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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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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你醒啦?别乱动!”耳边传来程晨熟悉的声音,让聂严哲有种之前所遇到的事仿佛只是一场梦的感觉。 

“恒舟呢?他没事吧?他在哪儿?”聂严哲抓住扶著他的好友一连串急问,弄得程晨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啼笑皆非。 

“恒舟?他不是去与天音乐队签约了,你这边出意外他怎麽会有事?”程晨好笑地抬手摸摸聂严哲的额头,“我本来还替你高兴,医生说奇迹般躲过了汽车炸弹的你只让碎片割出些严重的擦伤,就连骨头也没事,想不到你一觉醒来脑子居然坏了。” 

聂严哲闻言不禁瞪大眼看著虽是笑容可掬,但却似乎丝毫没有开玩笑的程晨,再一眼看著他身上的衣物,不禁怔住了。 

程晨和阮恒舟就读同一所艺术学院,不过他学的是服装设计。现在他身上这样陈旧的服装款式是绝不可能出现在2005年的!还有汽车炸弹,印象中在几年前发生过一起,当时他足足昏迷了好几个月。这麽说的话…… 

“今天几号?”聂严哲立即察觉到此时的诡异形势。 

“10月11号啊,怎麽了?” 

“年号呢?” 

“2001年10月11号!”程晨看著聂严哲有些震惊的脸,把光著脚踩到地上的男人赶上病床,笑道,“不要告诉我你间歇性失忆!聂伯伯和阿姨正从LA赶来呢!” 

聂严哲是彻底的无神论者,不过同时也是非常实际的商人,所以他很快便接受了这个现实。看样子应该是车祸中的爆炸把他送回了三年多以前,先不管是意识还是人回到了过去,这个时候阮恒舟应该还没有与他建立那种关系! 

聂严哲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嘴边却禁不住挂起几许意味深长的冷笑。这算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再让他更加彻底地、完完全全地去征服阮恒舟这个男人吗?这一回,绝对不能再让他有胆量对自己说出分手这二个字! 

或者让他死心塌地爱上了,然後再狠狠地甩了他…… 

聂严哲摇摇头,立即就把这个随兴而升的无聊的念头完完全全在他心里抹去了。因为这种事从来不是他的作风,而且他也发现在阮恒舟这个男人的身体之中有著他还没有挖掘出的乐趣。他要的是阮恒舟绝对的服从以及对他的感情彻底的投入。然後就这样一直牢牢地把他控制在身边,这样就算三年之後,大概也可以避开这次车祸…… 

一定可以!因为没有什麽事是他聂严哲做不到的! 

“对啦,等下我要去恭贺恒舟,你自己好好休息……” 

“我和你一起去!”聂严哲不顾程晨的劝阻很快换好了衣物,面对即将去再次见到的人他感到了没有缘由的兴奋。兴奋到已经忘了几年前的这个时候,程晨还总用那种喜爱的目光远远地注视著阮恒舟。 

最终程晨无可奈何地被男人推上了汽车,不太明白聂严哲态度的改变,在他的印象中聂严哲好象是对他的校友不太友好的。 

不知道这一回,他二人见了面又会闹出什麽事来? 


月下灯06 

聂严哲再一次看见阮恒舟的时候,他正在用一块软质的布料小心地擦著他的琴弓。男人依然冷静幽雅,站在他的乐队里是那麽出众,很容易就落入了聂严哲的眼里。在那瞬间他似乎觉得眼前所见活生生的音乐家并不是绝对的真实。 

“队里练习结束了罢?恒舟?”程晨微笑著打著招呼,漂亮的眼睛里闪耀著璀璨的光芒。 

“嗯。咦?你这个贴身24孝的家夥也跟著来了?真是稀罕。”阮恒舟淡淡地瞟了一眼程晨旁边的聂严哲,无不讽刺地开说道。 

很多年都没有听见阮恒舟这样称呼他,聂严哲一时间有了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在这三年里阮恒舟几乎没有用这般语气对他说过话,然而不管怎麽样,眼前这个男人的神韵与气质与他印象中的仍是差不多。回想到被卡在破烂汽车中的男人,这时聂严哲才完全接受了他回到过去这个现实! 

“恭喜哦。”程晨握著阮恒舟的手摇晃,“阿哲也是来向你道贺的,他才刚刚从医院过来。” 

“哦,还真是难得!”阮恒舟摸不准聂严哲今天怎麽这麽老实,看著程晨和他亲密的动作也没有抓狂?不过他也懒得去深思,拍拍朋友的肩,收好乐器和他二人并肩出门。 

聂严哲出了乐团之後便纳下几步,跟在後面看著阮恒舟与程晨两个人谈笑风声,浓密的眉毛是越皱越紧。阮恒舟却连正眼也未瞧他,径直走进附近的琴行。聂严哲这时才总算知道阮恒舟是如何看重他的大提琴,定期的保养工作竟是丝毫不会松懈。 

接下来,程晨接到他教授的电话不得不惜别阮恒舟──原本他打算邀请初露头角的大提琴家共进晚餐。 

说不清楚是对程晨的离去松口气还是有了再一次征服阮恒舟的绝好机会而兴奋,聂严哲突然间觉得心情舒畅了起来。他大步继续跟著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成为他床伴的男人,在天色渐黑的时候来到了一个不打眼的小酒巴。 

阮恒舟驾轻就熟地钻了进去,聂严哲紧跟其後。一进门便见到酒巴里那小小的舞台上有一对身材颇好的俊男美女在大跳热辣辣的钢管舞,四下围著他们的人们不住吹著口哨拍手叫好,气氛欢快而热烈。 

而阮恒舟无疑是非常受欢迎的人物,他刚一走过去便有个身著兔女郎装的男孩子扑过来挂在他身上缠著男人许诺──在今晚的变装表演上给他献花。聂严哲的脸色愈渐难看,因为阮恒舟并没有拒绝男孩的热情,他很自然地挑起对方的下巴,轻轻在男孩唇上蹭了几下,然後在一群人又响起的口哨声里走向巴台要了一瓶啤酒。 

聂严哲仔细打量著阮恒舟,他一身很简单的T恤加休闲裤,却都是深色的。脖子上戴著一枚细细的白色男士项链,那是他身上唯一的银色。而此时,递给阮恒舟啤酒的那位身材惹火的巴丽,就用她深红的指甲挑玩著那条项链,慢慢的她的指尖便滑到阮恒舟的颈项去了。 

阮恒舟眯著眼睛,看似在享受著那位美女的大胆挑逗,他仰起头喝了一大口啤酒。聂严哲此时才不得不承认,原来阮恒舟的颈部曲线非常好看!他看著那美女风情万种地紧紧贴到阮恒舟身上,从他手中接过酒瓶也喝了一口。有意无意的,一丝水线顺著瓶口的边缘向她光滑的下颌流淌。她拾起阮恒舟的手掌,轻轻引导男人去擦拭那条映著巴台的灯交闪著彩色的水线。 

阮恒舟的眼睛在灯光下闪出让人失魂的魅惑,他勾住女人纤细的小腰,轻轻一带便将她圈进了他健美却线条匀称的身体中,慢慢抬手抚摸她烧得绯红的脸颊。然後伏下嘴舔著她的耳廓旁若无人地一路亲吻下去,惹来女郎那高耸的胸部不停地起伏,渐渐发出诱人的呻吟。 

聂严哲从来不知道阮恒舟也有这麽充满攻击力的感性时刻,他娴熟的技巧与仍然冷静的眼神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却与女人的意乱情迷构成了一幕很容易让人燃起原始Xing爱本能的赤裸欲望。 

可是聂严哲却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的自制力再一次在阮恒舟面前不堪一击。他快速上前,一把扣著阮恒舟的手臂大力将他拉离了那个女人,然後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拖进了洗手间。 

刚刚一进去,阮恒舟便拍掉了聂严哲的手腕,清亮的眼睛里划过的是一种让人心惊的、充满危险的警告。聂严哲看著他对自己满不在乎的眼神,脑子里闪过刚才看见的那幕香豔场景,怒火不禁飙升,突然不受控制地轮拳挥出,把没有防备的阮恒舟击退几步,差点坐倒在洗水间平滑的地面上。 

阮恒舟阴沈著脸,他没有在意被打破的唇角,只是低头随口一口血水吐出,在聂严哲的惊疑中晃身抢上,一拳揍向聂严哲的下巴。聂严哲早知道他的身手,连忙侧身闪过,接著合著双掌拦下了阮恒舟踢来的右腿,可是阮恒舟随及改变拳势的另一只手也在同一时刻重重地吻在他的脸颊上。 

他哪来的人?竟然可以和空手道七段完全打成平手? 

两个男人都各自退了几步,因为他们都发觉这里的空间实在不适合放开来打架。粗重的喘息飘散在空气中,让这里的气氛更是显得沈闷。 

“你这家夥跟著我一下午,现在又来干涉我的事。你究竟想干什麽?”阮恒舟一向对这个高高在上的董事长不感冒,而此时他更有生气的理由。 

聂严哲张了张嘴,现在这个时候阮恒舟与他还没有什麽关系,他的确没有理由去干涉别人的私生活。他直直地看著眼前这个头发零乱,目光狂野不羁而且举止粗暴的男人,一切都是那麽陌生。想到这酒巴里前前後後所发生的事,他实在不能把记忆中那个总是纵容与忍受自己的清爽男人联系在一起。仿佛他们之间唯一的共通这处只有在那把大提琴上!只有在那种时刻,阮恒舟身上散发出的还是那一个给人淡漠感觉的清俊男子。 

“有病!”阮恒舟见聂严哲久久不说话,只是盯著他出神,心里立觉无聊。他随手在一间打开的小隔间里扯下一团面纸,擦擦嘴角的伤口然後打开门出去了。 

几秒锺之後,伴随著其中一个隔间的抽水声,聂严哲看见那个身著兔装的男孩子吐著舌头从那里面跳出来。 

“刚才真是激烈啊,害得人家都不敢出来了。”男孩子一边洗手一边斜眼看著聂严哲,突然嘻嘻一笑,“你也对恒舟他有兴趣吧?” 

聂严哲淡淡地盯了说话的人一眼,让他心中害怕,嘻笑的神色也不由得小了些。不过他仍是接下去把话说完,“你别看恒舟刚刚在巴台外面的那种表现,其实这里的人都知道:如果你没有觉悟成为他唯一的情人,那个有感情洁癖的家夥绝对不会和你上床哦!以前他的两个情人便是不能遵守这一点才与他分的手。所以我们这些人只是和他开开玩笑罢了。” 

也就是说,在有那种关系的期间绝对不允许别人的背叛吗?聂严哲冷笑,这还真是意外的消息。 

“啊,对了。我看你这种气势想来也和恒舟是同一类人。要知道……嘻,恒舟他可是从不屈居人下的哦。”男孩子擦干手,很好心地拍拍聂严哲的腰部笑著说,“就算你有追求他的心,那也得你这里答应才是。”说著,他一双手慢慢滑向聂严哲的屁股。 

“当!”聂严哲忽然间狠狠一拳击在洗水间的镜面上,男孩子那如见到鬼一般的神情立刻出现在千百道裂痕的镜面中,他尖叫著飞快跑出洗手间,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 

聂严哲全然不顾手指关节间那无数的伤口,他心中不停盘旋的只有一个疑问: 

如果说阮恒舟从不接受那样体位的造爱方式,那麽被他压在身下操了三年多的男人又是谁? 




月下灯07 


聂严哲不知道他在迷惘什麽,最後还是神不守舍地出了洗手间,看著阮恒舟神色轻松地游走在灯红酒绿之间。他一直以来真的认为阮恒舟只能在角落里散发一种颜色:那就是沈默的黑,其他的色度必须要在造爱中才能品味出来。然而此时,他不得不承认他以往认知的错误。 

年轻、俊美、张狂却又感性、充满著神秘诱惑力的阮恒舟是他从未曾体会过的,不必想象性便能从他丰富而并不反感的肢体语言中散发出极大的魅力,让人不知不觉便看得著了迷。 

就连阮恒舟什麽时候又来得他身边,聂严哲也没有察觉。 

“你干嘛用这种表情看著我,难道被我打出脑震荡了?”阮恒舟觉得今天这个大总裁异常古怪却不讨厌,他抓起聂严哲的手讥笑道,“难道说我们的大老板认为只有拉提琴的会保护吃饭的家夥,而握笔签合同的手掌就不重要了吗?” 

聂严哲一时间有了种颇为狼狈的感觉,他很想缩回手去,然而阮恒舟死死拽著他那只满是鲜血的手掌不容他甩开,腕力大得惊人。他看著聂严哲此时仍努力保持严峻的脸,轻笑著将手里啤酒瓶中的液体倒在上面冲去肉眼不易看见的玻璃碎片。 

聂严哲知道阮恒舟这时对他可没什麽好感,这麽在意手掌的伤口,大概多少也和他的职业有点关系。轻微的疼痛刺激著聂严哲有点恍忽的神智,他看著认真给他冲洗的阮恒舟,突然反握住阮恒舟的手,大麽指轻轻滑过了男人的手背。 

阮恒舟的眉毛轻轻仰了仰,似乎对於聂严哲的挑逗有点意外。 

“你真没想到你喜欢来这种变装酒巴。”聂严哲有些感慨地开口。 

“你该不会觉得我只能呆在家里一遍又一遍演奏乐器?”阮恒舟抬眼对聂严哲说道,“这儿比较有趣,或许你多来几次也会喜欢。” 

“就因为你像这样对待他们,所以他们也喜欢你吗?”聂严哲说著,空出那一只手不知不觉地揽上阮恒舟的腰,在他下一句话未说出时,一个用力,把嘴唇凑了上去。 

阮恒舟很明显吃了一惊,聂严哲立即明白他真的不喜欢别人主动。然而多年来的Xing爱他早已深为熟知阮恒舟口腔内的敏感点,不需多少深度,舌尖的半触半及立刻便让阮恒舟感觉到了快感。啤酒瓶从手中滚落,阮恒舟抬起空著的手,按在了聂严哲的头後,一把抓下他的发丝反客为主,加大了这个原本他以为像游戏般的吻。 

唇舌的滋意与激|情让他们都有些忘乎所以了,待空气被抽空之前而生硬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有了热热辣辣的感觉。聂严哲觉得他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拥抱过阮恒舟,而喝过酒的男人此时显得特别性感,让聂严哲只是看著,双腿间便已开始发烫。 

“这还真是不可思议!”阮恒舟歪著头打量著聂严哲,忽然充满情欲的眼神里闪耀著捉摸不定的攻击性。 

“可以换个地方麽?”聂严哲仍然保持著搂抱的姿势,调息著粗重的气息在阮恒舟耳边很有绅士风度地建议。 

“跟我来。”仿佛是从聂严哲眼里读出相当认真的决心,阮恒舟推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当先向酒巴的後门走去。 

聂严哲毫不迟疑地跟上,两人一前一後穿过酒巴後巷来到一个人迹罕见的停车场。 

这种时候人群大多在里面疯狂!所以他们现在的位置相对安全。 

阮恒舟在一辆光鲜的小桥车前停下,刚刚转过头,聂严哲已不能再等下去。他疾步上前将阮恒舟搂个满期怀,粗鲁地咬著他的双唇,摸索著男人的身体扯去他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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