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复活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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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们那里的人都很好呢。”晴明忆起昨天，如果没有山下和这些人，自己应该还在流浪吧“尤其是山下，他真是个不错的人呢。”
“他呀，的确是个非常好的人。所以，住在他隔壁也受了他不少照顾呢。”美雪殷殷地笑着。
于是，两人陷入良久的沉默中。
“对了，我们看电视吧。”美雪爬起来，打开电视。
电视里传出莫扎特悠扬的《小夜曲》，电视中有个男孩子全神贯注地拉着小提琴。
“噢！”晴明走到电视前，睁大了双眼，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小小的盒子里，竟然可以传出声音而且还有人在里面。
“这是什么？”晴明压低声音问道。
“电视呀，你不会夸张到电视都不知道吧。”
“哦。”晴明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口说：“我明白了，是式神吗？你们这里的式神吗？”
“式神？当然不是啦，是通过发射塔传来的信号……”美雪觉得不可思议，再怎么糊涂也不会到这个地步吧。叹了口气，为这个英俊的男人可惜。如果没有病，是个多么优秀的男人啊，一定是受过什么刺激吧。对了，要不要去问问精神科的大夫？希望可以帮助他医治好。
耷拉下脑袋，低头看见晴明双脚的OK绷和纱布。对了，山下说要换药的。
“你等一下，我帮你换药。”美雪站起来，到里屋拿了急救箱放在晴明身边，然后坐下。小心仔细地绕开缠在晴明脚上的纱布。
“好漂亮的脚，你不怎么走路吧。脚上的几乎没有茧呢。”美雪轻轻地为晴明涂上药水，再弄上新的纱布，缠在晴明的脚上。
“嗯，以前出去时都是坐牛车的。不过，没想到刚醒来脚就这么不管用了。”晴明平静说道。
习惯晴明的奇怪理论，美雪也见怪不怪了。
“好了，包好了。洗澡的时候要注意哦。”
“麻烦你了，等我体力恢复后就不用麻烦你们了。”
“那你要好好休息哦，体力才可以快些恢复。”美雪边收拾着药箱边说。
“你们……是不是都不相信我是安倍晴明？”晴明双目锐利地望着美雪。
“不……不是的。”美雪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怕刺激到晴明。
“其实，在刚见你们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们并不相信我，你们是在敷衍我吧。其实，根本就不会帮我找到家，是不是？”
“你的家人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的。”
“果然是在骗我啊，谁不知道安倍晴明已经没有家人了。”晴明一如往常的微笑着，看着眼前，不知如何应对的女孩。
“反正，等我恢复体力后。我自然会证明我就是安倍晴明的。你不用这么紧张的。”晴明小声笑了笑，眼睛如狐狸一样透出一阵狡猾。
两个人，不知道僵持对坐了多久。美雪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总觉得面前这个男子像可以看穿自己心思一样，尤其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而晴明倚着墙角，支着单膝手挂在上面，仰着头享受着窗外的吹来的微风，闭着眼睛养神。
美雪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我说，你肚子饿不饿。我煮面给你吃吧，山下说你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我这里有些面条。”
“不用了，我不饿，谢谢。我只想好好睡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很累。”晴明仍闭着眼睛回答道。
看晴明睡意越来越浓，美雪拿起床上的毯子盖在他的身上。
美雪糊涂了，这个自称自己是晴明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就如课长说他，他是个病人才对。可是为什么，自己内心深处对他所说的话深信不疑。自己被他影响了吗？太危险了，一个警察竟然被一个病人弄得自己也神经兮兮的。对了，一定是被他的容貌所影响了。一定没错，漂亮的脸蛋挡住了最简单的问题。其实，问题很简单他就是一个病人。可是，因为太过英俊所以才会有那么一刻相信他的话。松本美雪你原来也只不过是个庸俗的女人啊。如是想着，美雪靠在桌上打起盹来。迷迷糊糊在闭起眼之前，模糊似乎看见眼前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气定神闲地微笑起来……
“美雪，美雪……”山下回来，看到美雪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身上还盖着毯子。
“山下你回来啦。”美雪揉了揉眼睛。
“那个人呢？”
“他不是睡在这里吗？”
“没有啊。”
“诶，到哪里去了？”美雪看见原本晴明睡的地方空空如也，“这毯子，是我盖在他身上的呀。”
“真是的跑到哪里去了，我去外面找找，你在家里说不定他会回来。”山下拿起衣服正要出门，听见有人在背后呼唤他。
“山下君，你回来了。”山下回头，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是谁？”山下结巴地说，注视着眼前突然在他背后出现的女人。
“怎么了？”美雪闻声跑来，看见一个穿着十二单衣眉目清秀、可人的女子，跪坐玄关处，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你是什么人，怎么闯进来的？”美雪掏出警察证件“有什么事情吗？”
“美雪小姐、山下君，不要这么无情嘛，可以收留晴明大人，为什么不能收留我啊”
听到女子这么说，美雪和山下倒吸一口冷气，因为女子所发出的声音和美雪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美雪慌乱地想打电话报警。
“你们不要怕，她是我的式神。”此时，晴明慢悠悠地步出，声音中带着笑声。
“晴明大人。”女子看见晴明，温驯地走到他身后，两颊红扑扑的。
“你认识她？”山下说。
“唔，她叫和枝。是我的式神。”说着，晴明那如涂着淡淡胭脂的双唇勾勒出诱惑的弧线。
“式神？”美雪走进和枝审察般的打量着。
晴明笑着，把食指与中指靠近唇边默念到：“式神现行。”
顿时，和枝就在山下和美雪面前化为人形纸片，悠然飘下落在地板上。
“鬼……鬼呀。”山下和美雪楞了一下，突然同时喊出声来，慌忙地夺门而出。
山下和美雪在路上狂奔不知道多久才停了下来，大声地喘着气。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山下看见路边的长椅坐了下来问。
“我怎么知道，好恐怖。”美雪坐在了山下的身边，身体在微微地颤抖，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两人坐在长椅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试图尽量平服自己的情绪。过了很久，美雪才开口：“刚才不是我们的幻觉吧。”
“不可能，你和我都看见了。这不是幻觉。”
“都是你山下，笨蛋。捡了个妖怪回来。”美雪大声似要争吵。
“我怎么知道，当初你还不是看他张的漂亮，对他这么殷勤。现在反过来怪我？”山下的嗓门也高涨起来，说毕靠着椅子后背，呼吸开始混乱。
好半昼，山下才恢复了些，开口道：“其实，他好像也没害过我们啊。”
美雪低着头说：“是啊，看他那样子也不像要害我们的意思。可是，山下他一定是妖怪。”
“想想也觉得不对劲，你说人怎么会张的这么好看？还有他那见白色狩衣，我给他洗的时候发现，做工好地不得了，面料也是。现在这样的衣服没有了吧。”山下说。
“对啊，还有他的言行举止不像普通人。似乎接受过正统的传统教育，谈吐也很不一样。”美雪陷入回忆中。
“不好意思，我能和你们谈谈吗？”一个声音在他们周围出现，美雪和山下都还没反应过来。
“山下君，美雪小姐。我们谈谈好吗？”声音再度出现，美雪与山下四处寻找没有找到一个人影。
“是……是谁？”因为刚才的一幕，美雪与山下犹如惊弓之鸟，身体开始紧蹦起来。
“在这里。”
声音是从两人脚下传来的，美雪与山下低头。两人身体同时瘫软在长椅上。
原来，是一只全身漆黑，双眼成琥珀色眼睛的猫儿，正歪着脑袋，摇动着尾巴望着他们，同时还发出晴明的声音。
“你们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猫儿开口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山下鼓起勇气问眼前的猫儿。
“我早就说过，我是阴阳师安倍晴明。可是，你们就是不相信。现在，你们应该知道了吧。如果，我要伤害你们，我早就伤害你们了。所以，不要害怕。”猫儿的声音中带着无比温柔的情感。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美雪身子倾向黑猫。
“我也不知道，像做梦一样。一觉起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山下认真地看着猫儿问道。
“你们先回家来吧，我看天象好像要下雨。对了，山下你家没有酒的样子，回来的时候顺便买些酒来，还有下酒的菜。我在家等你们。”
“你在家？你不是在这吗？”山下说。
“是我拜托这只猫儿来找你们的，所以等一下买东西时别忘记也买些吃的给它哦。作为回报。”
山下与美雪脸色发青地望着对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最后他们还是按照晴明的话做了，到了超市买了啤酒和下酒菜。走出超市门口，那只黑猫坐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山下，把买来的火腿扔在猫儿的面前。猫儿仿佛心满意足地叼起火腿，一个转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山下和美雪，一路都没说话。不会儿，果然如晴明所说。刚刚还繁星满天的夜空，一下子倾盆大雨。他们只能一路奔跑回到住宅楼。
山下手里提着从超市买来的东西，和美雪站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进去。
“你先进去。”美雪在山下背后推了一把。
“为什么是我？”山下脸色苍白的说。
“因为你是男生啊。”
“可是，我好怕啊。”
“那，我们一起进去吧。”美雪站在山下旁边，看了看山下。
“好，我数到三。我们一起进去。”山下说。
“一……二”当山下还没数到三的时候，门突然“哗”的一声得开了。
山下和美雪一惊，一位乌黑长发披肩，身穿十二单衣，面带羞涩的女子站在他们面前。这位女子正是刚才被晴明称为式神的和枝。
“山下君，美雪小姐。”和枝展放开笑容来，那笑容是现代女子无法比拟的温顺与典雅。
“他们回来了。”屋内传来晴明的声音。
山下和美雪对视了一会儿，便脱去鞋子踏进屋内。
和枝蹲下腰，轻柔地为他们把鞋子上的泥土拍去，再摆放整齐。然后，尾随他们进了屋。和枝进屋后，山下和美雪已经站在了晴明的面前一动不感动。
“山下君，美雪小姐。请坐。”和枝拿出垫子放置在晴明对面，然后静静地坐在了晴明的后面。
“……”山下与美雪很不自然地坐了下来，眼睛仍然不感正视晴明与和枝。
“那个……酒和菜我都买来了。”山下首先说话打破沉默。
“谢谢，和枝你来为山下和美雪斟酒吧。”晴明笑眯眯地望了望山下。
“是的。晴明大人。”和枝轻站起来，接过山下的啤酒罐。盯了很久，然后竟然眼眶湿润了起来。
“怎么了，和枝。”晴明问道。
“晴明大人，对不起。我是个失败的式神。”和枝啼哭起来。
“为什么啊？”晴明、山下和美雪都狐疑地看着和枝。
“这酒瓶我从未见过，不会打开……”和枝哽咽道。
“哈哈……”山下和美雪都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可是山下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而且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晴明大人……”和枝见山下狂笑不止，难过地哭得更厉害了。
“来，我来帮你吧。”一旁的美雪笑着拉了拉痛哭的和枝，拿了酒和菜和和枝一起进了厨房。
“山下……”晴明唤道。
一听晴明的声音，山下似乎又有些紧张起来，立即止住了笑声。又是一阵沉默，空间里只剩下厨房里美雪与和枝的碗筷声和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
晴明看了眼山下，而后开口说：“山下，我不是妖怪。不会吃了你的。”
“……”山下抬起头，看见晴明的眼睛正望着他，他仿佛被定住一般不能动弹。
“来吃吧。”美雪和和枝端着啤酒和菜放在桌子上。美雪拽了把坐着的山下说。
“唔……”山下坐在美雪的旁边，看着对面的晴明。而和枝则站在晴明的身后。
“和枝，你也坐啊。”美雪拉了把椅子放在晴明身边。
“谢谢美雪小姐。”和枝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坐，一起吃吧。”
“不用了，我是伺候晴明大人和美雪小姐、山下君的式神。”
“式神是不用吃东西的。”晴明还未在美雪开口前说。
“来坐这里。我可不习惯这样子。”美雪拉过和枝把她按在了椅子上，逼迫她坐了下来。
晴明吃惊地看着美雪对着山下说：“难道你们这里的女人都这样无礼吗？”
“我们这里可不像你们那里，大男子主义。想不到伟大的晴明大人，也是这样的人。”美雪瞥了眼晴明。
“难道不是这个样子吗？女人不都是这个样子吗？”晴明反驳道。
“老古董。”美雪薄怒说。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眼看快演变成争辩大会，山下赶快出声制止。
“呵呵……”晴明一阵笑声，“看来你们已经相信我就是安倍晴明了。”
“想不相信都难啊，和枝活生生地站在我们面前。”山下低语说。
“嗯，我也相信。”美雪点了点头。
“其实，我在一开始就说过了。我是安倍晴明。”
“可是，谁碰到这样事情都不会相信啊。一个男人突然跑来对你说，他是京城阴阳师安倍晴明。而且是个差点在浴缸里淹死的人。”山下猛地喝了口啤酒润了润喉咙。
“其实，我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我记得我应该已经去世了才对，可是一觉醒来我就全身赤裸的躺在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后来找到的我的衣服就这样出来那地方。想不到，全部都变了。游荡了一天，后来就碰到了你。山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不是什么地狱也不是天堂，这里的确是人间。晴明大人，你也的确是去世了很久。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复活来到人间，这里是你去世近1000年后的世界。”
“是1000年后的世界？那么说，我已经去世近1000年了？怪不得，这个世界让我看不懂呢。那也就是说，这里没有阴阳师，没有牛车，没有……”
“没有阴阳师，只有外国的星座。没有牛车，只有汽车。没有宅邸，只有这钢筋水泥做的屋子。没有了，你的世界已经不存在了晴明大人。”山下用几乎绝望的声音，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明明应该绝望的是这个失去一切的晴明，自己为什么会为他心痛难当，以至几乎流出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