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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天情缘-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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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松荫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手中的本子,“你好象特别喜欢窗户。”
一丝淡淡而无法定义的笑容,“你错了,我其实很怕窗户。”
夏松荫顿了顿,还是问:“因为有忘不了记忆,所以怕?”
“也许是。”于佑和知道这不是也许,夏松荫说得很对,他忘不了那段记忆,即使努力让自己回复到新生活里,却无法阻止过去对他的影响。而且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或许,永远都不可以。
夏松荫望着他,读懂什么似的,因此心内莫名的涌动,他曾觉得于佑和的生命是该永远没有一丝阴霾的,可现在他明白他心里的苦可能比自己还深。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和自己一样背负记忆,无法挣脱?
他突然很想帮他,哪怕只是影响一时,多给他一丝快乐,也好。
“今天天气很好,漫画家是不是也需要出门散散步呢?”
“散步?”
“嗯,就当奖励我这么远给你送东西,怎么样?”
于佑和含着笑意皱眉,“好像没理由拒绝。”
于佑和没想到夏松荫把他带到这么远的海边来,更加没想到他避开嘈杂的人群,引着他攀到一处小小的海峡内。
“现在要找海滩不难,不过没人的海滩就难找了,这可是我的宝地。”
海风海浪虽然不是很猛烈,但声音在这里发出仍然被毫不容情地吞噬大半,夏松荫大叫着说话,很快乐地喘着气。
“怎么发现的,钓鱼的时候?”于佑和还没习惯提高声音,很轻易的说出的话就被吹得没了踪影。
“你说什么?大声点。”
于佑和调皮的一笑,也学着夏松荫大声说话,却故意装做没听清他的话,“你说什么?听不清。”
夏松荫却也故意回道:“什么?再说一遍?”
“还是听不清。”
“我也听不清。”
…
两个人逗了半天,终于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弯着腰,把肚子都笑的发痛。
站在沙滩上,夏松荫把手拢成喇叭状冲着大海叫嚷。
“昨天已经过去,明天会更好。”
“顾衡,你在天堂还好吗?”
“我会继续做医生救人,我会照顾姗姗,让她走入新的生活,一切都会好的,你放心。”
…
冰冷的海风吹到脸上,渐渐的尾稍变幻出一种温暖。穿破海浪的叫声,被撕裂、破碎成无数片飞扬在空气中。
被笼罩的气息几乎感觉不到吸入,只有微弱的呼出,于佑和静静的站立着,默默地听夏松荫一句句的喊,直到他用尽了力气停下来。
巴黎的那扇窗户又浮现在眼前,依雯在笑,“能做鸟儿多好…”,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依雯会真的腾在半空中,用自己的生命实现了飞翔的梦想。她从那扇窗户跳了下去,纱裙宛如蝴蝶的翅膀。当蝴蝶坠落在面前时,鲜血流泻了石板地,顺着缝隙蔓延开来,无法挣脱的红,昏天黑地…
“依雯,对不起。”
“依雯,对不起。”
“依雯,对不起。”
…
于佑和开口,他的声音逐渐变大,从一种低语变作惊涛骇浪般的叫喊。随着那一句话被重复、重叠、断裂,薄薄的鼻翼轻微的扇动,眼泪从浓黑的眼睛里涌出,大颗大颗地滚动在脸颊上,闪着比水晶还剔透的光芒。
你在心痛吗?为什么我的心竟感觉到针扎般的刺痛,不要哭,不要哭,你该拥有所有的爱,所有的快乐,不是像这样痛苦,这样无助。
夏松荫冲动的抱住了于佑和,他吻上了他的眼泪,一滴一滴吃进了嘴里,又把那咸涩的滋味送回于佑和的唇间。惊人的热度,惊人的冰冷,淡淡的苦涩,在一瞬间竟融合在一起,蔓延在两个人的神经里,杵得太阳|穴突突的跳动。
他是谁?重要吗?该不该,重要吗?
我们是在走前生的老路,还是今生的必然?
不知道,只是你心痛,我比你还痛,你流泪,我宁可自己流血,不用说出那个字,不用去定义感情,我只知道这个吻,是我想要得,也是想要给你的。
海浪依旧,海风尖锐的呼啸。孤独的海峡内,两个身影叠在一起,拥有着一个吻,沉沦地没有声息。
'衍生' 堕天情缘 31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9
今天感冒了,心情郁闷,偶要纠结个够本!!!…飘走…
吻的停止,便是充满犹疑和惊异的对视。于佑和的眼神和吹向后的头发一样飘忽,让夏松荫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
“对不起。”
声音激荡过去,他才看到于佑和的眼睛里逐渐透出了光,回了神。于佑和轻轻的摇头,“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不抗拒你。”
原来真的有注定,有吸引,它的开始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直到接触到你,有什么流入我心中的感觉。可我还能去爱吗?抛弃爱上的是一个同性这个难堪的事实,依雯的那个梦魇又怎样才能逃脱?
慌乱而苦涩笑笑,于佑和深吸气,休止了一切,“什么都别说了,我们走吧。”
回到家,清优正坐在沙发上,黯然地盯着茶几。她听到开门声,瞪着大眼注视着于佑和。
“哥。”
于佑和笑,很累的感觉,“在等我?”
“哥…车里的那些羊皮是谁给你的?你又见夏松荫了,是不是?”
于佑和一愣,这才想起装羊皮副本的匣子自己一直没从车里取出来,他想起清优对他的提醒,孽缘,原来不为过。
“见过,不过以后不会见了。”
“真的?”清优的眼神仿佛要从于佑和的眼睛挖出什么,她信任于佑和,可她不信任命运,永远无法心安。
于佑和却不想再重复,“清优,那个匣子在哪里,给我吧。”
夏清优脸色一白,她脱口而出:“不,我绝不给你,我已经把它扔了,烧了。”
于佑和被她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为什么?真的只是因为那个前世的梦?他总觉得她知道些什么,不止告诉自己的那些。可是现在他也不想去探究,他想远离,不要去想和这件事、和夏松荫有关的任何东西,才能更好的遗忘。
因为他不想走入宿命里,为依雯,也为他没有足够的勇气。一发不可收拾的爱,开始了就无法再结束,如果真的是注定悲剧,不如趁可以停止的时候停止住,对大家都好。
夏松荫从手术室里出来,收拾一番,便远远的靠到窗边休息。抽出一只香烟,点火,把轻薄的烟雾呼出口腔,让它们萦绕在自己周围,却怎么也绕不走脑子里的那个人。
他曾经也站在这扇窗前,用指尖在玻璃上轻轻划过,勾勒出一个小熊的胖脸。可现在,除了记忆,什么也留不下。窗外的风景每天都在变,窗前的人每天不同,在水气上写就的东西,更是雪花一样留存不住。
于佑和说他没有生气,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不抗拒,可他却不肯承认真实的反应,截断了一切,匆忙的离去。
夏松荫开始觉得是自己的错,也许不该去挑战什么,就只做朋友,总比现在的疏离要好。
把头贴在玻璃上,暖暖的有阳光慢慢渗透,他抬起眼皮,在金灿灿的睫毛反影下,用手指在玻璃上写着字。
“于,佑,和。”
完全不用去想,随手就是这三个字溢出,或许已经泛滥。
画室,家,有时Rina打电话来说去这里玩那里玩,于佑和总觉得自己心不在焉,甚至连地方都没听就以赶稿为由推脱了。
生活好像笼罩在低气压中,怎么伸展都无法挣脱地开,人也恍惚如幽魂一样,脑中一个念头跟着一个念头,伸手去抓却又什么都没有。于佑和觉得自己又回到巴黎五月的雾气中,他一个人在街道上无目的地走着,眼前金黄|色的头发,碧蓝的眼睛,偶尔飘过一团黑发,就会让他的心猛地一抽。
依雯,依雯,他无法不阻止自己想到她,靠在窗边的笑容,看着天空的眼睛。
“能像鸟儿多好…”
“佑和,你说是我们看风景,还是别人在把我们当风景看呢?”
…
依雯很温柔,也很高傲,很少会坦露内心的想法,那时候于佑和和Rina都以为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孩,不一般的坚强,不一般的洒脱。可后来,她用死提醒他们错了,然而一切都无法再挽回。
“依雯,我们分手吧。”于佑和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提出分手,就像他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会和依雯在一起。
也许只是一个令人舒服的笑容,也许只是依雯那种柔弱中透出的勇敢在某个时刻打动了自己。可两人呆在一起的时间越久,于佑和就越有罪恶感,他并没有用灵魂去爱她,这样的爱不公平,迟早是伤害。
“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刚开始你就不曾爱过我,是吗?”依雯淡淡的笑,“不是我主动,现在我们根本就不会在一起。”
“对不起。这样下去对你并不公平。”
“不怪你,是我自己明知道还要踏进来。”依雯的反映超乎寻常的平静,她帮于佑和煮好了咖啡,她拥抱他,坚持独自一个人离开了他的房间。
“之后我要习惯没有你的日子,所以不要宠着我了。”她在门外这样说,把手抚过于佑和的脸,像好朋友一样的告别。
“再见,佑和。”
于佑和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放下了心,可他没有想到两个星期后,依雯从这间房子的窗户内跳了下去。她也拥有钥匙的房间,那扇窗户,她喜欢的窗户。
而他恰好站在楼下,看着她和飞舞的衣衫坠落,砰的一声巨响,眼前失去了颜色,只有血的红,仿佛流进了骨髓里…
直到依雯死后,于佑和在无数遍回忆中才惊觉自己的幼稚,为什么不曾仔细探究过她的心事,为什么不曾从只言片语中读懂她的人?说到底自己爱得不够,而她爱的比所有人想象的深,所以注定了悲剧。
依雯死后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于佑和都是在精神崩溃的边缘游走,怎么走出来的,现在已经回忆不起来。他只记得自己把自闭,忧郁,甚至自残的症状演绎了个遍。
那时侯已经不觉得自己活着,身体里的所有精血都被一分分抽离一般,躺在地板上,好象能看到自己的灵魂飘出去,只有一松力,它们就可以飞到不知名的天地里去。
于佑和被送进了疗养院,一丝丝地把精力恢复过来,身体重新健康的出来,可是人的心已经不同了。他知道自己的心中有那么一片不能触碰,一触就会变成迸裂的伤口,先是痛彻心肺,然后便是呼地一下涌出的鲜血,冷到结冰。
'衍生' 堕天情缘 32 第七世 停留的钟摆 10 终于大功告成,意识流再次出马~~
kk,草于历史性的一刻啊,够弥补你受伤滴心灵了吧
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见过他了,夏松荫一直没有让自己闲下来,手术手术手术,直到他觉得再去做手术就是草菅人命,才终于停下来。可,空虚的思念却也随之而来。
认识他之前没觉得思念是这么可怕的东西,不见之前不知道自己早已爱得这么深,可现在觉得了,知道了,却没有相见的理由。
拿起手机,翻到那个号码,反复了半天终于拨了出去。等着铃声和心脏一起拉长的奏响,一下两下…直到对面传来一个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呼吸被截断,隔了两分钟,再打过去,声音依旧,却换了说词,“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果然不想再见我,甚至电话都不愿接。
握着手机的手缓缓滑落,心也堕落的沉沉的,猛地,一痛。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让于佑和吃了一惊,他正在收拾以前的习作,工作服,白线手套,抱着一捧画夹。
是他吗?在原地愣了几秒钟,于佑和放下画,奔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来不及褪下手套,拎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摸索着。于佑和刚掏出手机,手指间一滑,手机就这样脱手,不偏不倚地落入了透明的鱼缸里。
湿漉漉的捞出来,手机已经失去了一切讯息。他用毛巾把它擦干,再次按下开机键,屏幕闪了一下,却立刻像断了电的机器人,颓成了一片黑暗。
是他又怎样?于佑和停住手,手机顺着指尖滑下,摔在地板上,清脆的声响,迸裂了什么。痛,逐渐清晰。
很久没有画过单幅的作品,回国后就一直在画漫画,也许是内心深处童心未泯,也许是很想沉浸在构造故事的快乐中,总之,漫画让他重新有了创作的欲望,而不是一拿笔就浮现出窗户,巴黎,血。
现在用炭笔在雪白的画纸上勾勒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画什么,会画出什么,只是突然心头有东西潮热地涌动,很想画,很想把它表现出来。
只有动作,没有声响的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当猛然惊醒的看到画纸上的图像时,于佑和突然停住,手一紧掐断了炭笔。
画纸上呈现着一个男子的容貌,虽然还只是大致的轮廓,但大大的眼,完美的双眼皮,高耸的鼻梁,甚至笑的时候脸颊上浮现的酒窝都以令人惊叹的清晰感昭示着他是谁。
骗得了自己,骗不了自己的心。
于佑和的心慢慢的抽痛,他取过布遮住那张脸,脱力地缩到椅子上。
夏松荫来到于佑和的画室门前,却没有再向前把自己暴露在可能被看见的位置。
打定的主意,只想看看他,并不想去打扰。在尚能保持隐秘的位置上,探头向里看,还是依旧的画夹摆了满处,桌子上杂乱的放了些画纸和素描笔,玻璃门后的米色布帘放下了一半,遮住刺眼的阳光。
发现于佑和并不在,夏松荫有些失落,却也有些高兴。这次没看到,至少还可以再次说服自己来看他。怀着难以言说的心情走近玻璃门,他静静地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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