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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我开炮 大姨妈-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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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她摆摆手,指指上面:这个,几层?
这我还真没想过,眨巴着眼说不上来。
你,喜欢,我,吗?她指指自己。
还行。我点点头,这倒是实话。
辣悟吗?她挺认真地看着我。
对不起。我摇摇头。
嗖。苏三的脸看起来有点失望,不过她又点了点头:我,知道。
我不能骗你,我也不能骗自己。所以对不起拉苏三,你要是因为这个就再也不搭理我了,我会有点难受,不过过一阵也就没事了。我心里说了一大堆,嘴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外?苏三又问,挺好奇的样子:我,不好,吗?
不是,跟你没关系。我抓了抓头,该怎么说呢?
我指着千层饼对她说:这个,我的心。哈特。我咬了一大口:这口是给我妈吃了。又咬了一大口:这口是给我哥们们吃了。你见过的,老猴,三子,还有其他人。听明白了吗?
苏三皱着脸琢磨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指着我手里剩下来的半拉饼说:这个,我的?
闹。我说,接二连三地咬下去嚼巴嚼巴地全咽嘴里了,吃得太干又赶紧喝了口茶。
苏三不解地看着我。
最后我把桌上的渣也拍在手里吃了,只唯一留了一粒芝麻下来,拍着肚子里的牛黄狗宝说:整只的是没戏了,现在就剩下这么大。我也没辙,自己还要凑合着过。你说,你还要不要吧?
这下苏三明白了,就再也没说话。
分手的时候,她在我嘴上奔了一下,眼神竟然有些沮丧。
拿出一张条来,按上面她查好了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PAUL,我,来,晚了。下次,吃,前,记得,告诉,我。
我有点怔住了。看着她愈行愈远的背影,我才想起来,这是她跟我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61
那天以后,苏三再也没来找过我。
我有点怅然,少了她那点怪腔怪调的三字半,少了她哼得荒腔走板的歌,好象日子变得更加得让人无法忍受。我才发现,原来一直以来不是我陪着她,竟是她陪着我。有她在旁边活泼着,心里再沉再闷似乎也还能撑得过去。一眨巴眼又快到周末了。一想到那天晚上她兴奋地揉着给风吹红了的鼻子说着七层天的样子,还有上次从茶馆里出来垂头丧气的背影,这种感觉就来得份外强烈。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挺矫情,算了,忍一忍,什么都能过得去。我叹了口气,正心里盘算着回去租多少本全雍的书好打发时间呢,黄姐的电话就来了。
今一大早就上环球了,说是安排最后的午餐,我等她电话一直等到这会。
王炮,赶紧叫上大林上我这来保驾,跟小储打个招呼,就说我得把大林多扣会,算加班吧。动静别太大,过来再说。
我知道黄姐的意思,新来的小郑可一直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地都支棱着耳朵呢。
我小声问:怎么拉?出什么事拉?
也没什么,你过来把陈总送回去,他让人给灌趴下了。
我立刻跟小储传达了黄姐的意思。大林现在已经借调到人事部去了,因为公司有个不明文的规定,两口子不能在同一个部门里。陈总最近不在公司,由他分管的人事调动都没签字呢,所以大林还不算正式转过去,黄姐依然是他的分管领导。小储跟大林打了电话把他喊下来,我抄起钥匙就和大林直奔车场。
路上还和大林开玩笑:哥们吃了胃药没?别给咱部脸上抹黑啊。
大林仰天一笑说:你小子就说风凉话吧,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叹了口气说:唉,不想去事业部,或者下面的公司搞市场,就是怕应酬。
我笑:要是哥几个都练成六脉神剑就好了。
到了环球的餐饮大厅外,就见陈向阳垂着脑袋坐在休息椅上,黄姐正给他顺着背。
看见我们就点点头,柔声问陈向阳:陈总,让王炮先送你回家啊,好好休息。这段可真累坏了。
陈向阳没什么反映,那样子是真难受啊。
王炮,陈总就交给你了。刚吐过,回头让他多喝点水。大林,跟我进去,小范和财务部的几个还顶着呢。
黄姐,我说:这样行吗?
黄姐爽然一笑:你还操这心啊,告你,甭管行不行,我要发个狠也能唬住几个。
这倒是,酒桌上凡敢端杯子的女的,那都是不能小觑了的。这是个大家心里都明戏的江湖规矩。黄姐的量我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今这是要摆出空城计,弹杯退曹兵拉。黄姐和大林帮我把陈向阳搭起来,跟我摆了摆手,就转身进了大厅。
我拽着陈向阳的胳膊,搭着他向前,背后厚厚的皮垫隔音门一开,放出一片热气腾腾的喧哗,碰杯声,碗碟声,高声说话和笑闹声。象猛地从阿拉丁神灯里放出来的怪力士浮在半空中,然后随着门关上的一声砰响,又缩回灯壶,一切只是个发散出来的幻象。
真实的是我身边的这个人,死沉的向下坠着的身体,凌乱的胡茬,呼吸中的酒气,还有让人叹气的疲倦。我摇摇头。
陈向阳,来,喝点浓茶解解。
我把陈向阳的头支在沙发扶手上,往背后塞了几个靠垫,给他灌了几口,然后抹了把汗。
刚先送他回他自己的家来着。出了电梯,从他裤兜里摸出钥匙,插了半天没一把对的。问他什么,都是嘴里咕噜来咕噜去的,一咬牙,再下楼,继续开,直奔高力强家。这回就对了。
天开始热了,稍微动下就一身的汗,折腾到这会,把他搁在沙发上,让他躺平了,看着他沉沉睡去,才算消停。
还有点什么事呢,我一想,对了,烧水。
到厨房烧了壶水,翻出柜子里的茶叶,酽酽地冲了一大碗,这才给他喂下。
放下碗,恩,应该还有一件事。有人还在远方巴巴得等信呢。
热……陈向阳下意识地手扒着领口往外乱蹬腿。对,是热,我满屋子找空调的遥控器,最后终于找到了,按下键,扭头安慰他:马上就凉快了啊。
冷气慢慢布满整个客厅的时候,陈向阳终于安静下来。
我到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抬头看见两只漱口杯里各放着一只蓝色的牙刷,拿起来摸了摸。擦手的时候也顺便在两块一模一样的蓝色毛巾上都抹了抹。
不行,还得再洗把脸。扭开水笼头,水声哗啦哗啦地泻出来,溅在衣服上,我干脆把脑袋也伸到水底下冲了冲,完了前后一拨拉头发,象鸭子一样地甩了甩。大镜子上被我甩得全是水,我伸手一抹就糊成了一片。镜子中的自己看起来挺陌生,那些水一条一条地从他的脸上爬下来,就象一些透明的小虫。
冲完了头,觉得人清醒了很多,出来在客厅凉快了一下,掏出手机来打电话。
黄姐,已经送到了。
还行吗?
还行。
陈总是一个人过的吧?黄姐好象离开了喧闹的背景,估计是出来了,问。
啊?我搓了下手指,牙刷硬毛的触感还留在上面,含糊着说了句:应该吧。
那你留在那照应一下。明我要去公司加班,环球的房都结了,陈总的东西我给他打包带过去,你明过来拿了带给他。
好。我点点头。796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黄姐又叮嘱了我几句,我说:黄姐,你放心吧,我虽然不会照顾人,可也不会掏一手电筒让他顺着柱子往上爬呀。
黄姐给我说乐了,笑声还没停的时候,我就见陈向阳爬起来往洗手间冲,赶忙说了声:又吐了,就挂了电话。
给陈向阳顺着背,耳朵里是一声声的干呕。估计不是前面已经吐完了,就是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干呕是最难受的,抽心沥胆。
我递过水让他漱了口:好点没啊?
他坐在瓷砖地上抱着马桶直着一双红眼睛不说话。
叹了口气,我嘟囔着:看看这总当的,多没劲啊。绞了个热手巾递给他,也不接。大约胃里还在翻腾,脸憋得通红。我摇摇头,蹲下去帮他擦了把脸。刚想站起来,就被他一把拽住了,低声说:你别走。
我不走,黄姐让我看着你呢。我去扒他的手:你松手啊你,你不松我怎么搓毛巾啊。
你别走。声音哑哑的象嗓子眼里装着砂轮。
我不走。我看着他,他这样可真憔悴啊,眼眶都陷下去了,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脸上倒没什么表情,就是有点咬牙切齿的劲。我还真从没见过这样的陈向阳。得,喝高了的人你不能跟他较真啊,我拍了拍他的手哄小孩一样地说:快,松手啊,我再绞把毛巾给你擦擦脸。
你别走。还是这句。
嘿,我都乐了:你还有别的词没有啊。我强行半站起来,看他依然不松,我就想笑说:你别耍赖啊,那有种你就一直别松,有种你就站直喽说话。可话一出口,就吓了自己一跳,怎么这么冲,而且居然……一点都没笑出来。
陈向阳一使劲,真的摸着墙自己站起来了,手还抓着我的膀子,抓得紧紧的。
我就笑了,恩,这小子还能听明白话。看着他那倔样,心里挺软的,软得有点象刚发好的馒头,一摁一个坑。
行!我点点头,转身搓毛巾,下着大力气,把水开的烫烫的。完了在手上颠着,就拽过陈向阳的脖子给他使劲呼噜了一把,笑:其实你表现算不错的了,以前我有一哥们喝高了跑到自动柜员机上插进电话卡去取钱,完了没钱出来,就手就把人家机器给砸了……
我喜欢你。陈向阳忽然两只手用力揽住了我,话好象是用气声喷出来的,下巴搁在了我肩膀上,力道太猛,以至于把我推在了盥洗盆旁边的墙上,背顶上了冰凉的瓷砖,身体之间完全没有了间隙。
有N秒钟,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过了好半天,才听见笼头里的水汩汩地向外流淌着,耳边是一长一短的鼻息,心里是一高一低的急跳。
你……
我舌头打起了结,只能张着大嘴,浑身僵直地站着。
好象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哭了。
肩膀上有湿湿的几下,热热的,可溅在我的心里,很凉。
知觉终于回到了中枢神经,手抬起来要推开他,却觉得被更用力地束紧。
嗓子发干,声音冒出来时也很嘶哑,哑得甚至也只剩了颤动的气流:陈……陈……
……陈向阳……
过了很久,背上传来似乎失去意识的声音,嗡嗡的低响:文薛,文薛。
蹲在院子里抽完几根烟,远远的天上打了几个旱雷。天晚的迟了,大太阳依然照着,可灿烂的阳光下就会撒阵急雨。我躲进门廊上,在台阶边上蹭了蹭脚底的泥。把手里的空烟盒捏扁了再摊开来,玩了一会,然后觉得想好了,才扔掉烟壳拨了已经在心里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
一接通,我就深吸一口气开始滔滔不绝地放连珠炮:喂高总我王炮陈总那已经了帐了报告应该出来了虽然我没问不过看黄姐的表情不象是有事其他一切都好刚把陈总送回家他喝高了……
耳边响了个炸雷:什么?陈向阳滴酒不沾的人……
还行没怎么闹现在睡得挺好。
这口气终于用完了,可憋死我了,然后用平速说:你放心,黄姐让我盯着呢,等他醒了我再走。
高力强在电话那边长嘘短叹地也没什么辙,过了会说:那什么,王炮,他醒了就告他我等着他电话呢。还有……恩,麻烦你多照应一点,帮我。
点点头,看着院子里的太阳雨,刷拉刷拉地打在地面上,一条水线就在结尾处溅出一朵小水花,我笑了一声:行啊……那,你那什么时候结束啊?
唉,高力强叹了口气:快了……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然后顿了顿跟我说:你知道吗?苏三……给遣回去了。
什么?我失口喊了一声。
你,唉,我也不知道跟你怎么说……那谁知道她请假说有事要办,是跟人上广场上扯条幅去了呢。高力强在那头挺心烦意乱地说:礼拜天的事,昨上的飞机,现在应该已经在新加坡了。我……我想我总该告你一下。
……,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原来礼拜六那天她问我那些不是随便问问的。
你……你也别太难过了。高力强安慰我说。
原来那个奔,就是最后的告别。
我闭了闭眼,把什么东西给干咽下去了,说:没……没事。
王炮。
好象自己还笑了一下,说:嘿,我跟人家……本来也……没什么。
王炮……
还有事吗?没事我可就挂了啊。我抓住领口松了松,呵呵地咧了咧嘴:这话费要是超了标,谁给我报去啊。
那头还在喊:王炮……
我按了挂机键,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它,深深的深深的克莱茵蓝啊。
原来所有的事,不管对谁,都是也许怎样而我又能怎么样。
漫无边际的无力感。
就象太阳底下的一场雨,随时都可能被蒸发掉,转眼间就消匿得干干净净。
不,也不是所有。藏在深蓝中的名字是忘不掉的,也许因为把那个名字也涂成了蓝色吧,所以任谁都看不出来。
我下意识地在身上一通乱摸,把所有的口袋都翻了个底朝天,才看见脚边的空烟壳。
操!
无奈地出了口长气,抬起腿来一脚踢飞,然后再咬着牙向前一窜,也钻进雨里,飞快地向离这最近的烟店冲去。
62
打着方向盘往回开,心里挺高兴。刚一进部里,就能感到大家的轻松和愉快,这么长时间以来,压在众人心里的一个黑影总算去除了。
黄姐他们还在公司加班,整理拿回来的资料,把一个一个的档案盒放到资料室里…
大家问了问陈向阳的情况,我让他们放心,然后说了声你们辛苦了拎着陈向阳的旅行袋就要走。
王炮。黄姐忽然喊住我:高总来了电话,说打你手机不通,留了短信,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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