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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 by killer 上-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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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像从汾州回来的路上就不太一样了,动不动找借口跟我吵架,可是之前在城里还好好的啊。」
杜瀛提醒他:「他在什么时候最不高兴呢…」
「多半是他看我跟慈儿在一起的时候,而且动不动就数落慈儿的不是……」他忽然圆睁着眼:「啊!」
「想通了吧…」
南英翔一脸震惊:「难道说……怎么会……」
「事实就是这样呀。」
「难怪他老爱找慈儿的麻烦……」
「没错。」杜瀛十分满意。
「没想到乡魂也喜欢慈儿!」
杜瀛差点仆倒在地,他难以置信地指着南英翔:「你、你、你!」
「我怎么了…」
杜瀛顺了顺气,无力地说:「我不管你了。总之,刚刚那话千万别给阿乡听到,否则他会疯掉。」
南英翔脸色再度沈下,似笑非笑地道:「可不是,现在就属你最了解他了。」
「喂!」为什么讲到这里来了…
「我只不过是跟他爱上同一个女人,他就翻脸不认人,而你只要每天坐在他床边陪他聊聊天,马上变成他最要好的朋友,果然是人情纸一张啊。」
「南老大,是『你』叫我替你去探望他的。」
「我没叫你天天去打扰病人。失陪。」
杜瀛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的背影,许久才得到一个结论:「他一定是嫉妒我的美貌。」
「乡魂,等一下。」
聂乡魂听到背后的呼唤声,停下了脚步。他脑中一团混乱,心脏在胸膛里乱撞,他真希望心跳能稍停一下,不然他就要晕过去了。
「我有话跟你说。」
「……说啊。」
「你至少也回个头好吗…」
我也想回头啊!聂乡魂心里大叫着,可是他不能。想到他之前是多么蛮横地对待南哥,就觉得无地自容,现在要他回头正视南英翔的眼睛,简直比让他一口气游到淮河对岸还要困难。
「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连看我一眼都不屑吗…」
聂乡魂猛然回头:「才不是!」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旁边一栋民房应声而塌,飞扬的沙石伴随着惊叫声在空气中漫延。
聂乡魂还没回过神来,南英翔大叫:「小心!」飞身将他扑倒在路旁,随即又是一声巨响,一颗径长约三尺的石块砸在聂乡魂原本站的地方,险些将他压成肉酱。
这时两人才听见,城墙上有人叫喊着:「巨石炮!」
满天的石块像暴雨一般落进城里,每一颗都至少有几十斤重,一转眼便毁了十来栋房子,道路也被砸得坑坑洞洞,到处一片狼藉。众人哭喊奔逃,但仍有许多人毙命于石下。
将领们全都冲了出来。雷万春怒道:「该死!栅栏还没全好!」
张巡早料到敌军可能会用到石炮,一个月来一直在赶工建造铁栅,前一天才刚把作好的铁栅安装在城垣上,没想到还来不及补强,燕军的攻势就发动了。
南霁云叫道:「不管了!派两队人疏散百姓避难,弓弩手全部到城楼上待命!」说着便往城楼冲去。南英翔正扶着聂乡魂在一栋楼房边躲避,听到不远处传令兵在叫喊:「弓弩手到城楼上!」
南英翔道:「我得去了,你快去避难,千万要小心。」随即往城楼奔去。
聂乡魂自然没有去避难。南英翔往哪里,他就往哪里跑。
然而追着南英翔跑了几步,就被四面八方的飞石雨逼得无处可走,南英翔的背影消失在烟尘中,再也追不上。眼看一颗巨石就要砸在他头上时,一根长鞭窜了过来卷住他的腰,用力一扯,他凌空往后飞去,避开了这当头的一击。
他随即落在一个男人的臂弯里,杜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会轻功就不要跟着人家乱窜!」
聂乡魂还来不及回嘴,杜瀛脚底一点,带着他如箭般地往前冲去。聂乡魂倒抽一口气,直觉地抓住他的衣服,嘴边的话全吞回了肚里。
杜瀛长啸一声,施展轻功,足不点地地往城楼飞奔而去。虽然怀中抱着一个人,速度丝毫不见迟缓,在全速前进中还不时紧急转换方向,往旁边窜去以躲避飞石,吓得聂乡魂惊叫连连。
三颗飞石袭来,杜瀛纵身飞起闪避,没想到又有一颗巨石迎面而来,两人身在空中,根本无处可躲。聂乡魂看到巨大的黑影逼到眼前,脑中塞满了一个大字:死。
然而杜瀛左手一抖,长鞭挥出,立刻将巨石击成数块,四散飞去,两人也跟着平安落地。聂乡魂这才仔细看清他的神情。只见他咧嘴笑得欢畅无比,整张脸上写满了「痛快」。他抱着聂乡魂,在巨石雨中飞窜跳跃,就像猴子在树林里荡秋千一样轻松愉快,口中还叫着:「吾乃碎石天王杜瀛是也!哇哈哈哈哈!」
聂乡魂虽然惊魂未定,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大骂:「有病!」
落花(7)
没一会儿到了城墙下,聂乡魂心中居然升起一股奇异的失落感,总觉得不太过瘾,恨不得多跑一段才尽兴。杜瀛仍然抱着他,等到上了城楼才放手。
只见城墙上已是千疮百孔,塔楼的屋檐也给打得七零八落。城垣上树着一圈高达一丈五的铁栅,隔着铁栅仍可看见城下的燕军阵前,停着至少一百门的巨石炮,正源源不绝地朝城里投石。飞石砸在栅栏上,碰磅巨响震得人脑袋发晕。
聂乡魂心里暗叫不妙,说是铁栅,其实不过是木栅包着铁皮,因为战时根本找不到那么多铁。在这种猛烈的攻势下,这座急就章的栅栏挡得住吗…
南霁云命令除了弓弩手以外的人全部进入塔楼躲避,而南英翔则率领弓弩手在栅栏后列队,每人各有一名助手,助手将箭头包的棉花点火,射手则用火箭攻击巨石炮。这工作着实艰巨万分,一来铁栅影响视野,二来火花在眼前乱窜,三来石块满天乱飞,要瞄准几乎是难如登天。弓弩手们射了几百支箭,有几门炮是着了火,但全都无损炮的功用,燕军攻势丝毫不见减缓。
南英翔叫道:「不要射基座!射皮兜!」皮兜是石炮上用来包住石块的皮革,要是皮兜烧毁,石炮就废了。但是道理人人都懂,在这种状况下能射中那么小的目标的人又有几个…
「啪叽!」「喀喇!」刺耳的断裂声不绝于耳,栅栏被击破了好几个洞,栅栏后的弓弩手首当其冲,倒地身亡者不计其数,但是每倒下一人,塔楼里就有人冲出来递补继续射击,没有人退缩。
有人叫道:「不好了,栅栏!」栅栏开始摇晃,有几面已经快要跟墙垣分家了。
雷万春叫道:「够了!撤退!」他内力强劲,虽然眼前吵得天翻地覆,声音仍是清清楚楚传进每个人耳里。弓弩手纷纷收起兵器飞快冲进塔楼里,但南英翔却置若罔闻,仍站在城垣边,一箭一箭地射出去,他的助手自然也不敢离开。
「英翔,回来!」
「南哥!」
南英翔面前的栅栏已经整个变形,在风中前后摇晃,眼看就要整个压在他身上,他仍是没有抽身的意思。
聂乡魂一咬牙,从屋内飞奔来到他身边,使劲用肩膀压着摇摇欲坠的铁栅。
「乡魂你干什么…快回去!」
杜瀛也冲了出来,伸手压住另一边的栅栏,叫道:「阿乡,撑住!南老大,快动手啊!」
背后传来南霁云响亮的声音:「英翔,快回来!」
「我做得到!再等我一下!」他不再犹豫,一箭射出。
「中了!」杜瀛大叫,后方的士兵欢声雷动。
南英翔抓住了窍门,再度拉弓。
「第二门!」杜瀛叫道。
唐军的欢呼声压过了撞击声,但聂乡魂没办法跟着欢呼。几十斤重的石块接二连三在他身旁炸裂,震得他全身骨头移位,耳朵早已全聋。他眼前发黑,双膝不住打颤,终于撑不住蹲了下来,但肩头仍牢牢抵住栅栏,死也不让它倒下。
「第三门!」
肩头的压力忽然减轻了。塔楼里的士兵大受鼓舞,纷纷出来帮忙扶着栅栏。聂乡魂完全感觉不到他们,他的世界完全变成一片死寂和黑暗,但是他知道南英翔就在他身旁,近在咫尺,这样他就很满足了。
「第五门!」
南英翔叫道:「其它的太远了!撤退!」
聂乡魂迷迷糊糊中只感到有一双手将他拉起拖着跑,随即把他交到另一双手上。那个人抱着他奔下城楼,将他放在一处凉爽的地方,让他舒适地躺着。
然后那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虽然耳鸣不已,仍然听到他柔声说:「辛苦了,你休息吧。」
南哥……
伸出手去想触碰那只温柔的手,但那人已经走了。
此时的城楼上,弓弩手已全部退入塔楼,南霁云则带着一名亲兵,自己爬上了塔楼顶端,继续射出火箭。他箭术通神,臂力又强,而且眼前全无遮蔽,轻轻松松就命中了四五门巨炮。但是他站在全城最高处,前方又没有栅栏保护,较之先前的弓弩手自是惊险百倍。
「爹!小心!」
一颗巨石正中南霁云的随从脑门,那人哼也没哼,笔直坠下了城墙。南霁云紧急往前一扑,总算在整袋箭跟着下去之前顺利拦截。
「英翔!来帮我点火!」
「是!」
南英翔跃上屋顶,还没站稳就有二颗巨石飞来。只听得「啪啪」两声,长鞭劈风而至,二颗石头应声碎裂。
「石头就交给我,你们好好表现啊!」敢这样跟上司说话的,也只有刚回到城楼上的杜瀛了。
南霁云出手如风,顿时又有二门巨炮起火。这时,三个人登上了屋顶。中间一人长身美髯,目光炯炯,正是雍丘守将张巡;另外二人则是他的部下雷万春和廉坦,三人全都伏在屋顶上以免被搫中。
「霁云,这样太慢了!」张巡叫道:「你过来,听我说!」
南霁云放下弓箭,跟儿子一起匐伏来到张巡面前,只剩杜瀛站在前方,打石块打得不亦乐乎。
「待会等城门打开,我一下令,你就射马车上的白布,懂吗…」
「是!」
没一会儿他们就听到开城门的声音,一匹马拉着板车从城内奔出。板车上覆着白布,下面鼓鼓地不知放着什么。
「好!」
咻地一声,火箭射中了白布,顿时一声巨响,板车轰然起火,冒出浓烈的白烟。拉车马受到惊吓,长嘶一声便冲入了燕军阵中,燕军顿时大乱。
城上众人原本还疑惑,不过是辆小马车,为什么能让燕军逃成那样…随即他们闻到了一股气味,有如腐败的鸡蛋,中人欲呕。
杜瀛跳到张巡身边:「车上是什么东西…」
「硫黄跟木炭。」
「妈的,臭到翻!」
「后面还有,全部人准备!」
又有马车陆续从城内冲出,张巡依序下令:
「霁云!」
咻!
「万春!」
咻!
「廉坦!」
咻!
不久,十辆冒着白烟的硫黄马车在燕军阵中横冲直撞,燕军四处逃窜,石炮攻势完全停顿。唐军乘胜追击,火箭齐发,百余门巨炮全部着火报废。令狐潮撤退了。
虽然危机解除,众人完全没有力气庆祝,马上要面对堆积如山的善后工作。修补铁栅、救援被压在瓦砾下的人,还有搬运死伤者。大家精疲力尽地工作,耳边还得听杜瀛大呼小叫地「自责」:「都怪我功夫太差,只能用鞭子把石头打碎,这要是我师兄啊,一掌就解决了,唉唉,惭愧啊!」
聂乡魂正有气没力地帮忙打扫,忽然身后被人拽了一把,整个人已被打横抱在南英翔怀中。
聂乡魂羞得满脸通红,大叫:「你干什么…放开,放开啦!」怪的是南英翔好像也耳聋了,毫无反应,只是抱着他笔直往军医房走去。虽然是这样奇异的景象,毕竟刚经过一场大难,没人有心情去注意他们。
回到军医房,南英翔把聂乡魂扔在床上,道:「我不管你在气什么,也不管你想不想跟我说话,你下次再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我就用铁链把你拴在床上!」
虽然听不见,聂乡魂光读他的唇也猜出了七八分。他用被单遮住半边脸,一句话也不敢说。南英翔深深望着他,长叹了一声,离开了军医房。
聂乡魂发了很久的怔,身上的伤口虽然痛得厉害,但是胸口却充塞着一股甜甜的暖流。
南哥毕竟还是在乎他的。就为了这点,吃再多的苦都值得。
没错,他根本不该恨南哥,南哥什么也没做错。可恨的是那个女人。
该死的也是那个女人。
落花(8)
夜凉如水,崔慈心惴惴不安地在街道上走着,前方带路的人提着灯,头也不回地往前直走。
南大爷既然有事找她,为什么不直接去她的住处,而要派一向跟她不对盘的聂二爷来带她呢…
聂乡魂只说了一句:「你去了就知道了。」既然是南英翔要她去,她自然没有第二句话。
一转眼已走了二条街,路上她开口问了几次要去哪里,聂二爷总是充耳不闻。她想起南大爷提到二爷最近耳朵不太灵光,想必他是听不到,也就不再追问。
这二爷对她从来没有半分好脸色,那双充满憎恶的眼睛总是让她全身发抖。眼前他全身罩着披风,脸则被斗笠覆盖,更是说不出的诡异。怎么会有人晚上戴斗笠…但是南大爷不只一次地告诉她,二爷是他最重要的义弟,所以她愿意忽视他的古怪,只求减少他对自己的恶感。毕竟她自己也知道,像她这样的人,配南大爷实在是高攀了。
聂乡魂终于停了下来。这里是城的西南角,全城最荒凉最寂静的角落。四周只有几栋废墟,跟城墙边一座孤零零的枯井。
崔慈心不安地打量着四周:「二爷……大爷在哪里…」
「他叫你在这里等他。」
「他不是在等我吗…」
「你听错了,是你要等他。」
「他什么时候会来…」
「我也不知道。」
「他人在哪里…」
「在他爹房里。」
「他会不会跟将军谈到天亮,不过来了…」
「他一定会来。」
「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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