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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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庚笑了一下，却没再说话。崔始源站后面微微皱了下眉。
　

Part　9


　　　　　夜晚丽旭和韩庚、金在中一起去酒吧，在天堂酒吧听见“CLON…BING”的音乐声，他就是那里第一次遇到韩庚和金在中——实际上，他在那里第一次遇上了很多不同的人，有时候想起来，他也觉得挺有意思，那些人个个不同，性格相差很远，可是他们都因为孤独和寂寞，而出现在这个奇妙的地方。　


　　　　　　最早是一个朋友带他去的，后来那个朋友不在了，他举家出国。丽旭一度忐忑不安，因为他知道自己没钱、没势力，性格柔弱，就在这时候他遇见韩庚。其实他去天堂的时间比韩庚早的多，他想那天遇上韩庚，是韩庚第一次去天堂。


　　　当时他也是在为弟弟的身体状况而发愁，坐在吧台前，有意无意地回答着一直在他身边纠缠着和他说话的一个人，偶然一抬头，发现旁边这个人正好奇地专注看着某个方向，于是他也扭过头去看，正是韩庚穿过桌子走向吧台来，酒吧里虽昏暗的灯光似乎不能影响他的光芒，他仿佛不知道多少人在看他，旁若无人地径直到吧台前。　


　　　　　他很自然地坐到吧台前，伸手拿起写着鸡尾酒名字的MENU，说：“登峰造极？听起来还不错……尖锋时刻……天使之城……这个好，恶魔之吻，给我一杯——WAITER？哎，我在跟你说话，有没有听见？”他拿着菜单在WAITER眼前晃晃，那男孩才恍然而悟：　

　　　　

　　　“啊，SORRY，恶魔之吻是吗？好的，很快，请稍等。”他手忙脚乱的把写好的纸片传给调酒师。


　　　　　　韩庚回过头来，目光在周围人们身上扫过，许多人都正在看着他，但他的目光没有片刻停留，丽旭想他大概在找人。然后当他看见丽旭时，对他注视了一下，丽旭也看着他。有时象他们一样相似的人中，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互相嫉妒，不满甚至憎恨，比如金钱、地位、才智或者相貌，但是丽旭不会，所以当韩庚看见他随后对他微笑了一下时，他就感觉自己很喜欢这个人，而不会对他质地高档的衣服或是他容貌而嫉妒。他听见周围有人在低声问，谁知道那吧台前的少年是谁。但是没人知道。　


　　　　　“韩庚。”酒吧前台的一个主管艺声笑着走过来，“你可终于来了，我以为你到底不肯给我面子。”　

　　　　　　“你跟我说了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我是怕烦知不知道。”韩庚歪着头说。　

　　　　　“呵，不管为什么吧，反正你来了就好，今天我请。”　

　　　　　“好啊，你说的——不过你就请我一个人太闷了，我请个朋友你有意见吗？”　

　　　　　“没有，我对你是有求必应。”　

　　　　　

　　　韩庚在座位上转过身，对着丽旭招招手，尽管丽旭感觉自己挺喜欢他，但是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请自己过去一起坐，他走过去在韩庚身边坐下。


　　　　　　这一晚上他都在和韩庚、艺声聊天，当时他感觉韩庚是个直率可爱的男孩子，喜欢开玩笑，笑的时候总是再次吸引周围人们的目光，他想肯定人人都想结识他，但是那里的人们也都知道艺声是安老大的手下，不该着惹的时候就不能着惹。　

　　

　　　　　凌晨时分艺声走开了一会，丽旭说要回家去，韩庚问他为什么回去那么早，他说他家里只有弟弟一个人在家，而且他身体状况不太好。“嗯，那我送你回去。”韩庚说，“反正明天我还要去学校上课。”正当他们要离开时，艺声走回来对韩庚说：　

　　　　　　“韩庚，老大说了，你以后可以在这里自由出入，如果有人和你过不去，那就是和我们老大过不去。”　


　　　　　　“我才不在乎，有人和我过不去那才比较好玩，不然天天都会像今天晚上一样沉闷。如果你那个什么安少爷很喜欢照顾别人的话，不如照顾丽旭吧，在我不在的时候。”　


　　　　　后来丽旭慢慢意识到，韩庚的性格，远比他想像的复杂，尽管他经常会像丽旭第一个夜晚遇上他时那样一副懒洋洋的可爱小孩子模样，但他也会常常突然发起脾气来，而且他还练功夫——每周都上一两节这样的课程，有时他会颓废不满，一言不发，当他发脾气或情绪不佳时，什么好东西都可能在他手里毁掉，过后他又会有点后悔，然后去买个新的。但是他很少对朋友发泄情绪，因为朋友是没地方去买的。


　　　偶尔他会心血来潮，一定要整人狼狈不堪而后快，比如艺声，或者酒吧里什么人，几乎都被他折腾过，丽旭想换了是他，他情愿韩庚对他发脾气，而不愿意成为他整人的对象——你不知道他会怎么样，有时他会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让你也感到生不如死，想去跳楼，这还算好的；最糟糕的时候是他忽然会对你非常好，温柔可爱，甜言蜜语，弄的你七荦八素，就算你再怎么提醒自己，恐怕还是要上当，很快落入他整人的圈套。最后所有人都不得不象艺声一样心甘情愿地接受上当受骗了的结局。


　　　　　　但是韩庚没有作弄过丽旭，或许是他觉得丽旭单纯简单而且一向一心一意地信任他，而于心不忍。另外一个，就是金在中，丽旭偶尔看见韩庚和金在中开开玩笑，但是他们之间无疑建立了一种不可替代的默契，金在中对韩庚的举动了如指掌，有时他会开口约束他，尽管不是每次都管用，但是毕竟有一些影响。


　　　而丽旭又觉得金在中是个比较正常的人，他很少与韩庚去天堂酒吧，而在其它地方，比如学校、餐厅、超市或音像商店，他才会经常出现。如果有个这样的朋友不是很好吗？丽旭其实挺羡慕他们，有一次他问韩庚与金在中一定认识很久了吧。韩庚告诉他，只不过一年多点而已，去年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想必他们在骨子里就有些相同的东西，所以才会这么快建立起不分彼此的默契。　
　

Part　10


　　　丽旭感觉他并不是很了解韩庚，因为他个性不稳定，然而韩庚很快就把他的环境和情况弄的一清二楚，一般人很难在他面前隐藏什么，何况是丽旭这样不会说谎的人，在韩庚直接询问和非直接聊天中，他大概把自己的事都说了，韩庚就是有这种魅力，你情不自禁要相信他。


　　　从此以后，韩庚帮了他很多忙，借给他钱、帮他找工作、解决酒吧里一些麻烦等等，但是这一次，他知道韩庚也是有心无力，何况即使韩庚可以，他也不想再借他那么多钱，他可能这辈子也还不清，钱是还不清，而其他，他也没有可以借以偿还韩庚的东西——他帮不上他的忙，也不可能帮他找工作或解决什么麻烦。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丽旭想自己真是没用，帮不了朋友也帮不了自己，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所有的事都让他不知所措、无能为力。他又开始为让自己接受肥仔东的条件努力下决心。　


　　　　　金在中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着字，“丽旭的事怎么办？”他一边打一边问。　

　　　　　韩庚坐在他对面，正拿着笔在书本上写什么，也没抬头，“不晓得。”　

　　　　　“我想，或者我能跟我姐姐借几万块，不过她也会教训我一顿，但她应该不会和父亲说。但是，差的还远。”　

　　　　　“其实——”韩庚继续在本子上划着什么，“这也不算是很多，也不是那么难搞定。”　

　　　　　“你想说什么。”金在中抬起头来看了看他，他没抬头，很认真的在本子上写着。　

　　　　　“我说，这些钱也不是很难，一次借到也是可以的。”韩庚说。　

　　　　　“那倒是，丽旭也可以，只不过像他那样——太过分了。”　

　　　　　“是他，当然就是那样了。”韩庚拿起本子看了看，又继续在上面比划，“别人就未必了。”　

　　

　　　　　金在中怀疑地看看他，他考虑了一下，把笔记本电脑推开，“别人是谁？你想干什么？”　

　　　　　“看看，怎么样？”韩庚把手中的本子翻转过来举到金在中面前看，上面画着一只憨态可掬的猪，“我发现很像我们胖胖小老师，最近我的绘画水平又提高了，李东海老是不承认。”　

　　　　　金在中伸手拿下他的本子，“你想去替丽旭借钱？”　

　　　　　“对了，我刚才是想到这个问题，一下子被自己的大作陶醉了，差点忘了。”　

　　　　

　　　金在中盯了他一会，“你不会去找肥仔东，那太有失你的品味，即使只是借钱这种事。你，要去找安七炫吗？”　

　　　　　“你真了解我，没的说。”韩庚站起来，伸手抓过旁边椅子上的外套，“我出去转转。”他一边往外走一边穿上外套。　

　　　“那你可欠他情了，你知道，他一直等着这一天。”金在中坐在那看着对面空着的座位。　

　　　“也许吧。”韩庚走了出去，关上了门。“我只是考虑考虑。”


　　　第二天晚上金在中又坐在笔记本电脑前，似乎很专心致志、一心一意地做电脑上的事，好象韩庚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也没有影响他。韩庚则完全心不在焉，频繁地换着电视频道，但心思根本没在那上面。终于他把频道确定在一个正在播放的卡通片上，然后轻手轻脚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衣架前拿下外套。　


　　　　　　“到哪去？”金在中头也没回地问。　

　　　　　韩庚叹了口气，“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嘛。”　

　　　　　“等我。”金在中在键盘上飞快地打着。　

　　　　　“我就到附近去转一圈。”韩庚无可奈何地说。　

　　　　　“我陪你。”　


　　　　　“你不是想到天堂去吗？”走在大街的霓虹灯下，金在中说。　

　　　　　“我有说吗？”韩庚反问。　

　　　　　“没说，不过不是这么想的吗？”　

　　　　　“原来是想过，不过现在不想了。”韩庚仰着头看着夜晚的天空。　

　　　　　金在中点点头，“因为你想自己去。”


　　　　　　“既然你知道，还要跟着我？”　

　　　　　　“我不是想阻拦你，我只是想充分了解情况和细节。所以——”　

　　　　　“所以你一定要旁观？”韩庚看看他。　

　　　　　　“是的，为什么你想避开我自己去？其实我也知道，我是看不住你，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可能自己去找他们，甚至不用去天堂，你可以别的地方找到你想找的人。但是，我想知道，你明白吗？我不想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我一点不知道。”　

　　　　　“我做什么，不是瞒不了你吗？”韩庚微笑着说。　

　　　　　“不一定，你有时候很会演戏。”


　　　“是夸奖我吗？”韩庚继续笑着歪着头看着他，“反正我今天晚上哪也不想去了。”然后转过头向回走。

　　　金在中一言不发跟在后面。
　

Part　11


　　　金在中想起一年前的夏天，他独自一人到学校里报道，根据价格，他选择了两人一套的学生公寓，这基本是学校里最贵的类型，但是感觉比较方便，每个人有自己的房间，还可以共享一间小小客厅和卫生间。他先拿到了钥匙，被告知这间学生公寓还没有人，也就是他还不知道要和什么样的人共用。钥匙上挂着颇为精巧的铭牌，上面镌刻着“13”这个数字。金在中看见登记表上显示12及15、16等号码及以前或以后大部分都有人订下，13——他喜欢这数字，四年——13号公寓。


　　　　　　他正在办着手续，管理人员给他一大堆管理规定之类印刷品，登记表格，并告诉他需要一天时间开通这间公寓的电话和上网线路，床单窗帘等每周有人收取换洗，包括在住宿费内等等。　

　　　　

　　　　　　“我看16号好啊，16号怎么样？”


　　　　　金在中听见有人说，回头看见一个矮矮胖胖青年说。　


　　　　　“你眼神不好吗？没看见16号已经没房间了。”旁边一个少年说。　

　　　　　“哦，是啊……那12号，12号也不错……这回没住满，还有一个房间——”矮胖青年又指着12号说。　

　　　　　“12号……”那少年眼睛扫过一堆登记表，然后伸出手指轻轻挑起一些纸片，露出下面一张，右上角标明是12号公寓，他歪着头从表格之间的缝隙看那登记表上的照片和名字，然后转过头凑近那青年轻声说：“你不如让我死吧。”　


　　　　　“好了，金在中，你的手续办好了，现在你就可以去公寓了，里面的设施有损坏，可以拨打管理规定上的报修电话……”工作人员说，金在中回过头来：　

　　　　　“谢谢，我知道。”他把印刷品和收费收据等放到书包里。　

　　　　　“公寓里提供全套日常生活用品，当然你可以用自己的。请在24小时之后48小时内试用公寓里的电话，如果有问题及时报修。”　

　　　　　“好的。”　

　　　　　“如果有新的同学来住这间公寓，他将在办好手续后，直接过去。希望你们相处愉快。”　


　　　　　“13号——看起来也不错，”金在中没注意不知何时那少年已经站到他身边，“有时候我在想，13可能是我的幸运数字哦。”　

　　　　　“不会吧少爷，13不吉利啊……”矮胖青年说。　

　　　　　“我说是就是。”少年看了他一眼。　

　　　　　“哦……”　


　　　　　　难道他要选择和我共用这间公寓吗？金在中想，看看他一尘不染的衣服和面容，这男生长的太漂亮了，加上他对那青年的态度，金在中怀疑他是不是被家里惯坏了的纨绔子弟。


　　　　　“好啦，我决定了，就13号吧。”那少年对工作人员说，工作人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金在中觉得她对自己已经够热情了，但在这少年面前此刻却有点手忙脚乱起来，尤其是那少年看她的时候，脸都快红了。金在中心想，自己这样一副冰山表情对别人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不会手足无措。而那男孩对这女孩微微一笑，女孩果然脸红了，说话都结巴起来。于是那男生不再看她，转过头来看金在中。在中想，他的笑容看起来很单纯，可就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　


　　　“要填这么多？”那少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