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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跟鞋女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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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维没有头绪。
「这次多出现了一个名字,『凉子』!」吴警官说。
林立维看着墙上的口红,突然神来一笔,「凉子是女的吧?」
「这还需要问吗?」吴警官白了他一眼。
「没什么,当作我想太多了。」
「对了,他们好象把从监视录像器调出的那位美女的模样撷取下来了。想不到这次动作挺快的。」吴警官把画像递给林立维看,「上网公布,发送给各分局。」
「我觉得,这张脸……真的是这个样子吗?真的是一个女人吗?女人有办法拿刀肢解男人的躯体吗?」林立维疑惑道。
「谁规定犯人一定要是个男人?」吴警官不经意的一句却让林立维深思许久。
「这个女人挺正点的!」这句话却是林立维盯着画像许久做出的结论。
****
在黑白键上流转得适,叮叮当当击弦的乐曲。梁子茗记得当时的他只有十岁。
莫扎特的小星星变奏曲。
属于一个天性活泼,甜美可爱的小孩,也一个蠢得像张白纸,他这么想,他浑然不觉当予青老师收起笑容的模样。
予青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闭着眼睛听属于小孩的乐曲,属于那份天真青涩。
予青老师当时赞许鼓励,他还依稀记得。
从予青老师开始教他弹琴为止,他对音乐充满着期望与怀抱,他非常向往予青老师的手飞跃在琴键的模样。
他的母亲是个美丽的女人,真的很美丽,有种历经沧桑也不会让皮肤粗糙的美,她有一头染红的卷发,纤细瘦弱的身材跟他一样,好象风一吹就会被带走似的漂泊。她总是打扮的很漂亮,像只燕尾蝶,等待街上的顾客一遍遍走过;他看过他母亲直接了当的跟予青老师说──他知道他们是母子,因为他们有相同的眼睛──这孩子被别人养去了还比较幸福。
所以他几乎每天跑去予青老师家,放学和假日,这么频繁的练习连那些才艺班的学生都比不上他──因为我喜欢老师,喜欢老师的钢琴!──和老师一起弹琴,希望老师会摸摸他的头,然后跟他分享草莓蛋糕。
──冰箱里有蛋糕,你要吃吗?
不知谎言的小孩用力点头。
他很喜欢老师。
或许这个年纪不懂什么叫「喜欢」。
但是,
他会长大,他会学到更多的喜欢,学到更多大人世界的喜欢。
是这样吗?
这个答案没有人可以回答。
不过,他对老师的印象就是:不会生气,淡淡的微笑,温柔的拥抱,拍拍他的头……
那抹残影跟着他十年。
那些甜言蜜语哄了他十年。
跟着夜晚的冷冷清清的风,如今,他又走回到这个地方,猜想可能传出的岁末枪响。毕竟是多虑,这里的人潮渐渐涌现。看着捷运电车的车站出入口,无法猜想接下来的长相。
这里变得不多。真的不多。或许是时间在他身上留下太少证据,所以不多。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有人注意到的气息。
突然间,在脑中遗忘了曾经有他们的气息的冰冷的公寓。白色的墙壁的触感还是那么冰冷,好相似。
好相似强押在背上,透过衣物隔绝还能感觉到的冰冷。好相似穿上那见红色洋装,好相似抽出了那把刀──
他握紧双拳,无奈这里不会降下银白色的世界,届时会更美吧?更符合「凉子」这个悲剧角色?
高跟鞋的脚步声让他提起了希望,这里是行人徒步区,两旁的商家灯火旺盛,仿佛留下他一个外来客。留下他一个外来客如吉普赛女郎似的跳着外来舞步。
今天,他不想赴某个网友的约;计算机的辐射线太伤人了,这个虚构的形体会被辐射给溶化掉。但是从小巷口、从每对情侣间透露出来的剩余眼光,他都知道男人的下体在想什么。他撇撇嘴角,嘲讽着笑笑自己与所有人,所有与他同流合污活在世界的人。
他也会沉下污水中,看不到顶端淋漓的光线摇动的,看不到自己的手在挥舞着挣扎。他握紧了拳头,在大衣口袋里。人来人往的人潮,如山如海的人潮,仿佛每一个视线都打击着他的心,每一道嘴角的上扬都割伤了他的身体。
他没什么心情对付这个上网找到的男人。他穿著很整齐,看起来一表人才。他问了他的职业,他说他是某家连锁店的老板。好吧,他说,我们走吧,一如往常的那么轻松的说。一如往常用抹着口红的双唇吐出如晶的言语。
他发现许老板还另外叫了一个少女,这叫做什么?3P?她的打扮就像这里常见的年轻女孩一样,会让高中男生回头看一眼。她说她是许老板的常客了,她还说他是她的干爹。小蓉亲昵的搂着许老板的手臂,他们站在一起像父女。
他突然没了兴致。他说叫我「凉子」就好。他还说你们到地狱去还会记得我的名字,记得对渡船人报上我的名字,这样他就不会把你们丢下去。
他调头就走,许老板还拼命想留下这个美艳的女人,有着成熟又华丽的美艳的女人,但是他说他对少女没兴趣。许老板拉着他的衣服,不想让他离开。
他一阵火冒出来,打了许老板一巴掌。急速调头离去。但是许老板认为自己受侮辱,他抓回凉子将他丢上床。
随即,宛如一阵污水从急流中冒现,宛如一阵血水从自然水管流出。他的眼神都变了。那把刀子就如同生长在手中似的,一刀划破了许老板的咽喉,如同待宰的无毛鸡被割断喉管,血从颈动脉倾泄而出,许老板还在血腥的惊讶中,凉子借着刀顺刮过颈椎,并且抽出刀子划破他的裤子,直朝荫茎落下刀。
许老板死前的大声尖叫或许他自己也没料想到,一个男人能发出的声音,报丧女妖的哭号都比他好听。
「杂碎……」从凉子口中喃喃飘出来的话。
小蓉呢?她缩在床边发抖着看着凉子。看着那不属于女人的眼神,看着那不属于女人的力气,不属于女人的适合血腥!
许老板还有些气息,他似乎是无意识的抓着凉子的脚,抓着那只灰姑娘的高跟鞋。凉子一脚把他踢开,许老板就没有任何动静了。A507色时荒外透天:)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小蓉的喉咙紧的发不出声音。
这都在预料之外,他心想,不过,这种会和比自己女儿还小的人发生关系的杂碎他也不需要同情。倒是这双小羊皮高跟马靴沾满了秽气。他不悦的皱了皱眉。
这双鞋子……
算了,他看看小蓉,小蓉连尖叫的勇气都没有了,瑟缩在床角。凉子看着她像看着一个性奴隶,他舔舔嘴角,对小蓉说,「乖乖听话,我就不杀你。」上帝替他钉上十字架,他的确没有想要杀这名援交少女。
小蓉急促喘着气,她已经认定自己会死了。高跟马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死亡的祈祷,每一步似乎都会开出花朵似的高贵脚步,鞋跟一声又一声敲击在地板上,像报祭的钟声。他慢慢的接近小蓉。
「吶,你也说说话啊……」小蓉只希望他不要在靠近了,「你也说说话嘛,我一个人,很无聊耶……我的生活,都被无意义给填满了,你说呢?」他拍拍小蓉的脸颊。
「不要杀我……」小蓉干涩的挤出这几个字,她拉紧了被单。
「讨厌,你只会说这种话吗?没有什么想跟我聊聊吗?」那粘稠的血腥飘荡在空气中,小容脸上沾上了凉子手中的血。
「求求你,不要杀我……」小蓉开始哭泣,不是为了想劝服那把刀,而是打从心底的恐惧让她痛哭。
他突然按住小蓉的头,那把刀在灯光下仿佛摇曳着鬼魅的光芒,小蓉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把刀就直插入她的右眼,她挣扎的尖叫,又踢又抓,想要脱离凉子的掌控,但是凉子还是硬生生挖出右眼珠,滴着水晶体的右眼珠黯淡失色,凉子舔了舔嘴角,他把刀扺着小蓉的脖子,在右眼的窟窿间说着甜言蜜语,嘲讽的甜言蜜语,如祈祷文般呢喃不清的甜言蜜语。
这把刀子继续在小蓉脸上如作画似的刻烙出血纹,他笑着宛如艺术品,小蓉想昏过去却无法,她尖叫,凉子就拿床单塞近她的口中,施加的力道属于这双纤纤素指,他强拉开小蓉的口,为了塞进更多的床单让小蓉闭上嘴,他扯开小蓉的下颚,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听见刀子加上不属于女人的纤纤素指的力道,小蓉终于断了气。
最后,连尖叫的机会都没有。他还在小蓉的双腿间留下了刀。
最后,他看看房内两具死尸,不是很满意他的艺术品,但是不论他怎么甩头,都不如这双被沾上许老板的指纹的污秽的高跟马靴来的重要。
他穿上大衣,新买的这件还有皮革内里,到化妆室洗洗小蓉沾上他脸上的血,抹口红,补补妆,泰然自若的走出宾馆,伸个懒腰,打个哈欠。
除了招牌一切都回归于夜晚的宁静。除了一个美艳的女人引来的回首,除了一个美艳女人脚上的高跟鞋的足音。
像猫一样轻巧,像猫一样敏锐,他疾走在巷弄中,奔驰在黑夜里,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没有人察觉到他的气息。
我不会被上帝饶恕,我会比七倍罪行还重,他这么说,用着没有人听到的声音述说,对扑面而来的风如刀割似的刷落脸颊。
我、不会被上帝饶恕──
张开你的眼睛,张开你的双手,张开你的心房;像个器皿盛入我,像个器皿装入我的灵魂;他脱下高跟马靴,他脱下皮裙,脱下满身的血迹,脱下如同一场演奏会的辛劳,他脱下成熟女人的风韵。
他张开眼睛,他张开双手,用手承接着莲蓬头洒落的热水。冲不掉骨子内的血腥味,冲不掉十年的梦魇,但是他还是让水冲着身体,希望获得一点温暖,希望哪个人来拥抱他。
谁都好。
希望和谁依偎着,希望和谁用甜言蜜语温暖身子,希望和谁一起躺在被子里。
希望和谁恋爱着。
那沾满血的女用衬衫与裙子和高跟鞋孤单的躺在地板上。
他仿佛还能听到「凉子」的冷笑声。
「妳不是我!你是『凉子』……」热水冲刷他的身体,连带着冲走他的眼泪。
***
「子茗,好久不见。」
「对啊,好久了。」
林立维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却不敢正眼看他的高中同学,梁子茗。
他还是那样的笑容,淡淡的微笑,默默的腼腆,浅浅的温暖,在冬天包覆着寒冷的心。和高中的时候一样,连外表都是当初的俊秀。令他更不敢直视。梁子茗很清楚这点,所以他也不勉强。
他们多久没见了?林立维说,有五、六年了吧?他很讶异梁子茗还会打电话给他,约他出来吃午饭。他们约在林立维所在分局附近的咖啡厅。
两人都不说话,林立维看着对方自在的用餐,反而增加他莫名的紧张。
于是他试图打破沉默,「那个……子茗,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梁子茗停下手,认真的注意林立维。明明没做什么,但是林立维真想找个洞钻进去,被梁子茗盯上的眼睛比雷诺瓦的画中美女还要「眼波如水」,但是如今却被寒冬给冻结。
「没有事我就不能找你吗?」
「不……」
梁子茗的声音还是一样好听,林立维心想,梁子茗就像钢琴,敲对了琴键排列出来的乐曲越动人,或者,性感。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甚至是回避,我只是最近突然想起你,所以想见见你,放心,我没别的意思。」
他永远搞不懂梁子茗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他也非避着他。
「还是,你没有这个勇气和旧情人叙旧?」梁子茗一派轻松说着,倒是一针见血的说中了林立维不知道怎么表达的话。
那双眼睛已经不知道勾住多少男人的下体了。而如今这双眼睛连带着一抹微笑,他像从地狱的浮尸中开出的花朵,但是你不知道花苞里躲了什么。
「子茗,我……」
「我不会要向你要求补偿任何东西,我说过,我只是单纯想见见你。」
「子茗,对不起……」
「我又没怀孕,你跟我道歉干嘛?」林立维看过人工子宫的报导之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反而是说话的人自己先笑了,「抱歉抱歉……」看到林立维脸都绿的模样让他克制不了,「立维,你还是一样,一点都没变……」
他很温柔,梁子茗很温柔;五、六年后给人的感觉还是很温柔,像个高雅的少爷,像个摇篮边的母亲,撑着头的模样温柔的注视着你──而他尚未从摇篮里毕业。林立维偷偷吸了一口气,打算问出此次最终的疑问,「子茗,你对我……我是说……虽然我曾经那样对你,但是……你还有什么感觉吗?」
而梁子茗也能轻松化解他的疑虑,只不过多了叹气,「我对你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林立维搅着咖啡匙,或许梁子茗只是说出他希望的答案,或许他只是比较擅长处理这种场面……更多的或许把他淹没了,那又何妨?
「但是我依旧不会对你有任何隐瞒。」
林立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避开梁子茗温柔的目光,他只好从口袋里拿出烟盒,为了化解尴尬。他拿出一根烟刁在口中,但是梁子茗先一步抢走了打火机。
「这么快就忘了我吗?」
林立维楞了一下,把口中的烟收入烟盒,他才想起梁子茗不喜欢烟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的呢?
梁子茗把打火机放到林立维手掌中,细长的手指中,有林立维的体温的触碰。他知道他们不是小孩子了,梁子茗抽回自己的手。尴尬持续飘逸在空气中。
「你有女朋友了吗?」梁子茗突然问道。
「没有。」
「这样啊……」他似乎沉默了一下,「警察的工作很辛苦吧?」
「这倒是,最近又出了个杀人魔,」林立维终于有话题了,他在心底窃喜,「已经有四位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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