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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恨凋零却恨开-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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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馆。” 姚怜幽着实被他的神色吓住,老实答道。
戚少商放过他,向一直站在一旁的红泪道:“替我向无情他们说一声,我要去洛阳。不能陪你与小妖叙旧了,下次我会去赫连堡找他喝酒。”
“少商……”息红泪正欲劝阻,可见到他那如同有火焰燃着目光与像寒冰般僵冷到极点的神情,只得苦笑作罢。她从没见过戚少商这么失常,更不敢相信令他如此失魂落魄的竟会是那个顾惜朝。
姚怜幽却阻住他。
“你还去洛阳做什么?先生被人下了毒不是正好趁了你的心吗?”
话音未落,戚少商一拳狠狠打在他身后墙上。
姚怜幽恁是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禁被那气势吓得屏气噤声。
“我说过用性命担保不让他出任何事,所以现在带这条命去让他处置。”戚少商正色说道,“我不会让他死。”
19
他们赶了一日一夜,一路上两个人几乎没有休息。戚少商并不觉得疲倦,焦虑压过了其它。
到达书馆是次日午间。
大约讲学刚刚结束,学生们三三两两往外走着,见到姚怜幽还与他亲切招呼,一切如常。
“先生呢?”姚怜幽问其中一人。
“这会儿该在书斋里。”
戚少商闻言便大步向后进走去。
书斋门紧闭着。有股淡淡的药香从里面飘出来。戚少商轻轻敲了敲门,听里面道一声“进来”,这才推门而入。
顾惜朝头也不抬地俯案书写,看上去没什么不同,只是这四月天气里坐在阳光下面,他竟还披着细裘外套。屋内另一侧的几案上堆着许多书,散放着药材,旁边还放了只小炉和几个药罐。
由于进来的人始终没说话,顾惜朝不由转头看,于是脸色霎时一变。
“戚大侠是来抓我回去审问的吗?”他放下笔,轻轻拉了拉外衣,冷冷问道。而目光与声音一样冰凉。
“我都听怜幽说了。”戚少商看着他沉声说道。
顾惜朝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你听说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徐将军的事。”戚少商垂首低声道,叹了口气又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吗?你能不去阻挠我去杀人?”
见他哑口无言,顾惜朝又漫不经心地说:“看着我死不是戚大侠最乐见的事吗?怎么这会儿……”
不待他说完,戚少商终于按捺不住,冲上去揪起他的衣领,怒喝:“顾惜朝,你听好了,我从来就不想要你死。你就是想死我也不许!”
顾惜朝费力挣开他的手,将外衣拉得更紧些。“戚大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死不死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柔声说,唇边带着淡淡笑意。
戚少商两手死死攥着拳,关节一点点泛白。
“那天在徐家,我不该不问情由就乱下结论。”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说道,“你为了救我才会这样,我不能不管。”
顾惜朝有些惊奇地仰头看他,目光澄澈。旋即转回头,轻声叹了口气,道:“戚大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他们原本要对付的人就是我,就算不抓你,也会抓怜幽或别人来逼我就范。”
“我不管那些。”戚少商并不以为意,反而上前一步直视着他说,“我只知道,你可以为我赴险,我也能为你做任何事。”
“好,那就给我离开书馆。”
“我……”
顾惜朝侧头挑眉看了看他,道:“戚大侠刚说来的话就不想认了?”
拼命压抑住内心翻腾的情绪,戚少商尽可能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能不能给我个弥补的机会?”
“戚大侠哪有什么错,是我自己死性不改。” 顾惜朝不动声色地说,随后便重握起笔俯案而书,“我不想再看见你,请你出去。”
一时间所有的自责悔愧不甘与焦急都在戚少商心里翻滚起来,压得他胸口闷气,竟不由脱口而出道:“好!我走。说到底这都还是你自作孽,你的死活我管不了!”
然而顾惜朝却似乎什么也没听见,甚至看都不看他,仍是全神贯注奋笔书写。
戚少商咬牙愤然转身出门。
才刚踏过门槛,他便听到身后一阵东西翻倒的声音,于是回头看了眼。却见顾惜朝倒在案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不住地轻颤。案上笔墨盂砚碰得七零八落。
戚少商大惊失色,连忙回头冲上前去扶起他。
无意触到顾惜朝的手,才惊觉他的体温低得异样,脸色亦是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怎么回事?”他惊异地问道。
“不关你的事。”顾惜朝犹自强撑精神,道,“是我自作孽。”声音已是断续颤栗着,却不甘心地举手欲推开他。
“你少说两句。”
戚少商忍不住喝道,只觉得又气又痛,不由收紧双臂,将那孱弱的身体拥得更紧。随后毫不迟疑地紧攥住他冰凉的手腕,将真气缓缓输送贯注进去为他御寒。
然而甫一运气,却发现他体内经脉竟变得不同寻常的脆弱,再经不起一点冲激,惊骇之际赶忙收回真气。可是只这一下,顾惜朝已经痛得冷汗直流,虽然咬着牙不肯示弱呼痛,身体仍是止不住微微震颤。
戚少商只觉得比他还要疼痛,可又不知所措。
“药力……过去、就好了。你、别管我。”顾惜朝侧过头,吃力地说道,“这是,一天里,最冷……”
四月温暖而灿烂的阳光洒在戚少商脸上,他咬紧牙关。
“是因为那女人的毒?”
顾惜朝没说话,微微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看着他的意识渐渐有些涣散,整个人瑟缩不已,戚少商更加焦急,徒然握着他没有一丝热度的手,只望将自己的体温传给他,恨不得燃了自己为他取暖。
“热水。”顾惜朝费力地挤出这两个字。
戚少商这才猛然醒觉,赶紧倒了杯水,扶他喝下。又将自己外套脱下盖在他膝上,依旧紧紧环抱他。被酷寒折磨着的顾惜朝无力挣扎,只得任他抱着。
如是静静依偎许久,屋里唯有顾惜朝颤抖的呼吸声和牙齿微微打战的声音。戚少商满身是汗,却觉得钻心彻骨的冷。
终于,顾惜朝不再颤得厉害,身体渐渐舒展开来,紧闭的双眼也慢慢睁开。
戚少商长吁一口气。
“好些了?”他柔声问。
顾惜朝抬头看他一眼,皱起眉缓缓问道:“戚大侠,你非得看我如此狼狈才满意?”说着又伸手推他,急欲从他怀中挣脱。
戚少商愕然松开手,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眼前的这个人从来就是便如此逞强的,即使面对死亡也不曾示弱。他嘴上说要他离开,其实不过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孱弱——这些戚少商一直都知道,可是他又几时真正懂得了?
默默看着顾惜朝坐直身体,用仍有些轻颤的手拾起桌上的笔,他终是转身出门。
见戚少商从顾惜朝的书斋出来走到院中,姚怜幽慌忙跑到他跟前,问:“先生怎样了?”
戚少商不答,阴沉着脸问道:“他每天都这样吗?”
姚怜幽黯然垂首。
“戚大哥你一定要救他。”过了一会儿,那孩子又仰着凝视着戚少商,切切请求道,“先生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虽然他说话很不留情,可是心肠比谁都软。”
戚少商不禁动容。
他所知道顾惜朝岂止说话不留情,根本就是残忍冷酷,为达到目的使出的手段简直惨绝人寰。然而他却发觉自己竟能体会姚怜幽的话。
“如果先生死了,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姚怜幽接着又轻声道,“我从小就没有亲人,两年前到洛阳投靠亲戚,发现他们早搬走了,屋子也已经改成了书馆。先生知道之后却是什么也没说就留下我,待我比哥哥还要好。”说着他抬头瞪着戚少商,坚决地说“你一定不能让他死,不然我绝对会杀了你给先生报仇。”
“他中的是什么毒?”戚少商忽略他的威胁,问道。
“先生说那女人叫它‘将子无死’,用断肠草为君,加了很多味药炼出来。中毒后每天午时极寒夜间燥热,一点点耗昼人内力,折磨至死。”
“怎么才能解?”
姚怜幽摇了摇头。
“先生不说,我想只有向那个配药的人拿解药才行。”
虽然是早在意料中的答案,戚少商心底任是不禁一凉。那个将离夫人别说是他,整个六扇门也没有办法找到。自从上次那件事后,他们动用了所有可能的力量去搜索,仍是没有查出她的行踪。本以为或许可以追查醉乡酒楼这条线,谁知那儿只是一个联络地,虽然有人帮她传递消息,却连传给谁也不知道。
看到他脸色越来越沉重,姚怜幽格外紧张起来。
“戚大哥,你也没办法吗?”
戚少商低头不语,沉默思索片刻后,拍拍他的肩道:“好好照顾你家先生。”然后便往外走。
“戚大哥,你要去哪儿?” 姚怜幽追上去问。
戚少商没有回答,大步地走出了书馆。
他已做出决定。
20
虽然将离夫人行踪不明,但蔡家父子却不难找。既然她与他们有关联,戚少商不信以蔡家父子的性命相胁,她还会不肯交出解药。
回到汴京已是两天后,为保存体力,戚少商没有再连夜赶路。
他也没有回神侯府,而是在街上一家酒楼里坐到夜深。待灯月皆暗,夜市人稀后才起身前往蔡府。
计划什么的完全没有。
为查蔡修被刺一案戚少商多次前往蔡府调查,对内部结构了然于胸,里面守卫的情况也大致有数。总之他想的无非是从房顶到内院,进蔡京的卧室抓住他带走便是。
至于如果被人发现会是什么后果,他不是没考虑,只是哪怕粉骨碎身,这个险他也要冒一下。
幸而如他所愿,一切进展顺利。
夜色极暗,到蔡府没有遇上任何情况。他轻身跃上房顶,凭着记忆直奔后院蔡京的住处。整个宅子的人似乎都睡了,四下都寂寂无声。只有巡逻的护卫提着灯一班班走过,不过没人会注意到房顶上来。
到得后院,他纵身跃下。
侧身墙脚环视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动静,戚少商握紧逆水寒,深吸一口气,弓身便往蔡京的卧室潜行。
就在这时,院中刹那间变得灯火通明。
一时间不知从何处突然窜出来几十个人,明晃晃的刀枪将他严严实实围住。
戚少商知道不妙。
仔细看去这些人根本不是蔡家护卫,身上穿的分明是附近厢军的制服——显然蔡府这些日已经加强了戒备,只不知道由蔡修遇刺引起的,还是由于顾惜朝一事。
大致看了下围住自己的人。虽然人数不少,但戚少商仍有把握可以逃出去。
然而正当他拔剑打算杀出一条血路来的时候,有人从院门处缓缓走过来,那些士兵纷纷为他让道。来人戚少商认识,是蔡府的管家之一,姓金,上次查案时与他有过接触。
“这不是戚总捕吗?”金管家行至他面前,微笑道,“这么晚了,到敝府来有何指教?”
戚少商皱起眉。
对方定是有备而来。或许这一切都是陷阱也不一定。这件事若这么闹大了,被人知道他夜闯蔡府,恐怕会给神候府六扇门带来极大麻烦。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走到哪儿算哪儿了。
“我……”
他还未及说出下一个字,突然又两个身影从屋顶上跳下来,其中一人甚至穿着绝不适合夜行的雪白长衣。
“少商,你怎么也不招呼一声就一个人下来了?”
白衣的人朗声道。
戚少商无比诧异。
说话的人竟是追命,而与他一同从房上跳下来的则是冷血。
二位名捕同时到场显是令金管家也吃了一惊,只能呆呆瞪眼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金管你好啊。我们探听到上次那位刺客的动向,说是今晚可能再来袭击公子,神侯特命我们几个前来围捕。不知为何蔡府要这般对待戚总捕呢?”追命笑向那位管家道。
姓金的管家反应过来,冷笑一声问:“既是有人要刺杀我家公子,怎么六扇门不与我们打个招呼,就这么做贼似的来抓人?”
“咦?神侯有信送给蔡相,你们没看到吗?”追命一边说一边抓了抓头,看上去真的很困扰的样子。接着又转头问冷血:“喂,小冷,是不是你没把信送到?”
冷血瞥他一眼,道:“是你自己送的信。”
“啊呀!”追命突然大叫一声,“惨了惨了,我忘了。早上起来本来说要把信送来的,结果在路上看到长得很像小蝴蝶的女孩,一直追到城外,回来就忘了。”
说着竟像当其他人都不存在一般,上前抓住戚少商手臂,道:“少商,都怪我一时失误,居然害你被人当贼来抓,出去我请你喝酒陪罪。”很是痛心疾首的样子。
戚少商整个懵了,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金管家又冷哼一声,问:“追三爷,您不是说有神侯的信吗?在哪儿,可否拿出来给我看看?”
“这会儿拿给你看还有什么用?”追命甩了甩头道,又一拉戚少商,“少商,我们走吧,被他们这么大阵仗一咋呼,肯定不会有人来行刺啦。”
金管家上前拦住他们。
“哼,我看根本没什么信吧?你们身为六扇门总捕夜闯蔡相府,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冷血“锵”地拔剑出鞘。仅是这一个动作,已令那姓金的被寒气迫得全身一凛,立时噤声不敢多说。
“快把信给他。”冷血不耐烦地对追命道。
“干嘛非要看什么信嘛,原本就是提个醒儿,现在既然都醒了,还提什么提。”追命说着从怀里摸出封书信来递给那姓金的。
信封上确是诸葛神侯笔迹,书与蔡京的。
金管家顿时哑口无言,只得放他们走。
“对啦,替我们向蔡相说声讨扰了。”追命临走又凑近金管家说,“千万别到处说哦,被神侯知道少商不小心破坏了行动,会罚他三个月不许喝酒的。”
于是他们三人便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出了蔡府。
一直走出去了很远后,追命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总算糊弄过去了。”
仍是一头雾水的戚少商不禁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追命敛了笑容,正色对他说:“少商,不是我说你,你做事怎么这么鲁莽?比我还冲动。你就算不考虑自己的小命,也要想想六扇门不是?你要是被抓住,叫大统领该怎么向姓蔡的交待。”
戚少商心里极不好受。
“你们怎么知道的?”他声音滞涩地问。
“是顾惜朝。”追命轻轻叹了口气,“你还没从洛阳出发,他就先传书给无情大师兄,说你离开书馆后可能会去找蔡家父子,叫我们千万阻止你别做出傻事。我跟小冷都在这儿等你两天了。”
戚少商再说不出什么。犹如被无数浪涛拍击着,整个人立时千疮百孔。
顾惜朝始终知他如此之深。
从未改变。
(21)
“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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