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色情话系列之三 猎劣男-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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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麽……”　

　　　　　　　　方振昱的表情很自然，和平时的他完全一样，可是，又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李诔擎说不上来。　

　　　　　　　　“没什麽，你洗脸吧……”　

　　　　　　　　“你没有什麽要问我的？”方振昱在洗脸台上对著镜子问门外的李诔擎。　

　　　　　　　　“你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我以为，你是想回家再问我。”　

　　　　　　　　“问你什麽？”　

　　　　　　　　李诔擎显得有些茫然的回答，让方振昱无从下口。　

　　　　　　　　“问你……关於那个亚岚的事吗？……你以为，我会想从你的口中知道关於那个亚岚的事吗？还是，你以为，我想问你对於我这个替身的看法？……”　

　　　　　　　　“诔擎……”　

　　　　　　　　方振昱的声音在狭小的过道里荡起阵阵的混音，搅乱了李诔擎心中的一池秋水，他的怀抱炙热而强悍，却让李诔擎的眼眶滴落冰冷。　

　　　　　　　　“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方振昱……”　

　　　　　　　　“我知道……”　

　　　　　　　　“我想做你的情人，想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　

　　　　　　　　“我并不在乎你是什麽样的人，可是我不要你骗我！”　

　　　　　　　　“……我知道……”　

　　　　　　　　“你知道……你总是什麽都知道！别人的事你都知道，别人的想法你也知道，可是你的事你的想法为什麽不让我知道！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方振昱！！我们既然要在一起，为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如果他不出现，你是不是要永远让我无知下去？！”　


　　　　　　　　李诔擎抓住方振昱的衣领，使劲的摇晃他，似乎想从他的身体里抖出一切思想。　

　　　　　　　　“你根本不喜欢我！你是为了你自己才找上我这个白痴笨蛋！我是什麽？空虚时的祭品？还是寂寞时候的尉安妇！！我……到底算是什麽东西！！方振昱！”　

　　　　　　　　29　

　　　　　　　　失声的痛哭被厚实的男体掩盖变成呜咽，他顾不得自己满脸流下的液体弄污了方振昱的衬衣，只是一味的的将自己深埋，象是极力要嵌入彼此的深埋，紧紧揪住男人的衣领嗅著他的体香，李诔擎虽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却还是舍不得放开，他想他该痛恨些什麽，才可以让自己郁忿的心得到片刻的释放。　


　　　　　　　　“对不起…………”　

　　　　　　　　方振昱的手掌轻轻的抚弄著李诔擎颤动的头颅，斜靠在过道的墙面上，任由他的重量全数压在自己的身上。　

　　　　　　　　“我不知道会伤你这麽深…………”　

　　　　　　　　错在他，不该拿人当替身，谁都不该被当作别人的空壳。方振昱其实知道，却还是忍不住犯了错。但凭他如何的舌璨莲花，此时此刻怕是半句也脱不出口来的。　

　　　　　　　　“为什麽是我…………我是个容易上！的猎物？因为我象他…………”　

　　　　　　　　“不……你一点也不象他……”　

　　　　　　　　可笑的是，李诔擎却不恨他，可恨的是自己爱人的错，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错…………　

　　　　　　　　“方振昱…………你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被李诔擎红肿的眼睛窥探著，方振昱紧抿著自己的唇，喉头因为用力的咽下唾液而蠕动，半晌，才用颤抖的声音回答。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竟然也会不知道！！”李诔擎猛地把他推开，用力过大而使得自己跌坐到地上。　

　　　　　　　　“你不是什麽都知道吗？！现在竟然回答我不知道！！，你知道我一定会接受你，你知道会把我伤的很深，可是却不知道我在你的心里究竟有什麽样价值…………你不要碰我！！”他打开方振昱欲扶他起来的手，自己慢慢的支撑著冰冷的墙壁起身，用怨恨却无奈的眼神注视著他。　


　　　　　　　　“是啊……我应该知道，我是只有作替身的价值啊！”　

　　　　　　　　“诔擎！”　

　　　　　　　　“你走！离开我的家！！你已经见到你要等的人，没有必要在使用我这个替身了！”　

　　　　　　　　“你听我说！！诔擎！”　

　　　　　　　　“滚！”　

　　　　　　　　李诔擎死命的推挤男人伟岸的身型，试图将他驱逐出自己的领地，他需要一个人的空间，舔舐自己无形的伤口。　

　　　　　　　　被赶出李诔擎的家是方振昱早就预料到的，如果他刚才装聋作哑不试探李诔擎的话，也许，他还可以继续和李诔擎在一起，因为他知道李诔擎是那种人────只要不摊牌即使被欺骗他还是会逆来顺受……可是，自己却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破坏了这一切的人是自己不是李诔擎。　


　　　　　　　　方振昱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这麽做，是觉得亏欠或者想逃…………　

　　　　　　　　“哼…………不知道……我对自己还真是无知…………”　

　　　　　　　　**********************************************************************　

　　　　　　　　方振昱的箱子　

　　　　　　　　方振昱的衣服　

　　　　　　　　方振昱还没有翻过的书………………孤零零的堆在过道里。　

　　　　　　　　李诔擎头枕著膝盖，蜷缩在房间的一角，注视著，方振昱被赶出去的门。　

　　　　　　　　冷冷清清的胸腔好象心脏也和那个人一同被赶了出去，空空的遗失了什麽东西。　

　　　　　　　　幸福来得太快，去的时候也象涟漪般泛开散去不留痕迹……　

　　　　　　　　“我还是一个人……从来也只有一个人…………”　

　　　　　　　　房间里还残留著男人的热度，床单上还有混合著汗水的气味，短短的几日，方振昱便把这里的每一处染上了他的记号，令到想遗忘‘从来’的李诔擎，惟独忘不了他。　


　　　　　　　　可怕的男人！　

　　　　　　　　直到离开还是会牵动著李诔擎的缰绳，控制他的心。　

　　　　　　　　“方振昱……你伤害我，可我，却还是想原谅你，这样的我，是不是很不值得可怜的？”　

　　　　　　　　30　

　　　　　　　　第二天开始，方振昱没有来上课，没有出现在学校的其他角落，连他最喜欢呆的保健室的大床上面也显得冷冷清清。李诔擎知道他为什么不来的原因，也知道即使他来了，两个人也只有形同陌路无言以对。　


　　　　　　　　既然如此，避而不见也不失为一个最好不过的选择。　

　　　　　　　　“小李……小李？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主任在李诔擎的面前招魂似的呼唤，把他的思绪从冥想当中提醒。　

　　　　　　　　“啊？　

　　　　　　　　“你今天怎么老发呆？我刚才跟你说的有没有听到？”　

　　　　　　　　“哦……是关于这次毕业班学生志愿报告的事情是吧。”　

　　　　　　　　“对，我就是想问问你们班的情况。”　

　　　　　　　　“我班？”　

　　　　　　　　李诔擎突然想起，上一周发下去的志愿表格至今好象还没有收缴上来的样子，因为方振昱的事而弄的几乎魂不附体的自己，早就已经把这件事忘的一干二净了。　

　　　　　　　　“你班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交上来？你这个班主任是不是要去催催啊？！”　

　　　　　　　　“啊！我知道了……对不起…………”　

　　　　　　　　“年纪轻轻的做事不要老这么迷糊，我也是知道你的难处的，一个人过日子是有点辛苦尤其最近你精神状况又不好，可是，这样的情况我希望你不要带到学校里，毕竟，你是个老师，又是班导，对学生的影响很重要的……”　


　　　　　　　　“恩……”　

　　　　　　　　“说起来，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人住的，可是上次打来电话告假的人，是不是你亲戚啊？”　

　　　　　　　　“……”　

　　　　　　　　李诔擎想起那是方振昱在他家过夜的那天，也就是提出情人契约之后。　

　　　　　　　　脑海中某些片段一闪即逝………………那次，他没有阻止过方振昱做任何事……　

　　　　　　　　“啊……是……一个远房的亲戚……”　

　　　　　　　　“是嘛……那也好，有人做伴了，你以后的日子就不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挺好挺好~~~~~~~~”　

　　　　　　　　有人做伴？以后的日子不会孤单？？　

　　　　　　　　为什么这句话听上去怎么这么可笑？…………李诔擎牵动了一下嘴角，算是送给主任感激的微笑。　

　　　　　　　　“没有什么事的话，主任，我先走了……志愿表格我明天一早就会送过来的。”　

　　　　　　　　步出教导处大门，李诔擎笔直的走向保健室，他走的飞快，连以前方振昱等他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快过。　

　　　　　　　　打开门，他发现有人正坐在他的椅子上。　

　　　　　　　　“我等你很久了……”　

　　　　　　　　李臻站起身来，把位子让给他。　

　　　　　　　　“等我干吗？”　

　　　　　　　　“…………方振昱已经有两天没有来上课了……”　

　　　　　　　　“我知道，我是他的班主任，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李诔擎旁若无人的将备课笔记往桌上一放，解下束发的橡皮筋，被长发遮蔽的脸庞看起来消瘦了不少。他没有理会李臻，自顾自的走到床边坐下，然后向内侧躺倒。　


　　　　　　　　“你……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李臻也就坐在他的旁边。　

　　　　　　　　“没有。”　

　　　　　　　　“为什么？”听到李诔擎的回答，李臻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因为我不想知道……就这么简单。”　

　　　　　　　　“擎哥……”　

　　　　　　　　不想被任何人打扰，从来没有拒绝过表妹的李诔擎，在此刻闭上了眼睛，将一切驱逐出他感知的范围。　

　　　　　　　　李臻欲言又止，可面对表哥坚定的回避，也不好再说什么。　

　　　　　　　　“也好……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一些……擎哥，我之所以来找你，其实就是想你们两个不要再继续交往下去，也就这么简单而已……”　

　　　　　　　　可能吗？你以为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见到他一心想要见的人，被利用到已经没有价值的我……这样的我们还可能在一起吗？　

　　　　　　　　李诔擎紧闭双眼，将决堤一般的泪水紧紧锁住。　

　　　　　　　　可是，心被撞裂的缺口还是不断被热流腐蚀，一阵一阵，痛，往更深的地方去了…………　

　　　　　　　　不想见他，不想看到他任何不再一样的表情……　

　　　　　　　　李诔擎内心的愿望上天又怎会听见？　

　　　　　　　　********************************************　

　　　　　　　　放学以后，被主任再三叮嘱要收缴上来的志愿表格，除了方振昱的那一份，几乎都可以落实。　

　　　　　　　　李诔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给方振昱的家打了电话，可是听筒里除了持续的盲音，就是莫名其妙的噪音，李诔擎想起，方振昱家所在的地段经常有电话线故障，也许这次又遇上什么线路的检修吧。　


　　　　　　　　真是隔日不如撞日，难道非要他厚起脸皮上方振昱家去一次不可？　

　　　　　　　　去就去吧！！　

　　　　　　　　对不起的人是他，没有脸面对的人也是他！　

　　　　　　　　31　

　　　　　　　　走到方振昱家门口的时候，李诔擎犹豫的停下脚步，心里乒乒乓乓的敲起了退堂鼓。　

　　　　　　　　不是说好要以平常心去见他的吗？作出什麽都不在乎的神情，无所谓的笑容，让他没有愚弄人的优越感，让他知道，他李诔擎根本不在乎他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在乎这种幼稚的恋爱游戏！　


　　　　　　　　话虽这样说著，动作却越来越迟缓的李诔擎也渐渐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快走到北区公寓街的时候，李诔擎看到不远的十字路口停著一辆眼熟的香槟色跑车，在哪里看见过的？是学校里还是在其他地方，他有点想不起来了，脑子里好象被什麽东西堵住似的…………　


　　　　　　　　“你放手……”　

　　　　　　　　方振昱的公寓门前，李诔擎被一声低低的呵斥阻断了行进。　

　　　　　　　　“过去的事……不想想起来………………要走了……请你……忘了那件事……”　

　　　　　　　　“……我并没有想要纠缠你…………可是…………”　

　　　　　　　　门内的话语有些断断续续，可是，尚能分辨出是两个男人争执的声音。李诔擎预感到有些不妥，正想抽身离开的时候，门被内里的重力推开。　

　　　　　　　　有著一头浅色短发的男子踉跄的跑了出来。走到台阶下的时候，他看到了李诔擎，灰色的瞳孔因为受到惊吓而瞪的老大，长长的刘海这回并没有披挂在额前，而是梳理整齐的紧紧向後定型。虽然看见过他另一个模样的李诔擎，也还是认出他就是方振昱和李臻口中的那个穆亚岚。　


　　　　　　　　“啊…………”要说点什麽才好啊！李诔擎略显尴尬的张了张嘴，可是，笨拙的不晓得该用什麽话来开头。　

　　　　　　　　“亚岚！”就在此刻，方振昱也从屋里跑了出来。眼神一对上大门口的李诔擎，同样的出现那种惊讶的表情。　

　　　　　　　　这样的场景实在太糟糕！　

　　　　　　　　李诔擎的双脚却好象老老的生根在地面一般一步也挪动不了。　

　　　　　　　　“对不起！”　

　　　　　　　　穆亚岚的反应似乎比他要快些，没等他们两个先有所行动，就跨出三角区的局域和李诔擎擦身而过。方振昱还来不及反应，只有眼睁睁的看著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无从阻止。　


　　　　　　　　“啊……………………”　

　　　　　　　　李诔擎从来没有好象今天这样感到自己的蠢钝，完全没有照著自己的计划应对进退，而他的存在更显的如此多余，早知这样，就该打消登门拜访的念头，可为什麽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脚步…………　


　　　　　　　　“诔擎……”方振昱的视线回到了李诔擎的身上，他想露出一如往常的笑容，却显得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