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暗时代-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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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他们向人族的精神首领祭司公会请求支援，当然做为表示，绯天紧急下令集结了境内几乎所有军队，陈兵兰诺斯，意图重新攻下这个要塞。　　
　　金银妖瞳中闪动着冷冷笑意。　　
　　一堆蠢材！失去了要塞就要夺回来才叫胜利，真是低等魔兽型的思维方式啊。　　
现在就让我们来向所有的大陆展示魔龙双壁的威名吧。　　
米达麦亚，你还好吗？重回风之大陆的你，看到熟悉的城市和景色不知心中会有什么感想呢？很遗憾我不在你身边。不过相信见面的时刻很快就到了，　　
　　“等一等，等他们再近一点。”罗严塔尔冷静地下着命令，火球的亮度让他眼中光芒大盛，一双妖瞳无比灿亮。　　
　　绯天公国的魔法师们在试图把能远距离攻击的火球、冰箭杂着风之魔力射向城头，可惜建筑兰诺斯的人和历代祭司、魔法师不断加入的魔法结界让这个城堡的魔法防御能力超强。　　
　　“放箭！”　　
　　罗严塔尔挥手下令。　　
　　箭如雨落，鲜血迸出，哀嚎声随之响起。　　
　　兰诺斯攻城战拉开惨烈的序幕。　　
　　攻城战持续多日，绯天公国损失惨重，兰诺斯却屹立不倒，讽刺地展示着它号称守力最强要塞的风采，而数度在危急关头出现在城头的美丽妖异紫色花雨则成了绯天统帅们的噩梦。　　
　　十月二十九日，奋力不已的绯天国王接到令他目瞪口呆的消息。　　
　　继红底黑鹰的血鹰战旗插上兰诺斯之后，又一面红底的魔族战旗插上绯天王都，血狼战旗！　　
　　千叶舞雪陷落！　　
　看着城堡外如潮水一般仓惶退去的绯天军队，数天没有合眼的金银妖瞳并没有欣喜之色，却浮现出一种复杂的表情。　　
　　魔皇陛下，一切如您所料，绯天公国的那些蠢材象是在您指挥下跳着合乎节拍的舞蹈。　　
　　罗严塔尔眼前似乎浮现出当莱因哈特宣布作战计划时样子，金发披在黑底银边的战甲上，白色战袍随风翻飞，凌厉、充满霸气的冰蓝双眸冷冷地看着众人，如水晶撞击的嗓音。　　
　　“攻取绯天公国作战名——偷天换日！”　　
　　偷天换日，做战计划由莱因哈特拟定，魔龙双壁实施。　　
　　魔族分由罗严塔尔和米达麦亚率领兵分两路，第一步，由米达麦亚故意诱敌，做出要通过斯尼岬海峡的样子，诱使塔特雷出城拦阻，其实真正实行攻击任务的是罗严塔尔部。如非故意，又岂会让一个渔民发现踪迹？　　
　　等罗严塔尔攻下兰诺斯之后，以兰诺斯的战略地位和魔族摆出的架势，所有的人都以为魔族大部队将从这里通过大陆公路攻入王都，实际上罗严塔尔的任务仅仅是凭要塞强大的防御能力吸引绯天公国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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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天换日第二步，等绯天主力基本到达兰诺斯，罗严塔尔传递消息，米达麦亚化虚为实，真的通过斯尼岬海峡穿过尼达峡谷，从没有路的平原和山地直驱王都千叶舞雪！　　
　　疾风千里，千里疾风。　　
　　攻城的狠和准非罗严塔尔莫属，而行动如风、迅疾无比则无人可与米达麦亚比肩。他在此前的幽冥征服战中被誉为“疾风之狼”！　　
　　之所以选在九月攻袭，是因为正值秋季根本无须考虑粮食问题，米达麦亚在风之大陆内陆平原和山地中轻装疾驰，绯天公国的主力云集兰诺斯，留守的军队也都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兰诺斯，根本没有察觉从眼皮下匆匆过境的另一支魔族部队。　　
　　疾风之狼昼夜不停九天之内跨越二千多星里，跟不上队伍的一律下令就地隐藏，等候命令。终于神不知鬼不觉地杀入守备空虚的王都，一举拿下千叶舞雪！　　
　　严格意义上说，偷天换日虽然由罗严塔尔和米达麦亚负责完成，但是启动它的，却是魔族大祭司，干冰之剑——奥贝斯坦。　　
　　早在光辉历9335年春季，与魔族双壁同为魔族重臣的奥贝斯坦就带着魔族祭司潜入风之大陆悄悄对天荆刺加以生长魔法，让它变异生长。　　
　　当年莱因哈特返回幽冥大陆后，第一件事就是追察在火之大陆以魔龙修罗阵试图狙击魔族皇子的命令从何而来。后来得知是由魔族最高祭司下令，秘密泄露的当天，大祭司就自杀身亡，还毁去了预祷祭坛。　　
　　消息传来时，金银妖瞳看见莱因哈特冰蓝的眼神放射出锐利冷剑般的烈光，据说在莱因哈特踏上试练之旅前正是由这个大祭司负责预祷，当时在场的还有与他们一起来到幽冥大陆的魔剑客缪拉。　　
　　因为这件事，在其后征服幽冥全境的战斗中祭司一系与忠于魔族皇子的军队几乎誓不两立。只有奥贝斯坦主动投诚了莱因哈特。事实证明，他的眼光绝对准确。　　
　　莱因哈特登上帝位被尊称为武魔皇后，奥贝斯坦和另一个负责主管魔族历史文献各类魔法典的梅克林格是仅余的两名大祭司，而梅克林格之所以存活的最大原因是他做为保管魔法典的祭司根本不会卷入战火中。　　
　　头发花白、一双眼睛总是罩在祭司特有的心灵防护罩中，并不是怕奥贝斯坦分享功劳，对于看不清眼神的干冰之剑，罗严塔尔只存在程度以上的好奇心。　　
　　是因为奥贝斯坦多少会知道一些当年的秘密，金银妖瞳敢断定，魔族大祭司下令追杀本族的皇子绝对和那次预祷有关，而且连莱因哈特本人多半都不知道，否则他不会毫无防备，开始追察时几乎没有头绪。　　
　　那么，这个秘密会和自己有关吗？　　
　　站在兰诺斯的城头，金银妖瞳嘴角现出讥讽的冷笑，真是痴心妄想啊，那个秘密和自己有关又能如何？　　
　　偷天换日，如果没有自己的隐忍强猛和米达麦亚的迅捷果敢，奥贝斯坦让天荆刺长得再高，魔皇的计划再周密也无法实现。　　
　　这个想法并不能让罗严塔尔得到一些安慰。再勇猛再善战，终究是在执行别人的计划，莱因哈特才是天生的霸者，名符其实的魔皇吧。　　
　　即使，从某种意义上说叫做罗严塔尔·冯·奥斯卡的我——才是真正的魔族皇子……　　
　　“传令下去，全军缓慢推进千叶舞雪，肃清沿途一切敌兵！准备迎接魔皇陛下！”　　
　　罗严塔尔镇定地发布着命令，眼中露出渴望思慕的光芒。　　
　　渥佛，当年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跟随魔族的皇子？仅仅是为了获得能和龙族对抗的力量？有没有一些可能是为了我？　　
　　就要见面了，重逢在风之大陆，重逢在明媚的阳光下，重新回到你为之奋战过的地方，重新看到熟悉的比武露台，你一定心情激荡吧，一定有很多话想和我说吧，多希望我现在能就在你身边啊。　　
　　等重返龙族的那一天，我一定不会再错过，不会再放手。　　
　　飞龙岭，如风的往事，一切恩怨的因由……　　
　　光辉历9335年十一月，魔皇收到罗、米联军的战报，绯天全境已收服。请魔皇率大军进入风之大陆。他们还传来一个消息，风之大陆其余邦国和绯天国王率领的残军已达成联盟协议，准备助绯天收复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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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风、水、火大陆数量最多的人族，其不分国别邦联的精神首领——祭司公会决意全面参战，不惜一切代价阻止魔族大军的铁流。并派出了数名星级以上祭司，最年轻的祭司统领名叫杨威利！　　
　　在近九千年后，魔族大军将第一次离开阴森幽暗的幽冥大陆，尽情享受明媚的阳光和新鲜干燥的空气。　　
　　在十三年后，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将再次踏上传奇的大陆，以魔皇的名义，以征服者的姿态为大陆带来战争，以及不可预见的一切……　　


第三章　在劫难逃　　

　　幽冥大陆试练之径的出口。　　
　　夜色静寂，海潮一波波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它们永无休止地、徒劳地被一次次撞得粉碎。海潮声低沉又忧郁，单调地持续着，一刻不停。　　
　　天上弦月冷冷地照着沧茫的大海。青烟一样的光辉到处倾泻，倾泻在悬崖断壁上、礁石上、岩角上，倾泻在海边伫立良久的身影上。　　
　　黑甲上的银边在月色下反射出惨白的光芒，日光下灿烂的金发在月色中散发着微弱的光泽，白晰秀美的脸上失去一贯的刚毅，是魔族中谁也不曾见过的脆弱，曾经如星般明亮的冰眸中一片迷离。　　
　　明天就要出征了，魔皇一个人来到试练之径出口，十三年来他从不曾踏上这里一步。　　
　　最强！我的名。　　
　　当初刻在崖壁上的字迹已被稍许侵蚀，莱因哈特静静看着月光下照的分明的留言，当时还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刻下这行字。虽然不能说话，但小飞也许是唯一全心全意信任着自己、依赖着自己的生命吧。　　
　　十四年前，一个豪情万丈的少年，无所畏惧地站在这里，尽情享受着明媚灿烂的阳光，自信满满地留下宣言，他带着一只飞天小狮子从这里启航，以为天下没有能令他害怕的事，没有能令他受伤的人。　　
　　后来，金发少年回到了魔族，曾看着他刻下字迹的小飞不见了，身后多了四个同伴，然而最想要陪伴的那个人不在其中。　　
　　十三年，在魔族漫长的生命中，实在不能算是很长，可是在那数千个日日夜夜，曾是怎样一心一意投身于魔族统一大计中，怎样强令着自己不要再想起那些往事，怎样殚精竭虑逼迫自己丝毫也不松懈……，是怎样才能度过那些漫长的黑夜呢？　　
　　月光下的人影终于有些微的动静。　　
　　他抬头望向星空，星光凄迷。　　
　　明天就要出发，踏上征服之旅，实现自己的誓言，要所有的大地臣服在自己脚下！　　
　　魔族都在欢呼吧，为了有机会可以离开这片阴暗湿冷的大陆。　　
　　然而在海的那一边，每一块大陆都有属于那个人的回忆，属于他们的回忆，——　在风之大陆相识，在水之大陆渡过了最快乐的时光，在火之大陆黯然别离。　　
　　十三年来被强行封锁的记忆今夜终于破闸而出，如海潮般汹涌澎湃，袭卷心头。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叫吉尔菲艾斯，齐格飞·吉尔菲艾斯。”　　
　　“哪儿有啊。你真是，真是……只是你笑起来，笑起来……”　　
　　“没有，我没有觉得莱因哈特可恶。……，这样很好啊，莱因哈特从来不说假话，想到什么都会写在脸上，虽然有一点点任性，但是总体说来……，嗯，总体说来还是很讲道理的。”　　
　　“安森巴哈，我随你处置。他和这件事无关，放过他！我就给你你想要的！”　　
　　“莱因哈特，想哭吗……，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　　
　　“……知道不知道？……，你的冰蓝双眸如同最璀璨的星辰。”　　
　　“星星落下来了。”　　
　　“……还有你，莱因哈特，虽然你很强，但是我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你，用我的一切来守护你。”　　
　　“……，刚才邪恶的暗黑之力是你释放的？”　　
　　“——莱因哈特，那是你的心愿。……，是你的，不是我的。”　　
　　“你的愿望是征服大陆，而我的愿望是——以光明之火驱退黑暗，还有，……大地的和平……”　　
星光如同被冻结般闪动着淡淡的不确定光芒，照映在魔皇的脸上，美的无可争议，却又隐含不安定的纤弱。　　
天幕上是你在望着我对我微笑吗？吉尔菲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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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尔菲艾斯，温柔的吉尔菲艾斯、沉静的吉尔菲艾斯、无奈的吉尔菲艾斯、宠爱的吉尔菲艾斯、纵容的吉尔菲艾斯、忧伤的吉尔菲艾斯、坚持的吉尔菲艾斯……　　
　　以及——看着我转身离去的吉尔菲艾斯。　　
　　莱因哈特举手轻抚着左手手背上淡淡地六芒星痕，伤早已痊愈，月光下几乎看不清楚伤痕，可是为什么那儿经常会隐隐做痛？　　
　　冰蓝眼中的万载玄冰楚楚破碎。　　
　　嘶喊声击破了低沉忧郁的潮声，金发的魔皇向天际呼唤，唤出深藏心底十三年的名字。　　
　　“——吉尔菲艾斯！”　　
　　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我灵魂里生长开花却又凋零，让我空自惘然！　　
　　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依然爱你如昔，既使你并不爱身为魔族的野心的我！　　
　　为什么？　　
　　为什么留在身上的伤痕会慢慢淡去，可是留在心里的伤痛却总在流血一如昨日？　　
　　为什么刻在石上的字迹终有一日会消逝；留在我生命中的记忆会变得愈来愈清晰？　　
　　为什么！！　　
　　请爱我！　　
　　爱任性的我，爱骄傲的我，爱开怀的我，爱哭泣的我，爱坚强的我，爱脆弱的我，爱无忧谷中的我，爱魔族的我，爱暗黑的——邪恶的我！　　
　　请爱我！　　
　　爱我的心，爱我的血，爱我的自私、我的错误、我的所有、我的一切……　　
　　爱我——爱全部的我！　　
　　请爱我，吉尔菲艾斯……　　
　　无声的泪滑落在白晰秀美的容颜，蜿蜒而下。　　
　　就再一次哭泣吧，为逝去的时光，为甜美的、苦涩的回忆，为曾经沉醉过、无法抗拒的温柔。　　
　　为那些永不再回的幸福……　　
　　明天之后，吉尔菲艾斯，我仍将是强大的无所畏惧的魔族之皇，我将带领黑甲的铁流踏平所有的大陆，淹没所有的阻挡！即使挡住我的是你！　　
　　即使挡住我的是你吗？　　
　　……，如果在火之大陆，如果在你知道我是魔族时拥抱我；如果那时你看着我的眼睛说爱我；如果你不要松手让我离去……，是不是一切就会不同？　　
　　如果相聚只是为了离别，那么离别是不是为了可以再一次的相聚？　　
　　一生中，总要相识很多人，有些人会是命定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