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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浮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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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气结:“你——”

“怎样?” 顾惜朝侧侧头,一挑眉,分明是个挑衅的光景。

戚少商怒极反笑,也不说话只是慢慢的欺近了顾惜朝。

顾惜朝先前是吃过亏的,一看戚少商缓缓压过来,心里就是一惊。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只在心里暗忖,左手受制,右手负伤,打不过,挣不开,难道再任人宰割一回不成?眼看着戚少商的脸越欺越近,还笑得一脸灿烂,顾惜朝恨的牙根痒,恨不能一把撕了戚少商的脸。

戚少商原先只是半真半假的逗他,可是被顾惜朝锐利的眼神一瞪,反倒欲罢不能了。

“放开。” 顾惜朝一边冷冷的说,一边低垂了眼帘,在目之所及的范围内搜寻可以利用的东西。

小刀掉的太远,根本够不到,也不能抄起凳子打他。负伤的右手不是一点不能用,可问题在于,即使自己可以咬牙切齿的忍痛,受伤的手臂在灵活性与负重上仍然受了限制。不能拿太重的东西,可那样东西又必须具有一定的杀伤力。自己唯一的胜算只在于此人对自己负伤的右手没有防备,出手必须既快又狠,一击即中,就算不能伤到他,能暂时制住他拖到铁手回来也可以。

顾惜朝内心潜流暗涌,机关算尽,脸上却是极平静的一副神色。

戚少商只看见顾惜朝长睫低垂,全不知他正一心一意的算计他,还觉得顾惜朝这样默然不语,低眉顺目,倒是难得的一副乖觉的模样。便忍不住勾起他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还学了顾惜朝的语气笑问:“我即不放,你又能奈我何?”

顾惜朝一抬眼,幽幽一笑,眼睛黑白分明的惊人,低声:“你找死。”说话的同时咬紧了一口细白的银牙,抄起桌上的烛台,直冲着戚少商的面门插了过去。

戚少商只觉一股灼热扑面而来,还来不及看清顾惜朝究竟变出什么暗器,便赶紧纵身后跃。顾惜朝乘戚少商身子悬空无处借力的瞬间,卯足了劲飞起一脚踹在戚少商的软肋上。戚少商虽不致扑倒,落地时却打了个趔趄,顾惜朝瞅准了掷出桌上的一个茶杯,正打在戚少商的关节处,戚少商腿一软单膝着地。顾惜朝乘着这个空挡,上前一步,将烛台由负伤的右手换到了左手。戚少商刚想起身,却听头顶传来一个寒到骨头里的声音,“你敢动,我就让你听听自己眼球暴烈的声音。”

此时,顾惜朝已经疲倦之极,勉强使用右手的结果是带来撕心裂肺的痛,现在他仅仅只能控制自己不要痛得发抖和维持这么一个看起来很有威胁性的姿势而已。顾惜朝想的很清楚,若是这人不听威胁真的反扑过来,他根本无力抵抗,只能将烛台掉转对准自己的眼睛。这房间里只有他二人,如果他受伤,这人便脱不了干系,何况他还与铁手相识,即便是看在铁手的分上,量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戚少商微抬了眼帘望过去,只见顾惜朝闲闲的握了烛台,嘴角微翘,似笑非笑,象只慵懒的猫一样微微眯起眼睛,明明眼神凌厉如刀,杀气凛凛,偏偏神情却似被宠坏的孩子,任性残忍之余,却又有着凌驾于污浊尘世之上的干净纯粹。

27
“你们这是……”铁手一推门,又看见戚少商被顾惜朝制住,惊讶之余也觉得这其中有些古怪。

顾惜朝一听到这个声音,绷紧的肌肉顿时放松了,随手放下烛台,轻声道:“你这朋友着实讨厌的很。”

铁手听了,不知个中缘由也不好表态,便假装没听见,将手臂上搭着的披风抖了一下给顾惜朝披上,拉好帽子,系上带子,说:“夜凉,披件衣服再走。”

过了一会儿,铁手给顾惜朝打理好了,便问:“可以走了吗?”

旁观者清。戚少商觉察到,铁手对顾惜朝说话的语气已不再是一种客气的陈述命令,而是耐心的询问,甚至还带着一点小心翼翼。戚少商朦胧的觉得,在铁手折断顾惜朝的手臂之后,顾惜朝对铁手而言好象就不再是“故人之托”这么单纯了。

顾惜朝与铁手快走到门边的时候,忽然回头冲着戚少商问道:“敢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戚少商一愣,朗声答道:“戚少商。”

“戚、少、商。” 顾惜朝喃喃的重复着,埋首似有所思,一抬眼却仍是波澜不兴的一副神色,“好名字。今日承蒙招待,日后若是有缘再见,在下定会好好的答谢戚大侠。”

戚少商岂不知他话里有话,却佯装不懂,拱手抱拳道:“四海之内皆朋友,顾公子不必客气。”

“顾公子?” 顾惜朝微微眯起眼睛反问道。

戚少商心里一惊,自知说漏嘴了,却不慌不忙淡然一笑道:“我说的是‘故人何在’的‘故’,有什么问题吗?”

顾惜朝一想倒也合情合理,便不再追问。旁边的铁手不禁捏了把汗,想这二人不过了了数语,什么“戚少商”、“顾公子”就都冒出来了,再说下去估计离什么千里追杀,皇城逼宫也不远了,赶紧说:“不要让车夫久等,我们走吧,好不好?”

顾惜朝看了铁手一眼,虽说迟早都是要走的,可是多问一句“好不好”,听起来就是舒服一点。而且,这好象是他第一次问他“好不好”吧。

想到这里顾惜朝干脆的应道:“好。”

铁手一听,不禁松了口气,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被顾惜朝尽收眼底。可惜,铁手转过身去开门,背对着顾惜朝,没能看见他有一瞬间笑的很好看很温暖的样子。

俩人刚走到门口,却听戚少商在身后喊道:“等一下。”

铁手比顾惜朝更快的转过身去说:“戚兄,城门要关了。”

虽未明说,但这其中的催促之意已是非常明显的了。

顾惜朝却不在意的冲着铁手安抚的笑了一笑道:“且听听他说些什么,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实在不行到大人府上叨扰一晚就是了。”

铁手想,他的“府上”不就是六扇门吗?让顾惜朝去六扇门住一晚,铁手光是用想的就头大了。

顾惜朝一看,便嗤笑道:“我不过说笑而已,大人你不必紧张。”

铁手看了顾惜朝一眼无力地:“如果你对自己的处境稍微有点自觉的话,我也不用这么紧张。”

话一出口,铁手便觉得这话从语气到内容上都有些不妥。可是,究竟哪里不妥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耳根莫名的热了起来。

顾惜朝微笑:“你一相情愿,自找的。”

铁手本来最恨顾惜朝的冷嘲,可是,现在,在他狠狠的伤了他之后,再看到那个熟悉的略带讽刺的微笑时,铁手不由得宽慰的笑了,甚至忍不住想伸手摸摸顾惜朝的头。

这个人无论带着怎样负面的神情,也依旧干净漂亮的惊人。就象现在,顾惜朝的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嘲讽的神情,可是头发被风帽遮住,只单单露出一捧雪似的脸,倒显得稚气多过怨气,活象个刚刚开始长大的孩子。

顾惜朝觉得,他似乎在那个一直对他表面客气,暗中提防的男子眼里看到一点怜惜,但不确定,毕竟这种东西对他而言太过陌生。可是,就算不是怜惜,管它是什么也好,那个注视让他身体里某个已经冻僵的地方有一点点回暖。

一直待在冰天雪地里,为了生存只得努力降低自己的体温。虽然可以习惯寒冷,可是因为自身凉薄,即使只是一个关切的眼神也会让他觉得温暖,心生留念,不想失去。

可是,不想失去,又能如何?且不说,世事人心如浮萍般漂浮不定,难以捕捉。即便是海誓山盟,花好月圆,也经不起风霜刀剑严相逼,不见人长久,只余清风孤影,冷月空庭。

一直这样冷下去也不要紧,反正他已经这样活了二十年,相信也可以继续这样活下去。可是,让他经历阳春三月的温暖后,再把他丢到白雪皑皑的世界里去,他会冻死。眼泪流不出来,化作冰结在心里,再怎么抱紧自己,也是徒劳。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铁手见顾惜朝不说话,只是长久的凝视自己,原本明亮的眼睛却深不见底的暗下去,暗下去,看得铁手心里象是压了块大石,沉淀淀的。

顾惜朝原本没有表情的脸忽然绽放了一个微笑,“不,没什么。”飘忽的声音象一片羽毛,既轻又软。

铁手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端详顾惜朝微笑的脸。印象里顾惜朝总是笑着的,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仔细看过,只觉得那个嘴角弯上去之后,似乎就很难再放下来。顾惜朝的这个笑容虽然轻柔美丽,却内容空洞,没有原由,铁手看了只觉心里酸楚,悲哀入骨。他这才发现顾惜朝的脸上虽然不乏微笑,却基本与开心无关,不过是年轻男子的咧嘴动作而已。

28

今晚第二次,铁手有了想要触碰这个人的欲望,想把他整个儿环入怀中,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告诉他,有他在这里,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这样做太唐突了吧,更何况还有戚少商在一边看着(明明是三个人一台戏,偶常常写着写着就把另一个人忘了…_…b),铁手想到这些,便使劲握紧了拳头,硬是把这股冲动给压了下去。

好在顾惜朝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戚少商的身上,“什么事?”

戚少商走上前来,抓起顾惜朝的手,将方才顾惜朝掉在地上的小刀放在他掌心里,“这是你的东西,别忘了。”

顾惜朝握住小刀,淡淡道了声谢,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抽不动,再抬眼看的时候,眼神就多少有些不善。

顾惜朝的那个眼神让戚少商觉得有些刺痛,他已不再当他是知音,是今生唯一的朋友。说是“陌路人”兴许都是仁慈的了,确切的来说对现在的顾惜朝而言,他是一个“讨厌的很”的陌生人。

想到这里,戚少商觉得很痛,痛到再没有力气可以握住那只手。

顾惜朝抽回自己的手,转身便走了。

下楼下了半截,顾惜朝回忆他抽回自己的手时,那人目光好象无限缱绻,又好象哀惋沉痛,这脚步便顿了一顿。但只是匆匆一瞥,看得并不十分分明。更何况自己与他只是初次见面,不过一起吃了顿饭,喝了点酒而已,离别时他的眼里哪来那么多痛呢?

铁手看出顾惜朝的异样便问道:“怎么了?”

顾惜朝神色踌躇的勉强吐出三个字:“那个人……”便想不起自己要说什么了。

铁手心里“咯噔”一下,莫非他想起戚少商了?不,若是想起,就不会是这个语气,这个神情了,至多心里有些触动倒是有可能。

铁手淡然一笑道:“戚少商,江湖人送绰号‘九现神龙’,现任六扇门捕快一职。为人豪爽,义薄云天,江湖上不少人都受过他的恩惠。他也是很多女子倾慕的对象,有歌谣为证,‘嫁人当嫁戚少商’,不过至今未婚,原先与武林第一美女——”

“好了,好了,” 顾惜朝骇笑着打断铁手,“我又不是要查他户口。只是今天他请我吃饭,我不想欠他人情,改天你替我把酒菜钱还给他。”说完便下楼去了。

“哦,是这样啊。”铁手点点头,望着那个纤细的背影微微笑了——你不需要想起那些爱恨嗔痴,恩怨情仇,就象你自己说的那样,“既已忘记,便愿永不记起。”

铁手记得,佛经中有一种花名叫“优钵罗华”,传说花开一瞬,明彻六天,不染纤尘。如果有一天,这个人能真正因为开心而笑,想必不会逊色于那朵花吧,这样想着铁手开始有点期待了。

顾惜朝下完了楼梯,却还不见铁手跟上来,一回头却见铁手正站在他身后微笑。顾惜朝微微皱眉,似有些不悦,心里却觉得,当你回过头去发现有人在等你时,那感觉总是令人心安的。可是,当你以为有人在等你,回过头去却发现空无一人时,那种心寒至绝望的感觉,会令你宁愿以为从来不曾有人在那里等过你。

铁手将顾惜朝扶到马车里安顿好之后,发现这样的天气,顾惜朝的额头上竟布满了细密的汗水,不禁皱眉问道:“手臂是不是痛得很厉害?”

顾惜朝看着他微笑:“还好。”

铁手看着那个笑容,突然毫无预兆的伸手捏住顾惜朝的脸颊,温柔中带一点严厉的说道:“手臂很痛不是什么好笑的事,即使你不想让别人看出你的喜怒哀乐,那么没有表情的面具总比微笑的面具省力些。虽然你笑起来比较好看,可是如果你不是真心想笑的话,我宁愿你面无表情。”

说完铁手松开手,揉了揉方才被他捏红的地方,看了顾惜朝一会儿,心想现在是没有表情的面具。

“你过来一下。” 顾惜朝淡淡的说着,习惯性的抿了唇角。

铁手不明所以,便靠了过去。忽听“啪”的一声,脸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耳光。铁手被打的一愣,痛倒在其次,只是这个脸着实丢不起。好歹也是四大名捕,皇上御赐平乱珏,居然被人打耳光,简直是笑话!

铁手慢慢转过脸来,盯着顾惜朝问:“为什么?”

顾惜朝毫不畏惧的迎上铁手质问的目光,淡淡的警告道:“不要以为你说一堆奇怪的话,捏我的脸我就不会跟你计较。你若再敢有今天这样无礼的举动,做一次我打一次。”

说完顾惜朝便略显疲惫的靠着车壁阖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象个孩子,铁手仔细一想觉得自己也确实有点唐突,便不再计较。不过,想想看,自己折断他的手臂他还能笑着和他说话,现在只是捏捏他的脸就被他甩耳光,这个顾惜朝的逻辑还真奇怪。

铁手苦笑着退出马车,放下帘子,顾惜朝这才抿唇浅笑。他的世界里不需要突然多出个太阳,只要有一双温热的手,在他觉得冻得快要死去的时候,可以握一握,仅此而已。

戚少商推开临街的窗子,看着马车在阑珊的灯火中渐行渐远,慢慢的握紧了拳头。掌心里是那枚顾惜朝准备用来杀他的银针,刺痛,微凉的感觉一如顾惜朝看他的眼神。

初见,惊艳。蓦然回首,曾经沧海,却已是换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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