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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无声 元谋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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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两个星期,都是在狄寒生去上班後出去找工作,赶在他回家前回来做饭做菜。
                    狄寒生的肠胃大概早先受的折磨多了,现在极其娇贵,偏偏主人还是不当回事。在外头吃,十次里有一两次要拉肚子。
                    周祖望自觉已经受了狄寒生的大恩惠,总希望能从饮食小事上补偿一些。而且狄寒生本来在兄弟里就是最小的,当年长得也小,大家都习惯了照顾他。
                    这样折腾,手术後处於恢复期的身体便有些扛不住了。
                    
                    这天是周五,匆匆赶回家,公交车上空气闷热。早上出来忘记带水,周祖望又累又渴,竟然在公车上睡著坐过了站。待他下车一看,走回去需要15分锺。他不愿再等车又花冤枉钱,只是拼命加快脚步往家里走,想赶在狄寒生回来之前到家。
                    这一路累得狠了,理菜时头脑昏昏的,有些难以集中注意力,眼前一花手一划,便割到了手指。
                    这种低级错误,以前可从来没犯过。周祖望看著渗血的手指,心道精力果然是不济了。用水冲了冲,正要继续做事,忽然感觉到背後有人。
                    回头看,却是狄寒生已经下班了。正杵在厨房门口闷闷地看著他。
                    他心道自己出糗偏偏给他看到,干练舞刀的英姿从来没能展现,十分郁闷和丢脸。却见狄寒生放下包走了过来,拿起菜刀说:“切成一段一段我也会,你去做别的吧。”
                    周祖望看他拿菜刀宛如拿砍刀的姿势,便有些不放心。
                    当年在宿舍里也搞过非法烹饪。大家都是参照同一本菜谱,狄寒生能把每一个菜都做成同样的猪食味,倒也是一门功夫。
                    所以他是“君子远庖厨”的典范──他进了厨房,那里就是猪圈了。
                    
                    周祖望赶紧把砍刀从狄寒生手里顺下来,道:“我来弄快些,你先去洗手。”狄寒生却不肯走开,执拗地呆在厨房狭小的空间里。两人争了几句,狄寒生忽然道:“昨天还剩了菜的,拿出来热热吧,今晚别做了。”
                    周祖望知道他是看到了自己手上伤口。
                    其实不大,也不很疼。
                    
                    吃完饭,狄寒生去洗碗,说是洗,其实就是把碗稍微冲一冲,然後丢进洗碗机。收拾好以後便坐到客厅里,摊开他的电脑和文件开始处理事情。
                    
                    他公事多,加上刚刚上手,不可能每天那麽早都处理好。周祖望曾提醒:“你才到这里工作,别总这麽特殊,一早逃走。”每天六点就到家,对於一个正在开疆拓土的大型企业分部经理来说,确实太早了。
                    狄寒生却皮皮笑,眯著眼睛道:“我们那里不兴加班,大家习惯带单干的工作回去做。你要我留著,那楼里晚上黑漆漆一片,我怕的噢!”开始听著还挺像回事,听到最後一句就知道这人又在乱开玩笑。
                    二十九岁的男人用无辜的语气装可爱,应该是诡异又恶心的。偏偏他上扬的尾音拖著江南软语特有的腔调,听来十分自然。
                    周祖望知道他自有分寸,也就不再多说。
                    
                    洗好澡出来,周祖望发现自己糊里糊涂地忘记拿替换衣服。他有轻度洁癖,换下来的裤子衣服便不愿意再穿上去,只好拿浴巾在腰上围了一围。反正家里只有狄寒生这麽个大男人,也无所谓。
                    但是他围浴巾手法不熟练,拿著换下的衣物,刚朝卧室进发了没几步,那浴巾就顺从地心引力开始自由落体。幸亏被他眼明手快抓住了。余光瞥见狄寒生正朝这边盯视,他有些尴尬地抬头冲他笑笑。
                    狄寒生好像呆了一下,随後道:“你瘦得厉害。”
                    周祖望刚想笑,心道:哪里有,我小肚子都有了呢,瘦倒好了。低头一扫,赫然看到胸口浮现的肋骨。哪里还有什麽小肚子,他现在整个人,瘦得就跟个──
                    
                    “瘦得像芦柴棒一样了……从来没见过这麽皮包骨头的……”
                    狄寒生喃喃地说。
                    周祖望只觉得丢脸万分,速速跑进卧室换衣服去了。这段时间,从他查出病症开始,纷杂事务接踵而来,一刻也没有停歇。现在其实还处於手术後的恢复期,他却完全没有好好休息,早就已经累透。只是减肉而没病倒,实属奇迹。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却见狄寒生已经收掉了文件,茶桌上仅余电脑。他说道:“祖望,你在找工作是不是?”
                    周祖望一听,便知道他已经看出来自己白天没有在家休息,做饭决不是自己和他说的什麽“运动休闲”。
                    他点点头,走过来,在狄寒生旁边坐下。自从他开始打字与狄寒生交流,这个习惯便形成了。
                    狄寒生“哦”了一声,随後又说:“这段时间,还是修养康复期,你前面就累了很久,该在家好好休息。我说过替你找工作,就一定会做到。”
                    
                    周祖望刚想说希望凭借自己能力找工,还没来得及打字,便听到那个一向用来耍宝的声线陡然提高:“如果你总在想什麽‘人情’不‘人情’的,你这就是在拿生分客套扇我耳光!”
                    周祖望被狄寒生骤然发作弄得一愣。
                    那声音颤抖著愤怒,还带著伤心失望的意味。
                    但他一想也就明白了,自己想要自强的勉强行动,狄寒生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好像是被刚才自己的怒火吓到一样,狄寒生的火气很快就平复下去了。他低低地问:“好兄弟,讲义气。大哥,我们还是好兄弟麽?”
                    周祖望点点头,伸手握住狄寒生略略有些发抖的手。
                    当然。好兄弟。
                    
                    很快,周祖望便发现那次发作其实是狄寒生撒娇的一种手段。他压根儿没著急上火。
                    说是“撒娇”,其实套用在一个快要满三十的男人身上很勉强,但一时词汇贫乏的他也想不出其他用语。他後来才觉得,可能用“耍赖”要好些。
                    反正狄寒生是成功搞定他,令他不好意思再虐待自己恢复中的身体,继续在外奔波找工作了。
                    安心度过恢复期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狄寒生虽然态度不够尊敬大哥,说的倒是真理。
                    
                    %%%%%%%%%%%%%%%%%%%%%%%
                    
                    天气变化反复,前段日子炎热如夏,这几天却被一股过路冷空气卷出几分寒意。
                    雨水缠缠绵绵的落著,时大时小。也有时候黑云压城,最终却一滴雨也没下下来,天色变转而明朗了。空气里透著丝丝缕缕的凉,勾勒出一点春寒的气氛。
                    
                    每两周的星期六,周祖望有一次探望女儿的机会。
                    
                    以前全家在一起的时候很少,大多数时间,周祖望都是在下班後,悄悄进到女儿的房间,看看她天使般的睡脸。怕惊了女儿的好梦,也不敢逗留太久。
                    现在时间一下子多了,每两周一次的见面就显得太少。他原来忙得天昏地暗时,总想著以後会有时间陪女儿,哪里知道忽然间,连和女儿会面都成了弥足珍贵、按次计算的事。
                    但是他珍惜这段和孩子相处的时间,斐斐却很不耐烦。
                    斐斐觉得,她和这个必须叫“爸爸”的人不熟。而且爸爸根本不会说话,都是她一个人在努力地自言自语、搜肠刮肚讲些学校里的事,好生无趣。
                    可能街上的叔叔阿姨还会认为她有毛病,一个人说个不停。
                    可惜据说爸爸爱听。
                    她更希望在星期六下午到同学家里看动画片DVD或者玩游戏。星期天照例得去补课,一周也只有这麽一点点休闲娱乐的时间。
                    所以到了她觉得耐心耗尽、仁至义尽的时候,便嘀嘀咕咕地要求说想去同学家或者动画片的播放时间快到了。
                    爸爸一般是没有什麽意见的,总是立刻顺从她的意思。次数多了,斐斐就敢在见面十分锺後便提出离开的要求。
                    周末见面,几乎变成了这样一种模式:周祖望到斐斐外婆家附近接了她,然後一路送到她想去的同学家。
                    孩子还是无忧无虑地任性著,看不懂父亲脸上失落神伤的表情。
                    
                    这天把斐斐送到她要好的同学家里以後,回家路上毫无征兆地突然开始下雨。周祖望措手不及,下了公车後一时也叫不到出租,只能淋雨回家。
                    洗好澡还没来得及穿上居家衣服,便接到前妻的闻讯:雨大,送斐斐回来吧。
                    周祖望一愣,说:斐斐在同学家。
                    过了好一会儿,妻子的电话立刻追了过来,责骂劈头盖脸:“你到底想不想看孩子!?原来每次都是送到芸芸家里玩,你还要什麽探视权?!你就放心让7岁的小孩一个人回家!?”
                    周祖望完全懵了,他以为斐斐会告诉玉秀她去了同学家里,他以为玉秀知道并且会来接孩子。因为每次斐斐都很不耐烦地叫他快走,他写字条问她回家怎麽办,女儿转一转骨碌碌的黑眼睛,响亮地答:“妈妈会来接的!”……他只是不知道要怎麽对女儿好,女儿一点也不亲他──可能,潜意识里在卑微地讨好孩子吧?
                    玉秀顿了顿,语调里已经带上了哭音:“她和芸芸刚才跑出去玩啦!下暴雨以後,她们分手,各回各家。芸芸已经到家了,可是斐斐……斐斐我打她手机没人接啊!祖望……斐斐她……”说著,玉秀语气陡然拔高,尖利地哭叫著,“她要有个好歹,我不会放过你的!!”
                    
                    周祖望根本无心听下去。他匆匆套了两件衣服,什麽雨具都没拿便冲了出去。
                    
                    事实证明大人总是低估孩子的能力。当他们没头苍蝇般沿著芸芸家到玉秀母亲家里的路线拼命寻找时,斐斐已经安全地回到了家中。
                    她甚至到便利店里买了件雨衣,浑身上下除了鞋和裤脚,湿掉的地方不多。她也想给家里打电话,但是手机不当心进了水,她遵从在最佳处理原则,第一时间关机。
                    
                    当斐斐打来报平安的电话时,玉秀和周祖望都松了一口气。然後玉秀冷冷地看了周祖望一眼,转身走了。
                    周祖望从那一眼里看到陌生、不信任和轻蔑。
                    倾盆大雨浇在他身上,从里到外,透骨的寒冷。
                    
                    周祖望病了。
                    
                    这病来势凶猛,一开始便是高烧。半夜里烧得睡不著,浑身发热连被子也盖不住。他不好意思去叫醒狄寒生,自己摇摇晃晃爬起来,去书房放药的抽屉里找药吃。
                    他模糊记得药品是放在第三个抽屉里,眼前看事物却不那麽真切,都有些恍惚,依稀觉得是退烧药,便取出来,想去厨房倒点水。走到吃饭厅时,脚下冷不丁被绊住。他本来就晕忽忽的,这下站立不稳,就向前扑倒。
                    手在半空中划动,本能挣扎著想抓住一点东西挽回跌倒的趋势,可惜椅子也不牢靠。
                    “砰”的一声巨响,在万籁俱静的夜里显得特别扎耳。
                    
                    周祖望还来不及爬起来,就听到狄寒生的房间里有了声音。几乎不到一秒,狄寒生便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看清楚是他摔倒以後,那个人一个箭步冲上来,扶起他问:“祖望,你怎麽了?”
                    他当然无法回答。
                    狄寒生大概是急糊涂了才会直接这样问。平时他和他交谈前,一定会把电脑或纸笔备好的。
                    扶他坐到椅子上後,狄寒生借灯光看清楚他不正常的脸色。用手试了试,大概觉得没准头,居然把自己的额头贴到滚烫的额头上。顿了顿,他离开一定距离,说:“祖望,你烧得厉害啊。你是想吃药?”
                    拿过周祖望手中的头孢拉定看了看,他随手便丢进了垃圾筒:“过期的你也敢吃!我们去医院。”
                    周祖望却死活不肯动。忍著头晕,也要摇头表达自己不愿意去的意向。
                    狄寒生想了想,忽然笑起来:“你是不是还在怕吊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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