要接见南燚的王，听说到时候有十分盛大的晚会！翱以你丞相的身份一定可以参加吧？〃
还没等若与回过神来，边上喝酒的那位便抢着说：〃开什么玩笑呢，若与可是丞相啊！〃笑声一片。
唯有一人无心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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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丞相独孤翱即字若与的男子，在御花园看见了断惜，断妃娘娘。
远远看见她似乎在和另外的妃子聊些什么。
〃这次皇上特地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也是对断妃娘娘很大的褒奖呢！〃
一位对座的衣衫华贵的女子说。
〃。。。。。。〃对面的断惜不语，只是一笑。
〃不过，不知道娘娘有没有做好准备了啊？〃
两位娘娘又絮絮地说了些什么。
独孤翱好奇地回过头去问身后的內侍：〃断妃娘娘有什么任务啊？〃
〃回丞相的话，皇上准备让断妃娘娘在几天后的宴会上跳一支舞来助兴。〃
这个断惜跳舞的才华是众所周知的，不过。。。。。。
〃断妃娘娘不是才产下一龙子，她身体恢复了么？〃
〃应当是恢复了。〃
。。。。。。不过，还是很少有帝王愿意让自己的宠妃在宴会上露脸的。
独孤翱暗暗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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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大殿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殿里的歌人，舞人，乐手们都拿出了看家本领，好戏一台接着一台，喝彩声也久久不绝；殿上的皇帝和南燚的大王都是红光满面，春风得意。
到了节目的间隙时，四座一片嘈杂酒杯相撞声，敬贺声，讨论声此起彼伏。
唯有丞相独孤翱一人独自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周围的喧哗似乎离自己十分遥远。
在这样的孤寂里，不禁想起以前与断惜的种种事来。
〃哇。。。。。。〃
随着一阵哄闹，舞坛中间亮起来，翩翩的红纱伴着悠扬的琴声在众人的注视中如同花蕊一般舒展开。
仿佛是隔世的温柔。
〃。。。。。。〃所有人都微微张开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是那样的一位绝世佳人。她的笑，连天上的流星都惊疑止步了。被血濡湿的蝴蝶的翅膀重新舒展开来，带着那鲜红的晶莹，穿越了世界的彼岸。
只有这样来形容，这样一位奇女子吧。
独孤翱抿一口酒。
那样的笑容，原本是属于他的。

断惜绝美的容貌和美好的身段不仅惊艳四座，更是连殿上南燚的大王都惊叹不止。
〃这个女子是。。。。。。？〃
〃哦，是朕的爱妃，断惜。〃
〃原来是断妃娘娘。。。。。。〃南燚的大王望着舞池中的女子，深深地笑了笑。

〃砰砰砰！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正巧独孤夫人尚轩从后门路过，才让家丁们把门开开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是皇帝的宠妃断惜！
〃断妃娘娘？！〃只见她神情恍惚，怀里紧紧搂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浑身已经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了。
身后跟着的侍女们个个也是一脸无奈。
〃我想。。。。。。见若与。。。。。。〃她口吃地说，踉跄地走进门来，尚轩连忙把她扶住了。
断妃怎么会突然来到丞相府？！她是瞒着皇帝来的吗？她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瞬间好多念头都在尚轩的头脑里闪过，她不禁有些担心。
此时独孤翱正在后院里无所事事，仰望着雨后牡丹上的雨露，魂魄已不知飞到何处去了。
一听家丁来报说断惜竟然来了府上，就像是被雷劈醒了一般，二话不说便冲到正厅里了。
〃若与！？〃厅堂门口闪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魂不守舍的断惜似乎才恢复一点神智，猛地站起来喊道。
〃惜儿？怎么了？你怎么。。。。。。〃独孤翱迎上来，本想拉住她的双手，却被她的模样吓住了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手还在止不住地发抖。
〃来人啊！为什么带断妃娘娘去沐浴，再找身干净合身的衣服换上呢？！〃
〃不用了！若与。。。。。。！〃独孤翱话还没有说完，断惜就打断了他，〃我。。。。。。我找你有急事。。。。。。〃
若与愣愣地被他牵到一边，〃这。。。。。。是皇上和我的孩子。。。。。。〃说着把怀中的孩子抱出，递给独孤翱。独孤翱不知所措。
〃皇上要将我赐给南燚的王，。。。。。。说是为了搞好关系。。。。。。〃断惜双目直视着前方，愤恨地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似乎有什么愤怒，却强忍着。
若与听着，一时之间竟不愿相信，〃什么？！皇上要将你献给南燚的王？！〃直到看到断惜缓缓地点头，才不得不相信了。
〃千代初答应过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惜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让给千代初！〃
断惜誊出一只手来，握住独孤翱的手她的手是那样的惨白冰凉。
〃不是你的错。。。。。。是千代初。。。。。。〃
皇帝不应该是那个一言九鼎的人么？！可是他给出的答案却是，不应为了儿女私情坏了江山社稷！
〃我原本地位不高，在宫中皇后娘娘处处看我不顺眼，我想把孩子留在母亲身边是最好的，因此才凑明皇上让我把小皇子带走；没想到才出城不过两三里，就遇到了刺客，竟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她恐怕是想斩草除根。。。。。。我实在不知道逃去哪里，才到了你这里。。。。。。若与。。。。。。〃
说着，断惜不禁悲从中来，清泪将衣襟染得斑斓。
〃若与，你可以帮我把孩子照顾好吗。。。。。。孩子还这么小，一岁都没有满。。。。。。我知道这样对你或许有些不公平，若与。。。。。。〃
说至此处，又看向不远处立着的尚轩。〃尚轩夫人。。。。。。我求您了。。。。。。您原谅我吧。。。。。。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断惜哭着哀求，径自跪倒在地。
〃诶！断妃娘娘！您快起身！。。。。。。我。。。我答应你便是。。。。。。〃
独孤翱走过来，将孩子递给尚轩，把断惜扶起。
〃惜儿，你现在又何去何从呢？〃
断惜神情淡定，遥遥地望着庭院里深秀的草木，幽幽地说：〃去南燚。〃
〃你根本到不了南燚就会被杀死了！〃
〃我知道！。。。。。。但是。。。。。。我别无选择。。。。。。〃转过来，她看着尚轩怀中的孩子，微微一笑，〃只要孩子没事，我无所谓。。。。。。〃
〃惜儿你不能无所谓！你不恨千代初么？！你不想抗争么！？〃独孤翱猛烈地摇晃着断惜的双肩，仿若失去理智一般。
〃我恨！〃断惜大喊着止住独孤翱的行为，〃但是我能怎么样呢？！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独孤翱呆呆地放下手来，愣了一瞬，〃好。。。。。。好，惜儿，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我一定不会放过千代初的！！〃
〃不要为我做傻事。。。。。。若与。。。。。。〃断惜有些害怕独孤翱说出的话，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劝说道。
〃我连保护我心爱的人都做不到。。。。。。我算个什么。。。。。。〃独孤翱将手叠上断惜的手，从她那细腻的皮肤感知不到丝毫的温度。
。。。。。。不远处的尚轩静静地低下头，望望怀中的孩子。
那孩子甚是可爱地伸出小手来，想要触碰尚轩的脸颊；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好奇地东瞧西瞧，完全不知道危险的状况。
〃。。。。。。〃尚轩哄着孩子，把自己的脸颊拿去贴着他小小的脸蛋儿。嗯。。。。。。好温暖。。。。。。一定是他的母亲将自己生命的温暖倾注与他了吧。

独孤翱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他怎么舍得就这样将断惜放走，把她一人抛弃在孤独与危险中直到断惜走入雨幕中，渐渐走出自己的视线。。。。。。
后来，没有人知道，那位曾经惊艳人世的女子究竟去了何方、她是生是死？又过得怎么样？
尚轩和若与给这个孩子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子贤。
至于当时的皇帝千代初，不久之后便因病辞世了，因为皇子们为了争夺帝位明争暗斗，死死伤伤，无奈将帝位传给了自己的弟弟。
而他最小的儿子，也因为母亲的失踪而不见了。

〃唉！子贤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望向天空，独孤翱又在叹气。
〃老爷。。。。。。〃独孤夫人从廊边走来，〃他既然带走了老爷那么重要的东西，想必是为了东宫公子去了边界上吧？〃
〃那么多女人不喜欢，他为什么偏偏要跟着东宫朔呢！不会是那个姓东宫的给他吃了什么迷｜药吧？〃
独孤夫人窃笑，〃妾身倒觉得，他和老爷你挺像的。你们爷俩为了这件事也发生了不少争执，也该消消气、退一步了吧。〃
〃哼！我就是不能容忍他和男人在一起！〃
〃。。。。。。珣轩若是能够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才最重要，老爷说呢？〃
〃。。。。。。〃

第九节

〃啊。。。。。。不要。。。。。。！不要！啊。。。。。。！〃
随着独孤子贤瘫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