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小小0-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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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足饭饱之后，电视机里放着戏曲，两个老太太手拉手在一边沙发上坐着说话，她们两个小时候在乡下就是一个村里的，先后搬到城里，直到陈文悟和顾皓唯做了同学才又碰见，那亲密自然是没的说，顾爸爸泡了一壶茶，和陈文悟下起象棋来，陈文悟小时候没事做就看院子里的大人们三伏天打个赤膊在棋盘上拼杀，好歹长了点棋艺，也能和顾爸爸走上几回，不过他的心思分明不在下棋上，没走几步就被顾爸爸逼得走投无路，只好缴械投降，顾爸爸可不是个喜欢心不在焉的人，就连赢了也说不算，让陈文悟专心点和他下，陈文悟只好摆开阵势重新来过。　

　　老太太们聊着聊着话题自然就转到了儿女身上，陈文悟是独子，顾皓唯上头还有个姐姐，已经结婚，小孩都3岁了，顾妈妈自然着急抱孙子，嘴上虽然不直说，也旁敲侧击地告诉顾皓唯他该结婚了，顾皓唯自然是把这话当耳旁风，顾妈妈向陈妈妈抱怨：〃男孩子晚点结婚没关系，可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带到家里来过，真是急人。〃　

　　陈妈妈想到自己的儿子虽然也没有结婚，但好歹有个那么漂亮的女朋友，心里有点得意，嘴上还是说：〃小唯条件那么好，你这是乱操心了。〃　

　　〃小悟有女朋友了吗？〃顾妈妈问。　

　　〃有个，上回我去他们那看到过，那女孩长得不错，性格也好。〃说起来陈妈妈就，恨不得叫陈文悟把尹妍现在就拉到顾妈妈面前让她也瞧瞧。　

　　〃哎，年轻人得先搞好事业再成家，我觉得小唯没什么不对的。〃顾爸爸边走棋边插嘴。　

　　〃老头子真是，小唯就是遗传了你这慢吞吞的个性，干什么都不积极，哪像小悟这么能干。〃顾妈妈哀怨地想自己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啊。　

　　39　

　　陈文悟头皮发麻，自我鼓励了一下午好歹凝聚的一点勇气现在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老人们聊得这么开心，自己怎么可能跑上去说，小唯和自己是同性恋，今生都不会结婚生子了吧，陈文悟简直不能想象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他心里七上八下左右不是，差点想放弃自己的初衷，手里的棋也不知道该怎么走好，顾爸爸看他犹犹豫豫，说：〃小伙子要能下决心，举棋不定可不行啊。〃　

　　陈文悟听了这话，心一惊，随手就上士飞掉了对自己的老将虎视眈眈的马，却忘了顾爸爸的炮正隔河遥望，就等这一刻，于是又输了一局，顾爸爸说：〃能下决心是好，可之前要考虑清楚这个决定是不是最正确的啊。〃　

　　陈文悟笑道：〃我哪有您厉害。〃　

　　顾爸爸看陈文悟没有下棋的心思，自己下得也没有意思，于是端了茶杯去和两老太太坐一起，自己看起电视来。陈文悟出门叫服务员上几个果盘，自己跑到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自己说陈文悟你平时那股不怕天高地厚的狠劲上哪去了？最后终于强压住心里的胆怯，一咬牙回到包房里。　

　　回到包间的时候三个老人正吃着水果聊得高兴，顾妈妈说：〃让小悟也帮着小唯留意一下，有好的姑娘可不能放过啊。〃说着都笑了起来，陈妈妈看到儿子回来了，招呼着：〃阿悟快来吃水果。〃　

　　陈文悟走上前去，却没有坐在母亲身边，直直地跪在了三个老人的面前，老人们被这个变故吓得有点呆，好半天陈妈妈才回过神来，忙去扶陈文悟：〃阿悟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说话。〃　

　　陈文悟不起来，说：〃妈妈，顾伯伯，顾伯母，你们打我吧。〃　

　　顾爸爸搞不清楚状况，也去扶陈文悟，问：〃小悟你有什么就站起来好好说。〃顾妈妈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也去拉陈文悟。　

　　陈文悟摇摇头，说：〃我就跪着说，妈妈，顾伯伯，顾伯母，是我对不起你们，我和小唯。。。。。。〃陈文悟说不下去了，他狠狠地捏起了拳头，慢慢凝聚着勇气，最后感觉好点了，才一字一句地说清楚：〃我和小唯，都没办法和女人结婚，我们相爱了，只能和对方在一起。〃　

　　陈妈妈被陈文悟的话弄懵了，好半天才搞明白他说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看着自己这个桀骜不驯的儿子，觉得很是陌生，仿佛从来没有见过他一样，她看了看一旁的顾爸爸和顾妈妈，顾爸爸铁青着脸，一句话也不说，顾妈妈脸色苍白，不可置信地看着不敢抬头的陈文悟，颤声说：〃你说的，不是真的吧，小唯他，怎么可能。。。。。。〃　

　　陈妈妈一巴掌打在自己儿子的脸上，陈文悟顿时觉得眼冒金星，可他仍旧不敢动，也不敢答话，陈妈妈打在儿子的身上，疼在自己的心里，可是不打他，别人家的气怎么消？于是又是几巴掌，骂道：〃你这个不肖子，你。。。。。。自己不学好，现在还，还把小唯也。。。。。。〃说着随手操起身边的一根棒子就要往陈文悟身上招呼，陈文悟下意识闪了一下，还是被打在手臂上，火辣辣地疼。　

　　顾爸爸拦住陈妈妈，但脸色很难看，他对陈文悟说：〃果然是宴无好宴，我实在是想不到你也给我来这一套。。。。。。〃压抑着自己怒火，沉声说：〃顾皓唯呢？怎么就你一个来说？他自己不来负责任，死到哪去了？？！！〃　

　　〃小唯他不知道我要向您坦白，您不要怪他。〃陈文悟深深地埋着头。　

　　〃连自己做的事都不敢负责，哪里是个男人？立刻把他给我找回来，你们两个当面给我说清楚！〃　

　　〃小唯他，他去外地出差了。〃陈文悟心惊胆颤地回答。　

　　〃你不找？好，我自己去找！！〃说着，拉起在一边还在震惊中呆立的老伴，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出。　

　　陈妈妈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无可奈何又伤心悲愤地指着儿子骂：〃你这个混球，你怎么可以。。。。。。〃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剧烈地咳嗽起来。陈文悟也慌了，连忙爬起来去看母亲，起得急了眼前一阵黑，膝盖关节也跪麻了，顿时差点摔倒。　

　　〃妈妈，对不起。〃陈文悟抚着母亲的背帮她顺气，老太太好半天才回过气来，望着自己从小拉扯大的儿子，他从小调皮捣蛋，作恶多端，可是好歹也平安无事地长大成｜人了，可是没想到今天惹出这种麻烦来，一时间觉得自己真是白养他养到这么大了，心里种种失望伤心气愤搅和在一起不知是什么滋味，一下竟是老泪纵横。　

　　陈文悟看着母亲流泪，心里也是万般难受，他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那时没有这么认真，还想着趁自己年轻，玩得几年是几年，最后还是要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过日子的，年少轻狂的日子总归要结束，可是自从和小唯在一起之后，他越来越觉得不安恐惧，在一起越是开心，越是害怕有一天要分开了，应该怎么办，就算两个人都努力地去维护，这一时的欢愉还能够保障多久呢？于是他瞒着小唯想跟家人们坦白，他也不是没有想到过最严重的后果，可也还是抱着那渺茫的希望来乞求家人们的体谅，可是见到母亲这么伤心难过，顾爸爸那么震怒吃惊，他隐隐有一点后悔无措，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40　

　　一连三天陈文悟都被老太太关在家里，不让他出门，变相地软禁，陈文悟也是一股子倔劲上来了，竟三天拒绝吃饭，把自己锁在在房间里，老太太看着心疼，心里暗自垂泪，可也没有办法，整日里唉声叹气，愁云惨淡。　

　　陈文悟打电话给顾皓唯才发觉他停机了，才想起自己忘了给他缴费，没有办法，只好打电话给尹妍问她知不知道小唯的联系方法，尹妍告诉他小唯酒店套房的电话，听他的声音挺消沉的，就问发生了什么事，陈文悟沉重地说：〃我出柜了。〃　

　　〃啊？〃尹妍惊叫了一声，忙不迭地说：〃你胆子真大，你妈没说你什么吧。〃　

　　〃我妈这边还好，就怕小唯的爸爸，他很生气。〃　

　　〃我的天啊，你到底跟哪些人出柜啦？〃　

　　〃我妈，小唯的爸妈。〃陈文悟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还有点后怕。　

　　〃陈文悟你真强，不亏是我的偶像。〃尹妍还想继续追问，被陈文悟毫不留情地挂断了。他自己够烦的了，那还愿意还让一个聒噪的家伙在耳边吵闹？本来他并不想找顾皓唯，他原意是想自己把事情解决了，然后让小唯没有后顾之忧地和他在一起，可是现在的情况他真的有点扛不住了，心里很虚，没有底，很想听听小唯的声音，想和他说说话，刚拨通电话，响了两声，顾皓唯便接起来，开口就是一顿臭骂，〃陈文悟，你搞什么鬼，不是叫你给我去缴费了吗？怎么我的电话现在停机了？在这又买不到全国通用的充值卡，万一有人找我怎么办？〃　

　　听到顾皓唯中气十足的声音，陈文悟的心里踏实了许多，笑着说：〃好了好了，我明天就给你去缴费好不好。〃　

　　〃哼，今天晚上我就回去了，等到你给我去缴费，我的手机都可以生锈了。〃　

　　陈文悟一惊，从床上坐起来：〃不是说要在那呆一个星期的吗？〃　

　　〃会议两天就搞完了，其他的不过是吃吃喝喝，我医院里还有那么多事，哪有时间在这里穷耗啊。〃顾皓唯抱怨着，〃要不是临时买不到飞机票，我上午就可以到家了。〃　

　　陈文悟不想让顾皓唯知道他在家里搞出的事，问道：〃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半夜的，最近的机票很紧张，难买啊。〃　

　　〃哦～〃陈文悟心想顾皓唯一回家见自己不在，肯定要生气了，要是知道了他这么莽撞地就把事情给捅穿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发飙了，陈文悟越想越觉得事情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一团麻，简直就想撒手不管算了。　

　　顾皓唯感觉到陈文悟的心不在焉，问道：〃怎么了？〃顿了顿，破天荒地调笑道，〃是不是想我了？〃　

　　陈文悟听得心里一荡，乖乖地回答：〃嗯，宝贝，我很想你。〃　

　　〃晚上我就回来了，在家里等我啊。〃也许真是距离产生美，顾皓唯也难得口气温柔地跟陈文悟曼声细语。　

　　陈文悟呆呆地答应着，直到顾皓唯有事挂了电话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千里迢迢地跑回去等他啊！！　

　　他的钥匙被老妈没收了，不仅开不了车，连门都出不去，老妈在的时候把自己盯得死死的，出门的时候就把门给反锁住，陈文悟快气死了，可哪拗得过固执的老太太，只能无可奈何地在房间里打发时间，想着再过几天自己的假期结束了要回去上班老妈总不能老是拦着吧，。现在陈文悟急了，一心想着回去见顾皓唯，于是趁着老妈出去买菜的时间顺着水管从三楼爬了下去。急急忙忙地赶到长途客车站，最近去X城的车要一个多小时后才出发，陈文悟在候车厅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心里有点担心家里，老妈回家要是看不见他，肯定是要着急了，这会儿搞不好正满大街地找人，这么想着，心里又开始隐隐地难受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快开车的时候，陈文悟拿着车票走向检票口，却意外地看到入口处一个熟悉的瘦小身影，竟然是妈妈，她一个一个拦住进站的人，仔细打量，比检票员还认真，生怕错过了什么。想象自己没有车，要回去找顾皓唯自然是来这儿了，妈妈竟就一直在这里等着自己，陈文悟紧紧地攥着手里的车票，车票都被手里的汗浸得软了，眼看妈妈就要走到自己跟前，陈文悟一转身往边上走，假装在一旁的报刊厅边翻看报纸，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妈妈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守多久，自己从小就让她操心，现在大了也还不让她享清福，还让她在这么冷的天里出来吹风受冻，陈文悟心头发凉，最后还是自己跑过去拉住了她，〃妈妈，您在这等了多久了？〃　

　　握着妈妈冰冷的手，陈文悟忍不住想给自己一个耳光：〃你的手好冷，我们回去吧，您怎么出来也不多加件衣服，晚上多冷啊。〃　

　　〃你就这么想回去，想到。。。。。。小唯，顾皓唯那去？你有没想过别人会怎么想你？〃老太太终于看到了儿子，一个吊着的心也放下来，不过想到儿子竟然是要回到一个男人身边，而那个男人居然是自己当作半个儿子看待的人，老太太这辈子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虽然她很喜欢顾皓唯，但是两个男人在一起，别人会怎么样看？想到要承受那种别有深意的隐讳的眼光，老太太就觉得心惊胆颤；〃他们背地里会说你是神经病，指着你的背骂你是变态，让你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妈妈。。。。。。〃陈文悟把外套脱下来给老太太披上，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太明白母亲为什么这么敏感了，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死了爸爸，孤儿寡母过得很辛苦，还要被别人用暧昧不明的眼神上下打量，自己从小就被人骂成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杂种，为此他打了不少架，惹了不少祸，一直到他长大了，成了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才慢慢地从阴影中走出来，现在又要让妈妈重新忍受那样的眼光，怎么可能？　

　　可是要他和小唯分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陈文悟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一路上按捺心里汹涌的巨浪，仔细地组织着语言，直到回到家里，把老太太安顿好了，才挨着老太太的腿坐下，勉勉强强地开口：〃妈妈，我知道你很在意别人怎么看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我的幸福重要还是别人怎么看重要？我真的很爱小唯，我喜欢他的感情可以让我不去理会别人怎么看我，和他在一起我才会快乐，如果您那么在意，我们可以找一个别人不认识我们的地方，这样就不用管了啊。〃　

　　老太太被陈文悟的孩子话堵得哭笑不得，她知道陈文悟难得这么认真，的确是爱顾皓唯爱得紧，可是他们之间毕竟是禁忌的恋情啊，她摸着陈文悟的头说：〃如果事情有那么简单就好了，小唯怎么可能抛下他自己的家人不管和我们一起走？到了你所说的陌生的地方，难道我们不和别人去打交道？纸包不住火，他们照样还是会知道的，还是会照样那么看你，就算你不怕，那小唯呢？你有没有替他想过？〃缓了缓，又说：〃你这次回来向我们坦白，是瞒着小唯的吧，你怎么就知道他也跟你一样想跟他的家人坦白，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