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温-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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醺扇澪的目光定定地销住喻奉雷的视线，但并不要求他的响应。　
不过就算他希望他回答也没用，因为喻奉雷现在简直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只是愣愣地僵直在坐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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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晚上……就是羽歆失约，匆匆打了电话要他先回去，也拒绝他去接她的那天？也是事后，当他想确认她的安危打电话到她家去找不到人，但她的手机却开着没关的那晚？　
「那个女人打电话给你的时候……。。」醺扇澪的声音在此时又忽地打断他的思绪，「老师，你知道那时她在做什么吗？」　
喻奉雷困惑地抬起头来，眼里透着恐惧。他记得一清二楚，当时羽歆的语气相当急促，呼吸似乎也很紊乱，那种感觉就像是刚跑完一百公尺，也像是任何激烈的运动过后，但更像是每回她在他的怀里达到高潮后，会发出的那种特有的、带点暧昧的……喘息。　
醺扇澪并没有让他有时间想得更多，就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只见他红艳的唇瓣轻轻一勾，「那个时候，她跟我正在宾馆里，而我们在那里待了整整一个晚上。」　
就这样，所有的疑团突然之间都获得了解答。　
「所以……」醺扇澪继续说道：「昨天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选择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男人。」　
他的叙说让喻奉雷听得非常茫然，感觉上有点像是耳朵进水听不清楚的感觉，又有点像睡得迷糊的人，明明把话听得很清楚，却完全无法弄懂当中涵义。　
但至少他明白了一件事──　
羽歆之所以会拋弃他，完全是因为她掉进了这个恶魔所设下的陷阱！　
所有的状况彷佛在他的脑海里回放了一遍，原本疑点重重的一切在醺扇澪的解释下全都豁然开朗。喻奉雷蓦地了解到自己的处境是如何地悲惨，他悲愤地抡起右拳，直直地往醺扇澪完美无瑕的脸上挥去。　
「你──」　
他的拳头在千钧一发时因理智及时地冒出头而停了下来，也就是在这时他注意到他并不打算闪躲，结果，喻奉雷握紧的拳停在距离醺扇澪鼻头不到一公分的地方，他的皮肤甚至还能感受到他的呼气与吐息。　
「老师，我并不想用这种方式伤害你。」他用着真诚到几乎可以渗入心坎的语气说道。「可是你看，那个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你呀！」　
停在他眼前的拳头原本似乎有退缩的打算，但他这一席话又让它更向前推进了一点。　
醺扇澪却仍不识相地问口：「那种被我诱惑一下就上勾的女人怎么可能给你幸福？」他忽然气势逼人地握住喻奉雷的肩头。　
「别说了！」　
喻奉雷忿忿地别过头去。他从不认为羽歆是个轻浮的女人，也晓得她不是。他们之间之所以会让醺扇澪有乘虚而入的机会，是因为他太过于安于现状，也太放心两人的交往方式，才会让羽歆在无法满足之余，转而向其它人寻求感情所需的活力因子。或许造成这个结局是醺扇澪蓄意的，但元凶无疑地却是他自己。　
「老师，我爱你。」他更加用力地扣住喻奉雷的肩头，坚决地对他说道：「比起那个轻易就甩掉你的女人，我一定会让你更幸福的！」　
所有的疑云全都豁然开朗，喻奉雷却不晓得自己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两年平稳的感情竟比不过十天火热的激｜情，梧羽歆最后所做的选择，讽刺地让他了解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老师。」　
他扣在他肩膀上的手指传来如火一般的热度，让他有点弄不清楚事情到底是真是，只能茫然地瞪着逼近自己眼前的脸孔。　
「老师，我喜欢你！」　
醺扇澪的告白却仍得不到任何的响应，因为喻奉雷只是怔忡地看着逐渐欺近自己嘴边的唇瓣，就在醺扇澪想趁着他失神之际偷取他的吻时，一个猛然闪入脑里的恐惧让喻奉雷登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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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你是我的学生吗？」　
才想乘机尝尝那睽违好一阵子的吻时，醺扇澪却发现自己居然毫无预警地被用力推开。　
「什么？」瞪着那彷佛在引诱自己、一开一合的粉色薄唇，醺扇澪一时无法理解他在说些什么。　
「羽歆……。。」看着他的迟疑，喻奉雷不禁心急起来，「她知道你是我的学生这件事吗？」　
醺扇澪这下才了解到，直到这一刻，喻奉雷心里想的依然是他那个已经分手的前女友。　
好痛！　
他的心脏就像被狠狠揪住一般，真的好痛！　
他不是已经清楚明白地告诉他，他那个貌似正经的女朋友根本就是个没节操的轻浮浪荡女吗？为什么到现在他的脑海里还是只想着他？连一丝………只要一丝就好，都舍不得分到他身上？　
「她知道了吗？」见他不回话，喻奉雷更是焦躁不已。　
很显然地，即使没了那个碍事的女人，喻奉雷也不打算把一丝一毫的心思放到他身上。　
醺扇澪痛心地得到这个结论，这也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尝到绝望的滋味；他都那么努力了，也用尽所有能想的方法，却完全无法让他回头看他一眼。　
「不，她不知道。」　
淡淡地，他告知了喻奉雷最想得到的答案，但当他在他脸上看到宽心的表情时，他的心脏就彷被针刺到一般的疼痛，明明都分手了，他为什么还那么挂心那个拋弃他的女人？醺扇澪难过地发觉自己无法理解他的想法，也没办法将他的心思导向自己。　
「老师，我喜欢你。」　
望着那压根儿就没在看自己的黑色瞳孔，醺扇澪再次以深切、真挚的语气深情地告白，但得到的响应却是－　
「我不想听！」　
喻奉雷拧紧眉头站了起来，想脱离他伸手可及之处。　
「老师……」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醺扇澪沉默不语。　
「你践踏了我跟羽歆两个人的感情，只因为你以为自己喜欢上我了？」　
「不是以为！老师！」不自觉地，醺扇澪向前踏出一步，「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我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闭嘴！」　
「老师…。。」　
「我叫你别说了！」　
「老师…。。」　
「你回去上课吧，我不想再跟你多说什么了。」喻奉雷沉重地说着，还发出了疲惫的叹息。　
「老……。。」　
「我说过我不想再跟你多说，你听不懂吗？」　
没想到这种话会由自己的口中对学生说出，然而那种被醺扇澪的行为割得伤痕累累的痛楚，让他再也无法冷静地站在教师的立场，若非他是他的学生，他早就打断他的鼻梁了。　
「第一堂课就快结束了，拜托你快离开。」　
虽然他十分惊愕于勾引羽歆的男人竟是自己的学生，但真正让他深感愤怒的却是醺扇澪那不知悔改的态度，他甚至还以为这样做是为了他好？喻奉雷就像是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似的，背对着他走到窗户边，视线也定在窗外的风景上。　
平淡的一句「离开」，清楚地告诉醺扇澪一个事实；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得到喻奉雷感情的机会并非渺茫，而是等于零；他凝望着那个连头都不愿转一下的男人，他的脚彷佛生了根似地动弹不得。　
绝望，指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形吧？　
即使被热中工作的父母独自留在只有奢侈装饰品的豪宅里，他也不曾有过这种心痛的感觉；他原本以为喻奉雷在得知整件事情后会愿意接受他，但看来的确是他把事情都想得太容易了。　
喻奉雷那全然拒绝的态度，即使只是从背影也感觉得出他彷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在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气。一直到这一刻为止，他还是不懂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因为那么容易就改变心意的女人，是绝没办法给老师幸福的呀！然而，喻奉雷似乎并不这么认为，他甚至还将梧羽歆的变心怪罪到他身上，而更加断然地拒绝他。　
在这种情况下，所所剩下的筹码，显然就只有……。。　
「老师。」站在喻奉雷身后，醺扇澪轻轻叫着。　
但喻奉雷依然维持着背对着他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只是重复着那句冰冷得令人刺痛的话。　
「我叫你回教室去！」绝然的拒绝，散发着顽强坚持的气息。　
醺扇澪凝视着明显不再理会自己的男人，缓缓地以一种沉痛的觉悟语气问口：「你是要我去告诉她，我是你的学生吗？」　
这是最逼不得已的方式，也是可能会让自己就此跌入万丈深渊的作法。然而事情发展至此，他似乎也没多少选择的余地。　
「什么？」　
原本是铁了心想不再理睬他的，但他话中的威吓意味让喻奉雷不甚明白地转过头来。　
他终于回过头来看他了，但却显然不是自愿的。醺扇澪难受地看着他那敌视与警戒的目光，忽地明了想要让他了解他的心意，进而接受他的方法，是绝对行不通的了，因为已经将他当作憎恨对象的喻奉雷，绝不可能轻易地接受他。　
既然如此………　
既然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已经糟透了，那么就算再向下沉沦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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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现在还不晓得我找上她的原因，不过我并不介意据实以告。」　
除了恫吓之外听不出有其它意思的发言，让喻奉雷惊愕地瞪大了只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不是……不打算说的吗？」　
「嗯，我原本是不想说的。」　
「那为什么……」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前一秒钟还没这恶毒打算的醺扇澪，现在双眸里却闪着一种令胆寒的意图。　
「因为你不肯正视我，老师。」　
「什么？」　
「因为，你连最基本的机会都不给我，就打算判我出局。」　
醺扇澪不论是思想或行为都自私惯了，因此做起这种利己的事来，一点都不觉得有何不妥。　
说穿了，他一开始找上梧羽歆的理由，就是打算要她主动跟喻奉雷分手，然后好让他有机会乘虚而入。虽然现在这个作法也许与他原本的计画有些出入，但并不违反初衷。　
他喜欢喻奉雷，而且已经深爱他到不可自拔、无论如何都非他不可的地步。　
如果本来的方案无法让他达成拥有他的目标的话，他不介意换个方法，即使这是会伤害到其它人的。不，或许应该说，在这种情况下，他更希望见到那个让自己一拐就跑的女人受伤的模样，好弥补他一直被喻奉雷排拒的痛苦。　
他知道这么做有可能会两败俱伤，但若能让喻奉雷稍微将心思放在他身上的话，就算是他看着他的目光是厌恶的，也总比现在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视而不见来得好。　
醺扇澪的苦苦相逼终于让喻奉雷不得不绷紧神经地正视他。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他沉声地问。　
拍拍他的头、对他微笑，或像以前那样跟他一起吃午餐、谈心？他不觉得他的要求会这么单纯。　
喻奉雷注意到醺扇澪审视着自己的神情，顿觉不自在了起来。那双定定地将他的一举一动全数收入眼底的锐利黑眸，精厉而犀准得彷如已经锁定猎物的猛禽。　
虽然他知道醺扇澪喜欢自己，但在这之前那仅仅只是脑子里的认知；但当他发现他那双激烈得如同火海一般的眸子凝着他时，却让他感到燥热不已；喻奉雷清楚地了解在这种情形下，他的要求绝不会是能轻松达成的，想到这里他不禁恐惧地直打冷颤。　
「老师，你现在愿意当我的英文家教了吗？」　
本以为他的条件会过分到惊世骇俗的程度，但从他口中发出的问题却明显地背叛喻奉雷的警戒。　
「什么意思？」　
「到我家来教我读书。」　
「读书？」　
「对，我之前不是就拜托过你吗？」　
「只要我答应你这个要求，你就会承诺不让羽歆知道你是我的学生？」　
「我答应。」　
「那好。」　
「第二个条件──」　
「还有第二个！？」　
还以为自己终于能松一口气，但他马上发现自己放松得太快了。　
「当然。」醺扇澪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老师，你不会以为这么轻松就能如愿吧？还是，你忘了我一再强调我喜欢你的这个事实？」　
「那你究竟要我怎样？」　
他就晓得事情绝不可能这么轻易解决，事实上他也不敢有这种期待。　
醺扇澪那深深瞅着他的双眸就像要证明他的觉悟似的，以一种足以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密密地网住他的感官。　
「今晚来我家，你就会明白的。」　
既然好不容易才掌握到能制住喻奉雷的筹码，醺扇澪决定要好好的把握，更要把这难得的机会运用到极致。因为除了这一次之外，他下回不知何时才能再有这种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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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不知味地吃軏一顿他生平第一次吃到的高级法国大餐，喻奉雷抹去嘴边的油渍后，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向双手交叠搁在下颚，并以双肘顶在桌面的醺扇澪，才发觉他正用一种入迷的神情凝视自己。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形下，他应该会很有兴致欣赏这幢豪华壮观的独栋大宅，尤其是这间奢华得不象话的餐厅，真像是会出现在好莱坞电影的豪华场景，毕竟以他的生活环境根本不会有机会到这种地方，可惜的是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自己接下来可能遭遇的命运上。　
「老师。」发现他的忐忑不安，醺扇澪像是想让他安心似地欲转移他的注意力，「晚餐合你的胃口吗？」　
不过这么做显然没什么效果。　
「还好。」喻奉雷僵硬地点点头。　
「那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菜色？」　
「我什么都可以。」　
「老师你不用客气，我可以要我家的厨子做。今天来常厨的是Shidan，他可是某家知名饭店从法国请来的大厨喔！」　
「真的不用了。」躁虑不安地回绝他，喻奉雷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的餐盘已经在低着头猛吞时一扫而空，但醺扇澪前面的盘子却几乎没被动过。「你不饿吗？」他不经意地问。　
「不。」醺扇澪缓缓地摇摇头，给了他一个和餐厅里的艺术灯光相得益彰的绝丽笑容。　
没想到在这种情形下，醺扇澪的笑容还能让自己看呆，喻奉雷不禁暗骂自己实在太没警觉性。虽然到现在他还不是百分之百确定他要他来做什么，但大致可以猜到一定不是平常人能轻易接受的要求。　
「你不是还在发育期吗？」他清清喉咙，设法将注意力转回眼前，「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