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by瓜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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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这一天，齐铭没有去学校，江彤恩也没有去学校，两个人一起缺席了。
二十四个钟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一下子就过光了。现在是午夜十二点整，齐铭依旧躺在床上，而江彤恩则在客厅的桌子边看书。
中午十一点的时候，齐铭睁开眼睛看见江彤恩，没来得及问话，他就出去买东西了，手上的伤口早经过包裹，那江彤恩肯定是看到伤口了，可在他回来之后却一句话都没问，只是把东西拿给他吃，还给了他一点消炎药，然后让他休息，自己则一直在客厅看书。
齐铭躺了一个下午，心里头忐忑不安，明明江彤恩就看到自己失控留下的伤口，却问都不问，这让他感到十分焦躁。
翻开被子走下床，齐铭打开门来到客厅。
赤着脚，他走到矮桌前，江彤恩应该是听见声音了，却没有抬起头来。
「你看见了，为什么不问？」由上俯看着江彤恩的头顶，齐铭咬着自己的嘴唇。
江彤恩深呼吸一口气，放下手上的笔，抬起头身体往后一靠。「你想说就说，我不会问的，那是你的隐私。」双眼直看着齐铭。
他的话让齐铭呼吸急促起来，比起江彤恩问他，叫他自己开口反而比较难，「我……」手扶着额头，冷汗不停的冒出。
「不想说就别说，我只想知道，你不会痛吗？」江彤恩的语气一样温和，可这句话却让齐铭身体僵住。
一滴一滴的水珠掉下来，砸在地上散开了，垂在大腿边的手握紧，握得指节都泛白了。
「齐铭？」看见水滴，江彤恩身体往前倾，双手支着桌子起身。
「很痛，真的很痛……」细细的声音从低垂的脸传出。
江彤恩站了起来，一手搭着他的肩膀。
「……好痛……我不想感觉……可是很痛…很痛……」齐铭跪了下去，抱着自己的头哭。
皱着眉，江彤恩把矮桌拉开，也跟着蹲下，他抱住齐铭的身体。
「不要怕！」
「没有人可以说，没有人会听我说，每个人都当我是怪物，为什么……。我只是爱上一个人，可是没有人理解我，连他也当我是怪物！」
江彤恩的胸口传来闷闷的声音，他的手轻轻抚摸齐铭的背脊。「你可以跟我说。」
齐铭却是推开江彤恩的身体，满脸泪痕对他摇头，开口说：「你不是，我没有力气跟你玩了，」停顿了下，「我有感觉的，我知道没有人接受我，我知道大家都讨厌我，我只想把书念完，只是这样而已……」他挣脱江彤恩的怀抱，爬起来转身走开。
被齐铭拒绝，江彤恩的表情很奇怪，说难看？谈不上，难堪呢？也不致于，但就是很复杂。
渐渐收起泪水，溃决的情绪也一点一点的恢复了，他抹掉脸上的眼泪，「我昨天遇到学长，明明已经过了那么久，可是我看到他，心里头还是很难过。」嘴角扬起一抹笑。
「……」江彤恩静静听着他说。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本来想当作不认识的走过，可是我叫住他了，」齐铭深吸一口气，「我很难过，他到现在都还……他叫我不要提以前的事情，他说他现在过得很好……」齐铭笑了两声，「我真的付出过，而他却全盘否认了，算了，真的算了，不要爱就不会再受伤，那我不要再爱了！」
身后的江彤恩长脚往前一跨，从齐铭的身后抱住他，「不要这样想，只是他不爱你而已，一定会有其它人爱你的！」
齐铭干笑两声，「江彤恩，如果我是女人，我一定会爱上你的，真不愧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几句话就可以哄人，我领教了！」闭起眼睛，「放开我，游戏结束，请你离开吧！」
「我不是在玩游戏！我是真的想跟你作朋友！」江彤恩不满的抗议，双手抱的更紧，不愿照齐铭的要求松开。
「我说过你不是，我会答应也是想知道你在玩什么，现在『做朋友游戏』可以结束了，谢谢你陪了我几天，我玩的很愉快，真的很感谢你！」齐铭还是不相信江彤恩的话，执意要结束这一场『做朋友游戏』。
江彤恩恼了，一把将齐铭的身体翻过来。
「这是你保护自己的方式？拒绝去接受其它人，就连友谊你也要推开，宁愿孤独一人也不要朋友吗？」抓着肩膀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从齐铭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他被抓得很痛，「放开我！」忍不住皱起眉头。
可江彤恩的表情也认真的紧，「我没玩游戏，我真的当你是朋友，我以为我们可以当好朋友的，你却当作游戏，你给我听好，我不会接受你的话，我们还是朋友！」说完，将齐铭往旁边一甩，抓起书包就要离开。
齐铭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可是他却发出笑声：「哈哈哈哈……是不是我的Kou交技术太好，你才对我这么执着！」
十成是挑衅的话，可是江彤恩的怒火却被激怒爆发了，他抓着齐铭的衣领把他提起，狠狠给了他一记右勾拳，这一下让齐铭往后迭撞在墙壁上。
「他糟蹋你的爱情，你就拿我们的友情来糟蹋吗？」江彤恩喘着气，表情扭曲，声如雷吼，他对齐铭吼着：「原来你也是这种人，胆小鬼！」说完，抓起自己的书包，打开门就往外冲。
铁门重重关上，关上了铁门就好像也关上了齐铭的心。
齐铭靠在墙壁边，被打的嘴角红肿破皮流血，闭上的眼睛掉下透明的液体，他滑坐在墙边，强自压抑着声音哭泣着。
他拒绝了江彤恩，拒绝他的友情，决定把自己的心关起来。
只要有爱就会受伤，那他就不要爱了吧！
把自己的头埋在膝盖间，齐铭的肩膀颤抖着，一颗颗的水珠不间断的掉在地上，嘴巴说得容易，可心里面的伤口不容易结痂啊！
　　　　　　※　　　　※　　　　※　　　　※
江彤恩甩上铁门，忿忿的走离齐铭住的公寓，随手招了辆出租车回家，他相当愤怒，齐铭的爱情被糟蹋，他跟齐铭的友情也被他糟蹋，一想到这个他就火冒三丈。
一把火在胸口烧着，他的情绪压抑不下来，他从来不曾因为一个朋友而如此，齐铭是第一个，第一个让他觉得不一样的朋友，也是第一个能把他搞到情绪失控的人。
扔下一张大钞就下车，进了门把东西一丢，跟着把自己也丢在沙发上，偌大的屋子只有他一个人，空旷得紧，可在认识齐铭之前他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异样，认识了齐铭在他那间小屋子住多了，反倒真有些不习惯这空旷。
「靠！」
起身从冰箱搬了一堆啤酒到沙发边，一罐一罐倒进空空的肚子里，他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感觉，也可以一起忘了齐铭刚刚所说的难听话，也不用在为他的话而生闷气。
「你以为你是谁！嗝－－」使劲一捏，手里的铝罐即成废铁。
「哼！你说的我就要听吗？我偏不听，我江彤恩可没听过谁的话，哼！」咕噜咕噜，一下子又是一罐空了。
「齐铭……齐铭……」
桌上的啤酒一罐一罐减少，地上多出来一个又一个的压扁铝罐，沙发上的人瘫在上头，酡红的脸不停的打酒嗝，涣散的眼神，嘴巴里叨叨念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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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江彤恩赶走之后，那天晚上齐铭又回到一个人的生活，吃饭、洗澡然后睡觉，早上醒来就准备去上学，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
铃……。　
齐铭按停闹钟，起身梳洗准备上学，他把手上的绷带解开，睡了一个晚上之后，手臂上的痕迹浅了许多，自残的动作他不是第一回，可却是第一次有人帮他绑绷带。
穿上制服，书包也整理好，突地瞥见桌上拆下的绷带，他低着头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一股脑的扫进垃圾桶丢掉，这种友情游戏玩够了，也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一开始他就知道江彤恩是在玩游戏，他会答应也是因为无聊想打发时间，既然是游戏，那就有结束的一天，所差的不过是早与晚还有谁来提出结束吧！
说真的，这个游戏还挺好玩的，跟江彤恩当朋友的确感觉不错，可是早晚都要结束的话，不如现在就结束，拖的越久只会越放不开而已。
齐铭抿抿嘴，穿上一件薄外套，拿起书包出门，走到门口开门，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垃圾桶，最后转回视线离开公寓。
下了楼，才走没多远的距离，有辆箱型车横在他面前，想说等车子过去，但车子不但没有通过，反而停下了。
车门拉开，走下两个人，另一个人坐在门边冲着他笑。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齐铭吗？」坐在门边的人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对照着看。
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齐铭想转身离开，但站着那两个人却挡住他的去路。
「走开，我不认识你们！」齐铭冷冷的对挡住他的路的人说。
「哦……不要紧，一回生两回熟，陪我们去喝茶嘛！」手上拿着照片的男人也走下车，他晃到齐铭身边，油腔滑调的说话。
「我不要，请你们让开，我要去上学！」齐铭语气依旧冷漠强硬，他又不认识眼下的这些人，更不想陪他们去喝茶！
「喔？」痞子男把照片塞给其中一个站着的男生，然后一手叉腰看着齐铭。「怎么样你才肯跟我们去喝茶啊？」
齐铭冷冷的回望他，「我不会跟你们去喝茶的！」他要去上学，不过他没加上这句话。
痞子男伸手抓着他的书包带子上下摩擦着，乎地用力把齐铭往他身上拉，两人的脸距离很近，几乎鼻息相通，这才开口：「那、对不起了，我找你有一点事情！」
齐铭倏地睁大眼睛，眼神诧异，跟着便昏倒在痞子男的身上。
「对不起喽！」痞子男露出一个笑容，刚刚他在齐铭的肚子上打了一拳，正中红心满满一百的火力，齐铭不跟他们去喝茶也不行了唷！
「你怎么弄的？」拿着照片的男生扬扬眉，抱起齐铭的身体往箱型车丢。
「这样啊！」痞子男曲起手比划了一记在腰肚位置的左勾拳。
「呴呴…。」另一个男生发出怪异的笑声。
痞子男最后上车，拉上车门，箱型车又扬长而去。
昏迷中的齐铭隐隐约约听到有人的笑声，但是他听不清楚，刚刚肚子被打了一拳，好痛，连五脏六腑都被打疼了，他们是谁……是谁……
还来不及问，齐铭就完全昏倒了，更没办法问他到底是要去喝什么茶了。
　　　　　　※　　　　※　　　　※　　　　※
嗯……
这…是哪里……
齐铭慢慢睁开眼睛，视线重新清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是躺在地上的，手被绑在后面动弹不得。
「你醒啦！」痞子男一手拿着矿泉水，另一手拿着面包正在吃。
「放开我！」齐铭挣扎着，他可不喜欢这种喝茶的方式。
痞子男左右示意，让人把齐铭扶坐起来，双手还是紧紧束缚着。
「要吃吗？」痞子男把面包放在齐铭面前。
齐铭摇头，「放开我！你绑架我也没用，没人会给你赎金的！」啐口口水，不高兴的转开脸。
「我没要赎金啊，有人拜托我教训你一下，打你一顿就可以了，绑架你……你家很有钱吗？」痞子男露出疑惑的表情。
「教训我，太大费周章了吧！」几乎一听就知道这群人会是谁指使的，齐铭很想叹气自己的倒霉，怎么来招惹他的尽是一些麻烦。
「不会啊，我朋友可是很生气，他说你抢了他的男朋友，你把男朋友还给我朋友，那我就打小力一点！」痞子男笑笑的跟齐铭说。
「我没抢！」江彤恩自己贴上来的，他哪时候去抢过了！
「你没抢，那怎么她男朋友不理她了？」痞子男撇撇嘴，跟徐静讲的不一样哪。
齐铭斜眼看着痞子男，好整以暇的开口：「自己的男朋友不理她，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为什么，你该问她吧！」严格来说他也算是一个受害者，竟然还质问他为什么，齐铭直想翻白眼。
「嗯……」痞子男皱皱眉头，旁边的男生凑上前问。
「怎么了？」他看着坐在地上的齐铭，一脸不屑！
「小静说他诱拐她男朋友啊，要我帮忙教训一下。」痞子男低声回话。
「他？」男生指着齐铭，「他是男的耶，小静的男朋友是同性恋？」
「不知道，这家伙说他没有惹小静的男朋友，到底怎么回事我也被弄混了！」痞子男摊摊手。
「你答应小静了？」男生问。
痞子男点点头。
「那打他一顿就好啦！」男生把手上的保特瓶当篮球，垃圾桶当篮框，瞄准丢。
「打他一顿，什么理由？」
「打人还要理由？」男生丢回一个疑惑的表情给痞子男。
「应该要吧！」痞子男看看齐铭，齐铭看着自己的脚，动也不动地。
「那……」男生好像想到什么，他往齐铭走过去，「喂，你是同性恋？」眼神鄙弃不已。
闻言，齐铭慢慢抬起头，眼神朝上看着他，「是又怎么样？」这群人还想怎么样？齐铭在心里忖度。
「你不要缠有女朋友的男人，找自己的同类去！」说完就在齐铭的肚子上踢了一脚，用力之大让被踢的人脸色倏地刷白！
「唔－－」彷佛拿榔头往他肚子一打，内脏都被打散了，豆大的冷汗自额角滑落，顺着脸颊滑下。齐铭屈着身体，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浑身一阵又一阵的痉挛……
其它人也拿起旁边的棍子一下一下往齐铭的背部敲打着，好像打的是一条狗而不是人，齐铭蜷缩的有如小虫，头顶上的人却是带着笑容挥下一棒又一棒，还有人的棍子打断了，可齐铭紧紧闭着嘴巴，死也不肯求饶。
「喂，他都不叫的耶！」
「会不会打死了？」
「打死活该，这种变态少一个是一个啦！」
「哈哈……他应该是被捅屁股的喔！」
「干屁股也会爽喔，这种人真的是变态，那边很脏耶！」
「死变态，跟女人才是对的啦！」
「你跟你那些变态朋友一起去死吧！」
「是啊，去死！去死！」
「死了还嫌占空间哩！」
「哈哈……死变态！」
去死！去死！去死！
加诸身体的痛永远比不上刺在心里的，一句一句讪笑嘲讽的话比他们的棍子更伤人，皮肉的伤口会愈合，可画在心里的伤口呢？
「……」唔！一棍子打在齐铭头上，有种温热、湿润的感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吧！疼痛渐渐麻木，他们不知道在他身上下了多少棍子，感觉模糊的让他都忘记了自己到底承受过多少了。
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惩罚他爱上男人的悖德之罪……
唔……
好痛……
好痛………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啊……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