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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断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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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住他伸向棋盘的手,道:“英持,别使坏。” 

  沈英持不满地哼了一声,懒洋洋地靠坐在他身边,下巴枕上夜弦的肩,道:“破了这局又能怎样?棋盘上的厮杀,毕竟是文人的消遣,耗尽了心力,也远不如战场上来得痛快。” 

  夜弦被搅得不能全神贯注,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道:“若只识得策马操戈、过关斩将,却不懂闲时享受琴棋之趣,纵然是金马玉堂,也不过一介草莽粗坯罢了。” 

  沈英持听出对方在绕着弯子骂自己,不恼反笑,一脸不正经地将夜弦搂过去,嬉笑道:“我是粗是细,你不是最清楚么?” 

  夜弦被他话中的猥狎之意闹了个满脸通红,一时磨不开面子,无言以对,沈英持亲亲他透红的耳垂,道:“圣上有意在伊州设陇右都护府,派我为节度使带兵长驻,我想带你一起去。” 

  夜弦蓦地回过头来,漆黑的眸子流露出几分惊喜之色,急问:“真的?什么时候出发?” 

  即使是短暂的记忆中,也是聚少离多,饱尝相思之苦,他宁愿跟着他上穷碧落下黄泉,总好过一个人惴惴不安、把光阴都消磨在等待中。 

  他这难得的真情流露让沈英持简直爱煞,虽然那西北风沙之地远不如京城繁华,气候也苦寒得多,只是夜弦在京城就像一只困在笼中的鸟,振翅乏力,曾经让他为之深深沉迷的一身意气风发、翩若惊鸿的气概,收敛得只剩下属于文人的温和儒雅,那种耀眼夺目、几乎要将人灼伤的光芒,再不复见。 

  这样的夜弦,并不完整,即使宠爱不减半分,沈英持内心深处,总是扼腕不已,他想再见到那个与他交相辉映、棋逢对手的夜弦,而不单单是一个温柔乖巧、百依百顺的枕边人。 

  虽然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种下的苦果。 

  沈英持闭上眼睛,掩住眼底的痛苦之色,将夜弦拥得更紧了些,低语道:“答应我,夜弦,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 

  低哑的声音中带着迷惑人心的沉痛,夜弦覆上他的手,满腔的爱意不知该如何表达,他抿了抿唇,轻声,但坚定地答道:“我答应你。” 

  沈英持似是松了口气,绽开一个满足的笑容。 

  如果此事定下,来年开春他们就能启程了,皇帝给他的另一个选择是安东都护府,位于东海之滨,风土气候比伊州要好得多,只是那里靠黎国太近,近得让沈英持坐卧不安。 

  他什么都可以舍弃,只是怀中这人,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守住。 

  又是那个梦,比上次更清晰了一些,铁马金戈、纵横沙场,风雪交加中,帅旗猎猎飞舞,旗上那头矫悍的猛虎似要呼啸而出,箭落如雨,杀声震天,马蹄下的积雪都染成赤红,朔雪夹杂着细碎的冰渣沾湿了一身甲胄,覆在脸上的虎头面具更显得冰凉,连飞溅上来的热血都无法温暖它,唇角勾起一抹兴奋的笑容,他策马扬鞭,杀出一条血路,闯入敌阵中心,一枪朝对方主将胸口刺去,而那个高大的男人也挥戈相迎,寒光闪动间,那双深邃的眸子熟悉得让人心惊…… 

  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夜弦浅促地喘息着,发现自己正被沈英持紧紧搂在身前,即使是沉睡中也不肯放松分毫,压迫得让人喘不上气来,夜弦挣动了一下,想推开环在自己胸前的手臂,然而那个霸道的男人不仅不肯松手,两条腿又缠了上来,把他密密实实地禁锢在怀里。 

  噩梦之后有一种虚脱的无力感,夜弦吁了口气,翻了个身,回抱住沈英持的腰,与他面对面侧卧着,胸口的窒息感舒缓了不少,他静静地凝视着对方俊朗的面容,感觉到那温热沉稳的呼吸心跳,心有余悸,久久不肯入睡,怕一闭眼,又跌回那似真非真、凄风厉雪的梦境。 

  沈英持动了动,安抚地轻拍他的背脊,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怎么了?” 

  “没事。”夜弦贴得更近,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气息,沈英持像是觉察到什么,低头给了他一个热烈缠绵的吻,如春风般化解了夜弦心头的不安与疑惑,暖意丝丝沁入肌肤,融融地将他裹在里头,夜弦满足地叹了口气,靠着沈英持的肩头,迷迷糊糊地睡熟了。 

  万国笙歌醉太平,倚天楼殿月分明,天子脚下,繁华似梦,盛景如烟,在长年东征西讨、驱兵苦战的沈英持眼中,京城就像一座精致的琉璃屏风,美丽奢华,流光溢彩,却脆弱易碎,挡不住塞外无尽的风沙。 

  平整干净的街道人流如织,毕竟比不上那天高地阔的关外草原能让人纵情驰骋,任迎面而来的风吹起衣袍。 

  自从沈英持回府后,一向安静的将军府贺客如云,门庭若市,沈英持不堪烦扰,开始还耐着性子和来道贺的达官贵人虚与委蛇,他出身行伍,就算今日平步青云,也脱不去一身硬朗豪放的草莽之气,不仅对那些繁文缛节不屑一顾,也被满眼的虚颜假笑弄倒了胃口,几天下来肝火上升,干脆称病告假休息,闭门谢客,来访者除三两个知交好友外,通通不见。 

  与其花心思应付那些人,他情愿陪夜弦钻研那些枯燥无味的棋局。 

  何况在紧要关头捣捣乱,看对方懊恼却无可奈何的样子,那情趣真是千金不换,往往撩动得他欲火焚燃,直接扑上去把人拆吃下腹。 

  正是醉生梦死,快活似神仙。 

  如果没有那天天来拜谒,回回吃闭门羹还锲而不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黎国使者岳承凛,沈英持的日子就可以算是称心如意、十全十美了。 

  对那人他素无好感,当年两国交战时岳承凛虽为来使,那股子傲气却是上冲霄汉,降尊纡贵的态度让沈英持不只一次地想把他碎尸万段挂在城门上,现下风水轮流转,黎国已向天朝俯首称臣,岳承凛身为黎国丞相,来拜谒他这个将军时也免不了被当成苍蝇一样打发。 

  一想到岳承凛几次三番被回绝后的表情会扭曲成什么样子,他就打心眼里舒坦,沈英持唇角勾起一抹含义不明的笑容,向后靠枕在夜弦腿上,心不在焉地翻动着手中的兵书,懒洋洋地道:“夜弦,总是待在府里会不会闷?” 

  “习惯了。”夜弦调整了个姿势,让他枕得更舒服,沈英持伸手摸摸他的脸,道:“怎么觉得你瘦了?” 

  夜弦拂开他的手,没好气地答道:“还不是拜你所赐?” 

  床笫间的事,虽然快活,毕竟极耗体力,再加上久别重逢,哪里顾得上节制?自然是夜夜春宵,有的时候即使是大白天,火上来了也不管不顾地滚到一起缠绵缱绻,害得夜弦每天都精神不济,脚步虚浮,虽然有心拒绝,可是每次都妥协在沈英持软硬兼施、半是无赖半是诱哄的温柔中,几碗米汤灌下去,早忘了身在何方,只有任他为所欲为的份儿。 

  沈英持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丢开书本,翻身压倒夜弦,道:“食髓知味的,怕是不只有我一个吧?” 

  夜弦低喘一声,抓住他的肩膀,半是抱怨半是羞恼,调侃道:“镇北将军没战死沙场,倒要纵欲过度,死在罗帐中么?” 

  沈英持重重地在他嘴上嘬了一下,一脸淫笑地解他的衣服,道:“我情愿死在你身子里,做个风流鬼,总好过马革裹尸,游魂无处归。” 

  夜弦被他这露骨的下流情话挑逗得满脸通红,原本就没什么力气的身体更是虚软,转眼之间被剥得清洁溜溜,双手也自动自发地环上对方的颈项,本能地弓起身体朝散发着热度的男体贴过去,以抵御穿窗而入的秋寒,沈英持给了他一个奖赏的热吻,粗糙的大手在他身上游移,伴着湿热的吻,从颈项到胸口,再到平坦的小腹,留下串串红痕,夜弦咬住唇,忍住一声声情动的呻吟,手指痉挛地扣住他的肩膀,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在沈英持的爱抚之下懊热难耐,双腿已经不自觉地打开,无声地请求着更多关爱。 

  沈英持沿着大腿内侧一路亲吻过去,双手分开紧翘的双臀,伸出舌尖,轻舔着那羞涩紧闭的小小|穴口,夜弦倒抽了一口冷气,失声吟叫:“啊……别……别碰那里!” 

  急急地想并拢双腿,却被他的手撑住,夜弦惊喘连连,脸红得快滴出血来,胡乱地推搡着对方,漆黑的双眸泛上迷离的水气,羞恼中带着几分焦急与委屈,更是让人想要狠狠地侵犯。 

  连他自己都没有见过的地方,现下正门户大开地展现在情人面前,饶是两人有过无数次欢爱,他也无法忽视对方那灼人的目光在耻处流连。 

  “放轻松,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见过?”温热的气息拂过股间,引起一阵阵敏感的收缩,沈英持哑声道:“需知,此处最销魂呐……” 

  “英持……”夜弦无助地扭动着身体想要逃离他的控制,奈何双腿被按在床榻上,动弹不得,沈英持低下头去,时轻时重地舔弄着他的|穴口,细碎的水声在帐中响起,听得异常真切,夜弦只觉得身体已不是自己的,在对方的撩拨下变得淫荡无比,原本紧闭的后|穴,也被充分润泽,开始一张一合地翕动不已,空虚的灼痛感沿着背脊席卷而上,冲走了所余无多的理智,夜弦再也压抑不住,喉间逸出低泣般的呻吟,声声催人情动,沈英持急切地扯去自己身上的衣服,裸袒相对,覆上对方柔韧的身体,将胯下早已硬热如铁的欲望抵在那柔软火热的|穴口,低吼一声,猛地刺了进去,深埋到底。 

  “啊!”夜弦惊叫一声,泪水迸出,白浊的体液飞溅在沈英持胸腹间,那极致的欢乐使他涣散了眼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当下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太丢脸了!他居然这么快就去了,沈英持甚至还没开始动……夜弦低吟一声,很想昏过去了事,偏偏发泄过后身体更是敏感,下体清楚地感觉所含热楔的坚硬与脉动,他睁开眼睛,对上那双欲火焚燃的眸子,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怎么不动?” 

  一条健臂托起他的腰,沈英持低头轻吻他的唇,下身开始缓缓地律动,越来越快,粗喘的声音带着满足的叹息:“夜弦……我的心肝……” 

  又一波狂野的快感淹灭了他,唤起无穷无尽的热情,夜弦攀着沈英持的肩膀,纵情沉浸在欲死欲仙的欢愉中。 

  两个人一直厮缠到日落月升,夜弦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喉咙哑不成声,下身更是火燎一般,痛得让他想打人。 

  沈英持倒也识趣,抱着他歇了一会儿,便自觉地爬起来收拾残局,为他清洗了一身的黏腻,床单被褥也换了新的,末了还取出一盒消肿止痛的药膏。 

  夜弦有气无力地任他摆布,反正已是颜面尽失,亲热时什么丢脸的话都喊了出来,现下也没什么好羞的了。 

  换上干净的衣裳,他眼皮直打架,哪有吃饭的胃口?勉强喝了一碗蜜梅汤润喉,便缩回被中,把自己裹成一枚蚕茧,沉沉睡去,任沈英持千呼万唤,就是不理。 

  酣眠无梦,直到三更夜半,他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房内烛火未熄,跃动的暖光映在绮罗帐上,身畔却空空如也,那个伴着自己入睡的人,此时不见了踪影。 

  摸了摸身侧的被褥,早已凉透,显然沈英持已离开多时,夜弦皱着眉头,撑着一身快散架的骨头下床,好在睡前换了里衣,只需披件袍子就能出门,否则要他一件一件穿戴起来,还不如倒头继续睡。 

  明月高悬,照得楼外通明如昼,夜弦没有叫醒睡在隔壁的宝珠,拢了拢衣袍,慢悠悠地下楼。 

  沈英持到哪儿去了呢?如果真如宝珠所猜想的那样去夜会新欢,他可要从心底钦佩那人的勇猛精力了。 

  夜凉如水,略带寒意的微风混着淡淡的木樨花香,令人神清气爽,夜弦深吸了一口气,踩着满地的银辉朝后花园行去。 

  身体虽疲累,却无睡意,他穿过拱门,沿着卵石铺就的小路漫步到池塘边,唇角不由得浮现淡淡的笑容。 

  月光下,少年纤细的身影正吃力地划着小舟穿梭在枯荷残叶间,摘下成熟的莲蓬,而且一边摘一边小声叽叽咕咕地抱怨,狷丽精致的面容沾了些尘泥,仍不掩那夺人之姿,夜弦静静地立在岸边,目光追逐着对方忙碌的身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生出怜惜之感,仿佛与少年相识已久,舍不得他吃半点苦头。 

  少年也发现了岸边的人,他愣了一下,用手背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之后,他费力地划着小船靠岸,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与夜弦大眼瞪小眼,手里还拿着一只带露的莲蓬。 

  夜弦笑吟吟地看着他,道:“过来歇一歇吧,当心着凉。” 

  少年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抬脚上岸,小船在水中荡了几荡,险些翻过去,少年站立不稳,一个踉跄朝后栽去,夜弦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小心!” 

  少年被他拽上岸,收势不及,撞到夜弦身上,若是平时他还能稳住下盘,只是今夜才赴了云雨巫山,腰酸脚软,被一撞之下,双双倒在柔软的草地上。 

  简直是雪上加霜,当了肉垫的夜弦咬牙咽下一声痛呼,嘶地抽了口冷气,那少年却呆怔了,紧紧抱住他的腰,直勾勾地盯着他,眼圈泛红。 

  “怎么了?吓着了么?”夜弦摸摸他的头,柔声问,少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将起来,飞快地向后一缩,与他拉开距离,戒备地看着他,一张脸又是气恼又是委屈,夜弦被瞪得满头雾水,坐起身道:“你认得我么?”怎么总是一见到自己就横眉竖目、气冲牛斗的? 

  少年咬住唇,一言不发,胡乱地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快把手里抓的莲蓬捏碎,圆润的莲子落在地上,他低着头,一颗颗拣起来,手指颤抖得像风中的柳叶。 

  夜弦叹了口气,抓住他的手,借着月光细细端详,道:“你做不得粗活,明日我向总管要了你吧。” 

  一双细皮嫩肉、白皙润泽的手起了不少水泡,手掌被磨得通红,修长的手指密布着细小的伤口,圆润的指甲也裂开了,看得人好生心疼。 

  这少年必然过了十几年养尊处优、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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